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大怒,抬頭盯著楊勇道:“怎麽的?我回來給父皇上個香,磕個頭,難道你還能攔著不成?”


    楊勇回瞪著楚雲飛,冷哼一聲道:“父皇?虧你還有臉說出這兩個字!左右,給我把這個謀害父皇的凶手拿下了!”


    旁邊的禦林軍都吃了一驚,向楚雲飛望去,齊聲應了一聲,卻慢蹭蹭地向楚雲飛走上去。(.好看的小說)


    蘭陵站在楚雲飛身邊,聽楊勇這樣一說,不由得一愣,隨即喝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二哥和我剛剛才從揚州城裏趕過來,怎麽可能加害父皇?”


    幾名往前走的禦林軍聽道蘭陵的暴喝聲,不由得都站定了腳步,轉頭向楊勇望去。


    楊勇道:“妹子,你不知道,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廣弟,這人就是個冒充的人!”


    蘭陵怒道:“大哥,你休要胡說!這種無稽之談,先前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當時二哥和父皇也滴血認親,證明這些話都是造謠生事,父皇也把造謠之人處置了,怎麽你還在這裏胡說八道?”


    楚雲飛怒視著楊勇道:“分明是你自己謀害了父皇,卻還在這裏嫁禍於我,楊勇,你當真是居心叵測,心懷不軌,這等宵小的伎倆,也有臉在我麵前用兩遍?”


    說著,楚雲飛往前走了一步,把楊勇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嘴裏叫道:“你,你不要胡來!”


    楚雲飛冷哼一聲,大步向皇宮內走去,嘴上道:“楊勇,你等我先給父皇上完香,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著,楚雲飛再不理會楊勇,徑直向皇宮內走去,蘭陵見他進入皇宮,急忙跟了上去,楊素等眾將緊隨其後,禦林軍麵麵相覷,卻沒有動手拿人。


    柳墨淺和一眾女將帶領著身後數百名娘子軍,靜靜地站住觀看,卻沒有人說話。[.超多好看小說]


    楚雲飛挽著蘭陵的手,在楊素等一眾大臣的陪同之下,進入皇宮之中,隻見前廳擺放著一具黑色的棺木,周圍跪著宮娥侍女,不停地上香燒紙。


    蘭陵已經哭倒在地上,風舞風柳兩人急忙上前扶起蘭陵,楚雲飛心中本來並不是怎麽酸楚,可是見到蘭陵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不由的有些悲傷,默默地上前去,跪倒在棺木前麵,接過旁邊的侍女遞過來的蘭香,點燃之後,跪拜上香。


    蘭陵卻依舊泣不成聲,勉強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香。


    楚雲飛上完香之後,起身站立一旁,楊素高炯李淵等人也都上前跪拜,一一上香。


    楊勇臉沉如水,站在遠處,一雙眼睛有些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雲飛等眾人上香完畢,這才轉身向楊勇道:“母後在哪裏?”


    楊勇聽了,不由的微微一震,冷哼了一聲道:“怎麽?你還有臉見母後?”


    楚雲飛眉頭微微一挑,冷冷地盯著楊勇道:“說,你究竟把母後怎麽樣了?”


    這時候眾人都圍了過來,蘭陵聽了楚雲飛的話,也瞪著楊勇問道:“大哥,母後到底在哪裏?”


    楊素等眾臣也都盯著楊勇,自從楊堅暴斃之後,眾人接到的都是獨孤皇後的懿旨,卻從來沒有見過獨孤皇後本人。


    楊勇被眾人盯著,不由的有些發慌,強道:“你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母後好端端的在太子府上。”


    楚雲飛冷哼一聲,知道楊勇所說的太子府就是他自己的府邸,楊勇把獨孤皇後接到他自己的府邸,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他冷冷道:“你為什麽把母後接到你的府邸?有何用心?”


    楊勇顯的有些慌張,卻又強自鎮定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見母後一人住在皇宮中,孤零零的,這才把母後接到我的府上,難道你以為我能有什麽異心不成?”


    楚雲飛深深地盯著楊勇,良久才冷哼一聲道:“但願如此!”


    說著,轉身向蘭陵道:“妹子,我們這就去他府上,見過母後。”


    蘭陵點了點頭,楚雲飛又轉頭向楊素道:“煩勞越國公召集群臣,我有事相商。”


    楊素轉頭望了一眼楊勇,點頭道:“我這就去辦,太子殿下,一切小心從事。”


    楚雲飛點了點頭,知道楊素是好意提醒自己,當前長安城的形勢是瞬息萬變,稍不留神,恐怕就要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楊勇雖然無能,可是他背後卻潛藏著突厥高麗吐穀渾三國的禍心,卻也不能不防。


    當下楚雲飛轉身離開皇宮,和蘭陵招呼了蕭綽柳墨淺等眾娘子軍,一路向楊勇的府上而去。


    楊勇臉色鐵青,拍馬跟在眾人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雲飛心頭隱隱有些不妥,總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頭,可是卻想不通究竟是哪裏不對了。


    楚雲飛沉思之中,眾人已經來到了楊勇的太子府上,遠遠地就聽見一個女子悲戚的近乎有些慘厲的哭聲從裏麵傳出來,聲音傳進眾人耳朵中,眾人不由的都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冷颼颼的。


    楚雲飛依稀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他微皺眉頭,蘭陵已經拍馬向前,當先衝進了太子府,楚雲飛向身後的柳墨淺姐妹招呼一聲,吩咐她們在原地守著,自己也拍馬跟了進去。


    隻見太子府的庭院之中,赫然也布置成了一個靈堂,隻是其中卻沒有棺木,一個白衣女子長發披肩,鬼魅般地跪在當中,那令人心寒的哭聲,正是從這白衣女子口中發出來的。


    楚雲飛心頭微微一震,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柳煙媚!


    楚雲飛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隱約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會感到不安,楊勇的表現實在有些太過做作,他既然敢自立為皇上,自然該有所準備,哪能這麽無能?而他的慌張神色,顯然是裝出來的,此刻見到柳煙媚,楚雲飛隱約有些明白,這似乎正是楊勇針對自己設的一個局,隻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局,楚雲飛卻還不明白。


    柳煙媚是知道自己替身身份的人,當初楚雲飛一念之仁,沒有把這女人殺了,到後來差點兒就死在她手上,後來楊堅把柳煙媚下入大牢之中,不知道楊勇使了什麽招數,又把這女人弄了出來,藏在自己府上鬼混,現在看來,楊勇之所以把柳煙媚從大牢中救出來,恐怕不隻是為了她的美色這麽簡單。


    楚雲飛隱隱有些懊惱,自己一向忙碌,始終沒怎麽把這個女人放在心上,現在看來,真是一個失誤。


    他還沒有說話,卻聽見旁邊的蘭陵怒喝道:“是你?你,你們這靈台上,寫的是什麽?”


    楚雲飛微微一怔,順著蘭陵的手望去,隻見靈台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先夫楊廣之靈!


    楚雲飛微皺眉頭,心說這都是些什麽東西?什麽叫先夫啊?別說老子沒娶過這個女人,就是真的廣廣大人,又何嚐去過柳煙媚為妻?先夫兩個字都能刻得出來,看來這柳煙媚還真是豁出去了。


    蘭陵不由的大怒,刷地一聲抽出了阿蠻劍,手中長劍一挺,已經頂在了柳煙媚的咽喉處,冷冷地道:“你這個**,竟然敢這樣詛咒哥哥!居心何在?”


    這柳煙媚三番兩次地暗害楚雲飛,現在更惡毒地詛咒他,怎麽不讓蘭陵怒發衝冠?


    柳煙媚臉上的淚水猶自掛著,一雙眼睛紅紅的,雖然在蘭陵的阿蠻劍下,卻夷然不懼,抬頭望著蘭陵道:“蘭陵公主,你看清楚了,你身邊的那個,真是你哥哥嗎?我和晉王爺恩同夫妻,深情厚誼,我怎麽會舍得詛咒他?隻是,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真的晉王爺早就死了!你身邊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晉王爺!他隻是一個替身,一個替身而已!一個監獄中的死囚!蘭陵公主,你醒醒吧!”


    楚雲飛隻覺得腦海中一陣轟鳴,那一瞬間,他隻覺的天昏地暗,一片眩暈,柳煙媚竟然知道自己是替身!竟然知道自己原本的身份是個死囚?!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楚雲飛一瞬間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對待這件事情。


    蘭陵卻已經大怒,手中長劍往前微微一挺,怒道:“你,你這**,竟然敢胡說!我殺了你!”


    說著,蘭陵手一抖,長劍就要往前推去。


    楊勇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妹子,你就算要殺她,好歹也聽她先把話說完,再殺不遲,你放心,你要真想殺她,我絕不攔你。”


    蘭陵霍然轉頭,盯著楊勇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初你們誣陷哥哥,說他是替身,說是他害了哥哥,當日父皇不是已經滴血認親了嗎?怎麽現在又來誣陷哥哥?大哥,難道為了皇權的位置,你,你就連一點兒親情都不顧了嗎?”


    說到後來,蘭陵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圈兒又紅了。


    楊勇鐵青著臉,哼了一聲道:“蘭陵,你休要胡說!什麽叫我不顧親情?你身邊這個人,分明就是個死囚!偏偏你還在執迷不悟!煙媚,你說說看,當初你跟楊廣的事情,楊廣是怎麽對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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