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抬頭,眼眸像淬了毒的箭一般,他看著墨千赫,一字一句:“敗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隻是,你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束手就縛任你宰割!”


    大長老早就陰沉下來的臉,因為墨長久尤不知悔改的話語愈發陰沉,到現在,他還妄想著什麽呢?


    墨千赫不以為意的一笑,將手中的血玉令往眾人麵前一展,“墨長元以及墨長久做出此等違背族規喪盡天良之事,實乃我墨家不幸,現證據確鑿,我以墨家家主身份在此宣布,將墨長天以及墨長久二人逐出墨家,即刻起押往悔過穀,終身不得出穀。”


    他說完此後看向大長老,問:“大長老可否同意千赫對他二人的處罰?”


    大長老心中有些沉重,思及墨長天和墨長久二人的所做所為,即便這二人這千多年來不辭辛勞的打理墨家所有事務,也掩蓋不了他二人犯下的罪行。大長老點了點頭,道:“他們二人是自食其果,我無異議。”


    大長老的話一落音,墨長久就嘶啞著嗓子吼道:“大長老,我墨長久這麽多年來不辭辛勞打理墨家所有事務,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就算是殺了他又怎麽樣?我不過是為了讓墨家更強大,我有什麽錯?我們墨家人有著上蒼賜予的長生之恩,憑什麽要守著這一座長生天孤孤單單的活?我不過是想要帶著我們墨家人,打下整個天下,我有什麽錯?既然長蒼賜予了我們墨家人長生不死之恩,那這整個天下就應該由我們墨家人統領,我們墨家明明可以奪得整個天下,為什麽要聽從那些迂腐的族規守著這一座山頭?我墨長久自認問心無愧,我不服!”


    他雙眸猩紅的瞪著大長老,喘了幾口粗氣,又環視眾人一圈,仰天大笑道:“你們――難道就心甘情願守著這一座山頭過活?難道不想走出去,男兒大丈夫,難道不想闖出一番天地?這天下眼看就要由我們墨家唾手可得,你們難道就真的甘願放棄?”


    人群中那些曾被他說服的少數幾人聞言不由心頭又有些鬆動,隻是想著墨家森嚴的門規,這些人便默不吭聲,隻是那心中,關於對長生天以外的紅塵俗世卻有了從所未有的向往和好奇之心。


    墨千赫也不打斷墨長久,任他說完之後方冷冷道:“墨長久,你巧舌如簧哄騙眾人不過是想利用他們替你奪了江山,我們墨家族規豈是你區區幾句話就能因此而推翻的?正是因為上蒼賜予了我們墨家長生不死之恩,所以先祖才會定下這墨家人不可貪念紅塵俗世的功名利碌這條族規,你為了你一已私欲,就將置整個墨家置於覆滅的危險之中,你根本就不配為我墨家人,大長老,請現在就動手封了他二人的玄氣吧。”


    他原本是想請大長老動手廢去墨長久的修為,但墨家人天生下來體質就異於常人,一旦被廢除修為,那人也就隻剩下十天可活。而千百年來,墨家犯下過錯的子孫,從來沒有被廢除修為的先例,從來都是將犯下過錯的墨家子孫押進悔過穀悔過,是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隻請大長老封去墨長久以及墨長天的玄氣。


    大長老點頭,往墨長久的方向走過去,墨長久大驚之下正想逃竄,哪知大長老已然雙手起落在他幾個命門處連點幾下,他便隻覺得胸口一窒,那原本運出來的氣陡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由恨恨的又想張嘴大罵,哪知大長老伸手一點,竟是將他的啞穴也給點上了,他的嘴張合了幾下沒發出一點聲音,當下隻氣得幾欲吐血。


    大長老封了他的玄氣原本是沒有連他啞穴一並點了的念頭,隻是見他又想說話,怕他又說什麽煽動人心的話語這才將他啞穴也一並點了,大長老到了現在,對於墨長久已然是徹頭徹尾的失望了,一個活了上千年的人,居然貪戀紅塵俗世的功名利碌,還妄想奪得整個天下倒也罷了,最不能讓他原諒的是,墨長久居然想煽動墨家所有人走出這長生天,去奪那不該屬於墨家人的天下!


    上蒼是賜予了墨家長生不死之恩,但同時墨家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幾千年來,墨家子孫之中不是沒有貪戀紅塵俗世之人,起初墨家的先祖們也並沒有幹涉墨家子孫是願留在長生天還是願走出長生天,可是後來,那些走出長生天奪取紅塵功名利碌的墨家子孫,最後沒一個是能善終的,久而久之,墨家先祖們終於明白,上蒼賜予墨家人長生不死之恩,就注定了墨家人不能有那貪戀權勢之心,也由此,墨家的族規就多了墨家子孫不能貪戀紅塵權勢這一條。


    墨家人不是非得守在這長生天過一生,想要離開長生天的墨家人有兩條路可選,一是自行請出墨家門,也就是你要離開長生天就需得自已脫離墨家,踏出長生天之後你就不再是墨家的人;二是經由家主和長老們同意之後許你走出長生天,下了山之後隻要你不貪戀權勢,平平淡淡過一生,長生天你也隨時可以回來,也始終是墨家人。


    墨家人不能貪戀紅塵世俗權勢的原因,身為長老的墨長久也是知曉的,他明明知曉卻還因為他一已私欲要將墨家置於覆滅的危險之中,這讓大長老徹底的對他失望了。


    “你們幾個,押著他們二人去悔過穀。”等大長老完事之後,墨千赫伸手指出幾人,命這幾人押著墨長天以及墨長久去悔過穀。


    被他點到的人迅速從人群中走出來,拎著墨長天和墨長久就往悔過穀的方向走過去。


    墨千赫轉頭看向大長老,沉聲道:“大長老,有些事,應該告知他們了。”


    大長老無可奈何的點頭,先祖們從前覺得墨家人貪戀紅塵權勢卻不得善終的事並不光彩,因此墨家隻有家主和長老才得知這一點,如今這些人有些已然被墨長天和墨長久說動,若再不將墨家人不能貪戀紅塵俗世權勢的真正原因說出,隻怕這些人也會走上墨長天和墨長久一樣的路。


    “各位,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已然被墨長天以及墨長久二人說動,但有一點,墨家先祖曾經驗證過,那就是但凡是我墨家子孫若是走出長生天之後貪戀紅塵權勢的人,都沒得善終,也正因為如此,先祖才會訂下墨家子孫不可貪戀紅塵權勢的族規。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貪戀紅塵權勢想要走出長生天,後果你們也得自己承受。”得到大長老的同意,墨千赫轉頭看著眾人,緩緩將墨家人為什麽不能貪戀紅塵權勢的原因說出。


    那些原本心中還有些不甘的人聽了不由心頭一緊,相較於得到權勢卻要不得善終,他們自然覺得還是留在長生天為好。


    見眾人一副心有所悟的表情,墨千赫看了看靠牆坐著被先祖們仙靈之氣籠罩著的男人一眼,心頭不免沉重起來,他揮了揮手:“事情都已經處理好,大家都回去休息。”


    這個男人的身份,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剛剛那些人中,還有極少數隻怕是墨長久的人,他不能冒險。


    眾人都離開之後,宗祠裏就隻剩下他和大長老以及乖巧的蹲在大長老身邊的獅鷹。大長老望著他問:“千赫,墨長天和墨長久的罪行,你是不是從一回來就知道了?”


    墨千赫點頭,對於事先沒有將他知道的事情稟明大長老他有些愧疚,他看著大長老道:“大長老,非是千赫不信任您,而是一來時間倉促,二來墨長久太過精明。其實千赫回來的那一天,非煙便將墨長久和墨長天犯下的過錯全盤告知,隻是那時千赫知道墨長久定然不會同意由千赫繼位家主,千赫必需先得到先祖們的認可成為家主之後,墨家所有人才會對千赫有所信任,由此千赫說出來的話才會有人信服,所以千赫才會選擇在得到先祖們的認可之後揭發他們二人的罪行,還望大長老莫要生氣。”


    大長老搖了搖頭,他怎麽會生氣呢,若不是有他,墨家還指不定會什麽樣子!想到墨長天和墨長久的行為,大長老看看牆角的男子,他心中又不由很是慚愧,這人原本是抱著希望而來,卻沒想到他不但沒得到幫助反而因此丟了性命,墨家真的是對不住他啊!


    “大長老,如果千赫將他喚醒,他有多少時間?”順著大長老的眼光看向牆角的男子,墨千赫擔憂的問。


    大長老歎了口氣,眼眸之中俱是愧疚,他道:“千赫,這人其實已經死了,隻不過因為他心中冤屈太深,以至於一魂三魄尚未散去,他如今,不過是被先祖們用仙靈之氣強行挽留著他最後一魂三魄,若然你將他喚醒,他最多也隻有一柱香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就會魂飛魄散。”


    一柱香的時間?


    墨千赫心中一緊,一柱香的時間是足夠他問完所有他想要知道的問題,可是,這個人,原本是不應該死在墨家人的手裏的!


    “大長老,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他活下來嗎?”他望著大長老,眼眸一片乞求之色。


    大長老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辦法也不是沒有,我知道有一個很隱秘的家族似乎有辦法,隻是這個家族的人脾性十分古怪,你想要求他們幫你就必需得答應他們一個要求,而他們所提的要求據說也十分稀奇古怪,能完成他們提出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有希望總好過沒希望,墨千赫馬上問:“大長老,你可知道那個家族他們居住在哪裏?”


    大長老聞言臉上就不由有了些許的尷尬,他望著墨千赫問:“千赫,你如此希望這人能活下來,應該不單單是因為他是先祖恩人後輩的原因吧?”


    大長老比墨千赫還多活了幾百年,早已看透人世一切七情六欲,以墨千赫的性子,這人縱然是先祖恩人的後輩,他也不至於這般關心緊張,所以這人的身份,除去是先祖恩人的後輩之外,一定還和墨千赫有著關連。


    墨千赫在大長老那雙看透人世所有事物的雙眸下無法隱藏,他苦笑一聲道:“大長老,您應該知道,千年以前千赫有一位師妹,此人,若然千赫猜想得沒錯,應該就是千赫師妹的親人。”


    大長老聞言挑眉,道:“千赫,若然我沒有記錯的話,千年以前你可是有兩位師妹的,一位姓陰一位姓寧,你那姓陰的師妹性子太過陰毒,想來此人定不是她的親人了,他是你那寧師妹的親人?”


    墨千赫點頭,麵帶愧色的看著大長老,“大長老,我答應過寧師妹好好保護她的親人,可沒想到這次回來之後,千赫才知道寧師妹的親人原來便是先祖恩人的後輩。千赫回來那天晚上,非煙這丫頭找到我將此事告知於我之後,千赫得知此人姓寧,由此推想到他很有可能就是寧師妹的親人。大長老,那個隱秘家族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在哪?”


    大長老歎了口氣,望了望牆角的男子,勾頭不語,隻是那臉上的表情卻甚是複雜。


    墨千赫隱隱覺得大長老突然反常定然是和那隱秘家族有關,當下他也不催促大長老,隻默然等著大長老自己決定。


    過了半晌,大長老忽然又歎了口氣,道:“千赫,那個家族,算起來其實是我們墨家的表親,那個家族和我們墨家千百年以來淵源糾纏,恩怨難分,你若前去,他們未必會答應你,說不定還會對你惡言相向,你確定你要去試一試嗎?”


    聽了大長老的話,墨千赫不由挑眉,千年以前他都不曾聽聞墨家原來還有表親家族,想來這個家族和墨家一定翻臉已久,不然怎麽連他都不曾聽聞!


    不過不管這個家族和墨家之間有什麽恩怨情仇,隻要還有一絲希望能讓那個男人活下去,他都不能放棄,因為他答應過要好好保護卿卿的親人的,可現在,他不但沒有保護好她的親人,反而讓她的親人死在了墨家人的手裏,他若不傾盡全力讓這個男人活下去,他有什麽臉麵去見他的卿卿!她是那麽的信任他嗬!


    “大長老,隻要有一線希望,千赫都一定要去試試的。”鄭重的看著大長老,他眼眸裏不無懇請。


    見他如此鄭重,大長老隻得回答他道:“千赫,在先祖搬遷到長生天時,長生天住著的並不僅僅隻有我們墨家,還有先祖的夫人顏家,墨家和顏家因為有著血脈的關係世代交好,隻是到了我的父親那一輩時,父親在長輩們的提議和顏氏家族的一位嫡出小姐訂下了親事,但沒有想到的是後來父親卻喜歡上了我的母親,父親他不肯委屈母親為妾,便上了顏家退親,卻沒想到和父親訂親的那位小姐性子卻極其烈,在得知父親上門退親之後她……一時想不開竟自盡身亡,也因此原故,顏家和墨家由此翻臉,而顏家在將那位嫡出小姐風光大葬之後便連夜搬下了長生天,自此便再無來往。”


    聽得大長老婉婉說完,墨千赫不由擰眉,自此便再無來往的話,那這顏家現在居住在哪,大長老究竟知不知道呢?


    見他擰眉一臉苦悶,大長老不由搖頭,勸慰道:“千赫,雖然再無來往,可你忘了,我們兩家一直有聯姻,我們墨家固然有顏家的子孫後代,他們顏家自然也有我們墨家的子孫後代,雖然顏家搬出了長生天,可這血脈親情卻是怎麽也割不斷的。這些年兩家雖然不曾明著往來,但顏家的後輩卻還是有書信送上長生天的。”


    墨千赫不由雙眼一亮,看著大長老緊張的問:“大長老,如此說來,您是知道顏家現在在哪裏的了?”


    大長老含笑點頭,道:“星風大陸不是有片海域叫苦海嗎?顏家人,就搬到了苦海唯一的島嶼不死島上了,千赫,苦海凶險萬分,海裏有無數凶猛魔獸以及皎妖,你確定你要去尋找顏家嗎?”


    墨千赫堅定的點頭,看了眼男子方道:“大長老,姑且不論此人是先祖恩人的後輩,他原就不該死在我們墨家人的手上。當年先祖受他們先輩之恩,許下承諾他們危難之時墨家一定傾力相助,可現在,他們求上門來不但沒有得到幫助反而死在墨家人的手裏,先祖們九泉之下隻怕也不能安寧。更何況,他還是千赫最心愛女人的親人,所以,不管怎麽樣,千赫都一定要想盡辦法讓他活下來。”


    到了此時,他也不想再隱瞞什麽了,卿卿已經答應嫁給他,墨家的血玉首飾也已經認了卿卿為主,卿卿早晚會是他的夫人,她的親人也就是墨家的親人,所以,不管前路有多凶險希望有多渺小,他都不能放棄。


    大長老聽得他如此坦誠卻也不奇怪,千年以前他就知道墨千赫喜歡他的小師妹,現在看來,隻怕兩人好事將近了,不過他有些好奇的是,他那小師妹,怎的也是長死不老?


    似乎看出大長老眼中的疑惑,墨千赫自動自發的解釋:“大長老,師妹她並不是從前的本尊,而是本尊的轉世。”


    大長老這才恍然醒悟,想了想他問:“千赫,那首飾?”


    “大長老盡管放心,首飾她已經戴上了。”


    大長老聽了便欣然一笑,墨家家主夫人一定要得到墨家世代相傳的血玉首飾認可方能當上,不然就會給墨家帶來覆滅之災。雖然這是先祖們傳下來的,這麽多年來,墨家曆代家主的夫人一定要戴得上這套首飾方能得到墨家所有人的認可,至於戴不上是不是真的就會給墨家帶來覆滅之災,因為沒有驗證過所以也無從得知。


    這寧家的小姐既然能得到墨家世代相傳的血玉首飾的認可,那自然就是墨家當家主母了。


    “千赫,既然你決心已定,我也不再勸阻,你一會先將人喚醒,記住,時間有限你挑重要的先問,問完之後他若是……你就將這瓶中的丹丸喂進去,記住,一定要確定他真的沒有呼吸了再將瓶中的丹丸喂進去,這顆丹丸能暫時保得他一口陽氣,等將來你尋到顏家人他們若是願意幫你他就能起死回生。”大長老邊說從懷中掏出錦瓶遞過去。


    墨千赫接過錦瓶,沉聲道:“大長老,謝謝您。”


    大長老搖了搖頭麵帶愧疚的說道:“千赫,若不是我這些年一心隻想閉關修仙,將這所有事務全權交給墨長天和墨長久二人打理,他也不會有如此遭遇,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墨千赫忙安慰道:“大長老何出此言!墨長天和墨長久二人為了一已自私做出這樣的事情,又豈能怪責在大長老您身上!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他二人身為墨家長老卻居心叵測,大長老您千萬別將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千赫此次回來並不能長住,寧家現在有難,千赫必需還得尋到寧家幫助他們,所以墨家以後的事務還是需在大長老您處理。”


    大長老聞言點頭,看著他道:“你盡管放心,時間不早了,你去喚醒他吧。”


    墨千赫行至牆角,走到那男人的麵前,將手按在那人的心口猛然按下去,隻聽得那人猛然呼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


    那人睜開雙眼環視一圈之後眼帶警惕的看著他,墨千赫心中歎了口氣輕聲道:“你別害怕,加害你的那人已經伏罪,我是墨千赫,因為答應過師妹寧卿歌要好好保護她的家人所以才會將你喚醒。”


    那人一聽寧卿歌三字雙眼猛然一亮,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又忍了回去,隻是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


    墨千赫知道這人是因為受過墨長久的欺騙所以不敢再輕易相信墨家人,便將手中的血玉令遞過去道:“我知道你姓寧,我們墨家是對不住你,可現在,你的家人正處於危難關頭,你一定要相信我,告訴我你的家人去了哪裏我才能幫到他們,現在距離你來長生天已經過了十三年,你能告訴我十三年前你來長生天時你的家人是在哪裏嗎?”


    那人看著他依然不說話,眼中的戒備卻甚是明顯。


    墨千赫歎了口氣,要讓這人相信他的話,唯有說出卿卿的事了,他看著那人道:“我的師妹就是寧卿歌,她被你們的二長老送去中洲大陸,但是二長老為了保護她已經犧牲了,不過你放心,師妹她很好,若不是因為她現在正在閉關修煉,不能輕易驚動她。再者你的時間並不多,所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十三年前是在哪裏,現在又有可能在哪裏?這樣我才能幫到他們。”


    那人聽著他的話,表情慢慢放鬆下來,他說完之後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看著那人,隻是心中卻焦灼萬分,大長老說過這人隻有半柱香的時辰,這會子隻怕已經過了一大半了,他若再不相信自己還是不肯說出寧家人去了哪可怎生是好?


    好在,那人這一次隻猶豫了一小會,便張開嘴道:“十三年前,我們是在外域的天昭城,不過你既然說已經過了十三年了,我想問你,二長老是何時護送寧卿歌去中洲大陸的?”


    墨千赫回想了一下道:“五年前左右,那時師妹大約七八歲。”


    那人聽了凝眉細思,墨千赫看著他的臉上的肌膚一點一點透明不由暗自焦灼,這人現在不過是因為先祖用仙靈之氣強行留住了他的一魂三魄,被他喚醒之後這一魂三魄就會隨著時間的流失一點一點呈透明狀,直到完全透明之後這人便會再次死去,如今他的肌膚已然大半透明,可見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人想了一會,在臉色幾近完全透明時終於開聲:“或許是躲去了絕域的萬骨城也不一定,隻是十三年了,我也不能確定,還有,告訴寧卿歌,她的父親還沒有死,他被困在……”


    他的話尚未說完,眼睛便已閉上,墨千赫聽得他說卿卿的父親還沒有死,可是困在哪裏卻不知道,這個消息當真是好壞各占一半,卿卿若是得知她的父親尚在人世不知道要有多高興,可是究竟被困在哪裏呢?


    看來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將這人救活,隻有救活了他才能知道卿卿父親的下落才能將卿卿的父親救出來。


    他邊想邊伸手探向那人的脈博,確定沒有脈跳之後方拿出大長老給他的錦瓶從中倒出一顆色澤碧綠如湖水般的丹丸喂進那人嘴裏,那人的肌膚原本已成透明,麵上的經脈血管都清晰如初,那顆丹丸喂進去之後,原本呈透明的肌膚又慢慢回轉成正常的膚色。


    大長老這時方道:“千赫,可以了,你先去休息一晚,明天再下山也不遲,墨家這邊你盡管放心,我會好好打理。”


    墨千赫感激的點頭,他原本以為這次回來會被長老堂的長老們念叨,卻沒想到二長老和四長老閉關不出,原本的三長老和五長老已然仙逝,接任他們位置的墨長天和墨長久卻又是如此不堪,如今長老堂中僅剩下大長老一人,他這一出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大長老原本想要閉關修仙因為他隻怕又要耗上好幾年了。


    回到從前的住所,他靜心凝神,再次進入玄天秘宮。


    上了樓,他看見他的卿卿盤膝而坐,對於他的到來顯然絲毫不知,他靜然坐在她身側仔細打量著她,不過幾日不見,她的肌膚竟似比從前要光滑細膩了許多,而她身上環繞著的光芒使得她看上去愈發的光彩奪目。看著這樣的她,太過完美,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知道卿卿若是知道她的父親還在人世會是怎樣的高興呢?


    想到這裏他心中又不免歎息,那人的話尚未說完,卿卿的父親究竟被困在哪裏他也無從得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必需得找到顏家人,求顏家人幫助他救活那人,可是按大長老的話來看,顏家會不會幫他卻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邊想邊看著楚輕歌,一時喜一時憂,就這般在喜憂參半之中渡過了漫長卻又短暫的一夜。


    玄天秘宮之中其實並無白天黑夜之分,隻是他算計著時辰約已到了清晨,這般守著楚輕歌癡癡看著她卻感覺還是看不夠,隻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情還太多,他希望在他的卿卿修煉完畢走出這玄天秘宮時能讓她看到她至親的親人――父親。所以盡管心中有再多眷戀和不舍,他知道,他必需離開了。


    看著盤膝而坐毫無所知的楚輕歌,他心中忍不住歎息一聲,輕輕的說道:“卿卿,我實在等不及了嗬……”


    這般看著她,卻又要分離,實在是一種折磨。


    哪怕明明他想看她就可以隨進進來看她,但卻害怕會打擾到她修煉不得不強行壓抑著心中想要進來看望她的衝動,這種感覺這種折磨,他實在覺得對他是一種最大的折磨。


    若是可以,從沒有像現在一般,他那麽的懷念千年以前的歲月,那時的卿卿會毫無顧忌的撲進他懷中,一邊叫著二師兄一邊笑著說她今天又闖禍了,二師兄你快去幫我在師傅麵前求情。


    時光荏苒,他錯失了整整千年,唯有失去過的人,才會知道失而複得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那裏麵,包含了小心冀冀、害怕、擔憂甚至恐慌,害怕哪一天,他好不容易尋回的卿卿會再一次離開,害怕哪一天,他睜開雙眼再也看不到他的卿卿,害怕哪一天,他的身邊再無她的氣息……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將她弄丟了!


    他再也不要承受沒有她在身邊的歲月!


    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玄天秘宮,回到墨家之後他起身推門而出,迎上一臉倉惶走進來的幾個管事:“家主,不好了,三長老和五長老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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