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是別人的新郎,他將迎娶另外的女人,可卻這樣把她抵在牆角,他這是什麽意思?再一次提醒她嗎?還是要羞辱她?


    心頭的酸澀像是被風吹起的海浪,洶湧泛濫,她不想哭的,卻有些忍不住,她的手被他緊握著,簡單拚命的想掙開,“放開,放手……”


    她的聲音已經有了哭腔,哪怕眼淚沒有落下,可他亦是懂的她的傷,她的痛。


    他不動,隻是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裏布滿了血絲,似乎昨夜一夜未睡,斑駁橫生……


    “放開我,”簡單真的要哭了,此刻連看著他都覺得傷心,是心碎了卻碎不完整的疼。


    他依舊不動,唯恐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了,可是他握的她真的很痛。


    “雷少謙,你弄痛我了,痛……”有兩滴眼淚落了下來,像是無根的珠果墜落,連痕跡都不曾留下一分。


    雷少謙心頭一顫,鬆手。


    簡單剛要逃開,卻被他撐下來的手臂圈在其中,他聲音低起,“別走?”


    雖然隻有兩個字,卻是如此沉重,桎梏著她的腳步,沒有挪動一步,他凝視著她,很近,近到她能在他眼裏看到自己的窘迫,慌張還有傷痛。


    是痛的,痛的那樣狼狽,痛的她都不願再看。


    設計師並沒有完全將她的頭發般起,有兩縷刻意垂在腮邊,凝著她的發絲,雷少謙仿佛還記得指尖穿過她發間的溫暖,可是,現在似乎他已經沒有了資格去觸摸,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落寞,還有深深的痛意。


    拐角有冷風吹過,隻著裹胸婚紗的她冷的瑟縮,甚至肌膚上起了一層米粒,見狀,雷少謙忍不住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當帶著他氣息的溫暖將她包裹,簡單洶湧的酸澀再也忍不住,奔湧而出——


    不是不要她嗎?


    不是不愛她了嗎?


    不是要娶別人了嗎?


    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


    何必……


    簡單隻覺得疼和怒一並交織,在她胸口翻騰,一把拽掉他的外套丟過去,“雷少謙……”


    她想罵他少在這裏假惺惺,可是後麵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似乎也沒必要說,推開他,她想離開,可是還沒走一步,身體便被他自身後擁住,“簡單……”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也有了哽咽的味道。(.)


    可是,她已經不再心疼。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回手一個巴掌,脆響的落在他的臉上,同時她絕決的聲音響起,“雷少謙從今天起你和我涇渭之分,此生死活不複相見?”


    涇渭之分…….


    此生不複相見?


    雷少謙的心如被人直直捅了把刀子……


    臉上,她打過的痕跡火火的,卻也沒有痛感……


    他的外套掉在地上,他的手還揚在半空,是抱著她的姿勢,隻是再也沒有她的身影,也沒有了她的氣息。


    這一刻,雷少謙才發覺眼前空掉的不是他的懷抱,而是他的一顆心。


    *


    肅穆的教堂被裝飾的豪華,坐無虛度的賓客都帶著祝福的笑意,神聖的婚禮進行曲響起,教堂的門被推開,簡潔一襲白紗挽著簡道生徐徐走來,每一步都踩在紅毯上,似是踩在了通往幸福的大路上。


    簡單和另外的伴娘以及伴郎各站在禮台一邊,雷少謙處在禮台中央,目光呆直的望著前方,卻沒有人知道那目光有多渙散,根本沒有一絲焦距。


    望著他,簡單的心仍不受控製的微微擰了起來,手不正常的握攏,指甲掐入掌心,卻是麻木。


    不能否認,今天的雷少謙帥極了,一如第一次她見到他的樣子,隻是一眼,便墜入心底。


    當音樂停止,簡道生和簡潔已經來到禮台中央,然後隻見簡道生將簡潔的手交於雷少謙掌心,並說道,“我把女兒交付給你,請你替我來愛她照顧她。”


    沒有回應,雷少謙木訥的像座雕塑,許是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場麵,簡道生也沒有多少尷尬,讓開一邊,便聽到牧師誦讀祝詞,再然後是是讓雙方禱念愛的誓言——


    “簡小姐,你願意與身邊的男人結為夫妻,並承諾愛他一生一世,不論貧窮疾病都不離不棄,生死相守嗎?”


    一生一世……


    不離不棄……


    生死相守……


    簡單的心,在這些字眼裏被刺痛的厲害,甚至有些聽不下去,想就此逃開。


    她後悔了,後悔不該答應做簡潔的伴娘,不該親眼見證他的幸福,那是她承受不了的疼。


    腳步剛往後退了一步,便聽到簡潔細婉優美的聲音響起,“我願……”


    “她不願意——”


    一道極不和諧的男音打斷簡潔未說出的承諾,所有的人目光連同著簡單都一驚向著教堂門口望去,頓時隻見周圍一片嘩然。


    朱天凱……


    他怎麽來了?而且他的手裏還拿著黑乎乎的東西,眨了眨眼,簡單才看清那是槍。


    “讓開,都給我讓開?”朱天凱用槍指著擋路的人,“簡潔是我的女人,她要嫁也隻能嫁給我。”


    場麵有些混亂,原本肅靜的媒體一下子如炸了窩,所有的閃光燈齊齊的對著他,這一幕被啪啪拍下。


    台上,簡潔臉色一片慘白,甚至整個人不停的顫抖,怎麽可能,她明明讓人阻止的,可他怎麽會進來?


    “簡潔寶貝,過來……”朱天凱的目光落在台上那個美麗的讓他連呼吸都收緊的女人。


    簡潔緊抓著身邊的雷少謙,聲音慌亂吼向朱天凱,“你,你別過來……”


    朱天凱笑著,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轉過來,“小潔我說過的婚禮上我們會再見……今天我要帶你走,你隻能是我的。”


    “不……”簡潔慌的不行,往雷少謙身後躲去,並求救似的扯著雷少謙,“阿謙,不要讓他過來。”


    雷少謙的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朱天凱的出現並沒有讓他有絲毫意外,也沒有任何被破壞婚禮的尷尬,他像個置身世外的人一般,隻是臉上平靜的樣子讓人害怕,就連簡潔都感覺到了,“阿謙,我……”


    “雷少謙,別以為你有錢就能為所欲為,簡潔是我的女人,今天你要是放手,我們之間就當什麽事沒發生,如果……”麽下生音。


    沒等朱天凱的話說完,空寂的教堂便響起雷少謙冷冽的聲音,“如果我不放呢?”


    雷少謙那渾然不懼的氣勢讓朱天凱握槍的手一顫,但隻是瞬間,他就又挺直手臂,卻仍是掩飾不住聲音的顫抖,“雷少謙,那你就去死。”


    “死?你有那個本事讓我死嗎?”雷少謙撇開一邊的簡潔,僵硬的臉上浮起一笑,卻是寒冷至極。


    “姓雷的,你不要過來?”朱天凱停住腳步不再上前,原先單手握槍也變成了雙手。


    “雷少謙,不要過去,”看著這架勢,一邊的簡單忍不住尖叫出聲。


    這一聲,讓雷少謙的腳步微頓,他聽到了。


    她這樣阻止他,還是因為擔心他?


    他那樣傷了她,關鍵時刻,她還是關心他的。


    忽的,雷少謙的心上有股暖液流過,側眸看了她一眼,並回了個淡淡的笑,可正是這笑卻讓簡單覺得害怕,那笑仿佛寫著絕決的味道。


    刹那間,她像是懂了……


    不?


    不要……


    “雷少謙,你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朱天凱看著雷少謙越來越近,終於不再淡定,可是雷少謙似乎並不理會他的警告,反而一步步走過去。sxkt。


    “姓雷的,我真要開槍了,”朱天凱是害怕的,哪怕此刻握著槍,他還是被雷少謙身上所散發出的霸氣震住。


    這個男人的氣場怎麽能那麽強?強的讓他覺得有股力量在一點點捆縛他,讓他有些承受不住,可是不能敗倒,如果他被嚇倒了,那麽他就完了,徹底的完了。


    看了眼不遠處早就嚇呆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朱天凱陡然來了勇氣,為了孩子,他不可以敗給眼前的男人,他的幸福就在雷少謙身後,隻要這個男人死了,簡潔就還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


    是的,沒有了雷少謙,簡潔就不會變心,那麽她還回會到他的身邊,孩子就不用認別人為父。


    隻要雷少謙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雷少謙……


    死?


    “砰——”


    一道響聲刺破教堂的空氣,在上方盤旋。


    雷少謙隻覺得眼前火光一閃,再然後是一股冷風嗖的飛過,耳邊響起誰悶悶的痛呼聲,有股重力撲在他的身上,他承受不住的後退兩步。


    刹那,教堂靜的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


    咚咚?咚咚?


    “殺人了,有人殺人了,”許久,人群中爆出尖銳的叫聲,雷少謙才看清撲在身上的人。


    簡單……


    是她??


    剛才在她撲向他的時候,他本能的抱住了她,可是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手的上麵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流過……


    潔白的禮服被大片的血漬浸染,純正的白和純正的紅交疊在一起,那樣的刺眼。


    “簡……”他隻叫了一個字,就再也發不出聲,喉嚨像是被塞了塊火碳,火燙燙的疼。


    她看著他,唇角浮起一抹釋然的笑,再然後雷少謙感覺懷裏的身子下滑,他抓都抓不住。


    “簡單——”


    在她的身子重重跌落在紅色的地毯上,雷少謙才仿似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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