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慢慢地張開口道:“蘭陵妹子找到了嗎?”


    睡夢中,他無數次都叫喊著讓人去找蘭陵,可是到現在為止,卻始終沒有見過蘭陵的蹤影。


    眾女子相互望了一眼,李慕清道:“啟稟皇上,我們已經派人出去尋找蘭陵妹子的下落了,隻是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楚雲飛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茫然點頭,口中反應性地道:“是嗎?還是沒有消息嗎?”


    李慕清眾女相互對望一眼,眼中深有憂色。


    蕭綽道:“皇上,外麵的大臣們過來探望過好幾次了,聽說吐穀渾,突厥和高麗三國各派使臣,過來朝賀陛下登基即位,越國公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楚雲飛雙眉微微一皺,隻覺得心中微微一酸,想起吐穀渾的也迦南,三番兩次地追殺自己的缽羅漢,緊接著想起蘭陵和自己同生共死的那些日子,淚水悄悄地湧上了他的眼睛。


    他慢慢地點著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一下,留下慕清在這裏就行了。”


    眾女子相互對望一眼,點點頭,魚貫而出。


    李慕清抬頭望著楚雲飛,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洞察了什麽。


    楚雲飛抬頭望著李慕清,慢慢地道:“蘭陵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楚雲飛說著,淚水終於從他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李慕清慢慢地點著頭,仿佛早就料定了這個結果,她問道:“是皇上告訴蘭陵妹子的嗎?”


    楚雲飛點頭,淚水從他臉上滑落下來,透過淚水望去,李慕清的身影模糊一片。


    李慕清還是第一次見到楚雲飛這樣軟弱的一麵,她不由吃驚地望著楚雲飛,心頭酸痛,淚水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李慕清伸出雙手,輕輕地把楚雲飛擁進懷中,柔聲道:“皇上,您是社稷之主,身係天下安危,保重身體要緊啊!”


    楚雲飛感受著李慕清身上傳來的溫暖,緩緩點頭道:“慕清,蘭陵走了,我找不到她。”


    說著,楚雲飛的眼中,又有淚水湧流出來。


    李慕清點著頭,顫聲道:“皇上,您不用擔心,您富有天下,即便是我們踏足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會把蘭陵妹子找回來的,隻要您的龍體安康,蘭陵妹子終究能找回來。”


    楚雲飛緩緩點頭,雖然知道李慕清隻是安慰自己,可是心中似乎也好受了些,是啊,我富有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蘭陵在這個世上,就一定能找到她!


    他輕輕地在李慕清的衣服上擦幹自己的淚水,點點頭道:“慕清妹子,你說得對,我一定2能找到她。”


    李慕清點點頭,抬頭仰望著楚雲飛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絲略顯淒美的笑容:“皇上,您是一國之主,天下多少大事都等著您去做,千萬要保重自己的龍體才是。”


    楚雲飛慢慢地點頭道:“我知道,既然上蒼安排我來到這個亂世之中,我就該全力以赴,為天下百姓營造一個和平年代。”


    說著,楚雲飛慢慢地站起身來,心頭仿佛有鮮血滴落下來,隻是我卻不會再流眼淚了。


    窗外有冷風吹過,一如楚雲飛此時的心情,冰冷如鐵。


    蘭陵,蘭陵,既然上蒼讓你我相遇,為什麽又要讓你離我遠去?


    這世界失去你,生又何歡?死有何懼?


    隋煬帝大病初愈,隨即吩咐群臣百官次日早朝。


    群臣齊聚金鑾殿中,楚雲飛身披黃袍,居中而坐,臉上的神情平靜從容,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


    可是落在熟悉他的麻叔謀魯廣達等眾將眼中,卻總覺得楚雲飛隋煬帝身上有些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眾將卻又說不上來。[]


    群臣齊齊拜倒,三呼萬歲,聽到楚雲飛的聲音毫無表情地響了起來:“眾卿免禮平身。”


    群臣這才各自站起身來,分立兩旁。


    楚雲飛的臉上毫無表情,仿佛木雕的一樣,他雙目平靜地向底下群臣掃視一眼,慢慢地開口道:“眾卿有何本章,盡快奏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聲音傳進群臣的耳朵之中,顯得極不舒服。


    麻叔謀和魯廣達兩人相對望了一眼,臉上深有憂色。


    大病一場之後的楚雲飛,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生氣,仿佛在突然之間,蒼老了很多。


    越國公楊素走上兩步,出了列班,向上方叩拜道:“啟稟皇上,先有突厥吐穀渾,高麗三國使臣前來道賀,恭賀我主身登大寶,微臣等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還望我主定奪。”


    楚雲飛沉默著,眼睛中沒有一絲表情,良久,終於緩緩道:“三國使臣來賀?好,越國公,先替朕把高麗和突厥使臣宣上來,且讓朕看看。”


    楊素急忙聽令道:“是!”


    值殿官大聲叫道:“皇上宣高麗,突厥使臣覲見!”


    聲音一路傳下去,不多時,兩名使臣各自上殿來,躬身向楚雲飛施禮。


    楚雲飛低頭向下望去,隻見這兩名使臣都是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麵色和善,自己在兩國的使臣團中從來都沒有見過。


    楚雲飛和顏悅色地向突厥使臣道:“使臣原來辛苦了,你家攝圖王子許久未見,不知王子近來身體可好?”


    3長孫晟楊素等人轉頭向突厥使臣望去,他們可都清楚當初攝圖是怎麽伏擊楚雲飛的,差點兒就要了這位隋朝皇上的小命,沒想到楚雲飛竟然能這麽和顏悅色地和突厥使臣說話,讓群臣心頭都放下了一塊石頭。


    上位者,決不能意氣用事,否則恐怕就是亡國的先兆了。


    突厥使臣聽楚雲飛問起來,急忙躬身下拜道:“啟稟隋主,攝圖王子身體健康,身手矯健,有勞隋主掛懷了。”


    楚雲飛緩緩點頭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說著,楚雲飛轉頭向旁邊的侍者道:“傳朕的旨意下去,賞賜突厥使臣黃金百兩,由王伯當將軍一路護送處境,王將軍,你可要留意突厥使臣的安全。”


    王伯當急忙往前躬身下拜道:“是!末將謹遵皇上旨意。”


    當下突厥使臣稱謝退下。


    楚雲飛對高麗使臣也是一般對待,吩咐魯廣達帶兵護送出境。


    等兩國使臣都下去之後,楚雲飛吩咐宣吐穀渾使臣上殿覲見。


    吐穀渾使臣早就在宮廷外麵等候多時了,眼見陪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兩國使臣都覲見隋主,偏偏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心裏老大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聽到侍衛宣自己上殿,急忙跟著使臣進入金鑾殿之中。


    楚雲飛低頭向這使臣望去,一雙眼睛中帶著淡淡的血絲,神情如同被冰凍了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吐穀渾使臣躬身施禮,口稱隋主。


    楚雲飛默不作聲,兩隻眼睛靜靜地盯著這使臣。


    使臣躬身之後,始終不見楚雲飛吩咐,不由的心中暗自驚奇,卻也不敢起身。


    良久,楚雲飛才慢慢地道:“免禮,平身。”


    使臣這才鬆了口氣,慢慢地直起身體。


    楚雲飛道:“抬起頭來。”


    這使臣抬頭向龍椅上望去,隻見楚雲飛一雙銳目如同鷹隼一般盯著自己,淡紅色的血絲在他眼中泛著光澤,一雙眼睛中卻冰冷如雪。


    使臣不由的心中微微一寒,卻不敢說話。


    楚雲飛輕輕地道:“你家長生天缽羅漢大人回去吐穀渾沒有?”


    使臣心頭一突,長生天缽羅漢受吐穀渾國師也迦南的請求,出手誅殺楚雲飛,不料铩羽而歸,雖然眾人不知道究竟,隻是以長生天缽羅漢的威名,帶著三名得意弟子出手誅殺晉王楊廣,不料卻功敗垂成,三弟子克裏還被人削斷了一隻手,而缽羅漢最鍾愛的四弟子歐冶鳳竟然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長生天缽羅漢回到吐穀渾之後,立刻隱居深山,吐穀渾眾人雖然不明就裏,卻也隱約猜到長4生天可能受了傷,閉門療傷去了。


    在缽羅漢回來之後,也迦南親自過去拜見師父,隻是他回來之後,卻絲毫沒有吐露此行的經過,也沒有告訴眾人,缽羅漢究竟怎樣了。


    這件事情仿佛就到此為止了,可是在吐穀渾的民眾心中,卻無端端地罩上了一層陰影,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說缽羅漢身受重傷,就是傷在晉王楊廣的手上,現在性命垂危,恐怕危在旦夕之間,而克裏的一隻手也是被楊廣給砍掉的,是為了保護恩師缽羅漢順利逃生,否則,恐怕現在缽羅漢都已經死在楊廣手中了。


    也有人說是缽羅漢手下留情,放了楊廣一馬,這才留下他的小命,否則憑長生天缽羅漢的身手,像楊廣這樣的紈絝子弟,就是有一百個,也早就被長生天給砍了,哪裏還能留他活在世上?至於克裏的手掌,肯定是這小子貪功,想自己殺了楊廣立功,所以才被這紈絝王子的手下給砍了手掌。


    至於那個美麗可人的四弟子歐冶鳳,自然不會有什麽危險,那可是我們大草原上最美麗的珍珠,即便是楊廣這樣的惡魔,也不可能忍心下手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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