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二人共騎，悠然的行走在官道上，沒有世人的喧囂，沒有瑣事的煩惱，隻有兩個人，愜意舒適。
“司馬，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雖然依然成親，但小瑤還是習慣稱呼自己的相公是司馬，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經曆過的點點滴滴，她不希望因為成親而改變什麽，或許是她固執，但好在司馬也任由她。
“去一個你一直想去但又不敢去的地方。”司馬禮神秘的笑道。
莫瑤一頭霧水，“我不懂，什麽地方是我想去又不敢去的？”難不成是刀山火海？還是閻王地府？
司馬禮放任她胡思亂想，“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雖然司馬禮也從未到過那個地方，但好在他天生方向感很好，所以十分順利的到達了他們此次所行的目的地——陌郡縣。
“司馬？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一踏進城門，莫瑤再次忍不住問道，因為這個地方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你真的不記得了？”
莫瑤眉頭微蹙，“記得什麽？你這樣說會讓我以為我以前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但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司馬禮握住她的手，力道適度不會弄疼她也不會讓她輕易掙脫，“你不是曾經來過這裏，而是你曾經在這裏生活過。”
“……”莫瑤停下了腳步，司馬禮倒也配合也停了下來。“我要離開了。”說完，轉身就要走，但司馬禮卻紋絲不動，這使得莫瑤也僅能站在距離他有兩隻手臂遠的地方。
對心麽好。莫瑤怒目以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為什麽不先問一下我的意見？”她不想來到這裏，她不想見到那些無關的陌生人？
“我的小瑤總是嘴硬心軟，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裏非常關心別人。”司馬禮溫柔的注視著煩躁的她。
“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愛的人，但這裏沒有這樣的人？”莫瑤冷聲以對。
“我知道，對於那種人我也不希望你那麽做，隻是我不希望你留有遺憾，不希望這些人一直成為你的心結，我們來這裏隻是讓他們明白，他們丟棄的女兒對我而言就是全部，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像他們那樣？”
他知道，原來他一直都那麽清楚她的心結，因為被自己最親的人丟棄，所以心中深處總是非常擔心別人也會那樣做，但她一直都隱藏的很深，龍爹龍娘沒有看出來，竹劍大哥沒有看出來，月姐姐也沒有看出來。
“以前我是不清楚也不明白，可是呢，我的小瑤有一個毛病，喜歡說夢話。（.無彈窗廣告）”這真是個好習慣，以後倘若不知情的情況下惹她不高興了，隻要讓她睡上一覺就可以知道症結在什麽地方了。
莫瑤雙目微濕，“我都說了什麽？”
司馬禮溫柔的將她攬在懷中，“你說哪一次？”他柔聲問道。
莫瑤破涕為笑，“難道還有很多次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你哭著喊著求他們不要拋棄你，你會很乖，你會聽話，吃不吃飽，穿不穿暖都沒有關係，隻要能夠待在他們身邊就可以。接著又是我，小月，昊天，竹劍，梓成，龍爹，龍娘，每個人都求了一邊。”那種心痛的感覺讓他窒息，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小瑤的心結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短淺。
莫瑤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向下流，“為了照顧我你一定很辛苦？”她可以幻想出深夜，他將自己擁在懷中低聲安撫的情形。
“不會？我是心甘情願的？”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任何事他都願意。“所以，你現在還想要離開嗎？”他溫柔的擦去她的淚珠。
“我不希望早上看到一隻大熊貓。”她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我們走？”這不光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
陌郡縣雖然有些規模，但好在龍爹龍娘仍舊保有當年的地址，所以他們也算順利找到了莫家老宅。
其實說老宅也算是對它的褒獎，說的實在一點就是用磚石堆砌起來的有些年久失修的民宅。相較四周的宅院，這座宅子確實顯得老了一些。
“是這裏嗎？”司馬禮問道。
莫瑤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對小時候的記憶很少，可能也是不大想讓自己想起來？”她誠懇的回答。
“那咱們上前問一下？你先在這裏等一下？”司馬禮獨自上前敲響了宅子的大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看起來足有四十五六左右光景。
“大嬸，不好意思，我是路過的外地人，因為有些累了，所以想上門來討杯水喝。”司馬禮禮貌的說道。
老婦人打量了一下司馬禮，見他穿著有模有樣便笑著說道，“好啊，請進，請進？”
司馬禮和莫瑤在老婦人的引領下走進這座宅子，正如在外麵所見到的那樣，這宅子確實是年久失修，有些破舊，一點也不像是會在縣城裏出現的宅院。（.無彈窗廣告）大體觀摩一下，這宅院應該有三間正屋，一間柴房，一個廚房，院落之中還養著牲口，有一股異味隱約入鼻。
“兩位先坐一下，我去給兩位燒點熱水。”說完老婦人就走向廚房。
莫瑤的視線緊盯著不遠處的那間柴房。
“怎麽了？”
“是這裏。”莫瑤確信道，“雖然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但是那間柴房我記得很清楚，以前雖然有足夠的房間，但他們從不允許我進去睡，他們覺得我會弄髒他們的東西，所以隻允許我待在柴房裏，吃飯的時候也不允許我和他們一起，隻待他們都吃完之後在吃剩下的，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將氣都撒在我身上，那時他們會將僅剩的剩飯到給院子裏的牲口，故意讓我餓肚子。”回憶如潮湧般回到莫瑤的腦海。
司馬禮握緊拳頭，努力抑製自己的衝動。“我們要離開嗎？”
“不用。”她不想再逃避了。
過了一會兒，老婦人端著熱水回來了。
“我們家也沒有什麽茶水好招待的，兩位就湊合一下？”老婦人賠著笑道。
“老人家客氣了，對了，不知老人家今年高壽啊？”司馬禮問道，小瑤是家中長女，今年也不過才十六，她的娘親應該不會形老嫗。
老婦人尷尬的笑了笑，“公子說笑了，婦人我今年三十有六。”
司馬禮心中驚歎，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您怎麽會……”
“不怕公子笑話，本來我們生產過後的女人就會這樣，再者我們家的情況公子也瞧見，什麽事都得我自己幹，所以也就越發滄桑了。”婦人解釋道。
“自己？難道您是獨居？”
婦人長歎一口氣，“哪裏是啊？我還有夫婿和兒子，隻不過我們要供兒子上學堂，又想要兒子吃的好穿得好，所以才會辛苦一點。”
“哦，原來是這樣，夫人真是有心啊？那令公子一定非常孝順？”
婦人被這麽一問眼淚唰的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孩子他爹作孽，那孩子才剛十五歲，就開始嚷嚷著要自己當家要我們老兩口都聽他的話，如果不聽，以後就休想他給我們養老送終。”
“他怎會如此囂張？難道你們都管不住他嗎？”司馬禮有些意外，老兩口就任由自己十五歲的兒子為所欲為嗎？
“不瞞公子，我們老兩口很疼愛這個兒子的，有什麽好吃的都給他，有什麽好穿的全給他，甚至為了他還……還……唉，我們本來還有一個女兒，但是公子也知道咱們都是重男輕女的，女兒對於我們這樣的家來說就是累贅，總之我們幾乎忽視了女兒的存在，一心一意隻對我們的兒子好，最後還賣了她，哪知道最後竟然換來兒子這樣對待我們？”婦人顯然有很多隱瞞，隻是將自己說成了為了兒子甘願付出一切的慈愛母親。
司馬禮雙眼微眯，真是會算計？“哦，那夫人還真是良苦用心啊？”
“誰說不是啊，哪知道換來這樣的結果？早知如此當初我又何必要賣掉自己的女兒呢？”婦人抹抹眼淚。
不賣掉再繼續奴役她嗎？司馬禮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莫瑤則一直垂著眼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完全沒有任何要發表意見的意思。
“我真是命苦啊？”婦人突然哀戚戚的掉起了眼淚。
這是什麽情況，是要讓他們安慰嗎？“夫……”
“砰”的一聲巨響，那本就不堪的大門被大力推開。
“娘，你在哪呢？我餓了，你做飯了沒？”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孩背著小布包走進來，邊走邊喊。
見自己的兒子從學堂回來，婦人連忙小跑迎上前去，“兒啊，你回來啦？家裏來了客人所以還沒有做，你稍等一下，娘馬上給你做好？”婦人討好的拍拍他的肩膀。
男孩不耐的甩開她的手，“拿開你的髒手，別把我的衣裳弄髒了？”
“好，娘不碰，不碰，你一定累壞了？先去坐一下，飯菜馬上就好？”
那男孩將布包隨手扔到一邊，然後坐到司馬禮身邊，也不理會他們端起一碗水喝起來。
司馬禮開口道，“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他們怎麽說也是生你養你的娘親？”
“那又怎麽樣？你不過是個外人，不要用那種口吻管我們家的事，你管不了也管不起？”男孩冷眼看著他。
司馬禮沒有料到他會說這種話，“我沒那個閑情也不打算管，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那樣對待自己的娘親。”慈母出敗子？
“那又怎樣？無論我做了什麽他們都不會說什麽的，他們可得討好我免得將來老了無人送終，況且對待這種父母我又有什麽理由對他們好一點呢？”男孩冷笑道。
司馬禮困惑道，“這種父母？你的父母怎麽了？”
“你們剛剛一定聽她說了？為了我不惜賣掉了自己的女兒，對？”男孩不答反問。
“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因為每個陌生人隻要來我們家，她就會跟人家說自己如何不易，要養活我還要供我去學堂，自己怎麽怎麽舍不得花錢，自己後悔當年把自己的女兒賣掉？狗屁？都是狗屁？把自己說的那麽好，好像為了我什麽都能做一樣？憑什麽他們做錯了事就要賴到我身上？他們以前明明對姐姐不好，打她使喚她，因為嫌姐姐給他們丟臉才把姐姐賣掉的，現在竟然為了博人同情全部賴到我身上？既然他們都這麽自私，那我為什麽要可憐他們？我就迎合他們的‘希望’，讓他們過的再苦一點？”他雖然小，但這些事看的比誰都真？小時候雖然跟那個姐姐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小時候以為是理所應當，大了之後才知道那個姐姐吃了多少苦。
“……所以你就開始恐嚇他們？”這算是他們的報應？
“不可以嗎？他們害怕別人說閑話，不想讓別人指指點點，就將過錯推到我身上，我憑什麽呀？我做錯了什麽事要成為他們的替罪羔羊？既然老天爺不管，那我就代替老天爺管管？”男孩在父母常年的耳融目染下也變得冷酷無情。
“那你爹呢？怎麽不見他？”
男孩眼都不抬一下，“去逛花窯子了？”家裏有一個堪比自己老母的女人，是誰都會去逛窯子？
“但他上哪裏來的銀子？”他們家都這個樣子，應該沒有閑錢去做那種事。
“坑蒙拐騙偷，我娘在家養些牲口什麽的，不過我爹倒也不會那些東西去賣，因為他知道我還得上學堂，所以他都出去騙別人，倘若騙不到錢逛不了窯子，才會找我娘湊合湊合。”男孩瞥了一眼廚房，“走之前最好留下一點銀子，不然你們離開之後，她一定會詛咒你們的？”
“……”他們真的是小瑤的家人嗎？會不會是找錯了人家啊？
“兒啊，飯菜好了，快點吃？”婦人端著飯菜走出來，將那一小碗粉蒸肉放到男孩麵前，男孩也不管其他人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usbp。
“兩位不要見笑，如果不嫌棄的話在我們家吃點再走？”放到他們眼前的是青菜炒青菜。
“司馬，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雖然依然成親，但小瑤還是習慣稱呼自己的相公是司馬，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經曆過的點點滴滴，她不希望因為成親而改變什麽，或許是她固執，但好在司馬也任由她。
“去一個你一直想去但又不敢去的地方。”司馬禮神秘的笑道。
莫瑤一頭霧水，“我不懂，什麽地方是我想去又不敢去的？”難不成是刀山火海？還是閻王地府？
司馬禮放任她胡思亂想，“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雖然司馬禮也從未到過那個地方，但好在他天生方向感很好，所以十分順利的到達了他們此次所行的目的地——陌郡縣。
“司馬？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一踏進城門，莫瑤再次忍不住問道，因為這個地方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你真的不記得了？”
莫瑤眉頭微蹙，“記得什麽？你這樣說會讓我以為我以前曾經來過這個地方。”但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司馬禮握住她的手，力道適度不會弄疼她也不會讓她輕易掙脫，“你不是曾經來過這裏，而是你曾經在這裏生活過。”
“……”莫瑤停下了腳步，司馬禮倒也配合也停了下來。“我要離開了。”說完，轉身就要走，但司馬禮卻紋絲不動，這使得莫瑤也僅能站在距離他有兩隻手臂遠的地方。
對心麽好。莫瑤怒目以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為什麽不先問一下我的意見？”她不想來到這裏，她不想見到那些無關的陌生人？
“我的小瑤總是嘴硬心軟，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裏非常關心別人。”司馬禮溫柔的注視著煩躁的她。
“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愛的人，但這裏沒有這樣的人？”莫瑤冷聲以對。
“我知道，對於那種人我也不希望你那麽做，隻是我不希望你留有遺憾，不希望這些人一直成為你的心結，我們來這裏隻是讓他們明白，他們丟棄的女兒對我而言就是全部，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像他們那樣？”
他知道，原來他一直都那麽清楚她的心結，因為被自己最親的人丟棄，所以心中深處總是非常擔心別人也會那樣做，但她一直都隱藏的很深，龍爹龍娘沒有看出來，竹劍大哥沒有看出來，月姐姐也沒有看出來。
“以前我是不清楚也不明白，可是呢，我的小瑤有一個毛病，喜歡說夢話。（.無彈窗廣告）”這真是個好習慣，以後倘若不知情的情況下惹她不高興了，隻要讓她睡上一覺就可以知道症結在什麽地方了。
莫瑤雙目微濕，“我都說了什麽？”
司馬禮溫柔的將她攬在懷中，“你說哪一次？”他柔聲問道。
莫瑤破涕為笑，“難道還有很多次嗎？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你哭著喊著求他們不要拋棄你，你會很乖，你會聽話，吃不吃飽，穿不穿暖都沒有關係，隻要能夠待在他們身邊就可以。接著又是我，小月，昊天，竹劍，梓成，龍爹，龍娘，每個人都求了一邊。”那種心痛的感覺讓他窒息，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小瑤的心結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短淺。
莫瑤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向下流，“為了照顧我你一定很辛苦？”她可以幻想出深夜，他將自己擁在懷中低聲安撫的情形。
“不會？我是心甘情願的？”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任何事他都願意。“所以，你現在還想要離開嗎？”他溫柔的擦去她的淚珠。
“我不希望早上看到一隻大熊貓。”她緊緊的回握住他的手，“我們走？”這不光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
陌郡縣雖然有些規模，但好在龍爹龍娘仍舊保有當年的地址，所以他們也算順利找到了莫家老宅。
其實說老宅也算是對它的褒獎，說的實在一點就是用磚石堆砌起來的有些年久失修的民宅。相較四周的宅院，這座宅子確實顯得老了一些。
“是這裏嗎？”司馬禮問道。
莫瑤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對小時候的記憶很少，可能也是不大想讓自己想起來？”她誠懇的回答。
“那咱們上前問一下？你先在這裏等一下？”司馬禮獨自上前敲響了宅子的大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看起來足有四十五六左右光景。
“大嬸，不好意思，我是路過的外地人，因為有些累了，所以想上門來討杯水喝。”司馬禮禮貌的說道。
老婦人打量了一下司馬禮，見他穿著有模有樣便笑著說道，“好啊，請進，請進？”
司馬禮和莫瑤在老婦人的引領下走進這座宅子，正如在外麵所見到的那樣，這宅子確實是年久失修，有些破舊，一點也不像是會在縣城裏出現的宅院。（.無彈窗廣告）大體觀摩一下，這宅院應該有三間正屋，一間柴房，一個廚房，院落之中還養著牲口，有一股異味隱約入鼻。
“兩位先坐一下，我去給兩位燒點熱水。”說完老婦人就走向廚房。
莫瑤的視線緊盯著不遠處的那間柴房。
“怎麽了？”
“是這裏。”莫瑤確信道，“雖然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但是那間柴房我記得很清楚，以前雖然有足夠的房間，但他們從不允許我進去睡，他們覺得我會弄髒他們的東西，所以隻允許我待在柴房裏，吃飯的時候也不允許我和他們一起，隻待他們都吃完之後在吃剩下的，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將氣都撒在我身上，那時他們會將僅剩的剩飯到給院子裏的牲口，故意讓我餓肚子。”回憶如潮湧般回到莫瑤的腦海。
司馬禮握緊拳頭，努力抑製自己的衝動。“我們要離開嗎？”
“不用。”她不想再逃避了。
過了一會兒，老婦人端著熱水回來了。
“我們家也沒有什麽茶水好招待的，兩位就湊合一下？”老婦人賠著笑道。
“老人家客氣了，對了，不知老人家今年高壽啊？”司馬禮問道，小瑤是家中長女，今年也不過才十六，她的娘親應該不會形老嫗。
老婦人尷尬的笑了笑，“公子說笑了，婦人我今年三十有六。”
司馬禮心中驚歎，真是人不可貌相？“那您怎麽會……”
“不怕公子笑話，本來我們生產過後的女人就會這樣，再者我們家的情況公子也瞧見，什麽事都得我自己幹，所以也就越發滄桑了。”婦人解釋道。
“自己？難道您是獨居？”
婦人長歎一口氣，“哪裏是啊？我還有夫婿和兒子，隻不過我們要供兒子上學堂，又想要兒子吃的好穿得好，所以才會辛苦一點。”
“哦，原來是這樣，夫人真是有心啊？那令公子一定非常孝順？”
婦人被這麽一問眼淚唰的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孩子他爹作孽，那孩子才剛十五歲，就開始嚷嚷著要自己當家要我們老兩口都聽他的話，如果不聽，以後就休想他給我們養老送終。”
“他怎會如此囂張？難道你們都管不住他嗎？”司馬禮有些意外，老兩口就任由自己十五歲的兒子為所欲為嗎？
“不瞞公子，我們老兩口很疼愛這個兒子的，有什麽好吃的都給他，有什麽好穿的全給他，甚至為了他還……還……唉，我們本來還有一個女兒，但是公子也知道咱們都是重男輕女的，女兒對於我們這樣的家來說就是累贅，總之我們幾乎忽視了女兒的存在，一心一意隻對我們的兒子好，最後還賣了她，哪知道最後竟然換來兒子這樣對待我們？”婦人顯然有很多隱瞞，隻是將自己說成了為了兒子甘願付出一切的慈愛母親。
司馬禮雙眼微眯，真是會算計？“哦，那夫人還真是良苦用心啊？”
“誰說不是啊，哪知道換來這樣的結果？早知如此當初我又何必要賣掉自己的女兒呢？”婦人抹抹眼淚。
不賣掉再繼續奴役她嗎？司馬禮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莫瑤則一直垂著眼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完全沒有任何要發表意見的意思。
“我真是命苦啊？”婦人突然哀戚戚的掉起了眼淚。
這是什麽情況，是要讓他們安慰嗎？“夫……”
“砰”的一聲巨響，那本就不堪的大門被大力推開。
“娘，你在哪呢？我餓了，你做飯了沒？”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孩背著小布包走進來，邊走邊喊。
見自己的兒子從學堂回來，婦人連忙小跑迎上前去，“兒啊，你回來啦？家裏來了客人所以還沒有做，你稍等一下，娘馬上給你做好？”婦人討好的拍拍他的肩膀。
男孩不耐的甩開她的手，“拿開你的髒手，別把我的衣裳弄髒了？”
“好，娘不碰，不碰，你一定累壞了？先去坐一下，飯菜馬上就好？”
那男孩將布包隨手扔到一邊，然後坐到司馬禮身邊，也不理會他們端起一碗水喝起來。
司馬禮開口道，“你會不會太過分了？他們怎麽說也是生你養你的娘親？”
“那又怎麽樣？你不過是個外人，不要用那種口吻管我們家的事，你管不了也管不起？”男孩冷眼看著他。
司馬禮沒有料到他會說這種話，“我沒那個閑情也不打算管，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那樣對待自己的娘親。”慈母出敗子？
“那又怎樣？無論我做了什麽他們都不會說什麽的，他們可得討好我免得將來老了無人送終，況且對待這種父母我又有什麽理由對他們好一點呢？”男孩冷笑道。
司馬禮困惑道，“這種父母？你的父母怎麽了？”
“你們剛剛一定聽她說了？為了我不惜賣掉了自己的女兒，對？”男孩不答反問。
“你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因為每個陌生人隻要來我們家，她就會跟人家說自己如何不易，要養活我還要供我去學堂，自己怎麽怎麽舍不得花錢，自己後悔當年把自己的女兒賣掉？狗屁？都是狗屁？把自己說的那麽好，好像為了我什麽都能做一樣？憑什麽他們做錯了事就要賴到我身上？他們以前明明對姐姐不好，打她使喚她，因為嫌姐姐給他們丟臉才把姐姐賣掉的，現在竟然為了博人同情全部賴到我身上？既然他們都這麽自私，那我為什麽要可憐他們？我就迎合他們的‘希望’，讓他們過的再苦一點？”他雖然小，但這些事看的比誰都真？小時候雖然跟那個姐姐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小時候以為是理所應當，大了之後才知道那個姐姐吃了多少苦。
“……所以你就開始恐嚇他們？”這算是他們的報應？
“不可以嗎？他們害怕別人說閑話，不想讓別人指指點點，就將過錯推到我身上，我憑什麽呀？我做錯了什麽事要成為他們的替罪羔羊？既然老天爺不管，那我就代替老天爺管管？”男孩在父母常年的耳融目染下也變得冷酷無情。
“那你爹呢？怎麽不見他？”
男孩眼都不抬一下，“去逛花窯子了？”家裏有一個堪比自己老母的女人，是誰都會去逛窯子？
“但他上哪裏來的銀子？”他們家都這個樣子，應該沒有閑錢去做那種事。
“坑蒙拐騙偷，我娘在家養些牲口什麽的，不過我爹倒也不會那些東西去賣，因為他知道我還得上學堂，所以他都出去騙別人，倘若騙不到錢逛不了窯子，才會找我娘湊合湊合。”男孩瞥了一眼廚房，“走之前最好留下一點銀子，不然你們離開之後，她一定會詛咒你們的？”
“……”他們真的是小瑤的家人嗎？會不會是找錯了人家啊？
“兒啊，飯菜好了，快點吃？”婦人端著飯菜走出來，將那一小碗粉蒸肉放到男孩麵前，男孩也不管其他人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usbp。
“兩位不要見笑，如果不嫌棄的話在我們家吃點再走？”放到他們眼前的是青菜炒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