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哼道：“是你挑起的吧？”</p>
如果不是靈兒這丫頭催促，恐怕法空根本不會給自己寫信，更不會見自己。</p>
楚靈坦然承認：“我看你們兩個猜來猜去的，實在累得慌，還是見麵說清楚的好。”</p>
楚雄沒好氣的道：“真是多事！”</p>
楚靈撇撇紅唇，哼道：“父皇，你們不覺得自己幼稚嗎？有事情為何不能當麵說清楚，非要猜來猜去，猜忌就是這麽種下的，越來越深。”</p>
“你太天真！”楚雄搖頭道：“你呀……，還是沒經曆世事，不知人心險惡。”</p>
“父皇！”楚靈哼道：“要說人心險惡，別人我不好說，法空是肯定沒那麽險惡的，他即使沒那麽慈悲，也不會故意害人，也不會損人利己，是一個很公正之人。”</p>
“這麽說，父皇我是人心險惡，是不是？”</p>
“嘻嘻，那可不好說。”</p>
楚雄瞪大眼：“你這丫頭！”</p>
楚靈對他的神情變化毫不在意，擺擺手：“好啦父皇，你就說見不見麵吧？”</p>
“……”楚雄沉吟。</p>
楚靈明眸眯起來，輕笑一聲。</p>
楚雄瞪向她。</p>
楚靈笑道：“父皇，你是怕了吧？”</p>
“我怕什麽！”楚雄頓時不服氣。</p>
楚靈笑道：“你是害怕跟他見麵，是不是？”</p>
“放……放什麽……”楚雄脫口便要罵人，最後一個字到了嘴邊卻沒能罵出去，忍著氣哼道：“我有什麽可怕的！”</p>
楚靈越發覺得他幼稚，像小孩一般嘴硬：“既然沒什麽可怕的，那怎麽就不能見一麵啦？”</p>
“我是嫌浪費口舌與時間。”楚雄哼道：“根本沒用的，有些事說不清。”</p>
“有什麽說不清的。”楚靈搖頭道：“明明很簡單的事，偏偏弄得很複雜。”</p>
</p>
“哪裏簡單了？！”楚雄哼道：“涉及天下大勢，江山社稷，怎麽可能簡單？”</p>
“天下事原本就很簡單。”楚靈道：“你不就是擔心他會背叛我們大乾嘛。”</p>
“……不錯。”</p>
“當麵問他，讓他起個誓，絕不會背叛便是了。”楚靈道：“當然嘍，他這個人向來都講究公正，讓他起這個誓，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p>
“如果他真能起誓，代價無所謂。”楚雄道。</p>
“這便是了。”楚靈撫掌笑道。</p>
“他一定會趁機獅子大開口。”楚雄皺眉。</p>
楚靈搖頭失笑。</p>
楚雄哼道：“你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笑什麽！”</p>
“你剛才還說，代價無所謂。”楚靈笑道：“現在便開始計較了，父皇你太貪心啦！”</p>
“……行吧，讓他提條件。”楚雄哼道：“讓他悠著點兒，別亂來。”</p>
“……你們還是當麵說吧。”楚靈想了想：“當麵說清楚，免得我在中間傳來傳去的麻煩。”</p>
“先提好。”楚雄道：“再見麵不遲。”</p>
楚靈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楚雄看。</p>
楚雄被她看得發毛。</p>
楚靈笑道：“父皇你是怕他的神通，他心通吧？所以不想跟他見麵談條件，是不是？”</p>
“……不錯。”楚雄哼道：“跟他當麵談，一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p>
縱使自己佩帶了寶物，也難保一定管用，現在的他越來越高深莫測了。</p>
見麵之後，自己所思所想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底牌盡露，還有什麽可談的？</p>
更重要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也不想被他知道。</p>
楚靈明眸閃動，若有所思：“父皇，你不會想除掉他吧？”</p>
她看著天真，但並不是真的天真，是見識過人心鬼域的，不會把人心看得太美好。</p>
父皇一直如此忌憚法空，難道就一直沒生出殺意？</p>
恐怕未必。</p>
依父皇的性情，一定想過很多次，一了百了，徹底解脫煩惱，這才是最簡單最好的辦法。</p>
隻是因為做不到罷了。</p>
或者暫時做不到。</p>
她想到這裏，明眸炯炯。</p>
楚雄避開她的眼神。</p>
楚靈一看便知道自己所猜正確，蹙眉道：“父皇，你真想殺他？”</p>
“沒有的事。”楚雄擺擺手。</p>
楚靈哼道：“現在還想殺了他？”</p>
“如果真能殺掉他，確實是最簡單的。”楚雄道：“但我更想用他。”</p>
隻要自己修為能壓得住他，再有大雪山在手，不愁法空在關鍵時刻不幫忙。</p>
楚靈道：“父皇你能這麽想最好，……那什麽時候見麵？”</p>
楚雄想了想，沉聲道：“今天傍晚，在萬法寺吧。”</p>
“萬法寺？”楚靈意外。</p>
她原本以為會在靈空寺或者金剛寺外院，沒想到竟然在萬法寺。</p>
萬法寺在哪裏？</p>
她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最終放棄。</p>
確實沒聽過這寺院。</p>
楚雄道：“你沒去過，萬法寺在城西，是一家不大的寺院，住持是一位佛法高深之輩。”</p>
“也是一位高僧？”</p>
“嗯。”</p>
“修為如何？有神通嗎？能施展佛咒嗎？”</p>
“……修為尋常，沒有神通不能施展佛咒，沒什麽事就走吧，父皇我還忙著呢。”</p>
“行吧，那我去啦。”楚靈看一眼龍桉：“父皇別淨喝參茶，容易上火。”</p>
楚雄揮揮手。</p>
楚靈道：“我幫你討的靈茶，你沒喝嗎？”</p>
楚雄傲然道：“心意父皇領了，不過天下之茶，無過於貢茶。”</p>
楚靈撇撇紅唇：“這可是法空在藥穀裏自己栽種的，先前沒跟父皇說，是怕父皇你不喝。”</p>
楚雄皺眉：“法空的茶？”</p>
楚靈道：“這可是真正的靈茶，真要不喝，那就還給我，別糟蹋了。”</p>
“行行，我嚐嚐。”楚雄頓時心動。</p>
楚靈先前隻說是從外麵自己采來的茶，讓他嚐嚐，沒說具體的來曆。</p>
他很高興的收下，卻並沒有喝的想法，要留著擺起來，到時候看一看就心情愉悅。</p>
現在知道是法空親自栽種的茶，倒有了試一試的想法。</p>
“那我去啦。”楚靈輕盈如小鹿，躍出了拙政殿。</p>
楚雄收回目光，揚聲道：“焦全，去把那茶拿來，沏一盞嚐嚐。”</p>
“是，皇上。”焦全恭敬答應。</p>
——</p>
夕陽在天。</p>
漫天彩霞鋪滿。</p>
神京城越發繁華熱鬧。</p>
神京城西角的萬法寺籠罩於清幽與晚霞之中。</p>
“冬……冬……冬……冬……”</p>
暮鼓聲響起，越顯清幽。</p>
楚靈伴著楚雄站在萬法寺的寺門外，打量著眼前這座略有些破敗的寺院。</p>
牆瓦處處都彌漫著滄桑，保留下了歲月的痕跡。</p>
楚靈扭頭看看楚雄。</p>
眸子裏透出疑惑。</p>
楚雄緩緩道：“便是這裏了。”</p>
“父皇怎麽發現的這裏？”楚靈好奇的問。</p>
楚雄道：“我前一陣子研究佛法，探聽到的，寺院雖破，卻有高僧。”</p>
佛家三千門，有的從名利入手以弘揚佛法，有的高蹈紅塵之外。</p>
這萬法寺便是澹泊名利一路。</p>
“真是難為父皇啦。”楚靈笑道。</p>
父皇為何研究佛法？</p>
肯定是為了對付法空。</p>
楚雄道：“進去吧。”</p>
他周圍並沒侍衛，禁宮護衛與潛龍衛都不在，隻有他們父女兩人前來。</p>
楚靈上前敲門。</p>
一個年輕灰袍和尚拉開門，合什一禮，一言不發的後退，讓出了地方。</p>
楚靈與楚雄踏入院門，緩步來到了大雄寶殿前，看到了一襲紫金袈裟，正在大殿台階下躬身合什的法空。</p>
法空正恭恭敬敬向大雄寶殿內的金佛像合什行禮。</p>
他轉身過來，合什衝楚雄微笑：“見過皇上。”</p>
楚雄合什，澹澹看著他：“法空你修為果然大增了。”</p>
再看到法空，給自己的感覺好像數年之久，其實僅僅一個多月而已。</p>
楚靈道：“父皇，要不要找個地方說話？”</p>
她扭頭四顧，沒有見著和尚。</p>
好像偌大的萬法寺，沒有和尚一般，剛才明明敲過鼓了。</p>
法空微笑道：“他們開始做晚課，都在後邊的經堂內。”</p>
“不必找地方。”楚雄擺擺手：“就在這兒說話吧，也就幾句話的事兒。”</p>
法空笑道：“皇上風采依舊，可喜可賀。”</p>
“這些虛話不必說了，你的修為精進如此之快，倒真是可喜可賀。”楚雄上下打量著法空。</p>
他神情澹澹的，心中震驚異常。</p>
法空不再像上次一樣掩飾自身修為，卻是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究極境界。</p>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精進再精進，足夠強了，可還是被他落遠了。</p>
如此年紀，如此短時間，竟然到了這一步，難道這是神通之力？</p>
正常情形是絕不可能的！</p>
法空微笑：“多謝皇上。”</p>
楚雄收斂異樣情緒，沉聲道：“現在的形勢，你是知道的吧？”</p>
法空輕輕點頭。</p>
“大雲會繼續打吧？”楚雄道。</p>
沒了鎮龍淵的後患，大雲那麽多的高手，怎麽可能老老實實不出動？</p>
法空緩緩道：“我已經想辦法令其延後。”</p>
“那終究是會打起來？”</p>
法空道：“現在隻能推延一番，往後有可能改變，但也可能改變不了大勢。”</p>
楚雄皺眉：“那就得做好開打的準備，一旦開打，我們沒有勝算。”</p>
這才是自己最根本的憂慮。</p>
良禽則木而棲。</p>
大乾必敗的話，難道法空會舍身報效大乾？</p>
這是根本指望不上的。</p>
法空道：“我一直在想辦法增加我們大乾的勝算，到目前為止，並非必敗之局。”</p>
楚雄精神一振。</p>
楚靈笑道：“這麽說，法空你已經默默做了很多事？”</p>
法空微笑，坦然說道：“我畢竟是大乾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大乾淪落？”</p>
楚雄臉色稍霽。</p>
這句話不管真假，聽著都很舒服。</p>
法空看向楚雄：“我所求者，天下太平，安安穩穩過日子而已，不做亂世離亂之人，更不想大乾淪落異國之手。”</p>
楚雄臉色緩了緩，慢慢點頭。</p>
法空卻知道，楚雄並不會完全相信。</p>
如果不是靈兒這丫頭催促，恐怕法空根本不會給自己寫信，更不會見自己。</p>
楚靈坦然承認：“我看你們兩個猜來猜去的，實在累得慌，還是見麵說清楚的好。”</p>
楚雄沒好氣的道：“真是多事！”</p>
楚靈撇撇紅唇，哼道：“父皇，你們不覺得自己幼稚嗎？有事情為何不能當麵說清楚，非要猜來猜去，猜忌就是這麽種下的，越來越深。”</p>
“你太天真！”楚雄搖頭道：“你呀……，還是沒經曆世事，不知人心險惡。”</p>
“父皇！”楚靈哼道：“要說人心險惡，別人我不好說，法空是肯定沒那麽險惡的，他即使沒那麽慈悲，也不會故意害人，也不會損人利己，是一個很公正之人。”</p>
“這麽說，父皇我是人心險惡，是不是？”</p>
“嘻嘻，那可不好說。”</p>
楚雄瞪大眼：“你這丫頭！”</p>
楚靈對他的神情變化毫不在意，擺擺手：“好啦父皇，你就說見不見麵吧？”</p>
“……”楚雄沉吟。</p>
楚靈明眸眯起來，輕笑一聲。</p>
楚雄瞪向她。</p>
楚靈笑道：“父皇，你是怕了吧？”</p>
“我怕什麽！”楚雄頓時不服氣。</p>
楚靈笑道：“你是害怕跟他見麵，是不是？”</p>
“放……放什麽……”楚雄脫口便要罵人，最後一個字到了嘴邊卻沒能罵出去，忍著氣哼道：“我有什麽可怕的！”</p>
楚靈越發覺得他幼稚，像小孩一般嘴硬：“既然沒什麽可怕的，那怎麽就不能見一麵啦？”</p>
“我是嫌浪費口舌與時間。”楚雄哼道：“根本沒用的，有些事說不清。”</p>
“有什麽說不清的。”楚靈搖頭道：“明明很簡單的事，偏偏弄得很複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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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簡單了？！”楚雄哼道：“涉及天下大勢，江山社稷，怎麽可能簡單？”</p>
“天下事原本就很簡單。”楚靈道：“你不就是擔心他會背叛我們大乾嘛。”</p>
“……不錯。”</p>
“當麵問他，讓他起個誓，絕不會背叛便是了。”楚靈道：“當然嘍，他這個人向來都講究公正，讓他起這個誓，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p>
“如果他真能起誓，代價無所謂。”楚雄道。</p>
“這便是了。”楚靈撫掌笑道。</p>
“他一定會趁機獅子大開口。”楚雄皺眉。</p>
楚靈搖頭失笑。</p>
楚雄哼道：“你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笑什麽！”</p>
“你剛才還說，代價無所謂。”楚靈笑道：“現在便開始計較了，父皇你太貪心啦！”</p>
“……行吧，讓他提條件。”楚雄哼道：“讓他悠著點兒，別亂來。”</p>
“……你們還是當麵說吧。”楚靈想了想：“當麵說清楚，免得我在中間傳來傳去的麻煩。”</p>
“先提好。”楚雄道：“再見麵不遲。”</p>
楚靈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楚雄看。</p>
楚雄被她看得發毛。</p>
楚靈笑道：“父皇你是怕他的神通，他心通吧？所以不想跟他見麵談條件，是不是？”</p>
“……不錯。”楚雄哼道：“跟他當麵談，一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p>
縱使自己佩帶了寶物，也難保一定管用，現在的他越來越高深莫測了。</p>
見麵之後，自己所思所想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底牌盡露，還有什麽可談的？</p>
更重要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也不想被他知道。</p>
楚靈明眸閃動，若有所思：“父皇，你不會想除掉他吧？”</p>
她看著天真，但並不是真的天真，是見識過人心鬼域的，不會把人心看得太美好。</p>
父皇一直如此忌憚法空，難道就一直沒生出殺意？</p>
恐怕未必。</p>
依父皇的性情，一定想過很多次，一了百了，徹底解脫煩惱，這才是最簡單最好的辦法。</p>
隻是因為做不到罷了。</p>
或者暫時做不到。</p>
她想到這裏，明眸炯炯。</p>
楚雄避開她的眼神。</p>
楚靈一看便知道自己所猜正確，蹙眉道：“父皇，你真想殺他？”</p>
“沒有的事。”楚雄擺擺手。</p>
楚靈哼道：“現在還想殺了他？”</p>
“如果真能殺掉他，確實是最簡單的。”楚雄道：“但我更想用他。”</p>
隻要自己修為能壓得住他，再有大雪山在手，不愁法空在關鍵時刻不幫忙。</p>
楚靈道：“父皇你能這麽想最好，……那什麽時候見麵？”</p>
楚雄想了想，沉聲道：“今天傍晚，在萬法寺吧。”</p>
“萬法寺？”楚靈意外。</p>
她原本以為會在靈空寺或者金剛寺外院，沒想到竟然在萬法寺。</p>
萬法寺在哪裏？</p>
她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最終放棄。</p>
確實沒聽過這寺院。</p>
楚雄道：“你沒去過，萬法寺在城西，是一家不大的寺院，住持是一位佛法高深之輩。”</p>
“也是一位高僧？”</p>
“嗯。”</p>
“修為如何？有神通嗎？能施展佛咒嗎？”</p>
“……修為尋常，沒有神通不能施展佛咒，沒什麽事就走吧，父皇我還忙著呢。”</p>
“行吧，那我去啦。”楚靈看一眼龍桉：“父皇別淨喝參茶，容易上火。”</p>
楚雄揮揮手。</p>
楚靈道：“我幫你討的靈茶，你沒喝嗎？”</p>
楚雄傲然道：“心意父皇領了，不過天下之茶，無過於貢茶。”</p>
楚靈撇撇紅唇：“這可是法空在藥穀裏自己栽種的，先前沒跟父皇說，是怕父皇你不喝。”</p>
楚雄皺眉：“法空的茶？”</p>
楚靈道：“這可是真正的靈茶，真要不喝，那就還給我，別糟蹋了。”</p>
“行行，我嚐嚐。”楚雄頓時心動。</p>
楚靈先前隻說是從外麵自己采來的茶，讓他嚐嚐，沒說具體的來曆。</p>
他很高興的收下，卻並沒有喝的想法，要留著擺起來，到時候看一看就心情愉悅。</p>
現在知道是法空親自栽種的茶，倒有了試一試的想法。</p>
“那我去啦。”楚靈輕盈如小鹿，躍出了拙政殿。</p>
楚雄收回目光，揚聲道：“焦全，去把那茶拿來，沏一盞嚐嚐。”</p>
“是，皇上。”焦全恭敬答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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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在天。</p>
漫天彩霞鋪滿。</p>
神京城越發繁華熱鬧。</p>
神京城西角的萬法寺籠罩於清幽與晚霞之中。</p>
“冬……冬……冬……冬……”</p>
暮鼓聲響起，越顯清幽。</p>
楚靈伴著楚雄站在萬法寺的寺門外，打量著眼前這座略有些破敗的寺院。</p>
牆瓦處處都彌漫著滄桑，保留下了歲月的痕跡。</p>
楚靈扭頭看看楚雄。</p>
眸子裏透出疑惑。</p>
楚雄緩緩道：“便是這裏了。”</p>
“父皇怎麽發現的這裏？”楚靈好奇的問。</p>
楚雄道：“我前一陣子研究佛法，探聽到的，寺院雖破，卻有高僧。”</p>
佛家三千門，有的從名利入手以弘揚佛法，有的高蹈紅塵之外。</p>
這萬法寺便是澹泊名利一路。</p>
“真是難為父皇啦。”楚靈笑道。</p>
父皇為何研究佛法？</p>
肯定是為了對付法空。</p>
楚雄道：“進去吧。”</p>
他周圍並沒侍衛，禁宮護衛與潛龍衛都不在，隻有他們父女兩人前來。</p>
楚靈上前敲門。</p>
一個年輕灰袍和尚拉開門，合什一禮，一言不發的後退，讓出了地方。</p>
楚靈與楚雄踏入院門，緩步來到了大雄寶殿前，看到了一襲紫金袈裟，正在大殿台階下躬身合什的法空。</p>
法空正恭恭敬敬向大雄寶殿內的金佛像合什行禮。</p>
他轉身過來，合什衝楚雄微笑：“見過皇上。”</p>
楚雄合什，澹澹看著他：“法空你修為果然大增了。”</p>
再看到法空，給自己的感覺好像數年之久，其實僅僅一個多月而已。</p>
楚靈道：“父皇，要不要找個地方說話？”</p>
她扭頭四顧，沒有見著和尚。</p>
好像偌大的萬法寺，沒有和尚一般，剛才明明敲過鼓了。</p>
法空微笑道：“他們開始做晚課，都在後邊的經堂內。”</p>
“不必找地方。”楚雄擺擺手：“就在這兒說話吧，也就幾句話的事兒。”</p>
法空笑道：“皇上風采依舊，可喜可賀。”</p>
“這些虛話不必說了，你的修為精進如此之快，倒真是可喜可賀。”楚雄上下打量著法空。</p>
他神情澹澹的，心中震驚異常。</p>
法空不再像上次一樣掩飾自身修為，卻是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究極境界。</p>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精進再精進，足夠強了，可還是被他落遠了。</p>
如此年紀，如此短時間，竟然到了這一步，難道這是神通之力？</p>
正常情形是絕不可能的！</p>
法空微笑：“多謝皇上。”</p>
楚雄收斂異樣情緒，沉聲道：“現在的形勢，你是知道的吧？”</p>
法空輕輕點頭。</p>
“大雲會繼續打吧？”楚雄道。</p>
沒了鎮龍淵的後患，大雲那麽多的高手，怎麽可能老老實實不出動？</p>
法空緩緩道：“我已經想辦法令其延後。”</p>
“那終究是會打起來？”</p>
法空道：“現在隻能推延一番，往後有可能改變，但也可能改變不了大勢。”</p>
楚雄皺眉：“那就得做好開打的準備，一旦開打，我們沒有勝算。”</p>
這才是自己最根本的憂慮。</p>
良禽則木而棲。</p>
大乾必敗的話，難道法空會舍身報效大乾？</p>
這是根本指望不上的。</p>
法空道：“我一直在想辦法增加我們大乾的勝算，到目前為止，並非必敗之局。”</p>
楚雄精神一振。</p>
楚靈笑道：“這麽說，法空你已經默默做了很多事？”</p>
法空微笑，坦然說道：“我畢竟是大乾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大乾淪落？”</p>
楚雄臉色稍霽。</p>
這句話不管真假，聽著都很舒服。</p>
法空看向楚雄：“我所求者，天下太平，安安穩穩過日子而已，不做亂世離亂之人，更不想大乾淪落異國之手。”</p>
楚雄臉色緩了緩，慢慢點頭。</p>
法空卻知道，楚雄並不會完全相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