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徐青蘿看到這般情形,訝聲道:“師父,你看……”


    “吃你的飯。”


    “李姐姐她不會出什麽事吧?”


    法空沒搭理她。


    徐青蘿皺起細長的眉毛。


    看到李鶯沒來,再看李柱與周天懷這般臉色,便生出不好的感覺來:李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法空好像什麽沒看到,繼續吃自己的飯。


    周雨與周陽好奇的看向法空,又看看徐青蘿。


    徐青蘿看法空沒有再說的意思,隻好按捺下好奇,知道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否則,師父也不會如此從容。


    再怎麽說,也是有交情的,師父不會見死不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李姐姐倒黴。


    師父有神通,真有危險肯定已經告訴李姐姐了。


    李柱與周天懷低頭吃飯,一言不發,埋頭吃完之後,朝法空合什一禮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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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們離開,徐青蘿忙壓低聲音道:“師父——?”


    法空瞥她一眼,搖頭道:“別閑操心。”


    “是。”徐青蘿徹底放下心來。


    那便是沒什麽大事了。


    待吃過飯,從觀雲樓回到金剛寺外院的時候,林飛揚已經打聽到了消息。


    南監察司竟然包圍了綠衣司的八丞,分別強行帶走李鶯與另七個綠衣司的司丞。


    原因是他們涉嫌殺害南司衛。


    南監察司動作麻利,如雷霆掃穴,快得綠衣司沒能反應過來,待綠衣司反應過來,已經帶走了八位司丞。


    綠衣司內外兩司各有四個司丞,聯合之後並沒有撤掉,仍舊保留,於是變成了八丞。


    八丞是綠衣司最基本也是最前沿的單位,無異於前鋒,現在竟然被南監察司全部抄了。


    這件事確實匪夷所思,誰也沒想到南監察司敢這麽幹,會這麽幹。


    林飛揚打聽的時候,也被這消息給驚住了。


    “住持,南監察司真是……他們這是要幹什麽?”林飛揚驚奇的道:“這是要全麵開戰?難道就不怕皇帝發怒?”


    “這是拚著皇上發怒也要報複回來呀?”徐青蘿驚奇的道:“真是夠魄力。”


    幾個人在法空的院子裏議論這件事。


    周雨輕聲道:“這算是掀桌子,是狗急跳牆了吧?難道南監察司吃了大虧?”


    徐青蘿嘻嘻笑道:“肯定是吃虧了,他們人多,但是高手不夠多啊,跟綠衣司鬥,就像小孩跟大人打架,一群小孩也打不過大人的。”


    林飛揚道:“他們吃了虧,綠衣司也沒占便宜,也死了不少高手,但是……”


    他還是沒辦法理解。


    在他以為,兩司再怎麽鬥,也隻是明爭暗鬥,不會在明麵上撕破臉皮。


    徐青蘿看向法空:“師父,李姐姐她會遇險嗎?南監察司會不會趁機除掉她?”


    法空搖頭:“不會。”


    如果會,自己的天眼通會看到。


    天眼通並沒有看到如今這一幕,李鶯顯然是沒有性命之憂的,也不會受傷。


    “熊若寺背後的人找出來了嗎?”法空看向林飛揚。


    林飛揚點點頭:“是瓊溪派。”


    法空稍微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好像聽說過這瓊溪派……,拳法頗為神妙?”


    “對,碎瓊拳是一絕。”林飛揚道:“算是一派的宗門吧,名氣不小的。”


    “瓊溪派……”法空若有所思:“他們建的這熊若寺?”


    “熊若寺背後有一個大居士葉臨南,負責寺院的修繕,捐衣捐物,而這位大居士便是瓊溪派的弟子。”林飛揚道:“所以這熊若寺背後的人便是瓊溪派了。”


    “瓊溪派……”法空皺眉:“再查查這個瓊溪派後麵是誰吧,與他們沒有交集。”


    林飛揚道:“我也覺得莫名其妙,這瓊溪派的膽子不小哇,敢跟我們做對,必有底氣。”


    法空頷首。


    他雙眼忽然變得深邃,投向了遠處,看向李鶯,看到她跟七個青年正處於一間潮濕陰暗的地下石室。


    這間石室上頭滲出水珠,然後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地麵是淺淺的一層水。


    這層水隻沒過他們的腳掌,這讓他們沒辦法坐下,隻能站在水裏。


    雙腳泡在這般陰冷潮濕的水裏,被封了穴道,沒辦法催動護身罡氣,沒辦法禦寒的情況下,這無異於一種酷刑。


    這八人之中,除了李鶯,法空還看到了一個熟人,便是黃玉楓。


    寧真真離開,司丞之位不能空缺,剩下的幾人因功遞襲,黃玉楓功績第一,便得了這司丞之位。


    這八人隻有李鶯一個女子,但在八人之中的地位最高,七人隱隱把她圍在當中。


    李鶯一襲黑衫,瑩白瓜子臉一片淡漠,沒有參與七人的議論,神情恍惚仿佛魂魄離開了身體,神思不屬。


    黃玉楓七人則在議論,怒斥著南監察司的喪心病狂,不按規矩來,膽大妄為。


    如此行事,簡直讓天下人看了笑話,丟的是朝廷的臉麵,皇上怎麽可能輕饒了他們。


    但們很篤定南監察司不敢殺他們。


    八位司丞,個個都是有功名在身,都是朝廷的正式官員。


    如果南監察司暗殺,那沒什麽可說的,可如果敢這麽光明正大的殺,南監察司就做好被解散的準備。


    南監察司身為朝廷律法的執行者,如果敢隨意的處置綠衣司的官員,那後果就嚴重了。


    殺官與殺民是截然不同的。


    南監察司一旦隨意殺朝廷官員,整個大乾文武百官都將同仇敵愾,給皇上施以巨大壓力。


    南監察司即使不被解散,現在的司正也甭想繼續坐下去。


    一個司丞笑嗬嗬的問道:“黃司丞,你們寧司丞高升到哪裏去了,怎麽再沒見到她?”


    黃玉楓微笑:“聽說寧司丞於武學上忽然有悟,直接返回宗門修煉。”


    “直接回去?”


    “不會是犯什麽大錯了吧?”


    “寧司丞可是真正的厲害人物,會犯什麽錯?”


    “還以為寧司丞已經進了分司,還好奇為何一直沒在分司見過她,原來是回了明月庵。”


    “不會是煉心有成,直接進入內庵了吧?”


    “那就太可惜了。”


    “唉——明月庵什麽都好,就是這庵規太過嚴苛,一旦進了內庵就不能行走武林再履紅塵,委實……”


    “祝司丞慎言。”


    “嘿,是是,我失言了。”一個英俊黃衫青年不好意思的苦笑,搖搖頭。


    他是太過激動之下口不擇言。


    明月庵的庵規豈容自己隨意的批評?


    自己真是得意忘形,而且對寧姑娘的一腔愛慕沒有著落,導致說出這一番話來。


    如果傳出去,說不得明月庵會給自己一個教訓。


    明月庵的尼姑們可沒那麽大方,反而小氣得很,記仇得很,不惹為妙。


    內司的南司丞侯景明一直保持著沉默,其實一直在暗暗注意著李鶯。


    他輕聲道:“李司丞,我們要不要衝出去?”


    李鶯一直處於恍惚狀態,仿佛在想什麽事,對侯景明的話仿佛沒聽到。


    侯景明輕聲道:“我有通脈之法,一旦不妥,可以馬上解開穴道。”


    他的話令眾人戛然而止,目光落到他身上。


    侯景明對眾人歉然笑笑,不好意思的道:“可惜我這通脈之法有諸多的施展限製,代價不小,施展了也扭轉不了我們的局麵,畢竟我們不是大宗師,而這裏應該有大宗師坐鎮的。”


    眾人的目光又落到李鶯身上。


    他們已知李鶯的劍法驚人。


    上一次南監察司瘋狂暗殺,十二人中隻有李鶯幸免,且還殺了兩個大宗師,可謂是一舉揚名於整個綠衣司。


    他們畢竟出身於武林宗門,武功強者為尊的念頭已經深入骨髓,即使李鶯是女子,他們仍舊敬畏。


    “要不然,我們殺出去?”有人蠢蠢欲動,雙眼放光:“被困在這裏受折磨,還不如殺出去,既然南監察司敢這麽瘋狂,我們為何不敢瘋狂?他們敢直接抓我們,我們為何不敢直接殺出去?”


    “正是!”


    “對,殺他個痛快!”


    “李司丞……”侯景明看李鶯仍舊一幅神遊天外的神情,輕聲喚道。


    李鶯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的石壁,看到了外麵,淡淡道:“我沒有把握護你們周全。”


    眾人頓時一滯。


    外麵人多勢眾,確實是麻煩。


    李鶯的劍法卓絕,可以殺掉大宗師,殺一般的宗師更不在話下,可他們能跟得上她嗎?


    隨即他們感動。


    原來李鶯一直沒動作,是因為沒把握護得自己等人周全,這份心思著實難得。


    “李司丞,你也能解開穴道?”


    “嗯。”李鶯淡淡瞥一眼侯景明:“這對我們殘天道來說是拿手好戲。”


    侯景明道:“李司丞你不必理會我們,先衝出去再說,衝出去一個是一個,比都被困住強得多。”


    “等等看吧。”李鶯道。


    “對,還是等等看,靜觀其變,”黃玉楓道:“我們司正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正在想辦法救我們呢。”


    侯景明皺眉:“我就擔心他們真的發瘋,非要殺了我們泄憤,我有不詳的預感。”


    “不至於。”


    “對,老侯,別自己嚇自己。”


    “當時……”侯景明搖頭:“還是猶豫了,應該直接跑的。”


    眾人頓時搖頭歎氣。


    他們因為太過自信,篤定他們不敢真逮走自己,結果被迅速封了穴道,強行帶走,丞內剩下的人猝不及防,無力阻擋。


    如果當時自己一看不對勁,直接用押箱底的輕功逃走,未必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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