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小心冀冀的道:“墨千赫,你不是說我是寧卿歌嗎?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寧卿歌,那麽我現在讓你不要傷害他,難道不行嗎?”


    墨千赫氣極反笑,很好很好,他寵她愛她讓她,到頭來,她要利用他對她的愛,讓他放過另一個企圖染指她的男人!


    見他不應反笑,楚輕歌便覺不妙,果然,墨千赫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是一直說你不是寧卿歌嗎?又憑什麽讓我放過他?”


    結界外,楚謨遠也怒極,大聲道:“歌兒,不要求他,讓他盡管放手來。”


    楚輕歌心頭一跳,能挑起三界大亂的妖魔之王,楚謨遠豈是他的對手,倘若這墨千赫一氣之下決然出手,楚謨遠斷無生還可能!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咬了咬唇,眼角瞄到那團黑霧已然湧出結界襲向楚謨遠,一急之下她情不自禁的怒吼:“墨千赫,你給我聽清楚了,你要是膽敢傷害他,我便再也不會原諒你!”


    一語出,大腦裏像是有一連串的畫麵閃過,那畫中,一襲白裳的絕豔少女,指著墨千赫道:“墨千赫,你給我聽清楚了,你要是敢傷了師兄,我寧卿歌就再也不會見你!”


    為什麽,為什麽她腦海裏會冒出這樣的畫麵?


    頭,猛然像要炸開了似的,痛得她一瞬間蒼白了臉,腦子裏,混亂的畫麵一幕接一幕,淩亂的聲音也是一波接一波,像洶湧澎湃的大海卷著怒咆的海浪襲向礁石般鋪天蓋地的卷過來。


    墨千赫嘴角森冷,不知何時已掛上了一抹冷笑。


    千年以前,為了她那位師兄,她亦是這樣指著自己說要決裂,千年以後,時光荏苒,她同樣還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要和他決裂!


    心,像是被割開了一個口,汩汩的流著血,她果然是被他寵壞了,上千年了,這性子也不知收斂!


    “卿卿,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墨千赫?”他怒斥,這話,他一直想問,今天,終於問出來了!


    楚輕歌猛然後退一步,腦海中的畫麵,墨千赫一臉的心灰意冷,看著那一襲白裳的瀲灩少女,藍色雙眸蘊含著無盡的傷悲,他一了一句的道:“卿卿,是不是隻要我進去,你就不會去做那魂飛魄散的事情?”


    白衣少女決然點頭:“隻要你進去,我定當輪回百世償盡人世之苦以贖罪孽。”


    墨千赫決然轉身走向那結界:“好,隻要是你願意,我進就是,卿卿,記得你答應了我,不許自散魂魄!”


    楚輕歌猛然後退,一個踉蹌,千年以來,世人都道妖魔之王墨千赫打不過白衣少女,才被拘進這黑木森林的結界,為什麽,她腦海裏的畫麵,居然是墨千赫為了白衣少女不自散魂魄而心甘情願走進這結界的?


    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竟然肯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樣的地步?


    千年啊,他自願拘押在這裏上千年,這要怎樣濃鬱的愛,才能成就這樣的犧牲?


    腦海裏,像是走馬燈似的,再次跳過一些畫麵,而那些畫麵,閃得太快,讓她承受不住,她不由抱著頭,猛然怒吼:“啊――”


    墨千赫臉色一變,飛步上前,將抱頭倒地的小娃娃抱進懷中。


    結界外,楚謨遠大怒,“歌兒,你怎麽樣了?墨千赫,歌兒若有什麽意外,我定不饒你!”


    柳家祠堂。


    陽妙雪柳眉微皺:“我們,是不是該出麵了?”


    陽平江搖頭:“先師尊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就算出麵,也不會有什麽用。”


    就是他們所有人出麵,隻怕也於事無補,這一句,他在心裏沒說。


    柳泉歎了口氣,這都上千年了,這兩位的脾氣,好像一點都沒變啊?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唯有柳九色,麵色沉凝,嘴角有抹苦澀的看著乾坤寶鏡裏臉色蒼白的楚輕歌,陽妙雪見自個兒子這副模樣,不由搖頭,兒子,這一次,娘不能支持你!


    裏麵那位,身份非同尋常,是你要不起的!


    與其等到日後你傷徹心肺,還不如現在就斬斷情絲!


    結界裏,墨千赫一手搭上楚輕歌的脈,臉色陡然一變。


    該死!竟然是這樣!竟然是因為這樣!


    藍色雙瞳裏,有喜悅有心疼也有無奈,更多的是憤恨,他抱著麵色蒼白的小丫頭起身,猛然彈指,結界外還在拚命用玄氣攻擊的楚謨遠轟然倒地。


    墨千赫咬破指尖,將血灑上結界,同時朝某個方向投去警告的一眼。


    柳家祠堂裏,白玉般的水晶桌麵,鮮紅的梅花朵朵綻放,掩去了乾坤寶鏡中所有的畫麵。


    柳泉歎氣:“走吧,已經有結果了。”


    “柳老弟,你說墨千赫能解開那封印嗎?”陽平江呐呐的問。


    柳泉點頭道:“陽大哥,這天下,有什麽是墨千赫不能的?”


    陽平江訕訕一笑,也對,就墨千赫敢將天都捅破的性子,還真是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陽重天苦著一張臉問:“爹,柳大叔,若是墨千赫和寧師尊都出來,咱們該怎麽稱呼?”


    柳九色麵色一沉,道為:“她依然是九色的輕歌妹子,這一點,不會改變。”


    不管她是不是寧師尊,就算是,那也是她前前前前前世的身份,她現在這一世的身份,在他心裏,絕不可能是師尊!


    柳泉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一腳踹過去:“混小子,寧師尊也是你能肖想的?”


    陽平江麵有不忍,卻沒有吭聲,陽重天也別過臉,不該有不能有的情愫,早些斬斷了早好!


    柳九色直了身子,不閃不避的硬挨了這一腳,平時吊兒浪蕩的樣子不複存在,他定定的迎著柳泉的雙眼道:“爹,九色喜歡她,不管她是什麽身份,九色就是喜歡他。”


    柳泉心頭一窒,又不由踹過去:“你這不孝子,乘早收了這份心,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些什麽,這樣的話,別讓我再聽到。”


    柳九色沒讓,這一腳踹得比前一腳要重,他卻沒覺得痛,反倒是心裏,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痛得連吸氣都困難,他不過就是單純的喜歡上楚輕歌了,為什麽不可以?


    就算她是寧卿歌轉世,那又能如何?


    她現在的身份是楚輕歌,和前世的她無關!


    “爹,娘,九色這生,非她不娶。”狠狠的撂下話,他等待著爹再踢一腳。


    柳泉爆怒,這死小子的性子,怎麽就這麽倔強呢?


    他以為他喜歡人家就會嫁了?他也不想想,墨千赫那樣的人,為了寧師尊最後都心甘情願進了結界苦候千年,就你柳九色,哪一點比得上墨千赫了?就算是自個的兒子自個看著比誰家的都好,可事實就是事實,自欺欺人都不行!


    柳泉將心頭的氣強行壓下去,看看身邊的陽平江,再看看陽平江身邊穩重的陽重天,他就覺得無比委屈。


    同樣是兒子,為什麽人家的兒子那叫一個孝順聽話,他的兒子就這麽忤逆呢?


    可是到底是自個的兒子自已疼,柳泉也沒舍得在這麽多人麵前下他兒子的麵,隻向陽妙雪使了個眼神,陽妙雪微微點頭示意他放心,他才瞪了一眼柳九色後轉向陽平江道:“陽大歌,我這兒子,太不懂事,陽大哥就當他是年少輕狂,我們還是先出去想想,師尊出來之後,我們該怎麽做?”


    陽平江自然也樂得順水推舟道:“正是正是,九色還小,等再過個幾年,也就沉穩了,柳老弟無需擔心,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一行人出了祠堂,石門吱呀一聲緩緩關閉。


    柳泉拉著陽平江一家三口往前院大廳行走,臨走時望著陽妙雪,陽妙雪輕輕點頭。


    送走了柳泉和陽平江一家三口,柳九色不待陽妙雪開口便道:“娘,我知道您也不同意不讚成,可兒子心裏頭,就是喜歡她,不管爹和娘怎麽說,兒子這生,就是非她不娶。”


    陽妙雪聽了也沒怒,兒子喜歡上楚輕歌那是正常,那樣的女子,有幾個人會不喜歡呢?


    她歎了口氣道:“九兒,我問你,你自認功夫比得過楚謨遠不?”


    柳九色臉色一沉,楚謨遠是神階九層,他才神階七層,那定然是比不過的。


    不過現在比不過不代表著將來也比不過啊!


    想到這裏他又挺直了腰杆:“娘,我還年輕,娘您也說過,我天資不錯,我一定能超過楚謨遠。”


    陽妙雪搖頭,“你能超過楚謨遠算得了什麽?你超過他了又能怎麽樣?墨千赫呢?你別忘了,墨千赫為了寧師尊,已經心甘情願的呆在那結界裏一千年,你以為寧師尊的心是石頭來的不會感動?”


    柳九色心裏難受,卻還是梗著脖子道:“感動就會嫁給墨千赫了嗎?再說他們,現在人妖殊途,怎麽可能在一起?”


    柳九色知道他在無理取鬧,什麽人妖殊途,以墨千赫那樣的性子,人和妖,對他來說根本就沒區別!


    隻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是人還是妖還是神獸,他才不在乎!


    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將來有一天,會心甘情願的依在墨千赫的懷裏,他心裏就像被隻爪子給緊緊揪住了似的不能呼吸。


    陽妙雪卻是搖了搖頭:“誰告訴你墨千赫是妖的?”


    柳九色後退一步,麵帶不信的問:“娘,他可是妖魔之王,身為妖界之王,怎麽可能不是妖?”


    娘為了讓他放棄對楚輕歌的愛,不惜說出這樣的話,他能理解,可是並不代表能接受啊!墨千赫如果不是妖,又怎麽能千年都不死?


    陽妙雪恨鐵不成鋼的瞟著柳九色,隻怪以前將他保護得太好,竟然連這點常識都不能接受!


    心裏怨歸怨,自個的兒子,自然還是很有耐心的給他答案:“你寧師尊還是黑木森林的小主子呢,她難道就是妖和獸了?”


    柳九色心裏咯噔一下,娘說的,很有道理,楚輕歌是活生生的人類沒錯,可是黑木森林裏的所有神獸卻都甘願奉她為主,事實證明,不是神獸也能統領眾獸,同之,不是妖的墨千赫,自然也能駕駁所有妖魔!


    可是,要達到怎樣的巔峰,才能以人之身去統領世間眾妖呢?


    他忽然便沮喪起來,墨千赫的實力,很有可能自己就算窮其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的!


    看到自個兒子本來信心滿胸,卻突然像被擊破了的鼓似的焉下來,陽妙雪也難受,心道自己是不是太過火了?萬一兒子從此一振不崛,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了想,她又道:“兒子,關於修煉,你可千萬別放棄,墨千赫的實力,也並非就是不能超越的,這天下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知道了嗎?”


    說完她看見自個兒子裏原本熄滅了的火光頓時又燃起,又裏頭又不免後悔,這油加的,是不是太過了?


    萬一這個兒子自此就鑽進那死胡同,一心以要超越墨千赫為目標,那可怎麽辦?


    柳九色不知道他娘親心裏那些蜿蜒盤折的小心事,隻以為娘親這是在變相的支持他,便挺了挺胸道:“娘,你放心,你兒子我一定會努力,一定會超越墨千赫,成功抱得美人歸,到時,娘您就坐等媳婦茶吧!”


    陽妙雪一個踉蹌差點沒跌倒。(.)


    寧師尊給她敬媳婦茶!她可受不起!


    她埋怨的看著自個兒子,兒啊,娘的心髒沒那麽強大,受不起你這麽嚇人!


    柳九色扶著她一把,笑道:“娘,別激動,別激動,兒這不是在給你長臉嗎?你放心,兒一定會努力修煉,一定將媳婦給您娶回來,娘您就安安心心等著吧。”


    陽妙雪心裏在滴血,兒啊,你若執意非寧師尊不娶,娘這一生,怕是都喝不到那杯媳婦茶了!


    不行,得想辦法打消九色心裏頭這點子執念!不然,自己日後,哪來的孫子可抱?


    陽妙雪強行換上笑臉,輕輕拍拍柳九色的手道:“九色終於長大了,娘也放心了,隻是――”


    柳九色見娘親臉上有絲傷悲,心裏就急了起來,馬上接過話:“娘,您心裏有什麽就說,九色聽您的。”


    陽妙雪心裏一喜,兒子還是很孝順的,這一招,百試不爽!


    “兒子,你有沒有想過,寧師尊她自己的想法呢?”陽妙雪的聲音很是淡然,她這兒子,就一根筋,就想著超越墨千赫,可即便是讓他超越了又能怎樣?


    寧師尊的性子,豈會是因為實力強大就會喜歡上的!


    柳九色一愣,他倒真沒想過,楚輕歌心裏對他,會是怎樣的想法?


    不過轉念他馬上又恢複了正常,看著陽妙雪道:“娘,不管她喜歡不喜歡九色,九色都喜歡她,總有一天,九色會讓她知道,這世上,九色待她最好。”


    墨千赫能做到的,他柳九色也能做到,還會做得比他更好!


    陽妙雪撫頭,心裏沒有了再勸阻的念頭,因為事實擺在眼前,無論她費多大口舌,兒子都不會改變對寧師尊的喜歡!


    罷了,就隨他去吧,反正寧師尊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到了那時,他或許就不會再堅持非寧師尊不娶了!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柳九色為了楚輕歌,卻真的是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也到了那時,他才明白,原來感情,並不是建立在強大的基礎上,隻是,他雖然明白了這一點,卻依然忠誠於他自己的內心,從不改變。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結界裏,墨千赫忽然大罵:“混賬老天,你敢給卿卿下封印,老子千年以前能把你捅破,千年以後老子更是能,你們最好保佑卿卿這一世安然無憂,不然老子就將天都給你掀了!”


    話音剛落,天空一道閃電劃過,‘轟’一聲,睛天霹靂!


    震驚整個中洲大陸!


    天聖國皇宮,眾朝臣被這睛天霹靂驚得一抖,右相李全心裏隱有不安。


    晴天霹靂,這可不是好兆頭!


    兩年前,那位叛國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睛天霹靂,還正好將劈在了龍椅上,幸得當時皇上正好走下龍椅,那道霹靂隻將龍椅劈成了兩半,皇上卻是毫發未傷,隻不過,後來,百官們才知道,原來睛天霹靂確實是不好兆頭的體現。


    原本以為對皇上忠心不二的女將軍秦淺歌,居然為了青鳳國國君不惜叛國,五萬風雲軍無一生還皆死於青鳳國!


    這一次,睛天霹靂,又是什麽壞事要來臨了?


    李全抬了眼皮,往龍椅上望過去。


    帝修夜隱在龍袍下的手死死捏緊,麵色平淡恍似並沒有為這睛天霹靂而有所動容,隻是那雙鳳眸之中,卻飛速的閃過一抹隱晦!


    昨兒晚上,他又做夢了。


    夢到秦淺歌在笑,她笑著說:“帝修夜,你以為我秦淺歌那麽容易死麽!你錯了,帝修夜,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這個夢,自她死後,他便隔三岔五的總會夢上一回,每一次從夢中驚醒,他便會想,是不是她真的沒死?


    可是,她的屍身,到現在還完整如初的保存在天聖國皇宮絕秘的冰宮之中,每一次夢醒之後,他就會去冰宮見證一下,每一次見證的結果,毫無疑問就是秦淺歌確實已經死了!


    這個女人,便是死了做了鬼,也不肯放過自己!


    相到這裏,帝修夜俊朗的麵容便有了絲猙獰,秦淺歌,朕不後悔殺了你,朕從來不後悔設計陷害了你和你的風雲軍!


    朕將你的人你的命你的名聲全都徹底葬送了,你還要纏著朕做什麽?


    你就算纏著朕,朕也不後悔兩年前的決定!


    “皇上,欽天監監正蘭大人求見。”殿外,公公尖銳的聲音打斷了一殿的沉寂。


    百官卻不由嘩然。


    欽天監蘭博蘭大人,天聖國僅次於秦淺歌的人物,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


    隻要是天聖國的子民都知道,欽天監監正蘭大人,非在有重大事情發生之時是不會輕易求見聖駕的!


    上一次求見聖駕,是在女將軍秦淺歌叛國之前。


    這一次,蘭大人,又是為何要求見聖駕呢?


    天聖國是不是又要發什麽大事了?


    百官心中惴惴不安,卻深知皇上是不會當著他們的麵召見蘭大人的。


    果然,下一秒,帝修夜大手一揮:“散朝。”


    說完他起身,同時道:“帶蘭大人去禦書房。”


    目送著天子身影消失,百官們方步出大殿,有那關係好的,便湊過去邊走邊議論:“趙大人,這蘭大人再次出山,趙大人可有什麽內幕?”


    趙大人便一臉苦笑:“王大人,你難道不知我和欽天監的關係向來淡陌的?”


    王姓官員一臉訕訕,不甘心的道:“趙大人是右相門生,難不成右相也不曾得到風聲?”


    右相李全,深得天子寵愛,可謂是位極人臣,但凡皇宮裏有什麽動靜,這位右相,當仁不讓是第一位先知道的。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個傾國傾城的好妹妹,誰讓天子對右相這位傾國傾城的好妹妹寵如手心之寶呢!


    百官齊齊向右相李全瞄過去,李全此時正在心中盤算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連欽天監的監正大人蘭博都驚動了,想到上一次蘭博出山,緊接著所發生的事情,李全心中一緊!


    女將軍秦淺歌叛國真相,別人不知他李全卻最清楚不過。


    皇上向來疑心很重,秦淺歌又功高蓋主,皇上豈能容忍這樣的女人入主後宮,更何況,皇上他對念兒一往情深,那些年為了成功上位,才不得不利用秦淺歌的感情替他打下這萬裏江山,江山既已到手,卸磨殺驢那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皇上要鏟除秦淺歌,將計劃告知於他,而他當時為了妹妹念兒,自然也是很配合的送出了英雄淚。


    雖然,計劃是成功了,秦淺歌和她的風雲軍盡皆葬命於朝鳳城,可是,皇上卻命人將她的屍體完好無缺的運了回來放在冰宮,念兒幾次和他提起,皇上經常夜不成寐的守在冰宮,他心裏清楚,皇上並不是因為愧疚或是因為對秦淺歌還有什麽餘情未了,而是因為心虛。


    皇上本就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這兩年,他隻怕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畢竟秦淺歌死得太過淒慘!


    “李大人,您可否知道蘭大人這次出山,所為何事?”王大人腆著臉走過來問。


    李全心不在焉,沒有回答,王大人隻好再次出聲:“李大人。”


    李全這才猛然止了步,“何事?”


    王大人彎了腰問:“李大人,這次蘭大人出山,李大人可有什麽消息?”


    李全搖頭,他和蘭博的關係自從上次秦淺歌死後,就已經疏遠,他很討厭蘭博看著他時那種輕視的眼光,而蘭博自從秦淺歌死後就閉門不出,也謝絕了任何訪客,就是皇上召見,他還不一定就見!


    百官們見右相李全都不知情,便都歎了口氣,心中暗暗希望不會出太大的狀況。


    禦書房裏,帝修夜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下著站著的一個淡然之極的男子,這蘭博,恃才傲物,他實在不喜,可是這人每次出口必定都會成真,皇室,又實在不能少了這樣一位觀天象可知國情的奇人,所以不管這蘭博如何的恃才傲物,隻要不太過份,便也由得他去。


    “蘭愛卿,究竟是什麽事?”


    蘭博無視帝修夜森冷的眼神,淡然道:“皇上,臣夜觀天象,紫薇帝鳳二星已現於東方。”


    帝修夜猛然起身:“此話當真?”


    蘭博麵無懼色,“皇上,臣從不危言聳聽。”


    帝修夜頹然坐下,千年以來,中洲大陸一直都有一個傳言,三界大亂初始,紫薇帝鳳二星盡皆隕落,自從天下太平,也自那以後,民間便有了一個說法,紫薇帝鳳二星齊現於世,天下就會大亂!


    如今蘭博說他夜觀天象,紫薇帝鳳二星盡然齊齊現於東方,這――是不是代表著天下即將大亂?


    蘭博見皇上臉色一片頹然,又補上一句:“紫薇帝鳳二星雖已出現在東方,但僅僅隻是一而即逝。”


    帝修夜惱怒的抬頭:“蘭愛卿,那這紫薇帝鳳二星,究竟是現了還是沒現?”


    蘭博搖頭:“微臣算不出,不過五年之內,紫薇帝鳳二星不會再現世。”


    帝修夜皺眉,五年不會再現世,也就是說,五年之後,這紫薇帝鳳二星絕對會再現世,要怎樣,才能避免這一場浩劫?


    “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稟。”蘭博看著皇上陰沉的臉,心中卻不免歎息一聲。


    要說皇上,其實也不失為一個明君,當然,前提是兩件前那件事沒有發生的情況下。


    帝修夜心頭一緊,問:“蘭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這一天,終究還是要來了麽?


    天聖國,終究還是留不住他麽?


    皇上眼裏的遲疑和歎息,落入蘭博的眼簾,他卻隻是淡淡一笑,“皇上,距離蘭博和皇上約定的時間已經到期已半年多,蘭博此來,是向皇上辭行。”


    帝修夜抬頭,帝王之威盡顯無餘,堂下男子卻不避不懼,挺直了身子迎上他。


    兩年前,秦淺歌死,蘭博便向他辭行,當時身為帝王的他不惜放下帝尊百般懇請,才換來兩年之約,卻沒想到,兩年的時間彈指即過,蘭博也從不曾提起這個約定,他還隻道蘭博不會萌生去意,可是,為什麽偏偏是在紫薇帝鳳二星現世之後呢?


    “蘭愛卿,隻要蘭愛卿肯留下來,朕可以封蘭愛卿為異性之王。”現在這麽緊要關頭,他不能放走蘭博!哪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蘭博留下來,帝修夜有些迫切的看著蘭博。


    異姓王爺,這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大殊榮了,天聖國,還沒有開過這個先例,蘭博,僅僅隻是憑著能觀天象便封王,這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都已經是天子最大的恩賜了!


    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回絕這樣的恩賜,可偏偏蘭博,就是那不正常的人。


    “蘭博謝過皇上恩賜,隻是蘭博去意已定,皇上還是早做安排。”


    帝修夜鳳眸一閃,一縷殺氣一閃即逝。


    像蘭博這樣觀天象可窺天機的人才,若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麽,他便不會讓他為旁人所用!


    蘭博的嘴,勾出一抹冷笑。


    卸磨殺驢這樣的手段,看來這位帝王,深諳此道!


    隻可惜,這一次,注定不能讓他如願以償了!


    “蘭愛卿既然去意已定,朕也會遵守約定不會強人所難,蘭愛卿回去將諸事交接給副監黃大人即可。”帝修夜的聲音很溫和,蘭博卻從中聽出無限涼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曾經以為是一代明君的天子,轉身,大步離開。


    在他出了書房的關上門的那一瞬,他清楚的聽到裏麵傳來清脆的瓷碎聲,他腳步一頓,複又健步如飛,頭都沒回的離去。


    兩年前,他夜觀天象,原本亮如明月的紫薇鳳星忽然黯淡無光,當時他還甚是不解,秦淺歌深得聖寵,一路西征更是所向披靡,這代表著她命格的紫薇鳳星怎麽會突然間就黯淡無光?


    第二天,天聖國人人稱頌的女將軍秦淺歌叛國,她所帶領的風雲軍全軍覆沒,這樣的消息傳回天聖,舉國皆罵秦淺歌背主投敵厚顏無恥,唯有他知道。


    那一代女將,隨著紫薇鳳星的黯淡而亡!


    也就在那時,他便明白,那個看起來情深似海的君主,有著一顆殺伐決裂的狠心!


    那時,他便已萌生去意。


    他是可窺天機之人,選擇天聖國是因為紫薇鳳星出現在北方的天聖國,是以他便也以為紫薇帝星也定然就是天聖國的國主帝修夜,可是事實證明,他錯了!


    紫薇鳳星是秦淺歌,那是毫無疑問的,因為隨著秦淺歌的死亡,紫薇鳳星便再不現世。


    兩年前,他親眼見證了秦淺歌的屍身,確實是本人,可讓他不能明白的是,秦淺歌死後,屬於她的紫薇鳳星卻在兩年之後再次現世,而且這一次,陪同她一起現世的,還有紫薇帝星!


    東方,那是屬於東周國的地盤!


    難不成,紫薇帝星,是東周國主?


    蘭博搖搖頭,真真假假,隻有親眼看到了才知道!


    禦書房裏,一黑衣人恭聲回稟:“皇上,蘭博他並未回家,而是直接出了城,卑職無能,出城之後跟丟了,請皇上恕罪!”


    “飯桶!朕養著你們這些飯桶做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輕歌悠悠醒轉,迎上楚謨遠溫存似水的雙眸,見她醒來,楚謨遠一把將她抱進懷中,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呐呐說道:“歌兒,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楚輕歌皺眉,小手輕輕拍著楚謨遠的背:“父王不要害怕,歌兒不會離開父王的。”


    楚謨遠聞言愈發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恨不能將懷中的小丫頭生生嵌進骨子裏。


    天知道,當他看到小丫頭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被送出來的時候,他有多害怕,那一瞬,他毫不懷疑,若是小丫頭有什麽意外,他定會血染整個天下為他的小丫頭賠葬!


    他自出生以來,性子便極為淡薄,從來沒有人,能像小丫頭這樣牢牢的抓住他的心,讓他的心完完全全因為歌兒而跳動,倘若歌兒不在了,他便是活著,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還好,老天終究是開了眼,讓小丫頭活著回到了他身邊!


    他懷裏的楚輕歌一邊輕輕完撫的拍著楚謨遠的背,一邊打量四周的環境,她明明記得她頭痛欲裂暈倒之前,是被妖魔之王墨千赫給抓進了結界裏,可是現在,她好像置身在一所淡雅的臥房裏。


    房裏擺放著幾張桌椅,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硯台旁邊是各色筆筒,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桌子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幅對聯,字跡龍飛鳳舞,彰顯出幾分豪氣衝天的氣勢,她視線對麵,是用竹節鑲出來的小窗,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


    她是怎麽出的結界?這裏又是哪裏呢?


    暈倒之後的記憶,她一點都印象都沒有,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父王,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救了父王和歌兒嗎?”


    父王雖然很強大,可她清楚,以父王的實力,是鬥不過妖魔之王墨千赫的,看現在身處的臥室,絕不可能是客棧,唯一的可能便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會是救了她和父王的人。


    楚謨遠放開她,從床邊的茶幾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歌兒先潤潤嗓子。”


    他這麽一說,楚輕歌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嗓子眼裏像久旱的枯田一般,渴得曆害,接過杯子一口飲盡,玉露像甘泉一樣滋潤了她幹涸的嗓子,順著灼熱的嗓子清泉般湧向全身經脈,帶給她一種無比舒適的暢快之感!


    “歌兒,你暈倒之後的事情,歌兒可還有印象?”見她滿意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楚謨遠這才輕聲發問。


    楚輕歌擰眉細思,卻完全大腦完全一片空白,她最後的畫麵,便是墨千赫決然轉身走向那結界:“好,隻要是你願意,我進就是,卿卿,記得你答應了我,不許自散魂魄!”


    一想到這個畫麵,她麵色就不由變得古怪,世人都說是那白衣少女平定了三界之亂,可是從她腦海裏跳出來的畫麵,卻分明就是妖魔之王墨千赫為了不讓白衣少女自散魂魄才心甘情願走進那結界,心甘情願的拘在那結界裏千年之久!


    要怎樣的濃烈的愛意,才能讓那個桀驁的男子甘於苦守千年?


    那些畫麵,為什麽會在她腦海裏出現?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那位白衣少女寧卿歌的轉世?


    這念頭一起,她馬上搖頭否定,不會,她怎麽可能是墨千赫苦守千年的寧卿歌呢!


    倘若她是寧卿歌,那父王怎麽辦?


    不是,她不是寧卿歌,她是父王的楚輕歌!


    就算前生她是寧卿歌,可是今生,她便隻是楚輕歌!


    心中堅定的否認自己是寧卿歌,可沒來由的,內心某處,像有一根弦,咯的一聲崩斷了,那清脆的裂弦聲,像是她心靈深處某個地方正悄悄的流失著些什麽,而她卻寧願不去看不去想也不去管。


    小丫頭心中所想悉數表現在臉上,看著小丫頭一張臉一時悲一時苦一時愁的表情,楚謨遠的心也像被吊在半空之中,上不得下不得,那個墨千赫所說,隻怕是真的!小丫頭,許是真是那墨千赫口中的寧卿歌,而以歌兒的聰穎,隻怕也已經想到了某些過於巧合的巧合,所以才會有這般的表情。


    隻是,小丫頭心中的天平,究竟會傾向哪一邊呢?


    他惴惴不安的,等待著答案。


    自打出生以來,貴為皇室宗親的他,又兼天資聰穎過人,可以說,隻要他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像現在這般完全沒有任何把握不能掌控的感受,還是第一次,偏生,讓他有這樣感受的人,卻是他最在意的人!


    “父王,歌兒不是寧卿歌,歌兒是父王的楚輕歌。”將頭埋進楚謨遠的肩膀,與其說是在對楚謨遠保證,其實是在心中肯定自己是選擇的身份是楚輕歌而非寧卿歌!


    提著的心終是放下,楚謨遠緊鎖的濃眉慢慢舒展開來,他一臉笑意的緊緊抱住小丫頭:“是,歌兒是父王的楚輕歌,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父王,歌兒是怎麽出結界的?救我們的人是不是就是這房子的主人?”半晌之後,楚輕歌才把頭從他肩膀上挪開,從暈倒到現在醒來,她腦海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實在是好奇得很。


    以妖魔之王墨千赫的實力,能有人從他手中救出自己,那實力,想必是不可想象的強大,會是誰呢?


    楚謨遠閃了眼眸,遲疑著是不是要將真實答案告知於她。


    其實,當時在結界外,他被墨千赫一指彈暈,其後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清楚,隻是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也在結界之內,而墨千赫則是一臉慘白坐在地上,懷中抱著小丫頭。


    當時墨千赫看著小丫頭的表情,是那麽的深情那麽的癡然,就連他,也不由得為之動容,也就在那一瞬,他明白,墨千赫說歌兒是寧卿歌絕非虛妄之言,若非情到深處無怨尤,以墨千赫的身份,何必對著一個小丫頭這般執著不舍!


    當時他看墨千赫的表情,麵色實在蒼白,而反觀他懷中的小丫頭,麵色卻紅潤如朝霞,他心中隱約有些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斷定墨千赫定然不會傷害小丫頭,便也沒做出什麽衝動的行為,墨千赫將他也抓進結界,自是有事要對他說,他便靜靜等著就是。


    “卿卿體內的封印,本尊已經給她解了。”墨千赫的語氣很是平淡,就像他替小丫頭解去封印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楚謨遠聞言心中一喜,小丫頭身上的封印便是他也無法保證能找得到奇人幫她解除,沒有想到,這墨千赫就這麽輕而易舉的給解了,隻是,他心中又多少有些不安起來,墨千赫是因為歌兒是他苦守了千年的寧卿歌才替她解了封印,既然墨千赫認定小丫頭就是他苦守千年的寧卿歌,他會輕易的放手嗎?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慮,墨千赫又淡然開聲:“好好保護她,直到她強大起來,這期間若然她有什麽意外,我會滅掉整個東周為她賠葬!”


    楚謨遠聞言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墨千赫。


    他這意思,難道是說他不會強行留下歌兒了?難道是說放手讓歌兒跟自己離開這裏了?


    為什麽呢?


    他苦守了千年這久,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為什麽明明等到了卻又心甘情願的放手?


    墨千赫麵色陡然一沉,結界裏立時被森寒氣息籠罩,即便強大如楚謨遠,也不禁為這股森寒氣息而寒,不愧是妖魔之王,僅僅是一點氣息,就能給人無限的壓迫之感!


    “還不快帶著她出去?莫非是想等到本尊後悔?”墨千赫挑眉狠狠的看著楚謨遠,一臉的不耐。


    楚謨遠下意識的就去伸手抱小丫頭,一抱之下卻沒有抱動,那墨千赫牢牢的圈著小丫頭,像是在看著一塊稀世之寶一般,隻是那臉上的表情,有太多的隱忍和不舍。


    他毫不懷疑,他若不將小丫頭現在就帶走,說不定,下一秒,墨千赫就會後悔!


    好在,他再一次伸出手去抱小丫頭時,墨千赫陡然就鬆了手並轉過了身子,臨走之時,墨千赫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過來:“楚謨遠,若是你沒有保護好她,本尊會做些什麽,是你承受不起的!”


    就這樣,他出了結界,被墨千赫用他氣息所凝成的黑霧送上了裂縫之頂,和守候在上麵多時的青衣藍風一行人重聚。


    就是到現在,他依然還是不明白,墨千赫,為什麽會甘願放手讓他和小丫頭離開?


    不過隱約的,想到當時墨千赫慘白的那張臉,他明白,為了解除小丫頭身上的封印,墨千赫隻怕費了不少力氣,更有可能,為了解除小丫頭身上的封印,受了重傷也不一定!


    像他那樣執著的人,苦守了千年,好不容易重逢了,替小丫頭解除了身上了封印,不應該不擇手段的將小丫頭留在他身邊嗎?


    為什麽呢?


    “父王,你在想什麽呢?”見楚謨遠一臉變幻莫測的表情,楚輕歌不由好奇的問。


    被小丫頭打斷了心中的思緒,楚謨遠搖頭,溫柔的看著小丫頭,隻是心中卻是一片遊移不定,事情的真相,究竟要不要告訴歌兒?


    若是歌兒知道她體內的封印是墨千赫解除的,而自己和她能安然出來,也是墨千赫心甘情願放走的,歌兒她,會動搖嗎?


    若是別人,他有自信,可是麵對那樣驚才瀲灩的墨千赫,他覺得,他所有的自信在那個驚才瀲灩的男人麵前全都不堪一擊!


    墨千赫,那樣的完美,完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更別說,他還心甘情願為歌兒所做的一切,怕是再沒有哪個男人能做得到的!


    這樣的男人,歌兒會動搖嗎?


    楚輕歌心中忽然一動,眼中似乎有水霧慢慢凝聚,看著楚謨遠遊移不定的態度,她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閉上眼,暈倒前腦海裏浮現的畫麵再一次出現,那個男人,他說:好,隻要是你願意,我進就是,卿卿,記得你答應了我,不許自散魂魄!


    是不是這一次,他亦是同樣心甘情願的放了手,隻為,不願折了她的自由?


    心頭,有一種悸動,像是有一隻手,在無形之中緊緊揪住了她的心。


    “父王,我是父王的歌兒,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撲進楚謨遠的懷中,一字一句清清晰晰的說出來,在說出來的那瞬間,心底某處,有一塊轟然倒塌,她卻選擇閉了眼塞了耳,不去看不去聽!


    楚謨遠緊緊抱著小丫頭,心裏頭那一絲遊移不定轉為堅定。


    該說出來的真相,就要說出來,應該給歌兒自己去選擇!


    “歌兒,你體內的封印,墨千赫已經替你解掉了,也是他心甘情願讓父王帶著你離開的。”說出真相之後,楚謨遠覺得異常的輕鬆,同時心裏也有著忐忑不安。


    楚輕歌沒有動,隻是將身子緊緊的偎在楚謨遠懷中。


    隻是楚謨遠的肩膀上的衣裳,慢慢的浸染了點點水漬。


    有一種心疼,抽絲剝繭一般,慢慢遊走在她全身經脈,那個男人,很傻,真的很傻!她這是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而這份人情,很有可能終其一生,她都還不了!


    他――為什麽要這麽傻呢?


    她是楚輕歌,不是寧卿歌,從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


    有一絲悲傷,像罌粟毒一般,帶著妖豔無比的華麗,一點一點將她浸染!


    ‘叩叩’聲響,打斷了緊緊相擁的兩人。


    “王爺,小郡主醒了嗎?柳家主說已經備好了晚宴,請咱們過去呢。”門外是青衣,他一臉無奈的瞪著藍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盡讓他做,王爺守在小郡主身邊兩天了,好不容易小郡主才剛醒來,柳家主便說備好了晚宴。


    可憐他,站在門外等了半晌,才敢敲門打斷王爺和小郡主的談話。


    楚謨遠溫柔的問:“歌兒,身子骨,可是好了一些?”


    楚輕歌將臉仰起,一片明媚如春,眼中刺骨的傷悲,早在她仰臉的那一瞬間已悉數掩去,“父王,不能讓主人久候,歌兒身子骨已經沒什麽了,這就去吧。”


    楚謨遠溫柔的替她整理好衣裳,再親昵的替她將發梳好,這樣的動作,他做起來如行雲流水一般熟絡,楚輕歌不禁暗暗在想,難不成自己已經昏迷好幾天了?難不成這幾天都是他替自己打理?


    所以他做起來才如行雲流水一般熟絡?


    一想到自己這幾天都是他貼身打理照顧,小臉便不由染了三分朝暉。


    雖然她現在的這個身子骨才七八歲,還屬於孩童,可是這身子骨裏住著的,卻是一個十六歲的成年少女的靈魂啊!一想到她昏迷的那些天,都是任由楚謨遠貼身照顧,那屬於少女的羞澀,情不自禁的就浮現出來。


    她紅著臉,任由楚謨遠熟練的將她打理好,然後牽著她的手,邁出房門。


    青衣見王爺牽著小郡主走出來,如釋重負,這要再等下去,那飯菜也該涼得差不多了,身為客人的他們,反倒讓主人等他們這麽久,還真是說不過去!


    一路穿廊過亭,楚輕歌打量著這院落的景色,很是宜人,不像她前生的秦家,為了顯擺世家身份,將所有一切都弄得凝重無比,這個院落,隨處種植著奇花異草,有些花竟然是連她都認不出來,樹木上,鳥雀清脆的鳴叫更為這院落平添了一分清新。


    青衣剛剛說柳家主,她便想到了之前在山穀中遇到的柳九色和陽重天,看來,這裏便是那柳九色的家了,隻是不知道,父王他們怎麽會就到了這柳府來了呢?


    楚謨遠見懷中的小丫頭雙目四顧,很是好奇的打量四周,便噙了抹笑意道:“出了穀之後,就遇上了柳家家主,承他勝情相邀,父王就來了這柳府。”


    說完他又補上一句:“那位柳家主,便是之前在穀中遇到的那個柳九色的父親。”


    楚輕歌了然的點頭,問:“父王,歌兒昏迷了有幾天?”


    楚謨遠笑道:“兩天。”


    楚輕歌小臉不由又是一紅,一想到那兩天都是由楚謨遠貼身照顧,她便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遂又問:“怎麽不見林姐姐?”


    聽小郡主提到林梵音那個虛偽做作的女人,青衣就不由裂開嘴笑了,“小郡主,林家小姐她這兩天可忙著呢。”


    楚輕歌就不由有些好奇:“林姐姐在忙什麽呢?”


    青衣正想回答,眼角瞥到前麵迎過來的兩道身影,便住了嘴道:“小郡主,林家小姐在前麵呢。”


    楚輕歌抬頭望過去,就見一前一後兩個身影迎過來,前麵那道身影一襲藍裳的柳九色,走的步子是又快又急,似乎是想要甩掉身後跟著的某人,後麵跟著的是永遠一襲白的林梵音,許是因為柳九色走得太快,林梵音的步子便也跟得有些快。


    柳九色看到迎過來的楚謨遠一行人,雙眼陡然一亮,熱絡無比的迎過來:“輕歌妹妹,咱們又見麵了。”


    太好了,終於不用他一個人麵對那個虛偽做作令人生厭的女人了!


    這一刻,就是連他一向看不順眼的楚謨遠,在他眼裏,也變得不那麽討厭了。


    楚謨遠的臉猛然沉下來,這柳九色,當真是自來熟!誰是他的輕歌妹妹了!


    楚輕歌看著緊緊跟著柳九色的林梵音,一臉不解,這林梵音的目標不是父王楚謨遠嗎?什麽時候改成了柳九色了?難不成這兩天,發生了些什麽她不知的事情?


    她朝青衣投過詢問的一眼,卻見青衣正笑得像隻剛吃了果子的狐狸一般。


    柳九色大步邁過來,臉上一片笑意:“輕歌妹妹,還記得九色哥哥不?”


    楚輕歌瞄瞄楚謨遠堪比鍋底的臉色:“九色哥哥,陽大哥呢?”


    不提陽重天還好,一提到陽重天,柳九色的臉就沉了下來,那個沒義氣的家夥,居然把林梵音這個超級煩人的女人扔給自己就溜了,可恨!


    他咬牙切齒的道:“他有事在忙著,不過很快就回來了。”


    楚輕歌似乎聽到了磨牙霍霍的聲音,想來定是那陽重天不知道做了什麽惹得這柳九色恨得打緊,想這柳九色和陽重天兩人,倒是十分有趣,一個看上去似乎是個不學無術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而另一個呢,則是脾氣火爆行事端正規矩,這兩人看上去好像針鋒相對各不相讓,但實際上,這兩人的感情卻是十分的要好。


    林梵音按住心頭的酸意,換上笑臉道:“郡主醒了,身子可好?”


    這黃毛小丫頭究竟有什麽地方吸引這些人中之龍?這幾個男人究竟有什麽問題,放著她這個活色生香的女人不願搭理,卻對這個黃毛小丫頭趨之若鶩?


    這黃毛小丫頭,身子骨都還沒長成呢!哪像自己,玲瓏有致。這些男人,圖這小丫頭什麽呢?


    每一次看到楚輕歌,林梵音就覺得心中有有一股恨意瞬間爆漲,在西漢國,她可是眾星捧月的,怎麽在這幾個男人麵前,連個黃毛小丫頭都比不過了?這也太讓人生氣和憤恨了!


    假若迷住這幾個出色男人的是個容顏比她林梵音還要出色的女子,那她輸也輸得光彩一點,可是被這麽一個不起眼的黃毛小丫頭搶了所有的風頭,這讓她心裏如何能服?如何不氣?


    無視林梵音眼底的妒意,楚輕歌也換上笑臉:“謝謝林姐姐,歌兒身子已經好了,林姐姐走得這般匆忙,這是要和九色哥哥去哪裏呢?”


    要說演戲,誰不會啊!口蜜腹劍,你林梵音不見得比我楚輕歌駕駁得好!


    林梵音順水推舟接過話:“郡主,柳家後山,圈養著一些神獸,梵音正想和柳公子一同去後山觀賞,郡主既然已經醒了,不如同去?”


    想到剛到柳府時看到的那些個神獸,林梵音的心就不由跳得比平時快了百倍,那些神獸,可都是血統高貴的遠古神獸,若然能說服這柳九色贈一隻給她訂下契約,將來回到西漢,她還不得成為眾人眼中的女神!


    奈何這兩天,無論她怎麽糾纏,這柳九色軟硬不吃,根本就不曾對她假以辭色過,這樣下去,她怎麽能得到神獸呢!


    柳九色暗中翻了個白眼,誰要和這個花癡女人去後山了!這女人,說起假話來麵不改色,不但虛偽,還很惡心!


    不過,她的建議倒是很不錯,若是能攜著輕歌妹妹的手,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共賞,那也是相當怡人的啊!


    想到這裏,柳九色便很是興奮的道:“輕哥妹妹,不如吃了晚飯,九色哥哥帶輕歌妹妹去後山觀賞風景如何?輕歌妹妹這兩天一直躺在床上,想必也悶壞了。”


    他話一出,楚謨遠便黑了臉,正想一口回絕,見懷中小丫頭一臉乞求的看著自己,目光中俱是好奇,他轉念一想,小丫頭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剛醒過來,想要四處走動觀賞風景也屬正常,便道:“既然柳公子勝情相約,那一會,本王一定陪著歌兒去後山觀賞風景。”


    柳九色暗自扁嘴,心中在呐喊,本大爺隻約了輕歌妹妹,什麽時候約了你了!厚顏無恥厚顏無恥啊啊啊!


    那邊林梵音的心卻陡然閃亮,心中隱有了一個計劃!


    這一次,她一定要算無遺漏,一定要讓柳九色心甘情願的贈給她一隻神獸!


    且說這邊楚謨遠一行人向著柳府大廳走去暫且不提,九重天闕之上,幾個道骨仙風的老人正自愁眉不展的看著輪回台。


    剛剛的睛天霹靂,差點把這九重天闕都要給掀個翻,這幾位掌管凡塵俗世的星君,再也按捺不住,齊齊聚在一起。


    “天磯,那死小子若是有什麽好歹,我定不會放過你。”說話的老人一襲墨裳,保養得極好的麵容少有皺紋,眉目之間依稀可以看出年輕之時是何等的清貴通透。


    被他指著鼻子吼的老人一襲青衫,看上去有一股文人術士胸懷天下的豁達氣息,即便是被玄墨老人指著鼻子罵,他也不見生怒,隻是很風輕雲淡的順了順銀白的美須,悠悠而道:“你放心,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個混小子,至少還能禍害個上千年。”


    一襲話說得玄墨老人氣也不是惱也不是,但聽天磯之意,那死小子是暫無生命之憂了,當下從鼻孔裏哼了聲,將頭高高的揚起:“你最好保佑我那死小子不會有什麽事,否則我揭了你的天磯庭!”


    天磯無語,心裏卻在想,玄墨,你就不會換個台詞麽?


    每次都拿要揭了天磯庭來威脅自己,你說著不膩,我聽著耳朵都快要起繭了!


    另一邊的天樞卻鎖了眉,向來睿智的雙眸滿是不解:“誰在那丫頭身上下了封印?”


    此話一出,馬上便同時聽到答案:


    “不是我”


    “我可沒做!”


    “我沒那麽無聊”


    “那丫頭我們寵都來不及,誰會那麽狠心給她下封印呢!”


    “就是就是,那丫頭我們是看著長大的,這千年來她飽受輪回之苦,看著就心疼啊!”


    ……


    一片沉默過後,雜亂無章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奶奶的,天樞你說什麽?有人在小丫頭身上下封印?什麽封印?”


    “誰能在小丫頭身上下封印?天樞你是不是弄錯了?”


    “怎麽可能,小丫頭那麽曆害的人物,誰敢在老虎頭上撥須?”


    ……


    再次沉默片刻。


    天樞冷靜的看著身邊個個義憤填膺一副你有沒有弄錯表情的老人,慢悠悠的道:“我沒有弄錯,小丫頭身上的封印,是打一出生就有的,也就是說,有人暗中更改她的命格,想要扭轉天機。”


    “什麽,他奶奶的,誰吃了熊心豹膽了?敢在我們眼皮底下做手腳!”


    “敢在我們麵前做這手腳,不要讓我查到,查到非把他挫骨揚灰!”


    “不對,把他挫骨揚灰是便宜了他,一定得讓他永墜十八地獄,生生世世飽受煉獄之苦!”


    “地府好像不是你說了算,依我看,把他送去陰風山,最好不過。”


    ……


    再次沉默片刻。


    玄墨捺不住問:“這九重天闕,有誰能瞞過我們去動手腳?”


    天磯沉默,唯有那太陽穴,卻鼓動跳個不停。


    能在這九重天闕瞞過他們並動手腳的人,屈指可數啊!


    天樞撚了撚胡須,不緊不慢的道:“那封印,不會傷害到小丫頭,隻是讓她想不起前塵往事罷了。”


    天磯不解:“不是已經喝了孟婆湯?”


    玄墨翻了個白眼:“區區一碗孟婆湯,你認為能讓小丫頭完全忘掉前塵往事?”


    都說天磯博覽群書,見多識廣,以他看來,就一個書呆子,隻會照本宣科,腦子都讓書給毀了!


    玉衡卻突然歎了口氣,引得眾人側目望過去。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矣,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啪’扔雞蛋的聲音。


    “去死!”


    “老子看你才需要貶下凡間再曆練個千百年。”


    “滾一邊去,良心喂狗吃了家夥。”


    玉衡摸摸腦門,一頭蛋清,訕訕的走開躲遠,都說說實話是不討人喜的,人間是這麽個理,原來在天界,也是這麽個理!看來以後,實話一定要少說,最好是不說!說多錯多,招人怨怒啊!


    玄墨忽然歎了口氣:“天磯,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輪回了?”


    天磯肯定的搖頭:“是最後一次了,小丫頭現在這個身子骨,比之前那十多個要好太多,正適合她了。”


    眾人不勝唏噓的感歎,天可憐見的,每天讓他們在天界看著輪回鏡裏小丫頭每一世所受之苦,這心髒都快不勝負苛了!


    搖光卻不以為然的搖頭:“天磯,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的,結果呢?”


    馬上有幾道滿是怒火的視線有如火炬一般盯向天磯,天磯衝著搖光翻白眼,你丫的太無恥了吧!居然算計自己!公報私仇!典型的以公報私啊!


    不就是拿了你一瓶九天玉露麽!至於記了這上千年還不肯放過麽?


    搖光光明正大的回他一眼,怎麽著不服氣?君子報仇敵,十年不晚!以前你陷害老子,害得老子被小丫頭整整捉弄了三天,那三天,老子可是堪比黃蓮啊!


    玄墨不管這二人如何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他大刀金刀的往天磯麵前一站:“天磯,上一次小丫頭用的那個身子,你也是說最好最適合她不過的,可為什麽,她才活了十六歲?”


    天磯尷尬一笑,“紅顏薄命紅顏薄命,那是個意外是個意外!”


    玄墨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道:“老子把你從這裏扔進輪回鏡,也絕對是個意外!”


    天磯敢緊一把抱緊他的手道:“玄墨大哥,我們是君子,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玄墨陰森森一笑,牙齒亮白程度堪比利刃的鋒芒:“你玄墨大哥我,向來是先小人後君子。”


    說完拎著天磯的衣領就往輪回鏡走過去,天磯忙叫嚷道:“之前那個身子骨,雖然天資聰穎,但因為我一時疏忽,竟沒算到自娘胎裏便先天不足,所以這才……”


    幾道凶狠的視線望向他,他縮了縮脖子,“那天喝多了。”


    “喝多了?你怎麽不去死?”


    “關係到小丫頭,你居然還敢喝酒?”


    “你自己說,你害得小丫頭多活一世多受一次苦,你要怎麽才能讓小丫頭原諒你?”


    天磯委屈的勾著頭,這群如狼似虎的朋友,今兒不把他給扒層皮下來,看來是不會放過他的了!


    玄墨再次陰森森的一笑,看到玄墨這樣的笑容,天磯心裏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預感。


    玄墨不懷好意的瞄他一眼,然後對著眾人道:“我們都知道,天磯他唯一的嗜好就是酒,他既然因為喝酒累得小丫頭多活一世多受一次苦,那就罰他五百年不許喝酒,大家意下如何?”


    “好,這辦法好!”


    “我讚成!”


    “我也同意。”


    ……


    唯一個那個不吭聲的,天磯充滿希望的看過去,搖光晃晃腦袋道:“這是好辦法,隻是天磯他可狡猾得很,他就是喝了也說沒喝,大家能把他怎麽樣?”


    天磯氣得兩眼發暈,恨恨的盯著搖光,咋以前就沒發現這人心腸這麽黑這麽狠毒呢?


    玉衡想了一想,便道:“這個簡單,從現在開始,玉磯每天輪流跟我們住,一人一天,這樣,他有沒有喝酒,大家就清楚了。”


    提議再一次一致通過,天磯心裏原本還存著的僥幸也宣告破滅,他不甘心的瞪了眼搖光,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天樞忽然歎了口氣,“你們說,會是誰暗中動的手腳?”


    眾人沉默,會是誰呢?還能是誰呢?


    天樞見眾人不說話,又自說道:“千年前混小子確實有些過份,但事情都已經過了這麽久,混小子和小丫頭,也贖了這麽久的罪了,難道還沒還清麽?”


    玄墨歎氣,千年前死小子做下的事,豈是贖罪就能還清的!


    竟然敢將老天都捅個洞出來,還有什麽事是那個死小子不敢做的?


    天磯忽然道:“混小子幫小丫頭解除了封印,又為什麽要將那段過往封存?讓小丫頭恢複從前的記憶不是更好嗎?”


    玉衡白了他一眼,“以小丫頭那脾氣,若然她恢複了記憶,知道了真相,你覺得她會怎麽做?”


    眾人不約而同的麵色一變,若然小丫頭知道千年以前事情的真相,以她那睚眥必報的個性,還不把這天都給掀翻了!


    玉衡又補上一句:“小丫頭這個身子骨雖然比她本體還要強大,但現在卻還太弱小,倘若不封存她的記憶,以小丫頭的聰明,定然會一查到底,到了那時,你們覺得,知道了真相的小丫頭會做出些什麽事,又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那難道就這樣看著混小子和小丫頭分開?”搖光忍不住問。


    在他們看來,混小子和小丫頭是天生一對,怎麽可以讓這兩個人分開互不相認呢!


    “當然不能!”


    眾人齊齊開口,開什麽玩笑,混小子和小丫頭可是他們眼中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身為親人的他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兩個人分開互不相認呢!


    可是,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混小子和小丫頭不會重現千年以前的悲劇呢?


    “天磯,混小子當初自斷一魂一魄追隨小丫頭輪回轉世,可這一魂一魄入了輪回鏡之後便再也查不到,卻是為何?”千年以來,玉衡一直在追查混小子當初自斷的一魂一魄,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麽查,這一魂一魄就像根本沒入過輪回鏡一般,毫無蹤跡可查!


    天磯苦笑,這麽明顯的問題,玉衡要的也並不是答案,怕隻是心中還抱了一絲希望所以才問的,他歎了口氣道:“混小子那一魂一魄,定然也是被那位動了手腳,所以我們才查不出來。”


    玄墨一聽便急了,道:“那若是一直找不到,混小子會怎麽樣?”


    天磯歎息:“若是一直找不到,混小子那一魂一魄便會生生世世受盡那輪回之苦,如果這一魂一魄隻是簡單的輪回那還好說,倘若被有心人知道加以利用,用陰毒之術利用那一魂一魄轉世的肉軀來對付混小子的本體,那才是對混小子最大的威脅!”


    眾人心中皆是一沉,若真人利用這一點,使用陰毒之法拘了混小子那斷出去的一魂一魄,混小子的本體會有何後果,他們不用猜也能想象得到!


    “我們,似乎休息了很長時間了。”天磯意味深長的道。


    玉衡也接過話:“正是,這身子骨都已經鬆下來了,是時候活動活動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想方設法找出混小子那一魂一魄,這樣,小丫頭回來的那一天,我們也才不至於丟臉。”天樞道。


    “走吧,盡我們最大的力量,去保護混小子和小丫頭,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了!”


    “就算是天命難違,這一次,我們也要逆天行事,拚得一死也要保護好小丫頭和混小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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