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詹姆斯霍普格蘭特是火燒圓明園的兩大罪魁之一。


    那麽查爾斯喬治戈登,則無疑是個標準的強盜。


    查爾斯喬治戈登。


    有些時候因為翻譯會被叫做查理喬治戈登。


    他於1833年1月28日出生,父親是英國陸軍中將,先後就讀於英國赫赫有名的陶頓學校和皇家軍事學院。


    畢業後,戈登在1850年成為了一名工兵軍團的弓弩手。


    按照曆史軌跡。


    他會在1855年參加著名的克裏米亞戰爭,並且在二鴉的時候以少校的身份前往華夏。


    他沒趕上對大沽炮台的攻擊,不過卻趕上了占領bj和頤和園的行動,搶走了大量的珍貴文物。


    不過查爾斯喬治戈登真正被後人所知,還要等到他統領了一隻臭名昭著的流氓軍隊:


    常勝軍,也就是所謂的.....


    洋槍隊。


    洋槍隊是清朝對抗太平天國後期,由清官、商出資與英法等外國軍官,華夏、南洋等地區的流氓組成的武裝。


    洋槍隊的第一任頭領是腓特烈華爾,陣亡後由白齊文接任。


    查爾斯喬治戈登則是第三任頭領,也是作惡最多的一位。


    例如世人皆聽聞,向井敏明和野田毅在白下大屠殺中達成了極其殘忍的百人斬。


    但實際上。


    查爾斯喬治戈登早在1863年便完成了這一殘暴、惡心、毫無底線的‘成就’。


    另外,戈登也是為數不多有記錄吃人肉的侵略者,光他信件中提及的食人事件就超過了五起。


    然而很離譜的是。


    在後世某音的一些打著科普“不為人知的曆史”的營銷號口中,居然還以蘇州殺降一事為戈登洗地:


    蘇州殺降這事情發生在1863年12月,當時戈登向郜永寬、汪安鈞、周文嘉、伍貴文、張大洲、汪有為、範起發、汪懷武等‘太平八王’承諾,隻要投降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結果在受降前幾天。


    李鴻章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李鶴章在幾個月前的太倉受降時,因為太平軍的詐降而腿部中彈的事後出爾反爾。


    便將八王以及蘇州城內降卒兩萬多人盡數殺死。


    戈登在後來表達了對李鴻章的不滿,同時給英國駐華公使布魯斯寫了封信。


    要求英國政斧幹預,迫使李鴻章下台。


    就這麽件事兒。


    在那些營銷號口中戈登就成了‘仁慈’、‘守信’的正直之輩,你說離譜不?


    實際上戈登對此有意見,主要是因為李鴻章默許程學啟殺降到鴻門宴殺八降將,全程計劃沒有通知自己。


    當時“常勝軍”就駐紮在城外,卻直到整個計劃結束都沒有參與其中。


    這讓“常勝軍”失去了奪下蘇州頭功的同時,也失去了入城搶掠的機會。


    這點戈登寫在了發給英國駐華陸軍司令伯郎的信件裏,現存在東莞的海戰博物館裏,實錘的不要不要的。


    後來為了擺平此事。


    李鴻章委托朝廷聘請的西方官員赫德,給戈登送去了七萬元的犒賞費。


    戈登先是假意拒絕,接著讓赫德將其中一萬存入了自己的外國戶頭,此事才得以平息。


    這種徹頭徹尾的劊子手居然還能被洗白,隻能說有些人為了所謂的‘冷門’流量,連基本的底線都不要了,也不怕被那些冤魂索命。


    當然了。


    在徐雲的這枚閃光彈之下。


    戈登已經失去了複刻上輩子成就的可能性,也算是蒼天報應吧。


    畢竟徐雲的這個a1高閃真不是刻意朝戈登丟去的,有很大很大的偶然性。


    甚至直到戈登死亡,徐雲都不知道自己嘎了這麽一位屠夫。


    視線再回歸現實。


    隨著弓弩手陣線的崩潰。


    整個商會駐點戰場的英格蘭部隊,便徹底失去了弩矢這個強有力的遠程火力支援。


    加上西側的商隊臨時軍已經完全具備了壓倒性的優勢。


    因此很快,商會駐點內的局勢便逐漸得到了控製。


    前來襲擊的英格蘭士兵要麽被殺要麽被捕,或者就是高盧附體瞬間投降。


    還有一些反應快的則趁著機會逃離了現場。


    隨後在徐雲和滕哈格朗尼克的組織下。


    駐點內的保鏢們一口氣殺出了駐點,直奔哨所支援而去。


    哨所方麵的英軍隻有數架弓弩,場麵雖然壓著蘇格蘭軍人,但優勢也頂多就是七三開。


    因此當新一批生力軍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結局便已經被注定了。


    半個小時後。


    “朗尼克會長,羅峰先生。”


    從哨站裏小跑而出的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胸口處綁著繃帶,麵帶感激的朝徐雲和朗尼克敬了個禮:


    “這次如果不是二位相助,哨所和營地恐怕會出現更大的傷亡,兩位先生,我代表所有人向你們致敬!”


    滕哈格朗尼克聞言連忙擺著手,身子微微一側,避過了這道禮:


    “不敢當不敢當,薩道義先生,如果不是羅峰先生出手,我這條命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顯然也明白這點,微微側過身子,對徐雲鞠了個躬:


    “多謝您了,羅峰先生。”


    徐雲則麵色複雜的看了眼這個被自己救出的軍官,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梅森薩道義。


    這是一個比較少見的父姓+母姓組成的雙姓氏,梅森與薩道義這兩個詞,也相對有些冷門。


    因此若是不出意外。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應該是1846年改名後的漢斯大衛克裏斯托弗薩托。


    也就是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的親生父親。


    沒錯。


    又是一尊曆史相關人物。


    其實眼下會出現這種曆史人物紮堆的情況並不奇怪。


    畢竟這裏可是蘇格蘭和英格蘭的邊境,能夠駐紮在這裏的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些經驗豐富的士兵們往往都會是對外戰爭中的第一人選,例如13世紀後90%的英國元帥,都曾經在邊境曆練過。


    加之此時的時間正好在一鴉與二鴉之間,如果不是時間線變動讓一鴉尚未發生,這些人最少80%都會出征華夏戰場。


    在這種情況下,徐雲會遇上一些曆史人物是在太正常不過了。


    甚至於如果他有能力逐一核驗名單,還會在現場發現不少被記載過姓名的人物。


    當然了。


    這些人雖然和華夏有交集,但並不能說每個人都是該被槍斃的戰犯。


    這些人可能是罪大惡極的劊子手,例如格蘭特和戈登,他們的死亡徐雲沒有任何負罪感。


    也可能是曾經幫助過本土的國際友人。


    比如吉布森林賽,也就是林邁可先生的曾祖父。


    林邁可先生是一位在抗戰中貢獻極大的國際友人,他讓整個世界聽到了延安的聲音,貢獻之大在抗戰期間的所有外國友人中可以排到前五。


    除此了以上兩者之外。


    還有一些則是罪行相對沒那麽殘暴的中立偏黑之輩。


    例如.....


    眼前這位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的兒子,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


    此人是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中英外交關係的關鍵人物,其在本土最有名的事跡有兩件:


    一是提出在義和團運動比較激烈的地區,應廢止科舉5年。


    後來在張之洞的緩頰之下,薩道義改成了移地科舉。


    第二件就頗有些特殊了:


    他是辛醜條約的英方簽字人,和李鴻章進行過多次談判。


    第二點看起來好像有些罪無可赦,但實際上呢,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是專門為了這次談判,才被從霓虹調過來的援兵。


    比起和本土的交集,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其實更多活躍在霓虹:


    他曾經在霓虹任職,支持過明治維新,還與霓虹女子武田兼結了婚,育有一子武田久吉。


    他在霓虹的地位,有一些類似司徒雷登。


    因此在本土方麵,怎麽說呢.....


    歐內斯特梅森薩道義沒殺過人,但他提出的一些條款也確實讓清政府的壓力驟增。


    定義方麵戰犯顯然是算不上的,但說是打工人嘛又有些洗白的意味,大概可以說是.....


    帝x主義的爪牙?(這個評價不是我做的,是守常先生在1918年11月15日新青年第五卷第五號上寫下的評價,狗頭保命)


    同時加之考慮到死了一個薩道義,英國方麵還可以派出薩道惡,薩路義.....


    因此猶豫過後。


    徐雲還是選擇救下了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


    看著麵帶感激的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徐雲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道:


    “薩道義先生,我們華夏有句古語,叫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記住,並且轉告你的家人。”


    弗朗西斯梅森薩道義聞言神色一凜,不顧自己胸口傷勢的疼痛,將右手撫在胸前,鄭重道:


    “羅峰先生,我以梅森與薩道義兩大家族的名義發誓,凡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將盡力而行!”


    徐雲微微頷首,認真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我希望你們全家人都記住,是華夏人救了你的命,如果今後你或者你的家人與華夏有所交集.....我希望你們能想起今天發生的事。”


    說完。


    徐雲看了眼滿頭問號的薩道義,沒有再做解釋,轉身離開了現場。


    接著他返回商會駐點,在一處醫療點中找到了湯姆遜和威爾兩人:


    “湯姆遜先生,威爾,你們的傷好些了嗎?”


    湯姆遜指了指身上的繃帶,表情難得一見的露出了一絲輕鬆:


    “雖然行動有些不便,但性命沒有大礙。”


    徐雲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威爾身邊正被五花大綁的一位男子。


    此人的服飾與英格蘭軍人截然不同,帶著濃鬱的蘇格蘭鄉土氣息,嘴裏正塞著一抹破布,不停嗚嗚的叫著。


    徐雲見說看了他一眼,對威爾問道:


    “威爾,這人是......”


    威爾聞言冷哼一聲,將此人翻了個麵:


    “羅峰先生,你認識他嗎?”


    徐雲順勢望去。


    這名男子是個麵容凶戾的大漢,個子高大,脖頸處因常年喝酒顯得有些紅潤。


    徐雲沉思片刻,有些不確定的道:


    “似乎感覺有些麵熟,好像在...對了,我好像在門迪索洛村見過他!”


    “沒有記錯的話,埃瓦爾老爹帶我們去找斯特林買主軸的時候,他好像就在邊上的賭桌上坐著來著!”


    徐雲之所以對此人有印象,主要是因為眼下的時節已經來到了秋末,此人卻是賭桌中唯一光著膀子的人,非常顯眼。


    加之徐雲剛到這個副本不久,接觸的人物有限。


    因此自然也就對這麽個特立獨行的大漢有所印象了。


    聽到徐雲的這番話,湯姆遜麵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他正是門迪索洛村的獵戶,叫做庫爾茲。”


    “他在發現我們的蹤跡後,便連夜前往英格蘭的駐點報信,他的弟弟麥考爾則一路在我們身後跟隨。”


    “等到我們進入駐點後,便將我們的最新動向傳到了繞路趕來的格蘭特手中。”


    “不過麥考爾在戰鬥中死在了朗尼克的一位保鏢手裏,我們最終隻抓到了庫爾茲一人。”


    說著湯姆遜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繼續解釋道:


    “他是唯一見過我們真實麵容的人,所以被格蘭特安排在駐點戰場,以好在黑夜中發現我們,畢竟我們的馬車並不難分辨,”


    “你還記得你剛冒頭時射向你的弩矢嗎?那就是庫爾茲指認出來的,隻是他們不知道我和威爾在睡帳篷裏罷了。”


    徐雲聞言微微一愣,旋即方才恍然。


    他就說怎麽那麽巧呢,自己幹掀開車簾就有弩矢射來,而且偏差的距離還如此接近。


    合著是別人早就鎖定自己了?


    畢竟駐點內的車具種類大多可以分成三種:


    獨輪車、運輸輜重的大型馬車、以及滕哈格朗尼克這種商會話事人乘坐的昂貴馬車。


    湯姆遜的這輪二輪馬車裝飾簡單,卻又沒拉多少貨物,在營地中頗為有些格格不入。


    因此辨識度還是相當高的。


    隨後徐雲想了想,對湯姆遜問道:


    “湯姆遜先生,你現在打算怎麽處置庫爾茲?”


    湯姆遜思索片刻,看向了原處某個方位,說道:


    “他是這場襲擊為數不多的知情者,或許能套出一些幕後主使的信息,所以還是交給英格蘭的軍方處理吧。”


    “邊境軍隊衝突,英格蘭和蘇格蘭必然都會派出外(wai)聯(jiao)大臣前來調查。”


    “如今英格蘭的外聯大臣是亨利約翰坦普爾,也是劍橋大學的畢業學長,是自己人,不可能偏袒幕後主使。”


    反複聽到湯姆遜提及幕後主使這個詞,徐雲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了:


    “等等,湯姆遜先生,您剛才說庫爾茲將我們的動向報告給了格蘭特,所以說......”


    “這次襲擊,其實是針對您的?”


    湯姆遜聞言深吸一口氣,從胸內袋取出了一枚銀製徽章,遞給徐雲:


    “你認識這個嗎?”


    徐雲接過一看。


    徽章的模樣是一對展開的羽翼,最下方寫著湯姆遜的名字:


    william thomson。


    接著徐雲又將它翻了個麵,背後同樣用鎏金字體寫著一行內容:


    cambridge apostles,ang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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