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好像一朵白色梨花,寧靜地開放在淺藍色的天空中,放出冷冷的光輝,為這片神秘的萬獸山脈灑下清冷的光芒,越發使人感到這片山脈像是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一般。萬點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顆顆夜明珠,閃爍著燦燦銀輝。


    萬獸之山,一片寂靜,間或能聽到暢鳴之聲。


    楚輕歌不時打量著四方,努力邁著小腿,朝著前方快速行走。


    不得不說,這個小身子骨,確實太過虛弱,行了這麽久,她早就覺得身子疲憊不堪,真想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一會,不過一想到前方還在等著她的萬獸,一想到過了今晚,她的修煉之路可以加倍提升,她體內的力氣便又再次恢複。


    “卿卿,你終於來了。”撲麵而來的是已經幻化成大美女的朱雀,她張開雙臂,將已然累得喘不過氣來的楚輕歌擁入懷中。


    楚輕歌翻了翻白眼,大姐,您將我扼得透不過氣來了!


    一邊的白澤笑著搖頭,將楚輕歌從朱雀的懷中解救出來:“雀丫頭,卿卿快被你扼得喘不過氣了。”


    朱雀敢緊鬆開手,見卿卿果然麵色蒼白,不由訕訕的道:“卿卿,千年不見,雀雀太激動了些,卿卿可別生氣。”


    楚輕歌敢緊搖頭,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見到幻化成大美女的朱雀第一眼,她骨子裏就有一種不油而然的親絡感,潛意識裏,她很是莫名的喜歡這個大美女,對於她這種很是親絡的行為,也並不反感。


    或許,因為前生,她真的是寧卿歌,和朱雀這位大美女,怕是一直都是以現在這樣的方式相處,所以,才不會有反感吧!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她隻有一晚的時間,還是抓緊時間為好。


    “朱雀,你……”


    “卿卿,你變了,你從前都是叫我雀雀的。”扁著嘴的朱雀大美女一臉委屈哀怨的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不可原諒的事一般。


    楚輕歌隻覺腦門一黑,大姐,您現在芳齡可是比我現在這個身子骨老了最少一千多歲吧?讓我這七八歲的小屁孩叫您雀雀,您不覺得臊得慌,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呐!


    不過想歸想,看了看一臉受苦受難童養媳模樣的朱雀大美女,她還是改了嘴:“雀雀,歌兒……”


    “是卿卿。”朱雀大美女再一次插話。


    楚輕歌暗中翻了個白眼,隻得道:“雀雀,卿卿對於前塵往事,確實沒有一點印象了,也不知道你們的少主究竟是誰?又為什麽要幫我重塑元神?”


    朱雀大美女聽了便一臉傷感:“卿卿,你對少主,就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麽?你怎麽能把少主給忘了呢?”


    楚輕歌點頭,想到之前墨千赫也是一臉指控的說自己居然把他給忘了就有些鬱悶,若自己真是千年以前那個寧卿歌,這般輪回轉世,不記得千年以前的事,本就是很正常的,若是曆經千年以及百世輪回,她還保留著千年以前的記憶,那才是不正常的好不!為什麽墨千赫和朱雀卻這麽的傷心不已,就好像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朱雀大美女見她點頭,不由更傷心了:“卿卿,若是少主知道卿卿把他給忘了,一定會很傷心的,卿卿你真壞,少主對卿卿那麽好,卿卿你怎麽能把少主給忘了呢!”


    楚輕歌再次翻白眼,再這麽磨嘰下去,她哪還有時間重塑元神?!


    “停,雀雀,忘了你家少主是卿卿的錯,你就別再傷心了,現在,雀雀你可不可以告訴卿卿,究竟你家少主是誰?又和卿卿是怎樣的關係?”


    朱雀大美女一臉興奮的看著她:“卿卿,這才是你嘛,這才像你嘛!卿卿就是卿卿,還是像以前一樣殺伐果決,雀雀就知道,不論時間怎麽流逝,卿卿還是不會改變的。”


    楚輕歌看著興奮得不行的朱雀大美女,撫額歎氣,一邊的白澤小心冀冀的安慰:“卿卿,雀丫頭這是太歡喜了才會一時忘形的,雀丫頭以前也是這個性子,卿卿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像是有什麽熱流從心田劃過去,楚輕歌看著一臉興奮的朱雀,再也不忍過多的苛責,不管千年以前的寧卿歌是以怎樣的方式和這些神獸相處,但就憑千年以後,這些神獸仍然對她這般友好的態度上,她應該滿足了!


    終於,朱雀大美女冷靜了下來,她看著楚輕歌道:“卿卿,你和少主之間的事,雀雀不方便多說,還是等卿卿自己想起來前塵往事吧,雀雀能說的,便隻是少主對卿卿,絕對是忠貞不二,無論卿卿最後選擇誰,少主都不會生氣,隻成真心祝福卿卿的。”


    楚輕歌心頭一沉,看來千年以前的自己,是背了感情債的,而且從朱雀話中的意思來看,還是師傅口中經常提到的那種想愛愛不了想放放不下的三角戀啊!


    隻是,三角戀中的主角,一位是自己,一位是朱雀口中的少主,那麽另一位呢?


    她腦海裏忽然浮現了墨千赫的身影。


    回想到之前腦海裏閃過的畫麵中,墨千赫心甘情願走進那結界之裏所說的話語,她的心,驀地一沉。


    要是怎樣濃鬱的愛,才會讓墨千赫心甘情願的走進那結界苦守千年?


    要是怎樣犧牲自我的愛,才能讓他千年以來明明可以踏出結界,而他卻寧願守候在那裏?


    有一種痛,像一根尖銳的刺,生生的將她原本已經封實的心挑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會不會,墨千赫就是雀雀口中的少主呢?


    畢竟自己是才從結界出來,朱雀就聽了少主的吩咐的守在這裏等候著她,而且這裏原本就締屬於黑木森林,墨千赫想要傳召萬獸也是很簡單的!


    “卿卿,時間不多了,雀雀先帶你去一個地方。”卿卿麵色陡變,朱雀馬上轉移話題,不管卿卿為什麽會完全沒有了關於少主的記憶,現在,當務之急是替卿卿重塑元神,以後的事,就讓少主和卿卿自己解決吧。


    雖然少主為了卿卿犧牲了很多,可同樣的,卿卿也為少主犧牲了太多太多啊!少主也說了,愛一個人,是心甘情願的默默付出不求回報,若然愛一個人就期望得到等同的回報,那樣的愛,並不純淨美好!


    萬獸之山和黑木森林不同的區別在於,黑木森林太過陰森詭暗,過於濃鬱的樹木遮擋了陽光月光,而萬獸之山的樹木並不像黑木森林那般濃鬱,一路前行,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將小路映得甚是清晰。


    一路上,朱雀不停的說著千年以前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卻唯獨沒有提到關於她少主的片言隻語,楚輕歌明白或許是那位有恩於她的少主特意吩咐,所以她便也沒有追問朱雀關於那位少主的事宜,她相信,有些事,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卿卿,到了,就是這裏。”朱雀很是愉悅的指著前方道。


    楚輕歌走過去,隻是輕輕地一瞥,這是一片水源,和普通的水源不同的是,這片水源散發出如夜明珠的光芒,將這附近的一切映得一如白晝,靠近河岸的河麵下遊魚和細石竟可以看到它們的每一個細節:魚兒的鱗片閃閃發亮,而石子的紋理精致而秀氣。河麵有若流動的玻璃,毫無瑕疵,幹淨而透澈,讓人的心情也清澈了起來。


    這河水太過清徹,看得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舒緩起來,她唇邊綻了抹笑意,朱雀又道:“卿卿,你記不記得,這可是你親自己鑿山開出來的河道哦。”


    楚輕歌略微一怔,這條河水,若不出意外,便是柳九色提到的生生將黑木森林和萬獸之山隔絕開來的河道,柳九色當時說過將這萬獸之山和黑木森林隔絕開來的人是寧卿歌,而這一晚,她心中也或多或少不再那麽強烈的反抗自己是寧卿歌轉世的身份。


    她仰頭眺望了一下河對岸的重重遠山,不由感歎,當年的寧卿歌,究竟強大到怎樣的地步,居然能從這裏生生鑿出一條河道來?


    許是看出她心中的感歎,朱雀又道:“卿卿,你還記不記得,這條水道的水,你是從哪裏采來的?”


    楚輕歌自是搖頭,對於前塵往事,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一無所知。


    朱雀得意洋洋的道:“卿卿,這可是你從苦海那邊取過來的水,這條河道的源頭,便是出自苦海。”


    楚輕歌擰眉,苦海,前生做為秦淺歌,倒了不曾聽說過中洲大陸有這樣一片海域啊?


    “雀雀,你說的苦海,究竟在哪一個國家?”


    朱雀扁扁嘴,意誌消沉的道:“不在中洲大陸,在另外一片大陸。”


    另外一片大陸?


    楚輕歌太過震驚,怎麽她都不知道還有另外一片大陸呢?難不成也是這兩年發生的事?


    朱雀見她一臉驚訝,忙替她解釋:“卿卿不要誤會,其實在中洲大陸,世人都不知還有另外兩處大陸,那是千年以前的事了,自從卿卿和少主還有那人相繼沉寂之後,那另外兩處大陸,便自行關閉,不再容忍中洲大陸的人擅闖過去。”


    “雀雀,那兩處大陸的情況,也和這邊差不多麽?”楚輕歌不由好奇的問。


    朱雀笑著搖頭:“卿卿,中洲大陸和那兩處大陸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簡直是天壤之別,這邊神階以上的高手,在那邊多如牛毛再普通不過。”


    楚輕歌不由咋舌,同時又有了絲頹然,師傅常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來是真的,也或許,師傅她便是從那兩處大陸過來的?


    朱雀見她一臉頹然意誌似乎有些消沉,知曉是因為自己的話導致卿卿大受打擊,便同情的拍拍她的小腦袋道:“卿卿不用擔心,千年以前的卿卿,可是強大到橫掃那兩個大陸的,假以時日,雀雀相信,卿卿能再一次橫掃那兩個大陸!”


    楚輕歌腦門一黑,自己的前前……生,究意是怎樣一個怪胎?強悍怎樣的變態?


    白澤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不曾多嘴,此時卻不禁望了望天色,焦灼的道:“雀丫頭,卿卿,時間不多了,還是快點開始吧。”


    朱雀也抬頭看了看天色,知道所剩時間不多,又想著好不容易和卿卿重逢,卻僅僅一晚的時間,她便不無沮喪的道:“卿卿,你下去河水之中,我們這就要替你重塑元神了。”


    楚輕歌依言步入河水之中,這河水卻並不像她想像的一般溫潤,反倒有著刺骨的寒冷,她一踏進河水之中,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強行忍著想要逃回岸上的衝動。


    “卿卿,你忍著點,這河水采自苦海最深之處,其嚴寒非一般的海水所能相提並論的。”岸上,朱雀不無擔心的叫嚷著,有些擔憂的看著麵色變得慘青的楚輕歌問白澤:“白澤叔叔,卿卿現在的身子骨,承受得住重塑元神嗎?”


    白澤緊緊盯著河水中的楚輕歌,在見到她雖然麵色慘青直打哆嗦卻並無其它反應時才點了點頭:“無妨,卿卿的身子骨雖然極為虛弱,但好在她之前在黑木森林泡過那一眼天眼之泉,所以眼下,她應該能承受得住。”


    朱雀這才放下心來,化身為鳥,仰天長鳴召喚所有守候在附近的萬獸前來。


    須臾,眾獸傾至,朱雀一一指揮,命神階二重以上的守在外圍保護,若有任何人或妖或獸擅闖,格殺勿論。又命神階九重的將楚輕歌團團圍住,各自吐出腹中的元神丹,刹那間,七彩光芒籠罩將楚輕歌緊緊護住。


    光芒之中,楚輕歌隻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向她股膚之內慢慢滲進去,而每滲進去一點,就像有刀在淩遲著她的肌膚一般,慢慢的,體內像有一股力量在翻滾叫囂著想要衝出體內,像是靈魂在被撕裂的痛楚,又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心頭肉一般,那種痛楚,慢慢襲卷全身,將她的靈魂和神智一點一點抽離。


    “卿卿,你一定要堅持住。”朱雀看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猛然大叫。


    倘若卿卿堅持不住,功敗垂成的後果便是卿卿魂飛魄散,一旦卿卿魂飛魄散,少主便也會跟著魂飛魄散,不,這樣的後果,不是她所能承擔的!


    楚輕歌這時已然沒了意識,她隻覺得整個身子輕飄飄的,像已經不屬於她,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上方,有著一具和她肉身一模一樣的影子,正慢慢的從她體內掙紮飄逝,想要脫離她的肉軀。


    怎麽會這樣?


    潛意識裏,她努力的反抗掙紮,腦海裏,想起師傅曾經說過的話,人臨死之前,會有那麽一瞬息,能看到靈魂脫離肉軀的現象,現在這樣,是不是就是師傅所說的臨死的那一瞬息?


    不行,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還有生死之仇尚未報?她還沒有看到帝修夜的淒涼下場,她不能死!


    她若死了,父王怎麽辦?


    以父王的性子,隻怕會不顧一切的掃平這萬獸山脈,可是這萬獸之眾,又豈是父王一人之力所能掃平的?


    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白澤叔叔,卿卿好像快要撐不住了!”朱雀驚惶的看著河水中似乎已然沒了氣息的卿卿,怎麽會這樣?這才剛開始,卿卿就承受不住了,這往後的,還能繼續下去麽?難道少主他就沒有算到這一點嗎?少主那麽聰穎,怎麽可能算不到卿卿會承受不住重塑元神呢?一定是哪裏的環節出了問題,是不是她哪裏做錯了?


    白澤搖頭:“雀丫頭,沉住氣,卿卿什麽時候讓我們失望過,專心一點。”


    朱雀咬了咬牙,閉上眼,不去看河水中了無生氣的卿卿,這樣她才能專心的行事。


    不能讓所有期待的人失望,不能,絕對不能!


    體內一直有這個聲音在叫囂,楚輕歌所有意誌,都在拚命呐喊,她要成功,她不能失敗,她一定要成功!


    詭異的血絲,慢慢自至她肌膚滲出,一根一根遍布她的全身,經脈分明的突出,看上去異常的駭人,此時的朱雀一直緊緊閉著眼,否則她若見到這一幕一定會下令停止。


    白澤麵色擔憂的看著被詭異血絲覆蓋了全身已儼然成為一個血人的卿卿,眼下,就是轉化的關健了,隻要卿卿能撐過去,就一定能成功了!


    七彩光芒愈來愈絢麗多姿,在半空迅速的翻轉,一道道氣息化為強勢的力量惡狠狠的撲向光圈中的楚輕歌,不管她如何的拚命掙紮,那數以萬計的力量,以極為迅速的速度滲進去。


    像是有什麽破裂了似的,楚輕歌隻覺得嗓子一甜,一口腥血張口噴出,濃鬱的血腥味激得朱雀馬上睜開了美目,在觸及卿卿的容顏後她猛然發出淒厲的長鳴。


    “卿卿,你一定要撐下去,你若敢再丟下雀雀,雀雀再也不會原諒你!”


    白澤馬上大吼:“雀丫頭,專心一點,斷脈。”


    朱雀咬了咬牙,看著嘴裏仍然不停溢出腥血的卿卿搖頭:“白澤叔叔,卿卿承受不住了,我們停下好不好?”


    停下?


    不行,不能停下,她不能再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楚輕歌的意識猛然清醒過來,朱雀說停下,不可以!


    她一定要重塑元神,這樣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強大起來,這樣她才能讓在意她的人不在為她擔心!


    楚輕歌猛然睜開雙眼,以乞求的眼光看著白澤,朱雀太過心軟,下不了手斷了自己的心脈,隻有白澤了,隻有他才能當機立斷!


    收到卿卿的眼光之後,白澤不再猶豫,飛身上前,右手化為利刃直直割向卿卿正心口的位置。


    ‘咯’一聲,原本全身遍布血絲的楚輕歌,陡然間血絲迅速消失,換而代之的,是絲絲縷縷呈藍色的經脈慢慢自心口的位置延伸,朱雀心神俱裂的看著這一幕,屏住了呼吸。


    斷了以前的心脈,這些重生的經脈便是重塑元神的關健所在,一個不好,便會導致萬劫不複,卿卿她,承受得住麽?


    經脈延伸的速度非常之緩慢,而每延伸一寸,楚輕歌就覺得比之前淩遲之苦更讓人難以忍受,那種感覺,就像她被困在大火中受著地獄之火的熾烤,而她卻不能閃避也無可遮掩,隻能任由那地獄之火一點一點的席卷過來!


    痛楚,蔓延全身,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她想要放棄,可是腦海中,似乎一直有一個清潤的聲音在徘徊:卿卿,不許放棄,也不能放棄,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你是誰?淡薄的意識讓她在心中反複掙紮,可是那道聲音卻隻是一直一直的重複著,我在等你我在等你!不能放棄不許放棄!


    是的,她不能放棄,她一放棄,失望的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有所有這些對她好的朋友!


    她不能放棄,她也不能失敗!


    ‘啵’一聲,像是有一朵血花,於她心口的位置綻放,妖豔而又淒厲,絢麗之中又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朱雀睜大了雙眼,惶然尖叫:“白澤叔叔,卿卿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了,她撐不下去了。”


    耳畔的聲音,似乎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到了極限了麽?還是撐不下去了麽?


    終究,她還是功虧一簣了麽?


    真是,不甘心嗬!


    “卿卿,這就放棄了麽,這可不像你。”又有那麽一道聲音,清晰而又遙遠,是誰呢?


    不像朱雀的聲音,朱雀那丫頭,好像在哭呢?


    嗬嗬,明明比自己大那麽多,怎麽自己也隨了性子叫她丫頭了呢?


    “卿卿,你還有心思笑麽?快些努力,不許放棄,我認識的卿卿,是從不會放棄的。”那聲音無奈之中帶了些許的鼓勵,好耳熟哦,好像很久很久以前,這個聲音也曾這樣對她說過。


    是誰呢?


    “鳳凰兒,你快點救救卿卿,她若是有事,少主他……”朱雀一臉乞求的看著突然自天而降的鳳凰,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鳳凰也會到來,但她肯來,就代表著,是為了卿卿而來,隻要她肯出手相幫,卿卿就一定能安然渡過!


    鳳凰兒?


    腦海,隱約跳出一個畫麵,畫麵中,一個美得明豔之極的少女衝著一襲白衣的女子道:“卿卿,我不原諒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為什麽?為什麽不肯原諒她呢?


    她做了什麽事,讓鳳凰兒這般生氣呢?


    鳳凰兒,你現在來,是不是代表著,你肯原諒卿卿了呢?


    意識,像海浪一般時浮時沉,飄渺無邊,而她不管怎麽掙紮,卻都隻能漂浮在海麵上,那種力不從心找不到任何依靠的感覺,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倦怠!


    好累哦!可不可以,拋下一切閉上雙眼?


    有那麽一瞬息,她覺得太過疲憊不堪,她想要放棄,她想要獲得輕鬆,而不是這般徒勞無功的做著無用的抵抗!


    “想要我原諒你,你就得自己活過來,否則,我一定不會原諒你。”鳳凰兒沉著俏臉,麵無表情。


    一邊的朱雀不由急了臉,就算千年以前卿卿是對不住你,可是卿卿已經受了輪回之苦,該還的的債難道還沒還夠麽?而且卿卿現在都快魂飛魄散了,鳳凰兒怎麽能這麽狠心絕情?


    這可是於她們有救命之恩的卿卿啊!


    朱雀愈想愈是氣憤,她看著鳳凰兒怒道:“鳳凰兒,你怎麽能這麽冷血,就算卿卿曾經是做過錯事對不起你,可是這都千年了,卿卿受了那麽多輪回之苦,她欠你的,也早該還清了,現在卿卿都要魂飛魄散了,你為什麽還要來說這些狠心絕情的話,我討厭你鳳凰兒!”


    鳳凰兒瞟她一眼,再看看麵色已近透明仿佛馬上就要化成煙灰的卿卿一眼道:“她輪回是她心甘情願,於我何甘?她欠我的,豈是輪回就能還清的?她這般死去,她欠我的我豈不是永遠都收不回了?哼,她若然敢這般死了,我便永遠都不會原她,她想要我原諒她,她就得好好的活下來,好好的活下來還清她欠我的!”


    朱雀大怒,正要開罵,白澤拉拉她,她爆跳的心雷頓時一窒,恍惚之中有些明白過來,當下看著楚輕歌就道:“卿卿,你不是說你平生沒做過什麽虧心事,唯一對不起的,便是鳳凰兒麽?如今她來了,她就在你眼前,你想要她原諒你,你就得活下來,你瞧,鳳凰兒還等著收你欠她的債呢,你難道要做一個躲債不還的人?”


    對,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她一定要問清楚,她究竟做了什麽,為什麽這個鳳凰兒一出現,她的心,就充滿了愧疚!


    活下來,才有機會問清楚,活下來,才有機會贖罪!


    一團五彩的光芒自鳳凰兒的嘴中噴出,光圈之中,一顆有如雞蛋大小呈透明色的元神珠在空中沉浮,一縷縷詳和的光芒從元神珠中發出,一縷一縷慢慢覆蓋住楚輕歌心口那朵血色之花。


    當那朵血色之花被元神珠的光芒完全覆蓋之後,心口那裏,卻呈現出一朵金光燦燦的蓮花,栩栩如生,隱約還能看見蓮花的花瓣似乎還波動一般。


    這景像看得朱雀大喜,這朵金蓮,代表著,卿卿重塑元神,已近成功了!


    白澤也老懷安慰的點頭,老了啊,心負不起這樣的刺激了!


    “鳳凰兒,謝謝你。”高興過後,朱雀不忘了向鳳凰兒道謝,同時心裏又忍不住有些愧疚,鳳凰兒果然是因為擔心卿卿的安危才不遠千裏而來相助,可自己卻誤會了她還狠狠斥罵她!


    鳳凰兒冷豔一笑,卻是搖頭:“你不用謝我,若不是為他,我也不會來出手相救。”


    朱雀歎口氣,鳳凰兒對卿卿的關心程度,明明不下於她,嘴上卻還要這樣強硬,唉,這兩個,什麽時候才能把心結打開呢?


    “鳳凰兒,事情都已經過了千年了,就算當年卿卿真有什麽不對,這千年時間,你難道還不能原諒她麽?”朱雀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懇求。


    鳳凰兒搖頭:“什麽原諒不原諒,我早就已經忘了,此事已了,我走了,你們——好好照顧好她。”說完化身為鳳,盤旋飛舞著離開。


    朱雀看著她離開,又是歎氣,臨走都不忘交待自己好好照顧卿卿,嘴上還要那麽硬,真不知道這鳳凰兒,性子為什麽要這麽的擰!


    “雀丫頭,你快看。”白澤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朱雀順著望過去,也不由咧開了嘴角。


    河水中,原本被所有光芒籠罩的卿卿,此時身上反倒散發出極為絢麗的金色光芒,瞬息將所有的五彩光芒給覆蓋,光圈之中,隱有蓮花綻放,那朵朵蓮花,圍著卿卿轉動,每轉動一下,卿卿身上的絢麗金色光芒便愈發的絢麗多姿!


    卿卿終於沒讓所有人失望!


    重塑元神,已然成功了!


    朱雀欣喜之中不由流下了眼淚,這重塑元神的過程,簡直就讓她像是從地獄裏走了一趟似的,那種害怕,她再也不要回想了!


    少主,卿卿她成功了!她會慢慢的強大起來,會像從前一般強大起來!


    少主,朱雀沒有負你所托!


    “咄”


    “破”


    “出”


    三聲清脆的聲響過後,整個萬獸之山的上空,頓時被一片絢麗之極的金光給籠罩,久久不散。


    柳府,柳泉和陽妙雪夫婦看著陡然被絢麗金光給覆蓋了的天空,一片欣喜。


    寧師尊,重塑元神已然成功了!


    隻怕,這已經平衡了多年的三界,會因著寧師尊的成功而再次大亂吧!隻是這一次,寧師尊還會像從前一般委曲求全麽?不會,一定不會了!


    柳九色癡迷的看著天空那片絢麗,欣喜的同時卻又有著一絲苦澀。


    重塑元神成功的輕歌,將會以世人想像不到的速度強大,到了那時,他有什麽資格守候在她身邊呢?


    “九色,像她那樣的人,我們終其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你——不用太難過。”看著柳九色臉上的失落,向來不懂安慰人的陽重天,歎了口氣。


    柳九色黯然點頭,複又抬起了頭:“三哥,我不會放棄,就算這一生,她都不會給我一個青睞之眼,我也不會放棄,我就這般守在她身邊,也是甘之如飴!”


    陽重天不免又是歎氣,心中苦笑,小姑姑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要是不放棄,小姑姑怎麽辦?


    柳家難不成就要葬送在你手上?


    想要勸解和開導,但張了張嘴,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話能安慰和開導這個鑽進了牛角尖的九弟,便隻得悶悶的將手中的酒壺遞過去:“喝吧,喝了就會好受一些。”


    柳九色也不推辭,拿過壺,一飲而盡。


    那往日裏甘醇若糖的酒水,此時皆化作黃蓮水。


    東廂房裏,楚謨遠唇角微微綻放出一朵絢麗有如天邊的微笑之花。


    小丫頭,終於成功了!


    成功了的小丫頭,將來會帶給自己多少驚喜呢?


    真是值得期待嗬!


    北院,林梵音一臉驚悸的看著天邊絢麗的金光,眼底,是一片森寒之氣。


    看著絢麗金光的方向,她心中隱有一個猜想。


    隻是那猜想,卻讓她心不甘情不願!


    那個黃毛小丫頭,憑什麽?她憑什麽讓楚謨遠和柳九色這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為她鞍前馬後不辭辛勞的寵溺?


    她又憑什麽讓萬獸山所有的神獸不惜出動?


    自己哪一點比不上她了?


    妒恨,在心裏慢慢生根發芽,她才是天定佛女,她才是那個打一出生便被世人關注的神女!


    誰也不能,自她手中奪了這些光環!


    楚輕歌,我不會讓你搶走原本屬於我的光環的!一定不讓!


    就算是毀天滅地,我也不能讓你搶走屬於我林梵音的一切!


    萬獸山裏,一片歡騰。


    朱雀看著從水中涅槃重生的卿卿,流著眼淚撲過去,緊緊的將卿卿擁入懷中:“卿卿,你差點嚇死雀雀了。”


    被一個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抱在懷中,而且這女人還衝著她撒嬌,這景像,怎麽看怎麽怪異,可是楚輕歌卻一點都不反感,剛剛在生死那一瞬,她便明白了,她身邊,原來有這麽多雖無血緣卻遠比那些有著相同血脈的親人更勝似的親人!


    伸出小手,輕輕拍著朱雀的肩膀道:“雀雀乖,雀雀不要哭了,卿卿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


    朱雀胡亂的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語帶哽咽的道:“卿卿,你真的差點嚇死雀雀了,若是卿卿有個什麽意外,少主他肯定不想活了!卿卿若是有什麽意外,雀雀也不想活了!”


    楚輕歌聽了臉上就有了絲戲謔,故意帶著絲生氣和失望道:“卿卿明白了,原來雀雀不是為卿卿傷心,而是為雀雀的少主擔心呢,虧卿卿以為雀雀是真心擔憂卿卿的。”


    朱雀聽了便委屈的叫嚷:“卿卿好沒良心,明明知道雀雀有多擔心卿卿,卿卿還要這樣誤會雀雀。”


    她美麗的大眼裏滿是指控的看著楚輕歌,嬌嫩的麵容上還掛著兩滴淚珠,月色下,瓷般的肌膚襯著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將她襯托得美麗萬分又風情萬千。


    楚輕歌不由歎了口氣,幻化為人形的雀雀,太美麗了!連身為女人的她,看到這樣的雀雀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好了,雀雀不要傷心,卿卿是開玩笑的,卿卿知道雀雀最好了,再哭下去,雀雀可就不美了哦。”這般安慰人的話,向一個比她大很多的女人麵前說出,她卻一點都不覺得不妥不適。


    就好像千年以前,她就經常這麽做似的!


    等等,千年以前?


    難不成千年以前,她和雀雀之間,也是這般相處的麽?


    正思慮著,朱雀已經再次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口中兀自呢喃著道:“雀雀知道卿卿是最好的!雀雀不哭了。”


    楚輕歌腦門再次一黑,有些無語望天,隻是雙手,還是下意識的拍著雀雀的肩膀。


    白澤在一邊老懷安慰的看著,倒是眾獸,經過了一夜,而且為了幫卿卿重塑元神,眾獸所耗損的精元相當嚴重,個個都已經疲憊不堪,若不是卿卿還在這些眾獸強撐著一口氣,怕早已趴在地下自行喘息了,想了想他便道:“卿卿,它們都已經很累了,我讓它們都回去休息可好?”


    楚輕歌忙從雀雀懷中掙紮出來,對著眾獸斂了一禮:“卿卿謝謝各位。”


    眾獸忙躲開她這一禮,開玩笑,要是讓少主知道自己等受了他心愛之人這一禮,那還不把它們給生剝了!


    白澤自是知道眾獸心中所想,手一揮,眾獸凜然有序的離開,不過片刻功夫,這裏又已經恢複了一片寧靜。


    “卿卿,接下來,你要去哪裏?”朱雀戀戀不舍的看著楚輕歌問,好不容易等了上千年才等來卿卿的轉世,這才相處了一小會功夫就要分離,她真的很舍不得嘛!


    楚輕歌笑道:“我要陪父王去西漢國拿取離魂丹。”見朱雀一臉不解的表情,她便將事情的原委從頭至尾一一述說了一遍。


    朱雀聽了扁扁嘴:“卿卿,那個人類雖然也很出色,可他比起少主來,相差太遠了,卿卿,雀雀知道你現在失了記憶,記不得從前的往事,那也不打緊,反正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到了那時,你可不能還說你不知道少主是誰了哦。”


    楚輕歌笑著點頭,朱雀又道:“卿卿,等到你恢複記憶的那一天,你肯定會離開中洲大陸,到了那時,你一定要和少主一起離開哦。”


    楚輕歌不解的問:“雀雀,為什麽我一定會離開中洲大陸?”


    朱雀道:“因為那兩個大陸,才是卿卿的根,才有卿卿的家。”


    家?


    自己還有家麽?


    前生秦淺歌的那個秦家,那些身上流著相同血脈的親人,早已經讓她寒了心啊!


    就是這生,這個身子骨的親人,怕也不是什麽好人來的!要不然自己重生之時,便不會孤身一人在那黑木森林了!


    看出她心中所想,朱雀扁嘴道:“卿卿,你真正的家和親人,不是輪回轉世這些所謂的家和親人,而是那邊大陸的家和親人,他們待你,才是真正的親人。”


    楚輕歌不語,沒有前生記憶的她,對於朱雀口中的親人是一無所知,一片陌生,讓她就是想要有什麽感情,也很難!還有,朱雀說的是那邊的大陸,難道千年以前的自己,並不是中洲大陸的?


    朱雀見她不語,知道短時間裏,卿卿也不可能接受太多,便又道:“卿卿,雀雀不會騙你,更加不會害你,你的家和親人,他們真的對你很好的,隻是他們現在也很困難,你要早一點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到他們。”


    楚輕歌心中一動,反手握住朱雀的手道:“卿卿相信雀雀,卿卿答應雀雀,隻要卿卿恢複了記憶,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卿卿一定會離開這裏去尋找家人。”


    朱雀滿意的點頭,看了看天色,忍痛道為:“卿卿,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楚輕歌點頭,看著朱雀和白澤道:“雀雀,白澤,謝謝你們。”


    朱雀和白澤皆搖頭不語。


    楚輕歌揮手,轉身往來時的路行去,朱雀卻幻回本體飛到她身邊:“卿卿,雀雀送你。”


    很快就到了路口,朱雀卻還是不舍得,振冀直接飛到柳府後院門口,在看見柳府後院一片狼藉的時候朱雀這才降低任楚輕歌自她背上跳下,楚輕歌皺眉看著四周,她記得臨走時那堵牆還安然無事,可就這麽一晚的功夫,那堵牆已然變成了一個廢墟,看得出來,這裏曾經有過劇烈的打鬥。


    “卿卿,你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朱雀戀戀不舍的看著她。


    楚輕歌靈動的雙眸一轉,一個念頭自心中升起,“雀雀,你若是不舍得,和不跟卿卿一起離開?”


    朱雀聞言一愣,楚輕歌又道:“雀雀若是不喜歡,就當卿卿沒說過。”


    朱雀馬上搖頭,急切的道:“雀雀願意,少主本來就是想讓雀雀追隨卿卿保護卿卿的,隻是少主擔心卿卿不喜歡有人跟著這才沒有說,卿卿若是願意帶上雀雀,那自是最好不過。”


    楚輕歌便道:“那我們訂個平等契約好嗎?這樣我們修煉之裏,都能幫到對方。”


    朱雀自然點頭,楚輕歌便咬破指尖,將血拭在朱雀的額頭,嘴裏邊念:“我以我血為誓,日月見證,我與雀雀訂下平等契約。”隨著她的話音一落,一道血色光芒將她和朱雀緊緊籠罩,須臾,契約已然生成。


    訂好契約之後,楚輕歌便道:“雀雀,你是想就這樣幻化成人形跟著我,還是去這個空間鐲子裏呆著?”


    朱雀聞言美麗的大眼一眨一眨,看了看她手腕上那個像玄火般流動的鐲子,想了想道:“卿卿,雀雀可以這樣跟著卿卿嗎?卿卿放心,雀雀會很聽話,不會給卿卿惹上麻煩的。”


    空間鐲子雖然很漂亮,可是她若是一個人呆在那裏麵,豈不是會無聊到底?


    楚輕歌笑了笑:“雀雀喜歡跟著就跟著,關於我究竟是不是寧卿歌的轉世,我真的不知道,倘若真有一天,我恢複了記憶,我一定會坦然麵對自己寧卿歌的身份。”


    朱雀聽了略一思忖,便道:“雀雀知道了,雀雀不會勉強卿卿的。”


    “雀雀,我父王的神獸是焰龍,你和他,倒是可以做個朋友。”楚輕歌邊往前走邊道,以前覺得焰龍一個人太過孤單,現在好了,有了雀雀,相信焰龍不會孤單了。


    朱雀聽了不由咋舌:“卿卿,神龍的血統可是遠古神獸中最為高貴的,和鳳凰是相提並論的,你父王他什麽時候和焰龍訂下契約的哦?是在黑木森林裏麵嗎?”


    楚輕歌點頭,又想到重塑元神時依稀記得鳳凰兒,便問:“雀雀,我和鳳凰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朱雀歎了口氣:“卿卿,你現在沒有恢複記憶,就不要去多想了,等總有一天,你恢複了前生的記憶,所有的事,自然會真相大白,何必糾結於一時?再說了,不管之前卿卿是不是真的對不起鳳凰兒,可是她今晚能現身幫卿卿,就證明,鳳凰兒她已經原諒了卿卿,卿卿又何必再去多想?”


    楚輕歌默然,當鳳凰兒出現的那一瞬,心頭湧現的愧疚,讓她想忽略都不可能,或許,前生的自己,真的虧欠鳳凰兒太多吧!難得她不計前嫌,今晚還過來幫助自己,若不是有鳳凰兒,自己今晚很有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她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鳳凰兒今晚之恩,她記下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好好的報答鳳凰兒今晚的恩情!


    “父王。”


    剛出了垂花門,就看見楚謨遠迎麵走來,她不由飛撲過去。


    楚謨遠雙手一圈就將小丫頭圈進懷中,還好,他的小丫頭,安然回來了!


    一邊的朱雀好奇的打量著抱著卿卿的男人,雖然卿卿喚這個男人父王,可是她知道,這個男人,可沒把卿卿當女兒!就算現在是,將來也不會是!


    想到少主,朱雀不由扁了扁嘴,不管是千年以前還是千年以後的現在,少主的情敵,從來都不缺啊!


    “父王,歌兒有了朋友哦。”楚輕歌小手指著朱雀道:“父王,她是雀雀,是她幫歌兒重塑元神的。”


    楚謨遠點頭,看得出來,小丫頭已經和這這朱雀訂下了契約,這對小丫頭來說,是件好事。


    “父王,焰呢?讓他出來和雀雀打個招呼嘛!”楚輕歌眼眸靈活的轉動,很是眷戀的依在楚謨遠的懷裏,許是因為經曆了生死劫難,所以現在,她特別的喜歡這樣的溫馨感覺。


    楚謨遠將焰龍從空間鐲子放出來,幻化成人形的焰龍在看到朱雀時不由一愣,朱雀在遠古神獸之中,血統也很高貴,雖然比不上龍族,但也差不了多少,小主子能和朱雀訂下契約,對小主子來說絕對是好事。


    在焰龍打量朱雀的同時,朱雀也同樣在打量著他,半晌過後,朱雀不滿的撅嘴:“卿卿,他幻化成人形比雀雀還要漂亮,雀雀不喜歡他。”


    楚輕歌隻覺三條黑線爬上額頭,雀雀這性子,太可愛了些!


    焰龍聽了也不由俊臉一紅,有些委屈的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幻化成人形,就是這副模樣,要不,我以後不幻化成人形出身可好?”


    朱雀聽了卻是一笑,“卿卿,都說龍是最高貴最聰明的,可雀雀怎麽看這焰龍,有點傻傻的呢?雀雀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真正可愛之極。”


    楚輕歌看著俊臉由紅轉黑的焰龍,不由搖頭,雀雀這性子,怕是焰龍以後有得受了!


    焰龍惱怒的瞪著朱雀,哼,狡猾的鳥類!本來還想著看在小主子的麵子上,和她交個朋友,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做朋友!難怪人類有句話叫做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


    看焰龍帶了惱怒和尷尬,朱雀卻又收了笑,很是認真的看著焰龍道:“焰,你可別生氣哦,雀雀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身為血統最高貴的龍族,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和雀雀計較吧?”


    焰龍看著一時笑一時認真的朱雀,吃不準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又怕自己再一次受她奚落,便繃著一張臉也不回話。


    看著焰龍和朱雀之間的互動,楚輕歌笑上心頭,不知不覺中,楚謨遠已然抱著她到了她休息的院落。


    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雲,仿佛有誰將粉筆洗在筆洗裏似的搖曳,月亮注下寒冷的光波來,像是一麵新磨的鐵鏡,夜色,慢慢襲來。


    清晨,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楚輕歌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清晨。


    見她醒來,柳府的丫鬟白荷忙上前侍候著她穿好了衣裳,楚輕歌見那小小的衣裳不由好奇的問:“這位姐姐,這衣裳可是從哪兒來的?”


    白荷忙福了一禮方道:“郡主喚奴婢白荷即可,這些衣裳,是大小姐年幼時穿過的,還望郡主莫要嫌棄。”


    楚輕歌馬上搖頭:“白荷姐姐,柳夫人如此細心,歌兒怎麽會嫌棄呢!那就勞煩白荷姐姐替歌兒穿上,歌兒好去謝過柳夫人。”


    白荷心中微笑,她雖是丫鬟,卻也是大管事,在柳府中地位並不低下,所以對於楚輕歌的身份,她也知之甚詳,一想她今生竟然有幸能親自侍候寧師尊,她心中就不免激動感慨,又見寧師尊身為郡主,卻並不嬌縱,這性子怕是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利索的侍候好楚輕歌穿好衣,白荷將楚輕歌牽至一麵銅鏡之前道:“郡主看著可還滿意?若不滿意,這都還有幾套衣裳。”


    楚輕歌睜大了眼往銅鏡裏望過去,隻見銅鏡裏的小女孩,一張瓜子臉上像鑲嵌著兩顆黑寶石般的杏仁眼,小巧的鼻梁下薄薄的紅唇,嫣然一笑,露出如齒的皓牙,身上那襲粉黃色繡著小朵梅花的襦裙讓她看起來平添了幾份靈動。


    滿意的點頭,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算是較為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容顏,不得不說,這張臉,雖然還未長開,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長開,絕對比前生的秦淺歌還要出色。


    “白荷姐姐,就這套吧,這套很好看了。”


    正說著,朱雀打著哈欠也走了進來,看見換了衣裳的卿卿就不由兩眼發光:“卿卿,來給雀雀抱抱。”


    楚輕歌嫣然一笑,投入朱雀懷中,朱雀很是滿意的將卿卿的小身子骨抱進懷中,想到以前,都是卿卿抱著她,現在,換她來抱回卿卿,這種感覺,還真是不一般的舒服!


    一行人出了廂房向前院行去,行到一半,遇上從南廂房出來的楚謨遠青衣藍風和柳九色,楚謨遠見小丫頭被朱雀抱在懷中頓時臉色一沉,二話不說走上前來就把小丫頭從朱雀懷中奪過來,朱雀悵然若失的看著空空的懷抱,再沒好氣的瞪了眼楚謨遠,這男人,連她的醋都吃!真是個醋壇子!比少主可小心眼多了去了!


    哼,這男人,修為和少主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論長相,好吧,她承認,論長相,這男人和少主各有千秋,可是論脾性,這男人簡直就是比少主惡劣上千百倍不止!


    一個修為不及少主脾性又比少主要惡劣的男人,卿卿究竟喜歡他什麽呢?


    一邊的柳九色,雙眼發光的看著小丫頭,小丫頭穿上大姐小時的衣裳,竟然這麽的出彩,不難想像,再過幾年,小丫頭會出落得何等的傾國傾城!


    而且,小丫頭現在神清氣定,吐納之間明顯比昨天要清靈很多,看來,重塑元神已然成功了!小丫頭是寧卿歌的轉世,她的修煉速度,定然是尋常人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看來自己,一定要多加努力了!


    不過這個抱著小丫頭的大美女,不會是昨天那隻很腹黑的朱雀鳥吧?


    一邊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朱雀,一邊在心中猜度著,楚輕歌突然問:“雀雀,這位是柳家九色哥哥,雀雀知道不?”


    原來真是那隻朱雀鳥啊!


    柳九色不由感歎,這神獸幻化成人形都這麽的漂亮俊美,焰龍如是,朱雀亦是,這讓身為人類的他,情何以堪!


    朱雀沒什麽興致的看了眼柳九色,雖然這個男人也很出色,不過比起少主,那是差太多了,不過看在他柳家是卿卿傳人的份上,朱雀便沒像戲弄焰龍一般戲理柳九色。


    “卿卿,柳家和陽家,可都是卿卿的弟子哦,卿卿不用對他們客氣,按輩份算起來,他們要叫你一聲師尊。”朱雀瞄了柳九色之後回道。


    柳九色狠狠瞪了眼朱雀,心中暗自腹誹,這隻死鳥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最討厭的,便是這輩份的束縛了!


    楚謨遠陰沉著的臉難得的輕鬆下來,暗暗瞥了眼臉色很是不好的柳九色,昨天他在得意歌兒喚自己為父王,今天輪到他喚歌兒為師尊!


    哈,果然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總有一頭壓過另一頭!


    青衣和藍風則默默的跟在後麵,心中卻自是感慨萬千,這些天,他們所受的打擊一次比一次大,大到他們兩個開始懷疑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按這個雀雀大美女之說來看,柳家人要喚小郡主一聲師尊,那豈不就是說,小郡主是千年以前救世少女的轉世?


    這消息如果屬實,未免也太過火爆了!


    自家王爺,去趟黑木森林,居然能把千年以前的救世少女轉世也給撿回來,這究竟是好事亦是壞事呢?


    還有,看小郡主現在這神清氣定的狀態,明顯昨晚重塑元神已然成功,這日後修煉起來,那速度會不會比自家王爺更恐怖呢?


    “王爺,柳公子,郡主。”迎麵走過來的林梵音在看了朱雀一眼之後掩了心中的妒忌,笑顏相向。


    楚謨遠自是理都不理,柳九色也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若非要從西漢皇室拿到離魂丹,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早就該滾一邊去了!


    被人無視了的林梵音咬了咬牙,麵上依然笑若春風,倒是楚輕歌笑著道:“林姐姐今天可真漂亮。”


    確實,林梵音今天沒有穿著一襲白裳,身著淡粉色紗衣,袖口繡潔白的花邊,頸前疊兩層乳白色紗領,繁複而精致,因為太過消瘦而鎖骨分明。肩處僅用輕紗圍住,白潤如玉的雙肩若隱若現。胸前鉤出幾絲雲彩,裙擺複一層輕霧般的紗罩,裹月白裹胸,腰係一條純白綾緞,潔淨而顯得身形纖細柔弱。甩袖可見的、凝脂般的肌膚,氣若幽蘭。皓腕上戴一隻和田玉鐲,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價值不菲。耳旁墜著一對琥珀耳墜,晶瑩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蘇,將青絲慢慢握在一起,繞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銀簪挽住,盤成精致的柳葉簪,再掐一朵百合別上,顯得清新俏麗。


    是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今天的林梵音,在裝扮上很是費了一些功夫的,隻可惜的是,卻並能換得她心儀之人的回眸。


    林梵音幽怨的看著楚謨遠的背影,對著楚輕歌強顏歡笑:“謝郡主稱讚。”


    誰料一邊的朱雀在瞄了她一眼之後,突然道:“卿卿,這個女人還沒雀雀漂亮,也沒柳九色漂亮,這樣的醜女人,怎麽能和漂亮二字沾邊!”


    柳九色難得的沒有生氣,雖然被朱雀拿他和林梵音這個女人相比,他卻就是沒生氣,看了看被氣得臉色陡然變青的林梵音一眼,柳九色的心情難得的好起來。


    楚輕歌努力壓下心頭的笑意,一個毒舌的柳九色不夠,還來一個更毒舌的雀雀,這林梵音,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了!


    ------題外話------


    新封麵好看不?親們?


    謝謝jenhui親送的1朵鮮花


    這些天,收藏一直嘩啦啦的掉


    狐狸掩麵


    寫得很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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