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長孫晟端起酒杯,向楚雲飛敬了一杯酒。


    楚雲飛剛要說話,卻聽到門外有人低聲吟誦佛號,接著一個聲音柔聲道:“三位居士,不知道小僧能不能也進去討一杯薄酒喝?”


    楚雲飛愣了一下,抬頭向兩人望去,隻見長孫晟和李靖也是麵麵相覷,顯然都不知道怎麽出來個小僧了?


    長孫晟皺了皺眉頭道:“我們這裏有酒有肉的,出家人恐怕多有不便!”


    門外之人似乎輕聲笑了笑道:“小僧酒肉不忌,隻要居士們不介意小僧打擾就行了。”


    李靖哈哈笑道:“原來是個酒肉和尚,我們這裏還有美人如玉,恐怕擾了大師的清淨心!”


    這人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頭坐,美人美色,不過是一副皮囊,既有一顆平常心,所謂美色,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有等於無。”


    楚雲飛苦笑著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大師請進來便是了。”


    他聽這和尚妙語如珠,心思慎密,卻還不拘小節,說來也是個妙人,能見識一下這樣的酒肉和尚,也不是什麽壞事情。


    楚雲飛話音剛落,一個麵如冠玉的和尚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迷人的微笑,如果不是這和尚眼角些微的皺紋,恐怕楚雲飛會以為這和尚隻有二十歲。


    他看看長孫晟,長孫晟向和尚一笑道:“大師請了,不知道大師高姓大名,在哪個廟宇裏麵成仙?”


    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叫做也迦南,從吐穀渾而來。”


    楚雲飛三人不由的一愣,沒想到這個年輕和尚竟然就是吐穀渾國師也迦南,這和尚看來溫文爾雅,舉止談吐得體,沒想到竟然是吐穀渾的國師到了!


    長孫晟生怕兩人不知道也迦南是何許人,急忙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這和尚微微躬身道:“原來是吐穀渾的國師大人到了,有失遠迎,還望國師海涵。(.)”


    也迦南微微一笑,神情之間隱隱有一種聖潔的光芒,他笑著道:“是小僧來的冒昧,打擾之處,三位居士不怪罪,小僧就心滿意足了。”


    楚雲飛一笑道:“大師妙語如珠,智慧過人,既然看得開俗塵,這就過來喝一杯薄酒,吃些菜肴。”


    也迦南笑道:“正要叨擾一杯。”


    說著,這酒肉和尚毫不客氣,坐在桌邊,伸筷子往盤中的一塊肉上一插,噗地一聲輕響,筷子已經插進了肉中。


    他反手腕把肉放在手中,拿到嘴邊大咬一口,吃相竟然毫無斯文可言。


    李靖和兩人和兩人對望一眼,心中不由好奇,這和尚果然爽直,不知道他喝不喝酒?


    當下李靖倒了杯酒,放在和尚麵前。


    也迦南把肉往嘴裏一塞,三兩口吞入肚腹之中,這才端起酒杯來,向李靖舉杯道:“多謝居士。”


    說著,又把這杯酒一飲而盡。


    三人看的麵麵相覷,這和尚倒真是不客氣,吃肉喝酒,竟然毫不忌諱。


    也迦南喝完酒之後,向李靖一笑道:“剛才居士說有美人如玉,原來是和小僧開玩笑的,可惜,可惜!”


    李靖倒是愣了一下,問道:“有什麽可惜的?”


    也迦南歎道:“美人如玉在身邊,佛祖慈悲放心間,這豈不是人生至樂?可惜有酒有肉,偏偏缺了美人如玉,所以有些可惜了。”


    李靖哈哈一笑,心說這個和尚當真是個花和尚,不但喝酒吃肉,還和自己有同好,好色,這還當什麽和尚啊?幹脆還俗娶她七八個老婆不就得了?


    也迦南似乎知道三人心頭在想些什麽,他再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笑著道:“和尚六根不淨,算不上好和尚,不過和尚吃肉喝酒,算是個好朋友,可惜和尚出家早,要不然,像小僧這樣六根不淨的人,恐怕早就被佛祖一腳踢下山去了。(.)”


    李靖哈哈笑道:“國師被佛祖踢出佛門之外,豈不是正好得其所哉,喝酒吃肉泡妞去也!”


    也迦南微微一笑道:“小僧這叫做既想當**,又要立牌坊,豈不是更加兩全其美?”


    眾人不由一笑,這和尚倒是爽直,卻不是個偽君子。


    李靖哈哈大笑道:“原來大師打的是這個主意,既然大師有意,小生這就給大師安排一下,隻是不知道大師喜歡的美人是什麽類型的?環肥燕瘦,要吐穀渾美人還是中原女子?要不然,大師喜歡高麗人?突厥美人?”


    也迦南歎了口氣道:“佛法即緣法,緣法自然,既然小僧來時有酒肉無美人,這就是天意如此,既然這樣,何必強求?有酒有肉已經足夠,美人下次有緣法之時,自然不期而遇,到時候小僧再順其自然,享受緣法,現在強行索取,便是著相了。”


    李靖心說這酒肉和尚倒是事情不少,他微微一笑道:“國師駕臨禦香園,想來也是順應緣法,心念一動,不期而至了?”


    李靖說到這裏,三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明白,這吐穀渾國師忽然登門拜訪,肯定不是為了吃肉喝酒泡美人來的,今天早晨三人剛剛比武取勝,晚上這廝就找上門來,即便不是心懷叵測,也不見得有什麽好路數了。


    也迦南顯然吃的盡興,伸衣袖抹抹嘴巴道:“能和三位居士同桌飲酒吃肉,也是和尚的緣法,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和尚遠處吐穀渾,千裏迢迢地來到長安城,又能在這裏遇到三位居士,肯定有玄機,所謂一喙衣著莫非前定,今日小僧能和三位居士相聚於此地,也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事情了,天機不可測,我輩回想起來,卻每每能悟到天心。”


    三人聽他大掉書袋,不由得麵麵相覷,心說這和尚滿口緣法,大掉經文,卻不知道究竟有什麽目的?


    楚雲飛微笑著道:“既然國師能頓悟天心,可否給我們三人說說緣由?也好讓我們看看眼界?”


    他倒是不排斥緣法,自從在紫雲觀中遇到雲陽真人這個老不死的神棍之後,楚雲飛心裏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超出自己的知識範疇之外的,自己感覺不到的,未必就不存在。


    也迦南淡淡一笑,臉上是一副莫測高深的吊樣子,他抬頭看了看楚雲飛,眼底深處,似乎有一絲異樣。


    也迦南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小孩沒娘,說來話長,這件事情的起始,恐怕要從三百年前說起了,這長夜漫漫,能和三位把酒言歡,陳述往事,遙想當年,果真是小僧三生有幸,和三位居士緣定三生,才有今日相會,隻是這事情說來有些囉嗦,小僧怕三位心急,容不得小僧慢慢道來。”


    說著,這和尚向楚雲飛三人抬頭掃了一眼,眼神中好像是生怕三人沒耐性聽自己講完。


    楚雲飛淡淡笑道:“能得大師說法,我們深感榮幸,豈能不聽?”


    楚雲飛心道,這和尚一上來就把時間提到三百年前,又說什麽緣定三生,今日相會,你這禿頭,莫非以為自己是個美女不成?還緣定三生的,真是讓人汗噠噠的。


    不夠反正閑著無事,有人願意說故事,老子們聽著玩玩,權當花錢請小妞兒唱曲子了,有何不可?


    也迦南聽楚雲飛這樣一說,似乎放下了心,舒展眉頭道:“這就好了,三位不嫌棄,小僧才能開始講了。”


    這和尚說完話,忽然又皺了皺眉頭道:“可惜,可惜。唉,也隻好將就一下了。”


    楚雲飛三人倒是一愣,心說難不成這禿頭還想著美人不成?


    長孫晟笑道:“大師有何可惜之處?”


    長孫晟心道,這禿頭要是再說什麽美人,老子這就給你找他十個八個來,什麽環肥燕瘦,各國各地的,都給你拉過來,把這個酒肉和尚掏成個蘿卜幹。


    也迦南聽他這樣一問,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可惜酒肉剛才都被和尚吃光了,現在要說故事了,卻偏偏無酒無肉了,豈不是可惜了?”


    長孫晟不由哈哈大笑,心說這和尚竟然還沒有吃夠,剛才的酒肉可被你吃了個大半,感情這和尚覺得自己不用花錢就要多吃點兒。


    他招手讓小廝添酒加肉,又把壺中的酒給也迦南加了一滿杯。


    也迦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這才開始道:“果然是好酒,這樣一來,小僧的故事聽起來才更有味道,這個故事,要從三百年前說起了,當時敝國有個出名的冶煉師,名叫吐冶子,這人冶煉之術當真是冠絕吐穀渾,舉世無雙。”


    三人點點頭,不明白這和尚突然提起這個吐冶子有什麽用意,跟自己四人坐在這裏吃肉喝酒,有什麽相幹?


    隻聽也迦南接著道:“這吐冶子善冶,生平冶煉出無數寶刀寶劍,很多都流傳至今,每一個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可是當初吐冶子練成數十把寶刀寶劍之後,依然覺得不滿意。”


    楚雲飛三人紛紛點頭,李靖出口問道:“這吐冶子為什麽不滿意?”


    三人心中其實都是和李靖一樣好奇,想不通吐冶子如此本事,又有什麽不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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