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城市,霓虹幻影,璀璨的燈光和漫天星辰交相輝映,一路延綿至天際,讓人分不清何處是燈,何處是星……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墨黑色的背景下,男人的背影竟給人一種落寞的寂涼。


    這個一動不動的姿勢,他已經站了很久,很久,久的仿似讓人覺得是他根本就是一座雕塑,可是他指尖若明若暗的煙火又分明提示著他不是,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是,還能活多久呢?


    醫生說他腦部長了個腫瘤,其實關於這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沒想到腫瘤生成的速度這麽快,甚至還讓他出現了暈眩的症狀。


    腦瘤……


    母親當年就是因為腦瘤而死的,他清晰記得母親原本好好的,可是父親堅持給她做手術,結果她連手術台都沒下就死了,所以當醫生說給他做手術的時候,他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如果早晚要死,那麽他寧願多活一天,也不要提前死在手術台上。


    死?


    原來他以為這個字離自己很遙遠,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字離他很近了,其實原本他不怕死的,甚至在母親死去那段日子,他還想過要自殺追隨母親,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他似乎有些怕死了。


    怕死是因為對這個世界不舍,對這個世界有留戀,那他的不舍和留戀又是什麽呢?


    腦海中忽的浮過一張臉,還有她的聲音,“少謙,我在這裏等你。”


    看著外麵濃墨的夜,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等著自己,今天他答應她回去的,可是他卻失言了,甚至為此他連手機都不敢開。


    他不知道該怎麽對她說自己沒有未來的明天,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好後悔啊,後悔自己衝動的向她求婚,如果沒有求婚,或許他能一狠心將她趕走,可是現在呢?他該找個什麽理由讓她離開自己?


    離開,為什麽想到這兩個字,他的心會如被誰的手猛的摘下來一般,那麽疼,那麽疼?


    雷少謙伸手剛捂住疼痛的胸口,就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篤篤……”


    深吸了口氣,雷少謙把手自然垂下,臉上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平靜,“進來。”


    俞成推開門,眉頭明顯一皺,“總裁,醫生不讓你抽煙的,”說著,他已經推開了病房內的所有窗戶。


    雷少謙仍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仍由俞成把扔在窗台上的一堆煙頭倒掉,才聽到俞成說,“湯山給我打電話了,說是簡小姐一直打他電話問你的情況。”


    “你怎麽說?”雷少謙看向俞成,黑眸中閃過一抹銳光。


    俞成稍頓,“我沒說。”


    聽到這三個字,雷少謙的緊繃明顯舒緩,點點頭,“不要告訴湯山,他嘴太快。”


    俞成點頭,“可是簡小姐一個人在那裏總要回來的……”他說的小心翼翼。


    雷少謙沉默,這沉默就像是窗外的夜讓人窒息,許久才聽到他說了句,“找個理由瞞住她,讓她在那多玩幾天?”


    俞成動了動唇,似乎還想說什麽,卻是雷少謙先開口,“阿成,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可是總裁,如果不做手術就是根本沒有希望,做手術還是有希望的,我們可以去美國請專家,或者……”俞成說的有些急,一向沉穩的他,此刻有些失常。tdkz。


    雷少謙一個手勢打斷他的話,“不要多說了,我的事我自己決定。”


    “我不同意,”第一次俞成公然忤逆他。


    “阿成,”雷少謙隱隱有了怒意。


    “總裁,請原諒這件事我沒法聽你的,我可以幫你瞞著所有的人,但你必須答應我去做手術,我不可能眼看著你……”俞成說著聲音微哽。


    雷少謙的大手落在俞成肩頭,“給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我去做手術。”


    “不行?”


    “阿成,我的病暫時沒問題,你也聽到了,醫生說最壞的結果就是失明,到時做了手術就好了……現在雷氏的新海岸案子剛開始啟動,如果這個時候我去做手術,你知道後果的,再說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撐三個月絕對不是問題,”雷少謙解釋,因為一口氣說的太多,有些呼吸不暢的感覺。


    “總裁……”


    雷少謙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如果真的想幫我分憂,就去新加坡把那個爛攤子給我收拾了。”


    “你想支開我?”俞成何等敏銳,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雷少謙笑笑,“阿成,你覺得有必要嗎?再說了新加坡那邊的案子,你要是用三個月才能處理完,以後也就不用跟我混了。”


    俞成隱約覺得雷少謙的話有道理,可又感覺哪裏不對,雷少謙不給他思考的空間,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就啟程,快去快回,這邊的新岸線還需要你,而且你也知道三個月後,我一旦手術,肯定所有的事都要由你打理。”


    不愧是雷氏的ceo,幾句話就把俞成的顧慮全打消了,甚至讓他無話可說。


    “你保證按時吃藥,不舒服的話及時看醫生,還有我會讓湯山監督你,有必要的話我會告訴大小姐,”在俞成心裏,雷少謙最重要的人隻有雷佳音。


    為有手生。雷少謙一個拳頭捶過去,“你小子現在膽子大了,連老板都敢威脅?”


    俞成反手握住雷少謙的肩膀,“阿成不敢,隻是不容許你有任何閃失。”


    雷少謙點點頭,又和俞成擁抱一下,“放心,我這條命閻王不會那麽容易拿走了。”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俞成紅著眼眶離開了他的病房,隻剩下雷少謙一個人,隻剩下一片讓人心涼的死寂……


    望向窗外,雷少謙扶著窗台的手握成了拳頭,其實讓俞成走就是支開他,他太清楚自己的情況,他怕俞成會忍不住說出一切,會讓一切功虧一簣。


    這一刻,他心口似乎隱隱做了個決定。


    機場。


    簡單提著簡單的行李,再次撥打了雷少謙的號碼,可仍是讓她失望的關機提示。


    這一天的時間她除了等待,就是不停的打電話,她給湯山打過電話,湯山告訴她總裁好好的,昨天回來就去了雷佳音那裏,至於現在幹什麽,他也不太清楚,並說他和俞成在一起,她又把電話打給俞成,可俞成告訴她,雷少謙因為有新岸線的事與人員一起開會,聽到這個答案,她雖然安下心了心,但又隱約感覺哪裏不對勁。


    不是她太敏感,而是人真有的一種預感,連著兩晚的惡夢,讓她一想起來就心悸,當又過去了24個小時,仍遲遲打不通雷少謙的電話,聽不到他的聲音,濃重的不安還是讓她決定回國。


    身後,歐旭堯跟著她,不遠不近的距離,昨天一個吻惹到她,到現在連靠近都不能了,但是又不放心她一個人走,隻能這樣跟著。


    “喂,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打車不安全,我送你,”看著她招出租車,歐旭堯忍不住跟上去。


    簡單不鳥他,兀自的對著出租車司機招手,歐旭堯對於她的執拗有些沒轍,所以當出租車停下時,他幹脆一屁股坐了進去。


    “歐旭堯,”簡單吼他。


    “上車,我知道他在哪,”歐旭堯拉住她,卻被簡單甩開。


    “他在醫院,”歐旭堯提高聲音,這幾個字讓簡單想走開的腳步再也挪不動。


    她轉身,怔怔的看著他,一雙眸子因驚恐而放大,小臉瞬間慘白……


    看著她這樣,歐旭堯心頭一哽,仍衝她點點頭,低聲說道,“我讓人幫忙查的,他的確在醫院,現在就送你過去。”


    簡單呆了幾秒,幾乎是跳的上了出租車,坐在了歐旭堯旁邊,聲音顫抖的叫他,“歐旭堯……”


    “去醫院,”歐旭堯看向司機。


    手臂被簡單緊緊抓住,抓的他肉疼,她的聲音已經有了哭意,“他怎麽了,為什麽在醫院?”


    歐旭堯看著她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竟隱隱顫抖,甚至她整個人都是抖的,她竟是那麽的在意雷少謙,隻是聽說他在醫院就慌成這樣,如果換成自己,恐怕她未必會如此?


    明知道比較沒有意義,這一刻歐旭堯仍是不自覺的去比,然後心頭一片酸澀,終是抵擋不過她爍動的眸子裏的哀求,他開口回她,“不太清楚,隻說是昏倒了。”


    昏倒?他怎麽會昏倒?


    “你不用太擔心,我朋友說他沒事,”歐旭堯有些煩躁,隻因看不下去她那種天塌的反應。


    簡單抓著他的手緩緩垂下,但是害怕卻是一波強似一波,那感覺說不上來……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簡單就胡猜八想了半個小時,車子到醫院剛停下,簡單就下車往醫院裏跑,隻是跑了幾步就被歐旭堯拽住,“你去哪找?”


    幾個字帶著責備,簡單愣了愣,便聽到歐旭堯說,“跟我來?”


    其實簡單對醫院是很熟悉的,因為從小她就經常來這裏給姐姐抽血,但是今天的她竟覺得這個醫院陌生,陌生的讓她害怕,歐旭堯帶著她七拐八轉好幾個地方,終於才見他停下,微微頓了下說道,“就是這間,你進去。”


    忽的,簡單的呼吸一下子收緊,怔怔的看著病房的門,竟伸不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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