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回 秘折
穿越大清係列Ⅰ:婉兒傳奇 作者:七月豔陽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禦案上的蠟燭已經燃到了盡頭,羸弱的光亮灑在奏折的素紙上,映得那蠅頭的小字也越發地模糊了。康熙揉了揉眉間,抬頭端起茶碗,已經是冰冰涼涼的了,“來人,換茶來。”
帳簾被掀開,有絲絲的夜風從縫隙中灌進,帶著如水的寒意,康熙不禁打了個激靈,也能夠體諒當值奴才們的辛苦,草原上的夜晚不同於宮裏,寒意侵體,任誰也挺不過一個晚上。“算啦”,他搖了搖頭,“都歇著去吧,朕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皇上,都已經寅時了”,軒兒提著一壺剛剛煮好的熱茶走上前來,“您還是早些就寢吧,騎了一天的馬,想必身子很乏吧。”
“咦,怎麽是你”,康熙微詫地看著她,“這小半夜裏,都是你在外麵當值嗎?這麽冷的天兒,你身上的傷才剛好……”,一連串責備她的話,卻讓軒兒聽得心裏暖暖的,淺淺笑道,“奴才一直躲在帳子裏,剛巧來給您送茶,就聽到皇上的聲音了。”
“哦,你和朕還真是心有靈犀呢”,康熙調侃了她一句,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碗,才抿第一口,就察覺出味道不對,“這……是參茶!”他夜裏向來都是喝提神的濃茶的。
“奴才瞧皇上近幾日都睡得很晚,夜裏喝濃茶雖然提神,卻也影響睡眠,所以鬥膽給皇上換了一杯安眠的參茶。鬮”
康熙微微蹙眉,“可這茶裏怎麽還有一點點藥味?”
軒兒注意到康熙臉上異樣的表情,不禁輕歎,莫不是他懷疑自己下毒害他嗎?做帝王的,無論是對再親近的人,也是帶著幾分小心提防的。故作怯怯道,“奴才在煮茶時,放了點五味子,皇上最近應酬各蒙古王爺們,喝了太多酒了,所以……”
“哈哈哈原來如此”,康熙笑道,“你還真是細心,朕近來的酒確實喝得太多了,哪裏能像他們蒙古人,簡直是把酒當水喝啊,哈哈。”
康熙笑得開心,可她卻笑不起來,隻覺得眼前的皇帝再不像從前那般讓自己安心依靠,皇帝就是皇帝,他不會讓任何人蒙住眼睛,她以前還自以為是的在她麵前演戲,現在,她再也不敢做這樣的蠢事了。
康熙端起茶碗,一口飲盡,“以後夜裏,就給朕準備這樣的茶,你說得對,朕歲數大了,也該多為自己身子著想了。”
這可不像康熙皇帝說的話,他何時服過老啊?軒兒輕挑眉梢,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忙低下頭,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哦。
“軒兒,今日,你幫了朕一個大忙呢”,康熙合上奏折,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走到禦榻邊一同坐下,“朕心裏的忌諱,你最是清楚的。惠妃雖有萬般不對,卻也是為朕付出了很多,無論朕心裏多怨她、恨她,也會保她餘生平安無虞。老十三那脾氣,要是讓他知道是惠妃害死他額娘,豈會輕易罷休。他們都是朕的家人,朕不想看到他們鬥來鬥去。”
“皇上,十三阿哥年紀還輕,難免有些衝動,等再過幾年,他一定會明白皇上的苦心的”,軒兒安慰道。
“年輕?你比他也大不了幾歲吧,你為何這麽體貼入微,而他卻總是莽莽撞撞,都已經娶了福晉了,也還是孩子心性,比他的哥哥們差遠了。”
既然差遠了,為何每次出宮都要帶著他?軒兒的心裏一直有這樣的疑問,隻是她始終沒有多嘴問出來,誰知道皇帝心裏打著什麽鬼主意。她不想去聽康熙對自己兒子的評價如何,總覺得這樣的評價聽多了,就是一種危險,知道太多皇帝的秘密,終不是件好事。她轉了話題,小聲催著,“皇上,夜已過半,您還是就寢吧。”
“嗯”,康熙輕輕地哼著,由她伺候著脫下外衣,躺在榻上的那一刻,精神立即鬆了下來,這時才發覺全身又酸又疼,他苦笑著捶了捶自己的肩,“真地是老了,才騎了一會馬,這身子就好像散架了似的。”
軒兒細心地為他掖好被角,隔著一層被子,替他推拿按摩。康熙舒服地閉上眼睛,漸漸地鼻聲重了,鼾聲也響了起來。她又將被子重新整了整,將每個角落都塞嚴之後,才起身去收拾他淩亂的禦案。案角上的奏折都是每日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每一道折子康熙都會親自批閱,數十年如一日。外人都道做皇帝美,其實,隻有像她這些在皇帝身旁伺候的人才能真正明白,皇帝是分累心累力的工作。
軒兒將大批的折子羅列整齊,小心地放進專門存放折子的木箱中,可是,就在她剛要合上箱蓋時,忽然發現下麵有一封裝表不同的折子,她一眼就看出,這是一道秘折,有秘折專奏之權的人都是康熙帝最信任的大臣,他們輕易不會上奏這樣的折子,除非是他們認為此事事關重要,而且還是關係到皇家利益的大事。
女人的好奇心都是強烈的,軒兒知道自己不應該,但就是控製不了,身不由己地把那道折子抻了出來,心莫名地跳得厲害,似乎手裏的秘密關係重大,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展開的折子,上麵隻寫了寥寥幾個字,卻足以讓她心悸得差點無力倒下去――查郭絡羅?軒兒,此人已於康熙四十一年死於盜匪之手。
“啪”,折子從她的手上摔落,她驚恐地轉過身看向熟睡中的康熙,連呼吸都覺得是那麽的困難。他在查她,竟然還查出她就是冒名頂替入宮為婢,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即使是白日裏,她再次提起此事,他都裝作毫不知情。天啊,太可怕了,這個人簡直令人恐懼得毛骨悚然。
他究竟要做什麽?她犯了欺君大罪,他應該殺了她,才對啊。但他始終不動聲色,依舊和她談笑風生。甚至比從前更加寵愛她,縱容她,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恐慌,她就像是被他攥在手心裏的一個小醜,任她施展精湛表演,他始終能看穿她的一切。
她失魂落魄地拾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了箱子裏,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她開始懼他,更從心底恨他,他看著她使勁手段粉墨登場,而他卻樂得一旁欣賞。他既然能看穿她,更是可以將幾個兒子牢牢地鎖在自己鼓掌之中,那麽,他助長幾位阿哥相互爭鬥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她不懂,她徹底糊塗了,如果這隻是他導演的一場戲,他究竟要從中得到些什麽。恐怕沒有人會知道,她放棄了,無論她再怎麽努力,終究在他麵前是渺小的,她慢慢地走出帳門,夜風撲麵,冷得人心寒,這寒意遍布全身,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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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像康熙皇帝說的話,他何時服過老啊?軒兒輕挑眉梢,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忙低下頭,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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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你比他也大不了幾歲吧,你為何這麽體貼入微,而他卻總是莽莽撞撞,都已經娶了福晉了,也還是孩子心性,比他的哥哥們差遠了。”
既然差遠了,為何每次出宮都要帶著他?軒兒的心裏一直有這樣的疑問,隻是她始終沒有多嘴問出來,誰知道皇帝心裏打著什麽鬼主意。她不想去聽康熙對自己兒子的評價如何,總覺得這樣的評價聽多了,就是一種危險,知道太多皇帝的秘密,終不是件好事。她轉了話題,小聲催著,“皇上,夜已過半,您還是就寢吧。”
“嗯”,康熙輕輕地哼著,由她伺候著脫下外衣,躺在榻上的那一刻,精神立即鬆了下來,這時才發覺全身又酸又疼,他苦笑著捶了捶自己的肩,“真地是老了,才騎了一會馬,這身子就好像散架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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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折子從她的手上摔落,她驚恐地轉過身看向熟睡中的康熙,連呼吸都覺得是那麽的困難。他在查她,竟然還查出她就是冒名頂替入宮為婢,可是,他什麽也沒說,即使是白日裏,她再次提起此事,他都裝作毫不知情。天啊,太可怕了,這個人簡直令人恐懼得毛骨悚然。
他究竟要做什麽?她犯了欺君大罪,他應該殺了她,才對啊。但他始終不動聲色,依舊和她談笑風生。甚至比從前更加寵愛她,縱容她,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恐慌,她就像是被他攥在手心裏的一個小醜,任她施展精湛表演,他始終能看穿她的一切。
她失魂落魄地拾起地上的折子,重新放回了箱子裏,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她開始懼他,更從心底恨他,他看著她使勁手段粉墨登場,而他卻樂得一旁欣賞。他既然能看穿她,更是可以將幾個兒子牢牢地鎖在自己鼓掌之中,那麽,他助長幾位阿哥相互爭鬥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她不懂,她徹底糊塗了,如果這隻是他導演的一場戲,他究竟要從中得到些什麽。恐怕沒有人會知道,她放棄了,無論她再怎麽努力,終究在他麵前是渺小的,她慢慢地走出帳門,夜風撲麵,冷得人心寒,這寒意遍布全身,讓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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