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這一下別說是金兵,就是沙場英豪完顏格都蒙了,眺看閃閃火光下的巨亂,他腦袋嗡嗡連響,頭腦一片空白。眼見的是自已的兵馬在不斷撕殺,耳聞的則是接連誰是豬羊?這場戰場他輸了,且還是徹徹底底盡敗,因為就連他都分不清自已的兵馬哪些?宋軍又有多少兵馬伏藏於其中?麾下所十八名將軍盡數被騙死,兵馬逃的逃,嚎的嚎,這場沒有敵人的戰場,怕就是父皇和皇叔前來也回天乏術。


    五萬對二十五萬,二十五萬找不到敵人,隻有五萬知道敵人在哪裏,目標實在太多了,此仗不僅痛快,還很省力,因為狗崽子為保命自已打了起來了,也不須要狗崽子自相殘殺,二十五萬巨亂敵軍夠自已五萬兵馬捅幾槍?五萬人隻要在背後偷捅五槍,便就足夠了。


    吳昊喝停製造滾滾煙塵的一萬騎兵,駕馬靠近張元,眺觀前方逐漸熄滅的火把和四逃的敵軍,感概歎道:“二十五萬竟擋不到兩刻鍾,金兵再勇亦也是人呐。”


    張元眉頭皺而不舒,搖了搖頭,重重指道:“真正的金兵隻不過數萬,死的全是我大宋子民。吳兄,你心可難受?”


    “哈哈哈……”他哽結的詢問落下,諸將揚笑馳騁前來,黃寬仁嘴巴裂開,麵露愉悅呐喊:“狗兵一半以上全都殺死,一小半四下逃竄,完顏格帶了兩三千人往葫蘆穀狼狽而逃,要不要追?”


    張元全都看見了,點了點頭,揮手喝令:“讓所有人都換回我軍鎧甲,再前去助大帥破敵。”


    “是!”返回的五萬兵馬奮聲咆應,歡天喜地脫了狗皮,迎上攜鎧的萬騎領回自已的鬼魔鎧甲,步兵扔了槍矛換過死神鐮刀,騎騎丟了馬匹上了自已的雜種馬,六萬凱旋之軍,浩浩蕩蕩往葫蘆穀緩行前堵。


    葫蘆穀內,滅了擋火,行不到幾裏又有石堆攔道,多達都和完顏六再次下令掃障,正處不耐煩之際……


    “什麽?”峽穀內劃起道巨聲咆哮,多達都雙目猙獰虎拽探馬,抖著聲線駭道:“敗……敗了?”


    “是。[]”探馬萬駭,掛在自家將軍力臂前,顫抖嚎報:“北……北廷大王現……現正向我軍逃……前……前來。”


    “不要搬了,速速退出穀。”完顏六渾身冷汗嘩啦流淌,當先狂馬往穀外馳奔了出去。


    完顏格一路向葫蘆穀敗逃,快至穀口見到多都達和完顏六兵馬迎來了,他穩了穩心髒,吆聲喊停敗回的數千兵馬,跳落馬匹跨步就往一根倒地的樹軀坐下喘氣。


    多達都和完顏六緊急回接,驚見大王麵色如土,緊急籲馬躍地,掄奔上前齊喚:“北廷大王。”


    “敗了。”完顏格牙關格格作響,仿佛很冷一般。


    兩將都知此事,繃著張鐵臉,齊聲吆喝:“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撤回河南整頓兵馬再戰不遲。”


    不遲?完顏格臉色極其難堪,這個北軍非是他能對付,本以為身處平原無處可伏,但他卻前麵堵步,後麵連續用策一敗再敗他。不僅如此,直到此刻他還不知對手有多少兵馬,留得青山在,那也得有青山才行。


    多達都見他咬牙低頭陷入神遊,情急催喚:“北廷大王,還是快撤吧。”


    “撤去哪裏?”完顏格抬起蒼白臉龐,靜靜聆聽遠處若隱若現的大軍行進之聲,蒼然低問:“撤去哪裏?前有狼後有虎,能撤到哪裏去?”


    也都聽到遠處兵馬聲音,金兵駭然回身向遠眺看,許遠後火把密集,不急不緩正向自已行靠而來。


    “末將一定護大王突出重圍。”多達都和完顏六緊急齊喊,豈此話音剛話,忽地緩行的豬羊洶湧哄殺而來,七萬敗軍嚇了好大一跳,沒令已是連續向後撤退。


    張元就是存心嚇死他們,下令奔衝距二十步而站,步軍兩萬分為前後兩隊,一萬拉弓瞄準,另一萬斜堅死神鐮刀豎候,四萬騎兵左右擺出攻勢,六萬兵馬齊前瞪視,卻是不吭半聲,靜靜等候。


    “哈,哈哈哈……”見著此種圍獵陣勢,完顏格突然放聲蒼笑,然而他的笑聲剛響,峰上突然兵戈驟響,蒼笑卡止,轉身往葫蘆山腰眺觀,但見駐守於峰上左右的兩千馬哄湧滑奔而下,極快峰上出現了敵軍身影,氣從肺裏發出咆吼:“北軍……”


    “嗬嗬嗬……”駁退看駐的敵軍,林帛綸艱難跨行於峰巒間,下視抓狂的完顏格,愣了一下,哈哈哈下指道:“喂,你就是完顏格吧?”


    完顏格在火把間搜尋,人影綽綽裏見著說話的是名少年,但見他身著黑色帥鎧,頭發隨意而束,跨負立在豬將中央,高高在上,囂張無極。


    打量過後,完顏格很是疑惑,可敵軍就隻有他開口,馬上揚喊:“你就是北軍?”


    林帛綸下視那根俊帥的雞毛撣子,不點頭也又不搖頭,目光粼粼巡觀膽怯的敵兵,大聲下喊道:“你小子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學人打什麽仗?”


    “你……”想自已堂堂北廷大王,虎豹過處無不心驚膽寒,可這個年紀與自已相當的少年羊帥竟敢教訓起自已,完顏格氣的臉色鐵青,抖指向上咆哮:“要戰就戰,廢話少說。”


    “戰?”林帛綸故作一愣,突然裂開血盆大口,猖狂仰笑了一番,笑完直指他頭上的雞毛撣子。“要不是要用你來換回被擒的宗親們,本帥早就將你碎屍萬段,已經淪落到此種地步,竟還敢說戰?”


    話落,張臂對害懼的八萬兵馬呐喊:“大家聽著,我知道你們大部份都是宋人,狼子奪走我們美麗江山,狼皇雖認你們是子民,可是壓在最前線的總是你們,他有把你們當過金人嗎?”


    聽聞此話,完顏格本來就白的臉色更白,上指咆罵:“住嘴,要打就打,哆嗦什麽。”


    林帛綸心裏冷笑,下視猶豫不決的兵馬,再給一錘呐喊:“大家放心,我是宋人,宋人從不為難宋人,我已為你們安了一個大營,米飯魚肉都為大家備妥了。馬上給我擒下完顏格,從此願意跟我收複河山的就來,不願意也沒關係,等我收複河朔一定放你們回家。”


    “真的嗎?”


    “怎麽辦?”


    “要投降嗎?”


    霎時間猶豫聲音四起,先鋒營的七萬顆腦袋扭過來扭過去,不知該怎麽辦了。


    動搖了,林帛綸險陰無比嘿嘿兩聲,扭頭低道:“把他們叫出來。”


    馬上數名穿著便衣的大漢從後方走了出來,見著大帥齊抱拳深深作揖,一名大漢虎虎往峰下喝喊:“兄弟們,你們認識我嗎?我就是宇文康。”


    “宇文總兵?”


    “是宇文總兵。”


    “真是宇文總兵。”


    見大家認識自已,宇文康大聲咆喊:“兄弟們聽我說,豺狼毫無人性,跟本就不把我們宋人當人看,小則打罵,大則砍殺。咱們北軍可是徹徹底底的宋室兵馬,宋人與宋人怎麽可以自相殘殺。元帥不下令攻打,就是不忍傷害大家,元帥是仁慈的元帥,不僅不為難父老鄉親們,就連敗兵都寬宏大量安撫,大家都回來吧,有元帥在狗崽子休想欺辱咱們。”


    “對,金狗從來都不把我們當人看。”


    “對,咱們是宋人,應該打金狗。”


    霎時間七萬先鋒營怒聲接連,隨後齊轉身往完顏格一夥豎矛,眼紅咆哮:“我們是宋人不是金狗,滾下馬,滾下馬”


    跟來的兩千金兵萬駭,圍成堆縮守著,突然不知誰咆哮殺聲,驀地七萬根槍矛整齊前刺而來。


    “千萬別殺死狗王狗將,我留著有用。”林帛綸緊急揚吼,裂嘴轉身返回。這個金國就是頭蠢豬,明明就占了河朔十年,百姓們早就姓了金,可他們卻仿佛還是客人一樣,對自已的百姓又搶又殺,豬都不帶這麽幹的。


    下了山,他下令清掃堆積幹柴,跨騎出穀時完顏格已經被五花大綁押著了。林帛綸看了四麵兩千血盡屍體,把剛剛歸順的七名萬護招來道:“讓兄弟們脫掉狗皮,過些日子我讓人送來咱們北軍的鎧甲,先到營中歇息幾天。”


    “是。”剛剛歸順的七人同聲齊應。


    林帛綸一一拍了拍過他們肩膀,歎息道:“兄弟們,你們可能會覺的軍戒們嚴了些,可是別忘了咱們是保護百姓的兵,你們應該也都有父母孩子,他們弱小該我們來保護,絕對不能像金國畜牲那樣,做得到嗎?”


    七人齊聲喝應:“大帥放心,末將一定約束兵士。”


    “好。”林帛綸一聲大喝,揚喉呐喊:“大家記住了,我是河朔地區的最高領導人,在我軍下所有人全都是宋人,敢膽分地域絕計不饒,聽清了嗎?”


    “是!”堵路六萬兵馬齊聲應喏,張元呐喊道:“咱們北軍的目的隻是駁逐殘狼,狼子才是我們的敵人,其它的全是親兄弟親姐妹,兄弟一定要團結那才能保護好姐妹們不受傷害。”


    “吼……”剛剛歸順的七萬兵馬一邊脫鎧一邊呐喊。


    “好了,好了。”林帛綸微微一笑,壓了壓手道:“我絕對相信你們,因為你們和我流著同樣的鮮血,咱們的家就靠咱們保護,明天早上大魚大肉犒勞三軍。”


    猝時又是連聲歡呼,眾兵歡喜雀躍,元帥如此說了,那就肯定不會假,現時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歸意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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