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於遠處的一群人咋見大帥突然瘋了駕馬狂奔,禦衛長和郭遵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翻躍上馬,駕的一聲緊急跟前馳去。


    魏賢征愣愣怔怔,皺眉眺看風風火火的小子,心裏是歎息不斷,抿著一雙嘴巴上前扯過中年人,重聲道:“既然混小子已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連同皇甫大人替你周旋一番,你家之事全然無關那小子之錯,好好做人,不可再汙了祖宗之臉。”


    中年人沒想到自已還能重返家園,卟通一聲伏跪在地砰砰磕頭,眼淚鼻涕俱下哭泣:“丞相,罪侄……罪侄……”


    “好了,大帥可是親王爺再世,你祖宗與我祖宗昔年都是一刀一槍跟著親王爺建起不世之功,你好好護他周全,建立不世奇功,到時文武們再知曉諒也無話可說,再則有兩省為你左右周旋,保你無事。”


    “謝丞相,謝丞相……”中年人顫巍巍站起,零離飄蕩的心尋著歸處,抹掉眼淚鼻涕,再深作一揖,調頭奔到馬匹前,翻躍揚鞭,急往前追趕了去。


    目送少爺入了金朝,張元轉看了丞相,見他一臉擔心,微笑安撫道:“丞相放心吧,我家少爺可是無孔不鑽的奸險小人,就算今天沒去,隔不出三日必定也會去,無礙的。”


    “唉!”魏賢征哪會不知那小子機智過於常人,重重歎出一口氣,轉身翻上了馬匹,手點張元道:“餘繼光通敵之事早就坐實,現在這混小子卻要保他兒子,老頭該如何回稟才是呐。”


    張元抿著濃濃笑意,駕著馬匹與他平齊,目光閃爍道:“丞相,我家少爺特地把禦前侍衛帶走,難道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皇上禦用侍衛讓他給索去,魏賢征豈會不知其中的關聯,歎笑了一聲,打馬返回道:“餘弄雲之事待該如何?”


    徐徐跟著他踱走,張元笑道:“丞相不必煩惱此事,全權交由張元,此一良藥必讓皇上除盡病禍。”


    “哦!”魏賢征大感詫訝,急問:“張大人方子如何,怎地如此精妙?”


    張元但笑不語,駕的一聲揚鞭往宋境飛馳。毒藥已經盡皆下給了完顏格一夥,項玲公主回國,少爺平安無事,河朔舉世偉計,四喜並下,任皇上再如何積惱成疾必定也是病根盡除。


    至於餘繼光之事,他無能為力,皇上怕也是無能為力,淺語略過,絕對可行,若是現在捅出來朝庭必定震蕩,流言蜚語數之不盡,到時別說皇上,就是玉帝都不知該怎麽辦了,相信皇上心裏比誰都更清楚。


    金國。


    林帛綸四人向北而行,當夜就入了東平府,因為是河朔位於東麵第一座巨城,他下榻夜逛了一圈,隨即就發現,原來他們不穿團服並也沒事,這裏已經是多種族聚齊之所了,難怪郭遵他們三人依然是粗衣勁袍,四人中隻有自已穿著金朝羊絨團服,看來更像是金國貴族出遊了。


    隔日他在東平府換了車乘,天不亮起程往中都繼續前行,當日就過了北清河,第二日入了河北地區,第三日在河間府停歇一晚,直到第四日的傍晚抵達天津路,第五日晨陽起來,風塵仆仆一夥終於來到了位於齶脖的金朝國都中都府。


    中都府曆來叫法不一,有人按前朝稱大興府,更早的人喚做幽州,煩索之極稱謂裏百姓們則稱北京府。北京這個叫法其實很攏統,在這個世界,順州、儒州、檀州也喚簡稱北京,那麽真正的叫法叫什麽?


    鬼才會去廢這個腦汁去想北京叫什麽,阿真淺淺隻是個即興小說作者,對史學考古沒有太多研究,隻知在北宋、遼時期,北京叫大興府,在南宋、金時期,這裏就是金國首都,中都府。


    身為作者,有必要在這裏和所有的讀者說明一下,遼期時,中都就是有名的燕雲十六州位於東麵第一城,即興小說沒有什麽可以給大家,隻能給大家一個名字,幽州、順州、儒州、檀州、薊州、涿州、瀛州、莫州、新州、偽州、武州、應州、寰州、朔州、雲州,就是這十六個州了。這些州城位於哪裏呢?普遍認為是北京、天津、河北北部、山西北部地區。


    那麽這一個地區對林帛綸的義意是什麽?林帛綸身為河朔總裁,河朔是哪裏?跟讀的朋友早就知道了,對了,正是黃河以北,長城以內的這一片巨大的土地。總的來說燕雲十六州正是林帛綸足下的三分之一土地,在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粒灰塵和一口空氣,統統都是他的,所以……


    “他媽的……”大赫赫跨步在人來攘往的巨大城門前,林帛綸肚裏的火氣燒的極旺,牛瞪聳天堡壘上那三個龍雕鳳鑿字體,巡看金國兵馬回來巡查,直恨不得揮軍直把中都給滅了。


    郭遵三人本來底氣就不怎麽足,再見大爺半點都不怕地跨開腳步大站在城門口引人眼珠,禦前待衛錢信嚇魂不附體急勸:“少爺,還是上車入城吧。”


    “哼!”林帛綸鼻裏噴出兩條白煙,斜看了一眼怯懦的錢信,超級火的邁步往前門的巨大門口前走。


    守門的金兵早就見著這位大爺了,但見他衣著富貴服飾,氣宇軒轅,跨出的步子都是爺步,心知定然是城中的貴族,心裏無不肅然起敬,別說是盤查,就是稍問一句都是不敢的。


    金國林帛綸早就來過了,建築城道幾乎和大宋一樣,不同的隻是匾額和招牌,宋朝的店鋪皆為同心結串成的綾形木板為多,金國則是燈籠和道具,比如酒館外麵就放著一個大缸,上麵貼著張紅紙寫有“酒”字,那就是酒館了。


    入了間客棧包了個院子,林帛綸讓錢信外麵打探消息,郭遵留守外麵,召進中年人入房,手臂搭在他肩上,貼耳道:“外麵那兩人太笨了,這個阿濟敏絕對不簡單,剛才我跨步於城門引人注目是故意的,和你一同入城也是故意的,你回去宰相府裏稟報,就說那一夥人全都死了,就你逃出來,然後全家都到廟裏,這時肯定會有人跟蹤,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了,知道嗎?”


    餘青是聰明人,他一說自已就明白了,眯目道:“大帥的意思是金狗仍不相信我?”


    “他們若真的相信你就不會扣住了你的家人。”林帛綸冷冷一哼,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記住了我叫歐陽修,吉州人,半武不懂,五日前和你相識,隻知我有一個未婚妻走丟,前來中都是來找尋她,其它的一概不知。”


    “大帥,這個阿濟敏真有這般的厲害嗎?”眼見他如此謹慎,餘青疑惑之極。“隻知她是狗皇的寵女,可卻從未聽過她有什麽事舉呀。”


    林帛綸淺淺一笑,看著他雙眼很是堅定道:“我曾經和她間隔地交過一次手,那時行使命令的是風不能夫婦,若是她當時人在隆興,恐怕皇上是抓不到她的,這個女人不像表情的那麽簡單。”


    大帥既然這樣說了,餘青便相信了,重重點了個頭應喏:“放心,餘青絕對不會亂來,照計劃行事就是,隻是若風不能夫婦突然前來,或是中有變故,那就麻煩了。”


    實在是沒有萬全之策了,林帛綸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道:“賭一賭吧,我對風不能夫婦有恩情,他們若真能狠得了這個心那也算是天意,況且他們應該不在,若是在中都的話,飛雪要刺殺的也應該是他,不會是阿濟敏,所以他們夫婦應該不在才對。”


    “太危險了。”餘青低聲歎息,心裏卻明白他非要自已去闖虎穴,亦也無能為力了。


    想到飛雪在受苦,林帛綸就沒辦法安心想法子,他要賭,賭那個天之驕女的自信,賭自已演技,賭自已的運氣,若還是衰神附身的話那又有什麽話可說?身為一個男人,明明知道喜愛的女人在受苦,還能去前怕虎後怕狼嗎?這種男人還算是男人嗎。


    兩人沉默在房內坐了大約半個時辰,沒見著兵馬前來,對視了一眼整齊站了起來,齊步拉開廂房便往外跨了出去,彼此都是聰明人,不須太多言語,一番告別便分道揚鑣而行。


    正是晨間,中都極為熱鬧,來來往往百姓衣服別類巨多,形形**來瞧的人眼都花了。領著郭遵兩人往公主府大道走著,過了處條大街,隻見一座巨大的圍牆,竟占了整條大街,柳樹花蔭從牆爬出,不知名的綠滕布滿著圍牆,上麵開五顏六色的小花,甚為清幽,煞是美麗。


    “好一座公主府邸,夠氣派的呀。”大街巨大,可是過往的行人卻不多,沒人敢在這裏擺攤,好像就連路過的人都把步子放著極輕,他順道往前走,遠遠見著府門臥有石獅,侍衛披黃左右延長,這個阿濟敏身份之尊,無與倫比。


    不多時來到府門,林帛綸順勢往裏瞧入,台階聳高,侍衛林立,門內廳殿樓閣,花圃引蝶,崢嶸軒峻。走過正門,順牆而拐過牆角,徒步往側門而去,十二名侍衛站於側門旁,徐步往一輛馬車寬的側門內望,也都是樹木山石,蓊蔚洇潤,極是幽美。


    順著公主府就這麽逛走上一圈,竟然從早晨走到中午才總算走完,其巨自不必言明。林帛綸有些餓了,沉岑思索間領著兩人往街外而走,前步剛出了街道,突然手臂讓人一扯,錢信低聲急道:“前麵來的就是阿濟敏母狗。”


    “呃?”突聞阿濟敏林帛綸怔了一下,抬頭往前瞧去,但見一名頭戴鈴帽少女領著兩個婢婦跨步往他們方向而來,驚棘往一旁的胡同躲了進去,隔著人海遠遠眺看。


    但見其女頭戴鈴帽,辮發垂胸,眉宇英飛,穿著一襲粉底典服,裙擺纏虹繡有金鳳,辮發攢有花結宮絛,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似秋波。行走顯的活潑開朗,幗國之貌別樣濃厚,你道她美不美?


    好厲害的金國公主,他前腳剛到,這個娘門後步跟至,這個偶遇可巧妙的很。林帛綸眼裏掠過一道光芒,目送阿濟敏領著婢女過去,這才從胡同裏走出來,不動聲色往公主街道對麵的酒館走去,要了對街的一間雅房,點了十數樣貴物,盡皆是大補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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