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頭怪物……”最後一人半個身體陷進了冰冷的石壁,支離破碎的嘴唇哆嗦著喊道。


    黑暗中,祈語拍拍手,解決掉了黑旗的一支隊伍。


    “不知道白燁那邊結束了沒。”轉身朝著另一戰場飛奔而去,留下了一地的人類殘骸。


    “呼……”同一時間的白燁正在大口的深呼吸,雷烈的槍尖又一次擦過自己耳畔,詭異而敏捷的突刺,“怎麽回事,沒道理看不穿他的攻擊軌跡。”“你是想說我的攻擊不對勁嗎?我說過這是魔法,小老鼠。”轉動長槍,雷烈一臉的狡黠神情,“你沒辦法看穿。”肯定的結論。


    “我從三歲起就不信魔法這回事了,說起來,你是黑旗中戰鬥力最強的四人之一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們的水平也就僅此而已。”搖晃一下脖子,緩解一下僵硬感,盡管需要全神貫注的應付,但是比起之前碰到的小醜,眼前的家夥根本不算什麽。


    “哦……好大的口氣。”雷烈雙眸中閃過一瞬的陰霾,左手張開在身前,掌心的魔字映入眼簾,“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說大話的資格。”耳邊風聲再度響起,又是如此快速的突刺,白燁的身體依靠著本能做出回避動作。


    “隻要避開,就能殺掉他。”一邊躲閃著槍尖,短劍一邊朝著身前橫掃而去。


    “隻要刺中,就能殺掉他。”雷烈隱約吃驚於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敏銳反應,明明被自己的技巧欺騙了雙眼,還是用本能一次次活了下來,“麻煩的人物,要趁早鏟除!”


    “轟隆”突兀的爆炸聲,不是雷烈發出,也不是白燁造成,而是來自四麵八方,“什麽情況?”兩人異口同聲的吃驚問道,整條下水道都開始搖搖欲墜,塵土不斷從顫抖的天花板上落下,迷住了雙眼。


    “轟隆”爆炸還沒有停歇的意思,不斷響起,回聲充斥在所有人耳中,有人想要炸掉這裏……這個念頭在所有人腦海裏閃過。


    “糟糕,老姐她們……”白燁抽身退後,但是頭頂已經有大片的天花板落下,籠罩住全身,“來不及了……”眼前,一片漆黑……


    深邃的夜空下,一輛黑色轎車內,身穿黑色禮服的年輕男子正聆聽著來自地下的轟鳴聲,如果不出意外,那些躲藏在地下的家夥們應該都將被活埋在這,成為一堆無人問津的垃圾。


    “剩下兩個人呢?”車中的男子似乎是在詢問前麵的司機,“已經派人過去了,都是家族裏的好手。”“那就好,想必上麵的人也會安心了,神無家的秘密怎麽可以被這些賤民知道。”月光灑進車內,照亮了那張英俊的麵龐和白色的短發,男子赫然是白天來接神無玲離開的管家,“走吧,該回去了,趕上小姐他們的車隊,在這個城市多停留一分鍾,我就會感覺想吐。”轎車發動,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男子叫德剛,是神無家六十八名管家中的一位,十歲起就開始負責照顧神無玲,那位神無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


    作為兵器出生的神無玲隻能活在黑暗的密室中,德剛並不認為這個做法哪裏錯了,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神無玲本身的存在和能力都是最高機密,不管白燁一行人是否了解神無玲的能力,德剛都有要清理掉他們的必要,抵達柳城後,他收到朱雀門暗歎被全滅的消息,一個計劃很快形成在他腦海中,朱雀門的背後站著的便是神無家,自然對於在柳城的據點很是了解,索菲娜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在麵對全滅的絕境後必然會尋找一條逃生之路,德剛安排人先一步趕去據點,將白燁等人的資料放在了顯眼位置,當索菲娜去處理這些信息的時候肯定會看到,根據她的性格來推斷,她一定會無可奈何的尋求白燁等人幫助,之後,將所有的可能性考慮在內,索菲娜有很大幾率會帶領白燁等人躲藏進下水道據點,當獵物聚集在一起時,隻需要幾枚炸彈便可以徹底的埋葬他們。


    至於還有兩個男人……


    “不可能活過今夜。”德剛將手中的資料慢慢撕碎,丟進了腳下的微型火盆裏,在平穩的車廂裏,他閉起雙眼,享受起計劃成功後的愉悅感。


    巨大的爆炸,影響了全城,漆黑的柳城頓時燈火通明起來,人們惶恐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是神無家的走狗?”某間豪華的套房內,寬敞的大床前躺著三名失去了呼吸的刺客,隻圍了一條浴巾赤露著上身的羅允修雙手持劍,對於房內回蕩的刺鼻味道不以為然,“這……這……”蜷縮在床上的是滿臉驚恐之色的女人,盡管在柳城,經常會接到危險的客人,但是在眼前如此趕緊利落殺人的家夥,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麽說來,神無家也盯上了白燁那個小子吧?嘿嘿……真想看看他是怎麽被殺的。”轉過身,朝著那如同受驚動物般的女人仰起下巴,“幹正事吧,我花錢找女人,可不是為了聽慘叫的。”但女人卻隻能從羅允修眼裏讀到殺意,直入她的骨髓和靈魂……


    柳城,也有燈火和月光無法照到的地方。


    戰艦咀嚼著剛剛被獎勵的胡蘿卜,踩踏著一地滑膩的血水,坐在它背上的主人輕羽則睜大著金色雙瞳,半響後鬆口氣的說道:“看來是殺完了。”毫無預兆的襲擊,但都被輕羽反擊回去。


    “雖然做了殺手這一行會有被殺的覺悟,但是能出動這種精銳對付我的仇家可不多……是神無家嗎?”想起神無玲的身份,輕羽砸砸嘴,“這種大家族果然都是背後陰人的祖宗……另外,被打了,不打回去就不是我們的風格,對吧,戰艦?”身下的坐騎也不知道聽懂沒,發出了歡快的驢叫,“我喜歡暗殺別人,但討厭別人來暗殺我……神無家,你們可真討厭。”仰起頭,夜色還濃,黎明還未來到。


    “找到生還者了嗎?”“還沒……”“繼續找,必須要找到雷烈大人。”一片坍塌的地麵上,黑旗的成員零星的散開著,尋找被埋於地下的雷烈,同時下水道的幾個出口也都派遣了人手進行挖掘,誰也沒想到在黑旗的地盤上,還有人敢來這麽一出。


    “是朱雀門的餘孽幹的嗎?”彎腰在地上扒開碎石塊的黑旗成員皺起了眉頭,背後隱約有颼颼發冷的不安感,朱雀門的背後站著的是神無家和政府,不是每一位黑旗成員都敢囂張的以為可以對抗那些龐然大物。


    “誰知道呢,但是可以有那麽大手筆的勢力,也不外乎就這麽幾個,是對我們這些日子清掃的報複吧。”前麵的中年男子漫不經心的踢開了碎石子,被埋在這種地下,怎麽可能還活著,上麵的人也太過樂觀了。


    “嘩啦”突然,廢墟中一隻手猛然伸出,抓住了男子的腳裸,“怎……怎麽了……”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腳下的瓦碩朝著左右滑落,單手提槍的雷烈從地下跳起,激起了一片塵土,“雷……雷烈大人!”之前還一副無所謂表情的中年男子立刻換上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而雷烈看也沒看的朝前走去,兩人這才發現在雷烈肩上還抗著一個昏迷的女人,長發遮掩了容貌,無法判斷她的身份。


    “雷烈大人,這個女人是索菲娜?”聞風趕來的黑旗成員中,有人發出了類似的疑問。


    “誰知道呢……在混亂中碰到的,你們把她帶回去,不準出手,晚宴不是還缺材料嗎?這個女人就是現成的。”好幾名本來還想悄悄享受一下的成員們在聽到晚宴後,立刻一個個繃緊了全身,臉上都有少許的遺憾,“呸,他媽的,朱雀門的瘋子,竟然直接炸掉了下麵,還好老子命硬……頭呢,他知道這裏的事嗎?”雷烈撣去身上的塵土,抗著肩上女人走向據點方向。


    “頭一早就出去了,說是要找回場子去。”


    “哦……不愧是頭,那我就靜等好消息了,留下一些人繼續挖掘,把下麵那些倒黴鬼的屍體挖出來。”在坍塌的時候,雷烈胡亂的奔跑在地下道中,幸運的發現了一處坍塌並不怎麽嚴重的地方,而自己撿到的女人已經昏迷在那,應該是被碎片砸到了。


    “管她是誰呢,反正上了晚宴的台子,命運已經被注定。”抹去臉上的塵土,雷烈嘴角勾勒出了殘忍的笑容。


    筆直寬敞的大道上,黑色轎車一路狂奔著,天已經亮了,柳城逐漸成為了地平線上的殘影。


    “我們這一次將朱雀門的據點隨意的破壞,家族裏的長老們……”“何必去在意那些腐朽的老東西,為了守護大小姐的秘密,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德剛並不認為族長會責罰自己,據點可以再造,死去的暗歎可以用新人補充。


    反正,炮灰需要多少就有多少。


    “吱”車廂突然間猛烈的顫抖起來,疾馳的轎車硬生生的停在了半路,這讓沉浸在思慮中的德剛擰起了眉頭。


    “怎麽了?”


    “有客人。”司機拔出了腰間的手槍走下車,德剛從座下拿出了一柄長刀,跟著開門出去,前方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黑色的皮衣上沾滿了塵土,淩亂的黑色長發糾纏成一團,給人不修邊幅的邋遢感,可德剛沒有嘲笑的想法,反而緊張的握緊刀柄。


    “真稀奇,黒木涯,你不在自己的窩裏待著,跑來找我做什麽?”柳城的地下皇帝,突兀的來到了眼前。


    “在我的家裏大鬧一場,不回敬一下可不是我的作風,你叫……算了,反正是神無家的狗,叫什麽名字都沒區別。”聲音裏包含著與外表不同的壓迫感,這個男人便是統領著黑旗數萬成員的王——黒木涯,“對我們出手和對朱雀門出手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你要搞清楚這點,黒木涯,你……”“砰”站在身前的司機身體一搖,倒在了德剛腳邊,刺眼的血水緩慢的流淌蔓延開來。


    黒木涯的右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手槍,不給任何理由,隻是簡單利落的一槍。


    “你的回答讓我有點意外。”德剛的右手用力握緊刀柄,隻要黒木涯再動一下,自己就會毫不猶豫的攻上去,“本以為你至少還知道好歹,結果你和那些愚蠢的賤民沒有任何區別,挑戰神無家的權威,隻會讓黑旗走向覆滅。”“是嗎?”不是傲慢,也不是狂妄,黒木涯給人的感覺近乎一位看戲的旁觀者,神無家的名號不能讓他皺眉,也不會令他緊張,“我隻知道,在我地盤上亂來的家夥,要按照我的規矩處置。”“比如殺了我?”“我並不討厭這個選項。”將手槍隨意丟在腳邊,黒木涯攤開雙手在身前,“但出於禮貌,我決定給神無家一點特別照顧,給你先手的機會。”“你會後悔的。”氣勢驟變,德剛拔刀出鞘,所爆發的殺意落在黒木涯眼裏,變成了可口的調味品,神無家不愧是神州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就連裏麵管吃飯睡覺的管家都是a級武修,這樣的龐然大物……自己真是越看越討厭。


    眼前,德剛踏起敏銳的步伐,刀芒炸裂在眼前,美麗的讓黒木涯幾乎忘記其中蘊含的殺機,想要伸手去觸摸。


    “砰”煞風景的槍聲,德剛邁出的右腿不由自主的彎曲跪下,冰冷的子彈,貫穿了他的腿,從背後發來。


    “甜心,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叫人發膩的女聲,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了黑色轎車頂上,金色的卷發隨意的飄蕩在耳邊,妖嬈的神情上帶著幾分勾引,身上穿著緊身的牛仔衣和熱褲,那兩截白生生的長腿翹在半空,初一眼看去,這位金發女郎像極了柳城妓院裏的姑娘,如果不看她雙手上的左輪手槍的話。


    那古老的型號讓德剛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幹部夏琪。


    “這就是你所謂的讓我先手……”抬頭,眼前是近在咫尺的黒木涯,對方的臉上寫滿了嘲弄,發出嘶啞質問聲的德剛還想繼續咒罵,黒木涯的拳已經落下,將他的腦袋如同一隻大西瓜輕輕般打碎……


    “我的確讓你先手了,但沒說過別人也是。”跨過屍體,朝著柳城方向望去,黒木涯沒有趣擦拭掉滿手腦漿的意思,站在獵物的屍體上是他最喜歡做的事。


    “回去吧,晚宴要開始了。”“是,頭。”神無家或許可以在神州肆無忌憚,可柳城不是神州的柳城,而是他的城市。


    屬於黒木涯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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