第二卷 夏芒篇 第121回 下定決心離開這裏
穿越大清係列Ⅰ:婉兒傳奇 作者：七月豔陽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一次，婉兒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董嬤嬤甚至以為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就一直坐在她的身邊，不厭其煩地喊著她的名字。[.超多好看小說]當婉兒睜開眼睛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她，“董嬤嬤，謝謝你。”婉兒痛苦地掙紮著想要坐起來，這時，才發現自己被包紮成了一個木乃伊，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布條，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我這是……”
“你傷得太重了，全身就沒一處好的地方”，董嬤嬤心疼地端來一碗米粥，“咱們辛者庫裏的女人病了傷了有誰會理，隻有自己照顧自己了”，說著，她小心地喂婉兒吃著米粥，“你也真是福大命大，在鬼門關轉悠了好幾天，總算撿了一條命回來。”
“董嬤嬤”，她突然很想哭，淚水在眶裏打了幾百個轉兒後，終於滾了下來，浸透了包裹在臉上的白布條，傷口就好像被人撒了一把鹽似地疼，她忍著痛說，“對不起，我那樣對你，你還……”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董嬤嬤搖了搖頭，“如果是我也會這麽做，畢竟人，還是想好好地活著的。”
婉兒以前在現代時，從來就沒有想過，活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總以為那是理所當然。每天都在無盡的享受中匆匆地度過。然而，自從穿越到這裏後，一切都不同了，生活中充斥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不鬥，就隻有被別人害。等到她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方式後，整個人也徹底地改變了。看來，她早就應該離開這裏了。
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強迫自己一定要多吃東西，讓身體盡快地好起來，因為她要出去，她要去找他。
“婉兒”，靜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手裏依然拿著那封信，臉色更加地蒼白，靜靜地在床邊坐了下來，很久都沒有說話。
婉兒首先打破了沉寂，“是你救了我嗎？”
靜蘭點了點頭，眼圈突然紅潤起來，“那天很混亂，我本來想要聯合大家殺了你，可卻無疑中看到這封信……我……我……嗚……嗚……”她傷心地哭著，用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死了……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原來是為了知道寫信人的情況才停住了那場瘋狂的撕咬。見到她這樣，婉兒反而恨不起來了，就像自己無情地利用董嬤嬤引蘇麻喇姑來這裏一樣，那些女人不過是想借她的屍體得到自由，大家都是一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恨她們呢，不過——
“是誰讓你們殺我的？”
靜蘭稍微止住哭，放下了手，滿臉淚痕地看著她，“是太子妃，她一定要你死在這裏。所以，就算我們這次放過你，她還會有其他法子殺了你的。”
“哦”，婉兒恍然大悟，心裏卻感到一塊沉重的石頭放了下來，一直在擔心那個人就是太子，原來他還是留有餘情的，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怎麽也喜不起來，似乎那個人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你想知道寫信的人是怎麽死的嗎？”
靜蘭搖了搖頭，“信裏都寫清楚了，他這個傻瓜，怎麽就那麽糊塗呢。非要去做，我勸了他很多次，他還是……”，說著，她的眼淚又滾了下來，成為了一個淚人。
從她的隻字片語裏，婉兒隱隱能感覺到那是一封訣別信，不禁又想起地道裏他滿身是血地對自己說，他不想死。那條地道裏究竟隱藏著什麽呢，婉兒本不想打聽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問，“他似乎加入了一個秘密的組織？”
靜蘭怔了怔，驚訝地看著她，“你居然知道這個？”
這還是賽倫和她說過呢，她當時隻想著離開皇宮去找太子，全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兒，可現在想一想，這宮裏竟然潛伏著一個可怕的組織，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唉——”，靜蘭歎了一口氣，把信封拆開了，裏麵的信紙已經有些發皺了，顯然被她看過了很多遍，她哽咽地說道，“那是一個極其秘密的組織，在宮裏麵布滿了眼線，宮裏發生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小陸知道他們有一條可以通外宮外的密道，為了能夠把我救出去，他就加入了這個組織。隻可惜……他就這樣死了……”
在宮裏麵布滿了眼線？難道控製她們的汪公公也是這個組織的人嗎？想到這裏，婉兒不禁不寒而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和春蘿她們豈不是隨時可以犧牲掉的棋子嗎？她呆呆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著頭上的天花板，許久不願清醒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她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天，就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裏，過往的一切就如同一場夢一般，一片混沌。忽然，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要困在這個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的地方。
她的頭好痛啊，她越想搞明白這一切，頭裏就好像有無數根銀針刺過，穿空了她所有的記憶。漸漸地，那個讓她愛過恨過的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卻一點點地失去了清晰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模糊，仿佛被什麽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她慢慢地伸出手，想要揭開那道白紗，然而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也許這就是結局，那分最初的愛戀，隨著她的疼痛一絲絲地從身體裏抽離。
放下了嗎？她問自己，你終於放下了對胤礽所有的愛了嗎？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恨。她不再怨他了，他是屬於這個皇宮的，他的靈魂永遠也不會為她所改變，無論是曾經多麽天真地努力過，終究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她疲憊地笑著，忽然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對胤礽那分感情就好像一塊巨石一直壓在她的胸口，現在終於什麽也沒有了。愛一個人，也許隻有經曆一番脫胎換骨的痛苦後，才會徹底結束吧。
她默默地躺在床上，長時間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連靜蘭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也不知道。她隻是望著窗外那一片片飛舞的白花，下雪了，居然下雪了，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更加寒冷的冬季終於來了。
然而，隨著雪花的到來，那個賭局的結果也來了。她不知道，是她開始轉運了，還是太了解皇帝，迎接她們的終究不是死亡。她不清楚蘇麻喇姑在皇帝麵前說了什麽，但他還是堅持著自己二十年前的決定，依然將她們關在這裏自生自滅。
聽到這個消息，婉兒很是開心地笑著，但董嬤嬤卻不明白了，奇怪地問她，“你這一步棋等於是白走了，為什麽還笑得出來呢。”
最大的好處往往是隱藏在表麵之下的，可能對某些人來說，那隻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可有些人卻認為它足可以改變一切，至少對她是。
“固然辛者庫是個被世人遺棄的地方，但它畢竟還是在皇宮裏呀。無論是天下之主，還是後宮之主，這是他們的家，就算每一個角落，他們也會時時睜大眼睛瞧著盯著。所以，為什麽二十年之久，別說是蘇麻喇姑，連一向精明的孝莊太後也沒有發現你在這裏呢”，婉兒平靜地看著她，心裏對那件事又多了幾分信心。
“是啊？為什麽呢？”董嬤嬤不解地問。
“因為，皇帝敢瞞著自己的祖母把你藏在這裏，就必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當然也包括把辛者庫的內外都監視起來，誰要是想來這裏，人未到兒，皇上那就得到信兒了。所以，他有的是法子把你藏到其他地方去。”
董嬤嬤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可是，前幾日蘇麻喇姑來這裏？皇上並不知情呀？”
“所以她才挑三更半夜的時候來呀”，婉兒笑了笑，“蘇麻喇姑那樣聰明的女人，怎麽可能不會想到這一點呢，況且已經二十年了，老太後去世了。當年的事兒恐怕沒有人會再追究下去，我估計負責監視的人也放鬆了警惕，才會讓蘇麻喇姑鑽了個漏兒。”
“你想得到真多”，董嬤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剛關進來時，偶爾也會被人莫名其妙地拉出去，不久又關了進來。應該就是應了你的話，太皇太後來這裏檢查吧。現在，蘇麻喇姑也知道了這件事，皇上再沒有可避諱的人了，那些眼線恐怕也要撤了吧。”
婉兒點了點頭，這正是讓她歡喜的地方，有些猶豫地看著董嬤嬤，要不要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呢，她試探地問，“董嬤嬤，如果可以出宮，你會去哪裏呢？”
“我不會出宮”，董嬤嬤決絕地回答著，“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裏。”
“為什麽呢？”婉兒有些急了，她難道對皇上還不死心嗎？那個人隻因為自己是皇帝，為了維護皇威，就困了她二十年。這樣自私的人，她怎麽可以還對他有情呢？
“我已經習慣了”，董嬤嬤苦笑著，眼神充滿了疲倦，“在一個地方待了二十年，人就會像一棵樹一樣在這裏紮根了。硬要挪地方，最後也隻能枯死。”
這是什麽理論呀？婉兒不懂，就算是在監獄裏關了二十年的囚犯，恐怕也渴望著自由吧，她還不到四十歲，怎麽就放棄了呢。婉兒吃力地用手支起上身，很嚴肅地看著她，“董嬤嬤，現在辛者庫外麵已經沒有人守著了，我們一起走吧，一起逃出宮，重新開始。”
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扶著婉兒，“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還是你自己走吧，外麵還有人在等著你。”
聽到她這樣說，婉兒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可惡，明明說好，不會再掉眼淚，但自己還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婉兒不懂，董嬤嬤為什麽要自討苦吃，她真地是習慣了這裏嗎？還是因為那條牽掛的絲線依然攥在皇帝的手裏。
“董嬤嬤——”
“不要再勸我了”，董嬤嬤捂住了她的嘴，扶著她躺了下來，“快點養好身體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子妃又要對你下毒手了。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才好。”
她……她的眼睛被一片水霧徹底蒙住了，董嬤嬤，這個半生孤苦的女人，在她的視線裏越發模糊下去。這就是董嬤嬤選擇的結局嗎？慢慢地等老，慢慢地等死。不，她絕對不要像她這樣，她要離開這裏，她要去找四阿哥，她要對他說——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這是……”
“你傷得太重了，全身就沒一處好的地方”，董嬤嬤心疼地端來一碗米粥，“咱們辛者庫裏的女人病了傷了有誰會理，隻有自己照顧自己了”，說著，她小心地喂婉兒吃著米粥，“你也真是福大命大，在鬼門關轉悠了好幾天，總算撿了一條命回來。”
“董嬤嬤”，她突然很想哭，淚水在眶裏打了幾百個轉兒後，終於滾了下來，浸透了包裹在臉上的白布條，傷口就好像被人撒了一把鹽似地疼，她忍著痛說，“對不起，我那樣對你，你還……”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董嬤嬤搖了搖頭，“如果是我也會這麽做，畢竟人，還是想好好地活著的。”
婉兒以前在現代時，從來就沒有想過，活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總以為那是理所當然。每天都在無盡的享受中匆匆地度過。然而，自從穿越到這裏後，一切都不同了，生活中充斥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不鬥，就隻有被別人害。等到她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方式後，整個人也徹底地改變了。看來，她早就應該離開這裏了。
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強迫自己一定要多吃東西，讓身體盡快地好起來，因為她要出去，她要去找他。
“婉兒”，靜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手裏依然拿著那封信，臉色更加地蒼白，靜靜地在床邊坐了下來，很久都沒有說話。
婉兒首先打破了沉寂，“是你救了我嗎？”
靜蘭點了點頭，眼圈突然紅潤起來，“那天很混亂，我本來想要聯合大家殺了你，可卻無疑中看到這封信……我……我……嗚……嗚……”她傷心地哭著，用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死了……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原來是為了知道寫信人的情況才停住了那場瘋狂的撕咬。見到她這樣，婉兒反而恨不起來了，就像自己無情地利用董嬤嬤引蘇麻喇姑來這裏一樣，那些女人不過是想借她的屍體得到自由，大家都是一樣的，她又有什麽資格恨她們呢，不過——
“是誰讓你們殺我的？”
靜蘭稍微止住哭，放下了手，滿臉淚痕地看著她，“是太子妃，她一定要你死在這裏。所以，就算我們這次放過你，她還會有其他法子殺了你的。”
“哦”，婉兒恍然大悟，心裏卻感到一塊沉重的石頭放了下來，一直在擔心那個人就是太子，原來他還是留有餘情的，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怎麽也喜不起來，似乎那個人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你想知道寫信的人是怎麽死的嗎？”
靜蘭搖了搖頭，“信裏都寫清楚了，他這個傻瓜，怎麽就那麽糊塗呢。非要去做，我勸了他很多次，他還是……”，說著，她的眼淚又滾了下來，成為了一個淚人。
從她的隻字片語裏，婉兒隱隱能感覺到那是一封訣別信，不禁又想起地道裏他滿身是血地對自己說，他不想死。那條地道裏究竟隱藏著什麽呢，婉兒本不想打聽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問，“他似乎加入了一個秘密的組織？”
靜蘭怔了怔，驚訝地看著她，“你居然知道這個？”
這還是賽倫和她說過呢，她當時隻想著離開皇宮去找太子，全沒有把這件事當回事兒，可現在想一想，這宮裏竟然潛伏著一個可怕的組織，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唉——”，靜蘭歎了一口氣，把信封拆開了，裏麵的信紙已經有些發皺了，顯然被她看過了很多遍，她哽咽地說道，“那是一個極其秘密的組織，在宮裏麵布滿了眼線，宮裏發生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小陸知道他們有一條可以通外宮外的密道，為了能夠把我救出去，他就加入了這個組織。隻可惜……他就這樣死了……”
在宮裏麵布滿了眼線？難道控製她們的汪公公也是這個組織的人嗎？想到這裏，婉兒不禁不寒而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和春蘿她們豈不是隨時可以犧牲掉的棋子嗎？她呆呆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著頭上的天花板，許久不願清醒過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她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天，就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裏，過往的一切就如同一場夢一般，一片混沌。忽然，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要困在這個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的地方。
她的頭好痛啊，她越想搞明白這一切，頭裏就好像有無數根銀針刺過，穿空了她所有的記憶。漸漸地，那個讓她愛過恨過的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卻一點點地失去了清晰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模糊，仿佛被什麽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她慢慢地伸出手，想要揭開那道白紗，然而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也許這就是結局，那分最初的愛戀，隨著她的疼痛一絲絲地從身體裏抽離。
放下了嗎？她問自己，你終於放下了對胤礽所有的愛了嗎？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恨。她不再怨他了，他是屬於這個皇宮的，他的靈魂永遠也不會為她所改變，無論是曾經多麽天真地努力過，終究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她疲憊地笑著，忽然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對胤礽那分感情就好像一塊巨石一直壓在她的胸口，現在終於什麽也沒有了。愛一個人，也許隻有經曆一番脫胎換骨的痛苦後，才會徹底結束吧。
她默默地躺在床上，長時間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甚至連靜蘭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也不知道。她隻是望著窗外那一片片飛舞的白花，下雪了，居然下雪了，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更加寒冷的冬季終於來了。
然而，隨著雪花的到來，那個賭局的結果也來了。她不知道，是她開始轉運了，還是太了解皇帝，迎接她們的終究不是死亡。她不清楚蘇麻喇姑在皇帝麵前說了什麽，但他還是堅持著自己二十年前的決定，依然將她們關在這裏自生自滅。
聽到這個消息，婉兒很是開心地笑著，但董嬤嬤卻不明白了，奇怪地問她，“你這一步棋等於是白走了，為什麽還笑得出來呢。”
最大的好處往往是隱藏在表麵之下的，可能對某些人來說，那隻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可有些人卻認為它足可以改變一切，至少對她是。
“固然辛者庫是個被世人遺棄的地方，但它畢竟還是在皇宮裏呀。無論是天下之主，還是後宮之主，這是他們的家，就算每一個角落，他們也會時時睜大眼睛瞧著盯著。所以，為什麽二十年之久，別說是蘇麻喇姑，連一向精明的孝莊太後也沒有發現你在這裏呢”，婉兒平靜地看著她，心裏對那件事又多了幾分信心。
“是啊？為什麽呢？”董嬤嬤不解地問。
“因為，皇帝敢瞞著自己的祖母把你藏在這裏，就必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當然也包括把辛者庫的內外都監視起來，誰要是想來這裏，人未到兒，皇上那就得到信兒了。所以，他有的是法子把你藏到其他地方去。”
董嬤嬤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可是，前幾日蘇麻喇姑來這裏？皇上並不知情呀？”
“所以她才挑三更半夜的時候來呀”，婉兒笑了笑，“蘇麻喇姑那樣聰明的女人，怎麽可能不會想到這一點呢，況且已經二十年了，老太後去世了。當年的事兒恐怕沒有人會再追究下去，我估計負責監視的人也放鬆了警惕，才會讓蘇麻喇姑鑽了個漏兒。”
“你想得到真多”，董嬤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剛關進來時，偶爾也會被人莫名其妙地拉出去，不久又關了進來。應該就是應了你的話，太皇太後來這裏檢查吧。現在，蘇麻喇姑也知道了這件事，皇上再沒有可避諱的人了，那些眼線恐怕也要撤了吧。”
婉兒點了點頭，這正是讓她歡喜的地方，有些猶豫地看著董嬤嬤，要不要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呢，她試探地問，“董嬤嬤，如果可以出宮，你會去哪裏呢？”
“我不會出宮”，董嬤嬤決絕地回答著，“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裏。”
“為什麽呢？”婉兒有些急了，她難道對皇上還不死心嗎？那個人隻因為自己是皇帝，為了維護皇威，就困了她二十年。這樣自私的人，她怎麽可以還對他有情呢？
“我已經習慣了”，董嬤嬤苦笑著，眼神充滿了疲倦，“在一個地方待了二十年，人就會像一棵樹一樣在這裏紮根了。硬要挪地方，最後也隻能枯死。”
這是什麽理論呀？婉兒不懂，就算是在監獄裏關了二十年的囚犯，恐怕也渴望著自由吧，她還不到四十歲，怎麽就放棄了呢。婉兒吃力地用手支起上身，很嚴肅地看著她，“董嬤嬤，現在辛者庫外麵已經沒有人守著了，我們一起走吧，一起逃出宮，重新開始。”
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扶著婉兒，“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還是你自己走吧，外麵還有人在等著你。”
聽到她這樣說，婉兒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可惡，明明說好，不會再掉眼淚，但自己還是不爭氣地哭了起來。婉兒不懂，董嬤嬤為什麽要自討苦吃，她真地是習慣了這裏嗎？還是因為那條牽掛的絲線依然攥在皇帝的手裏。
“董嬤嬤——”
“不要再勸我了”，董嬤嬤捂住了她的嘴，扶著她躺了下來，“快點養好身體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太子妃又要對你下毒手了。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才好。”
她……她的眼睛被一片水霧徹底蒙住了，董嬤嬤，這個半生孤苦的女人，在她的視線裏越發模糊下去。這就是董嬤嬤選擇的結局嗎？慢慢地等老，慢慢地等死。不，她絕對不要像她這樣，她要離開這裏，她要去找四阿哥，她要對他說——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