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受鬼神之事陶熏極深,縱如林帛綸二十一世紀的產物,仍然相信冥冥之中存在著什麽?隻是科學的教育不充許他去相信這些。別說東方了,西方最科學了吧,還不是一樣相信上帝。


    喚離了眾人,林帛綸沉沉歎出一口大氣,突然有股要去大相國寺裏拜佛的欲望,轉身看著巨大沙盤,目光往敵我兩軍大寨觀瞧,壓抑無比轉步走到軍圖跟前,歎息喃罵:“就算拜了天下所有佛祖又有什麽用?林帛綸,你他媽的是全天下最凶殘的殺人狂魔,虛偽的善臉下是張猙獰麵孔,數十萬條人命呐!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呐!”


    呆在內帳裏的皇甫煙聆聽步聲離開,出來就聽相公在罵自已,細看疑惑負立於軍圖前的蒼蒼背影,輕步走近。“相公,為何這般辱罵自已?”


    “唉!”林帛綸一顆心被濃濃的負罪感包圍,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轉過身,搖了搖頭詢問:“煙兒,你知曉汴梁的大相國寺嗎?”


    皇甫煙不解相公是為何,愣愣點了點頭。“當然知道。”


    “來。”摟著她的略豐芊腰往帥台走道:“煙兒,我身為北軍大帥,負肩國家興榮,矢誌駁退侵土勁敵,戰爭是殘酷的,兵士拋頭,將軍灑血,此是否全為我之過錯?”


    “當然不是。”皇甫煙急忙搖頭,深情款款道:“煙兒的相公是舉世英雄,為了家園不被狼子催毀,挺身出來保護弱小,力駁殘暴之師,絕無半絲過錯。”


    愛妻柔語讓林帛綸彷徨的心得到一絲溫暖,輕輕歎道:“雖然是這樣,可人命就是人命,沒分貴賤,不分你我,全都是平等相同的,皆為人生父母養的。”


    知道相公是深陷在罪孽泥潭裏了,皇甫煙心兒柔軟如水,她的夫婿不僅是舉世英雄,還有一顆赤子之心,別人提到狼子是恨不得啃骨吃肉,可他卻不分地域反為狼子感受疼痛。


    “相公適才提大相國寺,明日煙兒就去為祈福,把相公的之心訴於佛祖知曉可好?”


    “謝謝。”


    “相公……”


    “哈哈哈……”


    愛妻不依嬌嗔,林帛綸朗笑抱起,大步往內帳奔入,見到桌上的晚膳一動未動,俊眉頓時高揚而起,怒瞪這個不乖的女人,拉長陰聲:“煙兒……”


    相公的俊臉與初見時一樣的狠厲,但是皇甫煙卻不害怕,依偎在他懷裏羞答答呢喃:“賤妾不想自已一個人用膳,想……想要……想要……”羞恥綻看他一眼,急急垂下恥眸,蚊聲細喃:“想……想讓相公喂。”


    愛妻欲語還羞的話讓林帛綸假怒的惡臉消下,嘴巴愈裂愈開,急急奔到椅上坐入,低看羞恥埋在懷裏的臉兒,嘿嘿低笑道:“對了,我曾說過與你用膳一定要用喂的,好久都沒吸田螺了,要不要吸?”


    老實說,皇甫煙非常喜歡讓他吸田螺,那種感覺無比的美妙,可是一個婦人家怎敢開口?羞了半晌,嚀呢嗯喃:“煙……煙兒喜……喜歡讓……讓相公這般。”


    “那還等什麽。”林帛綸眼裏泛亮,手指輕挑起她羞垂的嫩齶,俯下嘴唇,馬上滋滋滋吸起這粒甘甜無比的小海螺。


    自相公發明了吸田螺,皇甫煙便情難自禁,雖然害羞,但是他是自已的相公呀,她喜歡這般的狂野,喜歡他索取無度的瘋狂,喜歡融化在他懷裏,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喜歡。


    這一夜皇甫煙的唇兒紅豔不褪,被吸腫了起來,隔日起來唇瓣的紅腫還沒褪去,心疼的林帛綸差點掉淚了,不敢再胡鬧吸地親吻她的紅腮,伺候她淋浴、更衣、用膳,直到日頭很高了,這才不舍地喃念:“煙兒,不然別去了,唇都腫了。”


    沉盡在相公無盡的溺愛中,皇甫煙幾度迷失了自我,掛上紗巾輕笑道:“這便可以了,相公勿要這般心疼煙兒,會寵壞煙兒的。”


    “就是要寵壞你,寵的很壞很壞。”雙手緊抱愛妻芊腰,林帛綸額頭抵著她額頭,下視笑盈盈的美眸,親吻道:“煙兒要什麽時候才變壞呢?”


    “已經很壞了。”皇甫煙似嬌還嗔,解下臉上的紗絲,羞澀又笨拙地綻足親吻他的唇瓣,數家珍珍念道:“算計靈靈,過問相公的事,還讓相公伺候,而且敢反駁您,變的好壞好壞了。”


    “還不夠壞,再壞一點。”側親她的紅腮,林帛綸哈哈笑著為她掛起紗布,捧著這顆小腦袋,額頭狠狠深吻道:“早些回來。”


    “嗯。”皇甫煙點點頭,隻是要去一趟相國寺,等一下就回來了,可不知為何就是好不舍得,輕輕理了理他衣領,看著緊揪靈魂相公,見他眼裏盡是欲望,羞死人輕聲喃問:“相公,您是否還覺的不滿足,要不煙兒解下衣服再任你吧。”


    “呃?”林帛綸微怔了一下,眼裏噴火地看著愛妻,見其羞羞答答微垂下臉,能讓她說出這種話,那麽……


    “是誰說我隻寵你,煙兒不也寵著我?”煙兒又變了,以前她會說不可過量,現在卻深怕自已難耐而忍住羞恥,忘了婦行。她何隻是愛自已,恐怕跟他一樣已經愛到骨髓裏去了。


    皇甫煙自然知曉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見著相公眼裏的欲望,她更掛心,不想讓他這般的辛苦難受,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想為他去打仗,代替他出征,隻想把他放入心兒裏,一輩子守著他,疼著他,愛著他,不讓他受半點風雨,不讓他染過半絲煙硝。


    “煙……煙我去……去相相相……相公寺了。”又驚又羞,皇甫煙微微掙開他,綻眼再窺深愛的相公一眼,似在逃避什麽轉身朝帳外奔出,喚了靜久的紅袖四人便往外急速離去,心裏嚇的著實不清,她犯……犯了淫戒了,竟然敢有此種不知斂恥的思想。


    愛妻雖然羞恥跑走,林帛綸愕然,隨後嘴巴張的巨大,知道又是她腦中那些戒條在作怪,歎息笑搖了搖頭,掀簾走出帥帳,豔陽高照,柔和的太陽開始灼人了,領著親軍走到寨口,感覺哪裏不太對勁,駐步皺眉左右瞟看疑問:“張元他們呢?”


    昨日大帥有言,以後他走到哪裏,大家就跟到哪裏。兵衛長歡喜無比,聽得詢問,馬上稟道:“大人與將軍們一大早就去忙公務了。”


    “倒還知道領工資得幹事呀。”林帛綸心情更好,翻上馬匹駕的一聲,如子彈朝數裏地的黃河水寨射了前去。


    數十親衛緊跟其後,不多時抵達前寨,隆轟轟水聲中,兵馬撕殺震天動地,左右而眺,陸上騎兵衝殺,河上戰艦擂鼓,密密麻麻的鴨子或在艦上拚殺,或在河中圍獵,壯觀的讓他們親軍侍衛也恨不得換上鎧甲去衝鋒陷陣。


    繼上次前來已經過了半月,短短的半月裏,兵馬更多更巨,已經從陸上的演練搬到水中作戰了。林帛綸看著心裏就舒服無比,對了,兵士就得不停的練,練的越多保命的技能就越多,先懂的怎麽保命,才能拉到戰場去積累經驗。


    巡察各軍操練時,魏清風遠見大帥前來,欣喜領著諸將狂馬奔到水寨中間,躍下馬匹笑道:“大帥,這就是咱們的北軍,怎麽樣?”


    你隻不過是個空投的,老子都沒興奮,你就興奮成這個樣子?林帛綸努了努嘴,負手往水寨一處停靠戰艦走道:“清風啊,當時我從臨安帶來了七萬童子牌軍,沒人相信這七萬隻鴨子會戰勝強大的豺狼,瞧不起的,看笑話的不在少數,可是呢?”手指規模巨大的演練戰場,大聲咆吼:“短短一個月,不僅敗盡了北廷七十萬兵馬,原本的七萬翻出五倍,現今已經三十五萬了。”


    眾將聽的是熱血澎湃,右金吾大將黃寬仁哼道:“當時大帥出秦關,守關戰將王忠竟然假裝不知大帥前來,反要大帥去拜見他,簡直豈有此理。”


    “哼!”黃寬仁話一落地,諸將鼻裏齊噴白氣,左金吾衛元龐冒火道:“何隻豈有此理,當時那些將軍們都在瞧咱們北軍笑話,可是一拿下城池,馬上又死不要臉前來索討,一群皮厚的東西。”


    魏清風多少有聽過兩軍的恩怨,想想主帥不和,下麵的將士肯定也是瞧彼此不順眼,這可不太妙。急忙陪笑道:“雖說是南軍和北軍,總的來說不還是咱們大宋的兵馬,隻要駁退豺狼保家衛國都是好兵馬,不可這般言論。”


    怒容滿麵的林帛綸眼中一亮,所有的火氣消下,嗬嗬輕拍魏清風肩膀,點頭道:“副帥說的一點都沒錯,咱們出來的本意就是收拾舊山河,他司徒浩要京兆,給他就是,功勞是誰的就是誰的,皇上都看在眼裏,豈是南軍可以搶得走的。”


    “大帥教訓的是。”諸將應答,京兆被搶就很不爽了,搶功勞那還不得殺人。


    林帛綸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一隻青牙快舟前,目向京兆方向瞧去,想了想詢問:“清風呀,司徒浩在西麵用了近百萬兵馬,大半個月下來,到底得到了什麽?”


    “這……”魏清風結言,搖頭歎息道:“半月連續攻打了三次,鳳翔敵軍堅牢之極,慶陽方向也如鐵桶一般,傷亡巨大卻舉足為艱,五日前已經停下休整,什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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