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明維和別林斯基雖然是麵壁者選拔過程的“落榜者”,但是這個選拔的規格之高,隻有當年的初代麵壁者可比。


    就算是兩個“落榜者”,也是目前太陽係國精英中的精英。


    統禦隻有幾十萬人的一個小星係,對兩個人來說手拿把攥。


    薑宇也幹脆放手讓兩個人去做,不過他囑咐史明維:“等你安排好改造太空城的事情後,查一下恩波星係是怎麽暴露的。”


    讓一個星係暴露在黑暗森林當中這是重罪,必須要狠狠地懲治罪魁禍首。


    通話結束後,史明維立即就開始了他的計劃,他先是讓人設計改造方案,並請科學院幫忙把關。


    史明維還命令臨近的人類星係派出飛船,幫助恩波星係的難民,並從新大陸星係調集力量,前來支援恩波星係。


    不過這些支援都要在十幾年,或者幾十年以後才能到達,現在是指望不上的。


    在得知沒有時間生產大型的能源係統的時候,史明維幹脆拆除了星球上的主能源設備,運到太空去裝備在兩座太空城上。


    至於大推力的核動機是沒辦法取巧的,隻能盡快製造。


    為了趕進度,恩波星係所有的現有設備或財產,隻要改造計劃裏能用得到的東西,史明維都毫不猶豫的拆除,然後再利用。


    整個恩波星係都被史明維發動了起來,隻是有些人對史明維的做法很有意見。


    他們基本上都是恩波星係曾經那些壟斷公司的持有者,或者原先恩波星係的總督府的官員。


    很快有一個謠言在恩波星係裏傳開了,說是麵壁者來到恩波星係,才引來了黑暗森林打擊。


    這到也不是隨意誣陷,薑宇的訪問艦隊留下的航跡,差不多是恩波星係之前的航跡之和,自然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史明維立即出來辟謠:麵壁者先到了星艦地球,怎麽不見星艦地球的星係遭遇黑暗森林打擊?


    沒過幾天,史明維又公布了此次黑暗森林打擊的真正原因,是有人在太空裏的一些行為,讓恒星短暫閃爍過,才暴露了恩波星係的存在。


    因此史明維抓了一大批當時的造謠者,還槍斃了幾個人,說他們是為了推卸責任才惡意中傷麵壁者。


    一時之間誰都不敢再說什麽閑話了,對於這個效果史明維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管為什麽招來了黑暗森林打擊,這時候應該是眾誌成城共同應對打擊的時候,那些說風涼話的,拖後腿的老鼠屎必須要清理一下。


    被槍決的那幾個人也是自己找死,但凡是改造工作有了明顯的進展,史明維都不會下死手。


    沒錯,所謂的“有人在太空裏的一些行為,讓恒星短暫閃爍過,才暴露了恩波星係”是史明維杜撰的暴露原因。


    調查一直在進行,但是史明維設立的專案組,一直沒有找到是誰暴露了恩波星係。


    六個月後,兩個被改造的太空城已經基本上竣工。


    史明維此時才向薑宇匯報:“經過這幾個月的調查,基本上可以肯定,並不是恩波星係的人暴露了自己星係的位置。”


    專案組調查過最近幾年的所有出航記錄,並讓銀河三號查看過所有出航飛船的後台日誌。


    飛船的每一個操作,在這些日誌裏都能查得到,並沒有發現會暴露的行為。


    專案組還在恩波星係的主星球上展開過詳細地調查,在該星係要暴露自己基本上隻有兩個手段,要麽是引力波廣播,要麽是利用恒星放大無線電信號。


    在恩波星係,引力波通訊係統並不多,無線電發射天線就更少了,並不是很難查。


    銀河三號查看了海量的監控錄像,專案組也進行過重點人員地審問,並沒有發現接觸過這些信號設備的人,做出過可疑的行為。


    這多少有點出乎薑宇的預料:“還有兩個暴露恩波星係的途徑,一個是三體星人,一個是其它的人類世界。”


    當年各艦隊在星際遠航的時候,都有計劃地穿越過探測到的智子盲區。


    但是具體是不是擺脫了智子的跟蹤,誰也不敢打包票。


    新大陸星係,也有許多人知道恩波星係的位置。


    在黑暗森林麵前,恩波星係也有最基本的謹慎,他的位置並沒有暴露給其它的聯邦星係。


    而新大陸星係也足夠謹慎,星艦地球和六個聯邦星係的位置一直屬於保密信息,隻有工作中用得上的時候才會去查看他們的位置。


    知道恩波星係具體位置的人,也不會太多。


    史明維分析道:“三體星人那邊不好查,我們可以著重調查青女星的知情人士,如果還查不到什麽,就很有可能是三體星人,或者是其它文明對恩波星係進行了宇宙廣播。”


    他頓了頓又道:“理論上來說,三體星人的可能性不大。


    “嗯,掩體53年,九號艦隊就到達了恩波星係,距今已經有一個多世紀了。


    “如果是三體星人的智子,一直跟蹤著九號艦隊來到這裏,為什麽之前的一百多年裏沒有進行宇宙廣播,而是到現在才廣播?


    “況且智子可以通過電腦獲取新大陸星係的位置,在很早之前我們也早就暴露了。


    “可是我們卻沒有迎來黑暗森林打擊,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三體星人幹的。”


    薑宇點了點頭:“之後的調查你不用管了,讓專案組準備做好交接,我讓三號去查。”


    這個調查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結果,大半個月之後,改裝後的太空城試運行一切正常。


    在史明維的組織下,開始讓人們有序撤離。


    太空城的速度太慢,十六個天文單位對它來說是很遠的一段路程,需要提前半年出發。


    在太空城開始加速那一刻,許多人通過舷窗,望著出生、長大的星球都流出了淚水。


    家園就要被毀了,之前一直想著逃命,還沒覺得怎麽。


    要走了,才感受到對家園的依戀。


    在星球上的建築,成為了這個家園的墓碑。


    如今的城市裏,能有用處的東西都被拆走了,畢竟這個星球會在未來的黑暗森林打擊中完全被毀。


    史明維禁止帶上一切不實用的東西,大家這才發現,平常被珍視的大部分東西,在麵臨黑暗森林的時候都沒什麽用處。


    接著有人自我安慰:隻要人還在就好,就能建設新的家園。


    許多人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所思所想突然有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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