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嬤嬤饒了沐兒吧,沐兒說就是了!這幾年去靈隱寺上香時,每每都聽人說那龍井山的茶農如何如何厲害。如果咱們想讓咱那片茶園,那不如在去富陽前,咱們就去龍井山看看,權當去取茶經就是了!”被宋嬤嬤幾巴掌下來,雖然不痛但也難為情之極的宋如沐,趕緊抱住宋嬤嬤的手臂嬌笑道。


    “沐兒不會是說去龍井山請些茶農去富陽吧?”宋嬤嬤驚訝道,見宋如沐點頭,宋嬤嬤歎息道:“別說請些茶農的銀錢,更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離鄉背井去富陽啊!”


    宋嬤嬤從這個時代角度出發所說的話,讓宋如沐意識到她原本的想法有些不符合時代特征,於是在細思半晌後,宋如沐這才抬頭對宋嬤嬤道:“那就隻請一位吧,如此銀錢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沐兒想小川叔總會想到這個問題的,興許早就留下了原本莊上的茶農,咱們隻需帶個師傅過去傳授些經驗就是了。這樣假設日後有用,那富陽百姓也是受用無盡的,還為爹爹積福呢!”


    “是啊……如此就好辦了,虧你想的仔細,不過咱們也不用親自去龍井山了,明個兒讓宋小川跑趟去瞧瞧,反正這兩年的茶葉都是他去采辦的,總應該認識幾個師傅的。”


    聽宋嬤嬤這般說,也知道‘女’兒家進龍井山多有不便,宋如沐便點頭同意了宋嬤嬤的安排。


    而宋嬤嬤這時才欣慰的歎息道:“我原本一直以為你年紀還小,總想著過兩年再讓你接手家務,如今看你想的如此細密,加上富陽莊子本就是作為你以後地嫁妝而置辦的。嬤嬤想不如小沐兒就從那時開始正式打理家務吧!”


    聽宋嬤嬤有意讓她全權打理家務,雖說如此可以讓她盡快發展她們一家的退路,但若是宋嬤嬤因此而感覺失落,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如此一想,宋如沐連忙回道:“啊……嬤嬤,沐兒不要。<strong>.</strong>反正沐兒一輩子也不離開嬤嬤,嬤嬤打理就與沐兒打理是一般無二的!”


    宋嬤嬤一聽便理解了宋如沐對她的依賴,故而和藹的容顏更是慈善起來,稍後卻帶著一絲憂傷的苦笑道:“你啊。和你娘小時候一個樣,總說一輩子不離開嬤嬤,可眨眼你娘就離開嬤嬤九年了。嬤嬤希望能用我這把老骨頭換她的命,可那也隻是個念想。再就是你和念之還小。我放不開這個心!等你們都長大了,到時嬤嬤也就沒用了,嬤嬤就去給你們的娘守墳,讓她知道你們都長大了!”


    最是明白宋嬤嬤與宋韓氏地感情,也明白宋韓氏的離去讓宋嬤嬤看透了很多事情,於是宋如沐便急忙以手捂住宋嬤嬤的嘴,柔聲道:“嬤嬤不說。沐兒永遠和您在一起!沐兒要為您養老,要為您送終!等嬤嬤老到不能動了,沐兒就親手伺候您……”


    聞言,宋嬤嬤眉頭不受控製的顫動幾下,一把將眼前表情認真地宋如沐摟進懷裏,布滿皺紋的手輕拂著宋如沐背後的柔滑長發,動情道:“嬤嬤的小沐兒,有你這句話,嬤嬤就知足了!”


    感受到順著發絲滲透下來地清涼。宋如沐暗‘揉’幾下有些幹澀地雙目。抬頭用手中絹帕為宋嬤嬤拭去淚水。強忍心中地隱痛。燦然笑道:“能夠和嬤嬤在一起。沐兒也知足了!”


    宋嬤嬤也知道自己因想到日後而有些失態。如今得了宋如沐地真心話。心道終是沒有白疼這個孩子一頓。於是哪裏還有不歡喜道理地宋嬤嬤。輕輕將宋如沐扶正。順便拾起桌上針線。邊鎖著袖口邊對宋如沐笑道:“就這麽說定了……到了富陽你就開始打理家務。嬤嬤在邊上給你提著醒。這些以後等你嫁人後都是能用到地。”


    宋嬤嬤地堅持讓宋如沐抿笑不語。隻同樣拾起針線。與宋嬤嬤一道為楚夫人地衣裳忙活起來。


    之後。多年來對農業從一無所知到現在已多有經驗地宋翰。想想自己反正也是空閑著。便帶著宋小川一道去了龍井山上地龍井村。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於是親自出馬地宋翰。當日便從龍井村裏請回了兩位茶農師傅。這讓本著節約原則地宋嬤嬤與宋如沐大汗。若不是宋翰回來時表現地‘精’神抖擻。外加滿麵紅光。宋嬤嬤肯定會嘮叨上幾句。


    繞是如此。宋嬤嬤也是心疼了好幾日。直到行禮全部準備妥當。而富陽地莊子也已經‘交’接完畢。宋嬤嬤才放下這事。帶著宋如沐向幾家同僚‘女’眷們去告辭。


    從來到這個世上便一直跟隨宋翰住官衙,雖說算得上溫馨之家,但終還是漂泊無根狀,就是回了宋氏老家那也是處處為難,哪裏有單獨居住的自在?如今住進了隻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宅子,一概人等自是另有一番感慨。就連姬無塵也感受到了眾人的喜悅,湊熱鬧的計劃在莊子裏尋上塊好地種些‘藥’草,一來為宋家減輕些負擔,二來則是教徒弟宋念之實地認識各類‘藥’草。


    如此當宋翰與姬無塵帶著宋念之,以及兩位茶農師傅去實地勘察茶園後,宋如沐則與宋嬤嬤一道,帶著宋小四與宋小川兩人,將從杭州帶來地家具等物件分‘門’別類歸置好。直忙活到傍晚才鬆口氣的宋如沐,在幫宋翰擺放好筆墨硯台之後,見宋嬤嬤不顧辛勞的要去廚房察看紅杏準備的晚飯如何時,宋如沐連忙帶著茶語自動請纓去廚房瞧瞧,讓宋嬤嬤多歇息一會,宋嬤嬤笑而應下。日子過的舒坦了,心情也就隨之開朗起來,而隨著宋翰身體的健康指數一路回升,富陽宋家山莊便也慢慢步入軌道。就連請來的兩位茶農也喜歡上了這裏,不時從茶園趕回莊子陪宋翰下幾盤棋,向姬無塵討教一些粗略醫術。


    其中唯一不悠閑的怕就是宋如沐了,先前因為忙於學‘女’紅、廚房手藝,宋翰對宋如沐便略有放鬆。如今一旦鬆散下來之後,宋翰便又不客氣的將‘女’兒宋如沐抓回書房,親自教導一雙兒‘女’‘吟’詩做賦,還外加教兩人彈起他拿手地古箏來。


    於是每日裏想詩詞歌賦想到炸地宋如沐,再跟隨宋翰彈上個把時辰的琴,那便是手軟腳軟。


    你說彈琴就彈琴吧,手軟有理,可為啥會腳軟?


    唉!誰叫宋如沐在彈琴前地詩詞課上,不想彪竊前世的詩詞,愣是想做出她自己的詩詞呢?於是緊張之下,小腳丫子便勾啊勾得,就給勾軟了。


    汗水的付出終會換來成果,距他們在此居住已經過去四個月後,當宋如沐與宋念之兩人,洗手靜心,於清風冷雨中雙箏合璧彈出一首《少年遊》之後,宋翰與姬無塵雙雙起身擊節而讚!


    宋如沐對這樣的成果很滿意,她從來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麽一天。尤其當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從指尖下潺潺流出時,往日的那些辛苦、努力,便統統化作美好的回憶沉入腦海深處,讓人少了幾分浮躁,多了一種叫踏實的感覺。


    在與宋念之攜手向父親與義父謝禮之後,宋如沐就聽義父姬無塵,又如平時聽完琴之後那般笑道:“好……琴聲悠遠,撥人心弦。難為賢弟短短數月便將倆人教導至此,隻是不知……為兄能否有幸再聽宋兄彈上一曲?”


    “哈哈……這有何不可?既然姬兄願聽,那我宋翰自當彈上一曲以送君聽”,說罷宋翰便大步來到宋氏姐弟的琴前,將披風往兩邊一甩,碩大的儒士袍袖一挽,‘露’出一雙青白如‘玉’的修長大手,在撫琴閉目半晌之後,這才手指一彈撥動起琴弦。


    頓時位於莊子後山的風雲亭中,琴聲湧動,與宋氏姐弟所彈奏的那種悠悠琴聲不同,宋翰的琴聲裏自由一番天地,讓人聽後都難免為之動容。


    姬無塵雖然雙目微閉,但仔細看過卻是緊鎖眉頭;宋念之則雙目盯著宋翰靈動如行雲的雙手,希望從中領悟到什麽;而宋如沐則在聽了半晌後,不知不覺陷入前塵往事之中難以自拔。


    他們一家離開杭州那日,亦是上官湘離開杭州入京的日子。當時盛裝打扮的上官湘,就如所有在二八年華璀璨盛開的‘女’子一般,美麗而妖嬈。尤其是上官湘那滿臉的期待與自豪之‘色’讓宋如沐倍加難忘。


    從那一刻,宋如沐決定不再去討厭上官湘。因為上官湘是懷揣著自己的夢想,勇敢踏上了她的人生之旅。或許將來有殘缺、有失敗、有失落,但在蹬車的那一刻,宋如沐相信上官湘是幸福的,因為她第一次見上官湘笑得那般‘春’光燦爛,幾乎讓深秋的陽光亦失去了百般顏‘色’。


    宋如沐因為想到了上官湘而笑得溫婉,那邊不知何時一曲奏完的宋翰,已如初始那般雙手撫琴,閉目微喘著氣息。


    許久許久沉默之後,當眾人都從宋翰那催人心事的琴聲中回轉之後,隨著宋翰一聲悠悠的歎息,醒悟過來的姬無塵拱手笑道:“聞聲知人,看來宋兄的心結已然全開,為兄再也聽不出你之前琴聲裏的半絲鬱悶之氣了,如此宋兄的病到此為止便已悉數痊愈。為兄也要離開了……”


    姬無塵先是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然後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望天……為啥粉紅票不動了?嗚嗚瓜現在很勤快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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