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聽到袁國糧嘴裏冒出的這個詞。徐雲整個人下意識便想脫口而出一句話:這誰想的項目名稱?


    也太tmd的.....合適了吧?在徐雲穿越來的後世。縱觀整個農業領域,對國內貢獻巨大的農業項目其實有很多很多。


    比如說吳明珠院士帶隊的西瓜育種。這個項目讓2023年每個華夏人都可以輕鬆的吃得起西瓜,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咱們的幾個鄰國。


    大運會也好,亞運會、冬奧會也罷。每個運動員餐廳最先被搶光的水果,永遠都是西瓜.....有些日韓運動員為了不讓吃相難看,甚至還把西瓜偷偷帶回臥室去吃——在它們國家,一個有籽的西瓜折合華夏幣都要百元甚至好幾百元....還有李登海為代表的玉米雜交,這也是個成就很高的項目。


    在當今世界玉米栽培史上有檔案記載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美國先鋒種子公司的創始人華萊氏,他是世界春玉米高產紀錄的保持者。


    另一個就是李登海,是世界夏玉米高產紀錄的創始者。但是.....如果要在諸多領域中選擇一個項目冠以【神農】,那麽99%的人都會將選票投給雜交水稻。


    因為它讓咱們吃飽了飯。光是這個簡簡單單的理由,便足以秒殺一切.....同時更讓徐雲感覺精妙的是,


    “神農”其實是有好幾代的。大家廣義上最熟悉的神農氏其實就是炎帝,也就是薑姓的得姓始祖薑石年。


    根據唐朝司馬貞的《史記補三皇本紀》記載,【炎帝神農氏,立百二十年崩,生帝哀,哀生克,克生帝榆罔。


    凡八代,五百三十年,而軒轅氏興焉】。也就是神農氏的傳承,總共有八代。


    這也很符合雜交水稻領域的情況——袁國糧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神農,但其他人的貢獻卻也不可忽略。


    例如袁國糧身邊的周開達,這也是一位稱得上神農的前輩。所以徐雲確實感覺神農這個項目名字取的很精妙,完全符合未來的發展。


    而要知道。此時徐雲還沒帶作家去過未來呢,也就是作家他們其實是不知道袁國糧周開達他們未來的具體成就的。


    首都那邊隻知道雜交水稻有搞頭,但你讓他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玩意兒將來能離譜到畝產一千多公斤.....所以這個名稱更多還是組織上對於項目的期許,並沒有代表其他意味。


    “......”過了片刻。徐雲整個人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袁國糧:“袁老師,您對這個項目的代號怎麽看?”袁國糧頓時笑了:“小徐,你的這個問題,之前首都的大領導也在電話裏問過。”徐雲眨了眨眼,這麽巧?


    隨後他連忙對袁國糧問道:“袁老師,您是怎麽回答的?”袁國糧聞言收斂了笑容,與周開達對視一眼,說道:“當時我和領導說,組織上對我們的期望值與支持力度很高,高到了一個讓我和老周都有些誠惶誠恐的地步。”


    “不過....雜交水稻畢竟是一個在全世界範圍都從未有人成功過的領域,我們對前方的路一無所知。”


    “即便有小徐顧問的指點以及pcr技術的協助,這個項目的研究都存在著很多不確定性。”


    “所以我沒法和領導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但我能和領導保證的是....我和老周會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哪怕有一天我們走不動路了,我們也會叫我們學生用輪椅把我們推到試驗田去選種子。”


    “我們不一定是神農,但卻可以是愚公,我們接下來的一生,都會用來搬雜交水稻的這座山。”說這話的時候袁國糧和周開達的表情都很平靜....或者可以說很樸素,仿佛隻是在討論中午吃什麽似的那麽簡單。


    但徐雲卻從看到了這副表情之下,袁國糧和周開達心中在不斷升騰的那團火。


    同時從2023年來到這個時代的他更知道,袁國糧二人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表了個態那麽簡單。


    他們在往後的餘生中,用實際行動踐行了這個諾言。周開達院士從去年開始工作,首創


    “秈亞種內品種間雜交培育雄性不育係的方法”,提出


    “亞種間重穗型雜交稻超高產育種理論與技術”及


    “重穗稀植栽培技術”;創造


    “光敏不育係生態育種方法和技術”。他先後獲國家技術發明一等獎、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等高官以上科技獎勵23項。


    周開達在2000年的時候就腦溢血送醫過一次,但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奔向了試驗田。


    2013年7月20日他因病救治無效逝世,他去世前或許是自知時日無多,臥病在床的九周時間裏都在進行著經驗總結,為國家後續的雜交水稻培育做出了重要的參考意見。


    至於袁國糧就更別說了,導致他去世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在瓊海農場試驗田視察的時候摔了一跤.....盡管網上有很多人試圖抹黑甚至抹除袁國糧的貢獻,但在袁國糧去世當日星城無數自發長鳴送行的車輛,就足以看出他在人民心中的地位有多崇高了。


    人民這個詞或許無法代表多高的受教育層次,但卻可以代表樸素的社會價值觀,這種價值觀不是某些人發點文章發點評論就能改變的。


    “.......”又過了一會兒。徐雲將心中有些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繼續對袁國糧說道:“袁老師,您就盡管放手去做吧,我相信雜交水稻肯定能育種完成的。”


    “它一定會改變咱們國家糧食緊缺的現狀,到時候每個人每天都能吃得飽肚子——保不齊到時候還會有人會對一些瞎鬧騰的人說什麽【都怪袁國糧,讓你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這種話呢。”


    “甚至雜交水稻還可能反過來出口到其他國家,為那些貧苦地區的人帶來希望呢。”2023年還健在的同學應該都知道,徐雲這番話還真不是在畫餅。


    在他穿越的那個時代。華夏由於國際形勢的原因,很多全球範圍內的獎項是比較難拿到的。


    尤其是和文學啊、和平啊這些字眼兒掛鉤的榮譽,能拿到的多少都有點反賊的味道。


    但袁國糧卻是為數不多的特例。他培育的雜交水稻在幫助兔子們渡過難關後,很快也被引進到了非洲和美洲的落後小國。


    多年的種植收獲下來,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所以袁國糧才會被推選為聯合國糧農組織首席顧問,這真是為數不多能夠被國際正視的貢獻了......不過此時的袁國糧還不知道徐雲的來曆,所以他便將徐雲的話當做了一種祝福:“既然如此,那麽小徐,我可就借你吉言了。”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想必到時候咱們的國家也該富強很多了吧。”


    “當然了,我和老周其實真沒想那麽多——比起將來的事兒,我們更在意的還是總算有事要幹了。”聽聞此言。


    一旁的周開達也忍不住笑了笑。確實。他們自從抵達基地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同時由於徐雲的擔保,他們也很早就知道了兔子們在搞原子彈的事兒。


    但也正因如此。袁國糧和周開達二人便也陷入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境地——楊開渠在醫院進行治療,侯光炯因為是學部委員的緣故可以在申請後離開基地,但他倆這小透明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金銀灘了。


    而基地裏又沒啥是和他們專業對口的工作,所以這段時間他們隻能去貢布同誌帶領的畜牧隊那兒每天去給本土驢割驢毛......加之袁國糧和周開達都是那種標準的實幹派,看著基地裏大家熱火朝天的景象,心裏就多多少少都有點兒鬱悶了。


    因此這次他們之所以會接下任務。其中對於雜交水稻的執念固然占了大多數,但還有一些小部分原因則是因為確實在基地待悶了......


    “對了。”接著徐雲又想到了什麽,對袁國糧問道:“袁老師,那花花呢?你準備怎麽處理?”徐雲口中的花花指的便是當初徐雲去青海湖釣魚時在港口邊遇到的那隻雜交美短,當時的花花正在偷魚吃呢,結果被袁國糧給撿了回來。


    後來徐雲對於花花的來曆還做過一些猜測,疑似是基地這邊某些留學生帶回國的美短在外頭浪蕩留下的種,不過一直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了。


    當時除了花花之外。徐雲還從湖裏釣到了一位飛行員,目前依舊處在昏迷狀態。


    如今袁國糧準備離開基地,那麽花花的安置徐雲肯定也要問一句的。


    “花花啊。”聽到花花這個名字,袁國糧如同老農般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柔和:“花花它我肯定得帶走嘛,瓊海那邊氣候要比西海這邊好很多——我聽基地防疫站的同誌說,貓這動物早些年是在沙漠裏生活的,不怕熱反而怕冷。”


    “所以花花和我去瓊海的話,基本上不用擔心適應性的問題,另外我目前的工資養隻貓還是很簡單的。”如果是幾個月前還是個農校老師的袁國糧,或許在花花的去留上還會有些遲疑。


    但如今的袁國糧卻不一樣了。目前袁國糧在待遇上已經提高到了研究員級別,也就是和教授相同的正高待遇。


    目前他一個月的工資有37塊錢,在基地工作期間還按照五級工的標準進行了補貼,如今他手頭上還是很寬裕的。


    袁國糧計劃把手上的錢給家裏寄回去一半,但即便如此剩下的錢也依舊有五六十塊。


    在瓊海農場包吃包住的情況下,這些錢別說養貓了,養隻貓娘都綽綽有餘。


    所以袁國糧可以很豪爽的將花花帶走,完全不用顧慮其他。而在袁國糧對麵。


    徐雲亦是微微鬆了口氣。這可太好了......雖然這隻花花是那隻花花的概率幾乎為零,不過徐雲內心還是比較期待這種事情發生的——比如他自己不就是穿越者嗎?


    就算徐雲本身的穿越可以用光環來解釋,但那個被他從青海湖裏釣上來的飛行員呢?


    那位可是沒有光環的......而既然人可以穿越,那麽貓穿越其實也是有可能的嘛。


    至少徐雲按照自己樸素的人民價值觀出發,他還是希望這隻花花就是那隻花花,畢竟二者長得太像了,袁國糧給的名字也完全相同。


    這隻情況下花花能夠跟著在袁國糧身邊......至少在枯燥的雜交實驗中,袁國糧的身邊能有個伴了。


    想通了這些。徐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先是拿起個茶杯抿了一口水,接著對袁國糧說道:“袁老師,既然如此,接下來你們就好好去準備項目吧。”


    “楊教授這邊我會找醫院方麵多加緊盯的,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明年離開基地的時候靶向藥也會出來了。”周開達和袁國糧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他們今天來找徐雲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告知他神農項目的事情,不過除此以外還有一些私人的想法——那就是關於楊開渠的後續救治問題。


    袁國糧他們初定於年後出發,那時候靶向藥頂多就是剛剛問世,最理想的情況也不過楊開渠試藥一兩次沒有負反饋而已。


    因此他們便想到了徐雲。如果徐雲能夠關注一下的話,那麽楊開渠到時候應該就不用太過擔心了。


    如今得到了徐雲的承諾,他們便也可以將重點放到自己的項目上了。隨後袁國糧和周開達又和楊開渠聊了幾句話,察覺楊開渠有些乏了後便主動提出了告辭。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霓虹方麵如約將第一批無息貸款以及兔子們新訂的200頭黑毛和牛送到了兔子們的賬戶以及海關,基地方麵的各項事務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時間一日一日緩緩流逝,最終來到了.....臘月。年關....已至。


    .......注:為啥都感覺我要完結了,按我的寫作方式再開一個副本最少要寫三四個月,中間還有現實情節以及副本完結後的收尾,差不多要再寫半年。


    如果月票能多點的話,再再寫一個副本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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