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回 承諾
穿越大清係列Ⅰ:婉兒傳奇 作者：七月豔陽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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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兒別過胤禛，便自己回了清溪書屋，剛邁進門檻，就見到秋蟬也回來了。殘顎疈曉隻是，今日的秋蟬讓軒兒覺得十分奇怪，向來活潑開朗的她，似乎在看過武舉殿試後，突然變得憂鬱起來。
秋蟬坐在妝奩前，對著鏡子發呆，軒兒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妹妹，今兒是怎麽了？”
秋蟬微垂下眼眸，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問，“姐姐和四阿哥談得怎麽樣？”
軒兒從桌上拿起一把篦子，邊細細地梳理著秋蟬鬢角微亂的碎發，邊徐徐地將丙三的事情說給她聽。聽完後，秋蟬竟愁眉不展地不說話。這下，更是讓軒兒覺得納悶，放下梳子，硬生生將秋蟬的身體扭過來麵對自己，擔憂道，“妹妹，你究竟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可不許瞞姐姐！“
秋蟬慢吞吞道，“姐姐可還記得，妹妹曾跟你說過我的救命恩人的事情嗎？妃”
“當然”，軒兒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他不僅是你的恩人，還是你的情郎呢！”
秋蟬卻沒有一點想笑的意思，反而長歎了一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忽然，軒兒想通了，試探地問，“是……丙三？攵”
秋蟬撅著嘴，點頭道，“姐姐說對了。”
天啊！軒兒吃驚地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秋蟬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他。她不懂，這個丙三究竟有什麽魅力，不僅迷住了還未出閣時的十四福晉，連秋蟬也對他一往情深。在軒兒的印象裏，丙三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為胤禛幹著那些最隱秘的事情。他那雙冷漠中帶著一股強烈狠勁兒的眼睛，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他身上的那股寒意比起胤禛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感情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清楚呢。在外人看來絕無可能的事，可隻要動了心，便再也說不清了。
軒兒忍不住摟住她，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像丙三那樣的人，每日幾乎是生活在刀口上，是容不得他有絲毫感情的，喜歡他，注定是沒有結局的。
“姐姐，我以前一直認為，他在四阿哥的府裏，雖然辛苦些，可畢竟那是自己的地方，有人護著。而現在，主子要安排他做宮廷侍衛，我怕……”說著，秋蟬已抽咽起來。
“你放心，宮中不過是他暫時的過度，他真正的天地是軍營，那裏才是他如魚得水的地方”，軒兒不便告訴她真相，隻向她透露一二，“你相信姐姐，他將來的前途是無可限量的。”
“真的嗎？”聽她這麽說，秋蟬稍微止住了哭意，“我隻是擔心，他一旦進入仕途，便要陷入勾心鬥角的官場紛爭裏。”
“你要記住，他現在可不再是丙三了，他是年羹堯，是人中翹楚”，軒兒故作輕鬆地對她笑了笑，隻為了讓她徹底地放下心來。
可是，秋蟬又怎麽能徹底放心呢！她自己身在宮中，最是清楚其中滋味，隻能求丙三日後能早早離開宮廷，快些調到軍營裏去。
軒兒又勸了她幾句，待到黃昏時分，康熙從前廷回到清溪書屋，她隻好放下秋蟬的事情，又該為皇帝的晚膳張羅起來。忙碌一晚上，伺候完康熙用膳，她才端了杯茶給他，就聽康熙說起了出塞秋獮的事情。
康熙自己說得熱鬧，軒兒卻一直沒有搭話。康熙忍不住問，“要出京去轉轉，瞧你好像沒什麽興致啊！”
軒兒淡笑道，“奴才想請旨，這次就不陪皇上去了。”
“什麽？”康熙立刻不悅道，“難不成你心裏還有疙瘩？”
“當然不是這樣”，軒兒急忙解釋道，“皇上此次出京，再回來就得年底了。那時又要很多事情去處理。奴才怕會應付不過來。若是現在就抽空先辦著，時間上就會遊刃有餘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交由內務府去辦就行了，況且不是還有德妃在嗎？朕把後宮交給她，她本就該多擔待些”，康熙有些煩躁起來，若是軒兒不跟著去，他這一路上該怎麽過啊？
軒兒不禁覺得這會兒的皇帝竟透著點孩子氣，莞爾笑道，“是皇上讓奴才協理後宮事務的，不能隻掛名不幹活吧。況且德妃娘娘對奴才本就沒什麽好感，奴才若是什麽也不管，隻讓德妃娘娘一人去操累，娘娘怕會更加怨怪奴才了。”
“她怎麽可能對你沒好感呢？上次的事情不過是場誤會，朕已經責罰了她。她也知道錯了，還想著找機會向你賠罪呢。堂堂一個皇妃向個宮女賠罪，已是難得了，你就別讓她太難做了。”
軒兒心裏冷嗤了一聲，臉上仍舊掛著溫吞的笑容，“那可是讓奴才受寵若驚了。隻是，奴才雖然侍奉著皇上，但畢竟還屬後宮中人，今後還得幫襯著德妃娘娘處理後宮事務。奴才總得與娘娘的關係有個緩和吧。眼下趁著還沒到年終，宮中事務也還算清閑，所以奴才鬥膽，請皇上讓奴才回宮去吧。這心中留下的隔閡，就算是再寬宏大量的人，也得有段時間去重新培養感情才行。”
聽軒兒這麽說，不得不讓康熙心想她是不是有意要提醒自己什麽，她與德妃緩和關係要時間，那麽，與他呢？可想，她也還是沒有對之前的事情徹底釋懷啊。既然如此，他要是還執意帶她走，隻怕，連才恢複的情分也要冷淡了。唉，如今這是怎麽了，他竟覺得自己好像真地欠了她似的。
“既然你想回宮，那就等朕出發時，就一並出園子吧”，康熙不得已妥協道。
軒兒瞧著皇上臉上那不甘心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這就是所謂的“心中有愧”吧，所以不好拒絕，卻又違逆了自己的心思。他是皇帝又怎麽樣，總不能事事都稱了他的心。軒兒決定要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任由他擺布的。
“多謝皇上成全”，軒兒眉尖一挑，雙眸笑得彎如月牙，盈盈道，“奴才在這兒就先預祝皇上在獵場收獲豐收。”
“收獲再豐，也無軒兒與朕同慶啊”，康熙略有失落道。
軒兒討好地上前輕輕為他推拿著雙肩，“這再親近的人，時時見麵也會審美疲勞，奴才怕皇上有一天看煩了，還是小別一下，說不定再見時還能多些新鮮感。”
康熙忍不住撲哧笑了聲，“小別勝新婚嗎？”
軒兒呆怔了一下，臉色微露尷尬，真想嗔罵他一句“為老不尊”。康熙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一時羞澀，便又朗聲笑著，“朕的軒兒何時臉皮薄得這麽不經逗啦。”
“皇上就知道取笑奴才”，軒兒借勢輕捶了他一拳，掩麵跑了出去。隻聽到身後康熙笑得更加起勁。
……………………
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一個碧空如洗的晴日，皇帝禦駕巡幸塞外，浩浩蕩蕩的隊伍駛出北京城。
另一麵，軒兒與秋蟬收拾了行禮，也準備啟程回紫禁城去。出了暢春園的大宮門，見到門外同樣也是一長排的馬車候著。軒兒奇怪地看了眼秋蟬，不解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胤礽從馬車上跳下來，笑著走向她，“皇阿瑪走了，你也要走了，這園子裏隻留下我，實在無趣，我打算和你們一塊回宮去。”
“可是太子還在禁足中，這……”軒兒擔心他這樣做，會讓有心的人奏他一個違抗皇命的罪名。
“你不用擔心，我昨天已向皇阿瑪請過旨了”，胤礽向貼身太監小路子使了個眼色，小路子機靈地搶過軒兒手上的包袱，就拿上了胤礽坐的馬車。
“太子這是……”，軒兒為難地看著他。
“我與你關係好，皇阿瑪也知道，就算與你同坐一車，別人也不敢亂嚼舌頭”，說著，也不管軒兒同不同意，硬把她架上了馬車。秋蟬知趣地換了後麵一輛車坐著。
一路上，軒兒見胤礽一直臉上掛著笑意，不禁奇怪道，“太子今天似乎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皇阿瑪不在京中，我便覺得特別輕鬆暢快”，掀起車簾，望著外麵的街景，竟哼起了小調來。
難得見他這麽愜意的時候，軒兒也不再說些什麽，隻是靠在車板上，靜靜地看著他。真的許久沒這樣，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用考慮外界的幹擾，隻是安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像從前那樣，俊俏雙眸中，清澈的沒有絲毫雜質的微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容，仍覺得晨光流影落在臉上煞是好看。
他突然扭頭看她，她慌忙地移開視線。
這次，換做胤礽眼睛一瞬不瞬，直直地盯著她看，訥訥道，“總覺得你好像似曾相識似的。”
“是嗎？”軒兒一笑置之，鼻尖卻是有微微酸楚。
“我跟你說過嗎？第一次看到你時，我竟以為你是她……”胤礽苦笑著搖搖頭，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或許是我太想她了吧，每次見到你，總會有這樣的錯覺。”
軒兒合上眼眸，不想去看胤礽臉上略顯傷感的表情，沉聲問，“太子和那位宮女的事情，奴才也聽說過。已經過了這麽久，太子還沒有忘記她嗎？”
“怎麽能忘？一輩子也忘不了”，胤礽垂下頭，眸光頓從清澈中轉為複雜，“都是我的錯，害了她的性命。我無論怎麽做，都還不清虧欠她的。”
“或許，她並不覺得你欠了她什麽呢”，軒兒不忍心他一直這樣自責下去，都已經過了那麽久了，糾結於此隻會讓他一直痛苦下去。
“軒兒，你會一直幫我嗎？就算有一天，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也會一直在嗎？”胤礽突然很認真地問她。
軒兒睜開眼，他臉上的神情在她的眼中，卻如同利刃，刀刀刺在她最心軟的痛處。昔日裏桀驁不馴、玩笑人間的太子爺，而今卻變得多愁善感，總是鬱鬱寡歡。她專注地望著他，用力地點點頭，“會的”，她會一直在，即便當他不再是太子時，她也會拚盡力量幫他。因為，他……曾是她最愛的人。
“謝謝”，他滿足地笑著，那雙深若幽潭的眼睛裏，透著層可靠的安心。
馬車緩緩地向神武門駛去，莫名地覺得前方的路忽然變得顛簸起來。胤礽忍不住緊緊握住了軒兒的手，仿佛隻有如此，才能讓他靜下心來。軒兒安慰地對他笑了笑，她會守著他，直到她能給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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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兒別過胤禛，便自己回了清溪書屋，剛邁進門檻，就見到秋蟬也回來了。殘顎疈曉隻是，今日的秋蟬讓軒兒覺得十分奇怪，向來活潑開朗的她，似乎在看過武舉殿試後，突然變得憂鬱起來。
秋蟬坐在妝奩前，對著鏡子發呆，軒兒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妹妹，今兒是怎麽了？”
秋蟬微垂下眼眸，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問，“姐姐和四阿哥談得怎麽樣？”
軒兒從桌上拿起一把篦子，邊細細地梳理著秋蟬鬢角微亂的碎發，邊徐徐地將丙三的事情說給她聽。聽完後，秋蟬竟愁眉不展地不說話。這下，更是讓軒兒覺得納悶，放下梳子，硬生生將秋蟬的身體扭過來麵對自己，擔憂道，“妹妹，你究竟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可不許瞞姐姐！“
秋蟬慢吞吞道，“姐姐可還記得，妹妹曾跟你說過我的救命恩人的事情嗎？妃”
“當然”，軒兒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他不僅是你的恩人，還是你的情郎呢！”
秋蟬卻沒有一點想笑的意思，反而長歎了一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忽然，軒兒想通了，試探地問，“是……丙三？攵”
秋蟬撅著嘴，點頭道，“姐姐說對了。”
天啊！軒兒吃驚地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秋蟬心心念念的人竟是他。她不懂，這個丙三究竟有什麽魅力，不僅迷住了還未出閣時的十四福晉，連秋蟬也對他一往情深。在軒兒的印象裏，丙三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為胤禛幹著那些最隱秘的事情。他那雙冷漠中帶著一股強烈狠勁兒的眼睛，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他身上的那股寒意比起胤禛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感情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清楚呢。在外人看來絕無可能的事，可隻要動了心，便再也說不清了。
軒兒忍不住摟住她，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像丙三那樣的人，每日幾乎是生活在刀口上，是容不得他有絲毫感情的，喜歡他，注定是沒有結局的。
“姐姐，我以前一直認為，他在四阿哥的府裏，雖然辛苦些，可畢竟那是自己的地方，有人護著。而現在，主子要安排他做宮廷侍衛，我怕……”說著，秋蟬已抽咽起來。
“你放心，宮中不過是他暫時的過度，他真正的天地是軍營，那裏才是他如魚得水的地方”，軒兒不便告訴她真相，隻向她透露一二，“你相信姐姐，他將來的前途是無可限量的。”
“真的嗎？”聽她這麽說，秋蟬稍微止住了哭意，“我隻是擔心，他一旦進入仕途，便要陷入勾心鬥角的官場紛爭裏。”
“你要記住，他現在可不再是丙三了，他是年羹堯，是人中翹楚”，軒兒故作輕鬆地對她笑了笑，隻為了讓她徹底地放下心來。
可是，秋蟬又怎麽能徹底放心呢！她自己身在宮中，最是清楚其中滋味，隻能求丙三日後能早早離開宮廷，快些調到軍營裏去。
軒兒又勸了她幾句，待到黃昏時分，康熙從前廷回到清溪書屋，她隻好放下秋蟬的事情，又該為皇帝的晚膳張羅起來。忙碌一晚上，伺候完康熙用膳，她才端了杯茶給他，就聽康熙說起了出塞秋獮的事情。
康熙自己說得熱鬧，軒兒卻一直沒有搭話。康熙忍不住問，“要出京去轉轉，瞧你好像沒什麽興致啊！”
軒兒淡笑道，“奴才想請旨，這次就不陪皇上去了。”
“什麽？”康熙立刻不悅道，“難不成你心裏還有疙瘩？”
“當然不是這樣”，軒兒急忙解釋道，“皇上此次出京，再回來就得年底了。那時又要很多事情去處理。奴才怕會應付不過來。若是現在就抽空先辦著，時間上就會遊刃有餘了。”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交由內務府去辦就行了，況且不是還有德妃在嗎？朕把後宮交給她，她本就該多擔待些”，康熙有些煩躁起來，若是軒兒不跟著去，他這一路上該怎麽過啊？
軒兒不禁覺得這會兒的皇帝竟透著點孩子氣，莞爾笑道，“是皇上讓奴才協理後宮事務的，不能隻掛名不幹活吧。況且德妃娘娘對奴才本就沒什麽好感，奴才若是什麽也不管，隻讓德妃娘娘一人去操累，娘娘怕會更加怨怪奴才了。”
“她怎麽可能對你沒好感呢？上次的事情不過是場誤會，朕已經責罰了她。她也知道錯了，還想著找機會向你賠罪呢。堂堂一個皇妃向個宮女賠罪，已是難得了，你就別讓她太難做了。”
軒兒心裏冷嗤了一聲，臉上仍舊掛著溫吞的笑容，“那可是讓奴才受寵若驚了。隻是，奴才雖然侍奉著皇上，但畢竟還屬後宮中人，今後還得幫襯著德妃娘娘處理後宮事務。奴才總得與娘娘的關係有個緩和吧。眼下趁著還沒到年終，宮中事務也還算清閑，所以奴才鬥膽，請皇上讓奴才回宮去吧。這心中留下的隔閡，就算是再寬宏大量的人，也得有段時間去重新培養感情才行。”
聽軒兒這麽說，不得不讓康熙心想她是不是有意要提醒自己什麽，她與德妃緩和關係要時間，那麽，與他呢？可想，她也還是沒有對之前的事情徹底釋懷啊。既然如此，他要是還執意帶她走，隻怕，連才恢複的情分也要冷淡了。唉，如今這是怎麽了，他竟覺得自己好像真地欠了她似的。
“既然你想回宮，那就等朕出發時，就一並出園子吧”，康熙不得已妥協道。
軒兒瞧著皇上臉上那不甘心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這就是所謂的“心中有愧”吧，所以不好拒絕，卻又違逆了自己的心思。他是皇帝又怎麽樣，總不能事事都稱了他的心。軒兒決定要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任由他擺布的。
“多謝皇上成全”，軒兒眉尖一挑，雙眸笑得彎如月牙，盈盈道，“奴才在這兒就先預祝皇上在獵場收獲豐收。”
“收獲再豐，也無軒兒與朕同慶啊”，康熙略有失落道。
軒兒討好地上前輕輕為他推拿著雙肩，“這再親近的人，時時見麵也會審美疲勞，奴才怕皇上有一天看煩了，還是小別一下，說不定再見時還能多些新鮮感。”
康熙忍不住撲哧笑了聲，“小別勝新婚嗎？”
軒兒呆怔了一下，臉色微露尷尬，真想嗔罵他一句“為老不尊”。康熙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一時羞澀，便又朗聲笑著，“朕的軒兒何時臉皮薄得這麽不經逗啦。”
“皇上就知道取笑奴才”，軒兒借勢輕捶了他一拳，掩麵跑了出去。隻聽到身後康熙笑得更加起勁。
……………………
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一個碧空如洗的晴日，皇帝禦駕巡幸塞外，浩浩蕩蕩的隊伍駛出北京城。
另一麵，軒兒與秋蟬收拾了行禮，也準備啟程回紫禁城去。出了暢春園的大宮門，見到門外同樣也是一長排的馬車候著。軒兒奇怪地看了眼秋蟬，不解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胤礽從馬車上跳下來，笑著走向她，“皇阿瑪走了，你也要走了，這園子裏隻留下我，實在無趣，我打算和你們一塊回宮去。”
“可是太子還在禁足中，這……”軒兒擔心他這樣做，會讓有心的人奏他一個違抗皇命的罪名。
“你不用擔心，我昨天已向皇阿瑪請過旨了”，胤礽向貼身太監小路子使了個眼色，小路子機靈地搶過軒兒手上的包袱，就拿上了胤礽坐的馬車。
“太子這是……”，軒兒為難地看著他。
“我與你關係好，皇阿瑪也知道，就算與你同坐一車，別人也不敢亂嚼舌頭”，說著，也不管軒兒同不同意，硬把她架上了馬車。秋蟬知趣地換了後麵一輛車坐著。
一路上，軒兒見胤礽一直臉上掛著笑意，不禁奇怪道，“太子今天似乎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皇阿瑪不在京中，我便覺得特別輕鬆暢快”，掀起車簾，望著外麵的街景，竟哼起了小調來。
難得見他這麽愜意的時候，軒兒也不再說些什麽，隻是靠在車板上，靜靜地看著他。真的許久沒這樣，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用考慮外界的幹擾，隻是安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像從前那樣，俊俏雙眸中，清澈的沒有絲毫雜質的微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容，仍覺得晨光流影落在臉上煞是好看。
他突然扭頭看她，她慌忙地移開視線。
這次，換做胤礽眼睛一瞬不瞬，直直地盯著她看，訥訥道，“總覺得你好像似曾相識似的。”
“是嗎？”軒兒一笑置之，鼻尖卻是有微微酸楚。
“我跟你說過嗎？第一次看到你時，我竟以為你是她……”胤礽苦笑著搖搖頭，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或許是我太想她了吧，每次見到你，總會有這樣的錯覺。”
軒兒合上眼眸，不想去看胤礽臉上略顯傷感的表情，沉聲問，“太子和那位宮女的事情，奴才也聽說過。已經過了這麽久，太子還沒有忘記她嗎？”
“怎麽能忘？一輩子也忘不了”，胤礽垂下頭，眸光頓從清澈中轉為複雜，“都是我的錯，害了她的性命。我無論怎麽做，都還不清虧欠她的。”
“或許，她並不覺得你欠了她什麽呢”，軒兒不忍心他一直這樣自責下去，都已經過了那麽久了，糾結於此隻會讓他一直痛苦下去。
“軒兒，你會一直幫我嗎？就算有一天，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也會一直在嗎？”胤礽突然很認真地問她。
軒兒睜開眼，他臉上的神情在她的眼中，卻如同利刃，刀刀刺在她最心軟的痛處。昔日裏桀驁不馴、玩笑人間的太子爺，而今卻變得多愁善感，總是鬱鬱寡歡。她專注地望著他，用力地點點頭，“會的”，她會一直在，即便當他不再是太子時，她也會拚盡力量幫他。因為，他……曾是她最愛的人。
“謝謝”，他滿足地笑著，那雙深若幽潭的眼睛裏，透著層可靠的安心。
馬車緩緩地向神武門駛去，莫名地覺得前方的路忽然變得顛簸起來。胤礽忍不住緊緊握住了軒兒的手，仿佛隻有如此，才能讓他靜下心來。軒兒安慰地對他笑了笑，她會守著他，直到她能給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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