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陽光照在沐馨的臉上,帶來一陣暖意,在刺眼的陽光下她慢慢的睜開眼睛。可是陽光實在太刺眼,她隻能半眯著眼睛,伸手在自己的臉上遮住那耀眼的陽光。


    她一手撐在地上,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脖頸依然很是刺痛,頭也眩暈得厲害。恍惚間差點又摔倒在地,她伸手輕輕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等到頭疼開始緩解的時候,她才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身處在冷宮裏。身上的衣服因為被夜晚的寒露打濕了,現在都能夠感覺到寒意不斷的襲來,冷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轉過頭去看向周圍,想看看萍兒是不是也在。但她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一具躺在自己身邊的屍體。之所以說是一具屍體,是因為萍兒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僵直的身子心髒上麵還插著一把匕首。萍兒的眼睛沒有任何聚焦,卻直愣愣的看向自己,臉上還帶著一抹不可置信和不甘。


    沐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萍兒會死在這個地方,而且死的這麽淒慘。沐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中有一絲不忍,卻沒有立刻離開,隻是蹲下身來皺著眉頭觀察萍兒的屍體。


    萍兒依然穿著昨夜的衣服,外衣卻已經丟到了一旁,白色的中衣將她的皮膚承托的更加慘白。長發略微淩亂的散落在地,在她的心髒位置上插著一把匕首,將那件白色的中衣給染紅了,極致的白加上刺眼的紅,看起來頗為猙獰。


    沐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的屍體,除了心髒上麵插著的那把匕首之外,其他地方也有一點明顯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生前跟人搏鬥過,最後體力不支才被殺。


    沐馨再次看向她的頭部,萍兒的眼神已經沒有任何聚焦,頭也歪向了剛才沐馨躺著的位置。死不瞑目的眼睛,就像是在等著沐馨一般,也像是在告訴沐馨,自己死的很不甘願也很不明白。萍兒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無故殺死。


    沐馨看著她冰冷的屍體,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顯然那個黑衣男人便是殺死萍兒的凶手,隻是沐馨想不通他到底是一開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還是在離去的時候才察覺到。然後悄無聲息的躲藏在陰暗處,看著自己和萍兒的對話,當他覺得危險,萍兒有可能會出賣自己的時候,便出手了。


    這樣做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一來他可以殺了萍兒,這樣就可以保守秘密了。(.)二來他打暈了自己,然後將萍兒殺死,再將自已搬到萍兒的身邊,意圖是什麽已經很明顯了,他隻是要栽贓陷害。


    可憐萍兒到了死的那一刻,或許還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被殺吧!要怪,就隻能夠怪她太貪心,相信了那個黑衣男人的話。而且她也不該說出讓黑衣男人動殺機的話,譬如說她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這樣的話無疑是給了黑衣男人一個殺人的很好的理由。


    可惜萍兒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以為自己掌握了黑衣人的秘密,就可以要挾他來帶自己出宮。可謂是可笑又可悲,如今後悔有什麽用呢,她的屍體已經躺在這裏了,而且沐馨如果繼續呆在這裏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背負上一個殺人的罪名。


    思及此,沐馨不再猶豫,站起身便朝著冷宮外麵走去。並不是她冷血的拋棄萍兒的屍體不顧,而是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與萍兒的屍體在一起,那樣子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殺害萍兒的凶手,她無法冒這個險,也不能背這個黑鍋。


    沐馨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衣服上麵也全是血跡,外衣上都是萍兒的血,而且手上也是。如果她就這樣出去的話,隻會告訴世人她是殺人的凶手。


    略微苦笑了一下,她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卻三番四次的中了別人的圈套。這是不是有點太失敗了?但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必須趁著人們還沒找到這裏來的時候迅速離開。


    沐馨不再猶豫,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衣,一邊急匆匆的朝著冷宮的門口走去。現在看來天應該剛剛亮,隻能夠祈禱辛庫的宮女還沒有起床,她才有機會回去換件衣服。


    腳步匆匆的來到了大門外,打開門看了一眼四周圍的環境之後,沐馨才加快腳步朝著前麵走去。誰知在拐彎的地方,一個小太監突然間衝了出去,與措手不及的沐馨撞了個滿懷,隨後跌倒在地。


    小太監跌倒在地之後,立刻大大咧咧的罵了起來:“哎喲,是哪個不長眼的,走路都不看路的嗎?大清早的這麽就匆匆的,趕著去投胎啊。”


    沐馨也被撞得踉蹌了一下,看了一眼被自己撞到的小太監,心裏有一絲不祥的預感,為什麽偏偏在這裏遇到了一個小太監呢。


    小太監一邊罵一邊站了起來,瞪了沐馨一眼道:“說你呢,你沒長眼睛啊,這麽大個活人站在這裏,你都給撞過來。”


    沐馨沒有再理會他,急匆匆的便朝著辛庫的方向走去,心裏很是懊惱。這下子估計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己竟然會和一個小太監撞在一起,還被他看到自己的容貌,完蛋了。


    小太監本來還想繼續罵人的,可是眼前著沐馨一下子便溜得無影無蹤,頓時氣得跳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這麽快的溜走了,實在是太過分了吧,這人懂不懂禮貌啊!


    小太監一邊在心裏暗自緋腹著沐馨,一邊收拾起自己被撞掉的東西,看了一眼沐馨離開的方向之後,便推著板車朝著冷宮的更深處走了過去。


    他是要去化糞池,他就是宮裏的一個負責處理糞便的太監,每天早上都要很早起床,然後到處收尿桶。收完了尿痛之後便要送去化糞池裏處理掉,而化糞池當然就在宮裏最偏僻的地方,居住皇上和妃嬪居住的地方最遠,不然如果熏著了皇上或者是妃嬪,人家不砍了你才怪。


    小太監罵罵咧咧的推著糞車朝著化糞池的方向走去,他要去化糞池就要通過冷宮門口。本來倒糞便這種事就讓他心裏很是不爽了,現在又大清早就被撞了,他的心裏極為惱火。


    路過冷宮的時候,發現冷宮的大門竟然關不嚴,留了一條縫隙。小太監奇怪的歪著腦袋想了一下,平日裏他經過冷宮大門的時候這裏都是關緊了的,為什麽現在突然開了一條縫隙呢?難道裏麵有人?


    這個想法嚇了小太監一下,他自嘲的笑了一下,這個地方那麽偏僻又是個冷宮。怎麽會有人在冷宮裏呢,而且還是這麽早的時辰,那些宮女太監還沉浸在夢鄉裏呢,妃嬪就更不用說了,誰會來這種鬼地方啊。


    小太監想是這麽想,可是卻又忍不住好奇心想要過去看看,或許裏麵真的有人也說不定呢!想著,他已經抬腳朝著冷宮的方向走去,吱呀一聲打開厚重的大門,然後一腳垮了進去。


    剛進去,他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萍兒,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胸口上還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小太監嚇了一跳,但還是強忍著要逃跑的衝動,朝著萍兒的屍體一步步走了過去,走近了一看小太監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萍兒死不瞑目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他尖叫一聲之後便連滾帶爬的朝著宮門外跑了出去。


    沐馨匆匆的回到了辛庫,院子裏空無一人,顯然宮女們還在沉睡中沒有醒過來。沐馨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推開門悄悄的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沒有驚動到房間裏的人。看了一眼熟睡的玉兒,她已經差不多快醒了,沐馨急忙拿著自己的衣服便朝著門外走了出去。迅速的換下那件血衣之後,她便將衣服藏起來,然後才假裝剛剛起床一般打水洗臉。


    玉兒第一個醒了過來,她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沐馨之後有些驚訝,但隨即便笑了起來道:“沐馨姐,你今天真早啊。”


    沐馨淡淡的一笑,扭了扭酸澀的脖子,點點頭道:“今天比較早起床,早點起床也很好嘛,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玉兒讚同的點點頭,跟著打水洗臉漱口,房間裏的人也跟著紛紛起床,洗漱之後便朝著飯堂走了出去。沒有人發現萍兒失蹤了,隻有一個叫小河的宮女驚叫了一聲道:“奇怪了,萍兒怎麽不見了,你們早上有誰看到過她嗎?”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七嘴八舌的道:“沒有啊,早上起來我倒是沒有注意,現在想來好像是這樣,我也沒有看到過她,會不會是去茅房了或者出去了?”


    小河也不清楚,她隻是習慣性的想去叫萍兒起床,結果卻看到她的炕上空無一人。摸了摸她的床炕,也是一片冰冰涼的,好像已經起床很久了。


    不過,小河也沒有放在心上,估計萍兒是真的早點起床了吧,或者是去了別的地方還沒回來。她也沒有多想,洗漱完之後便朝著飯堂走了過去。


    沐馨看著她們的反應,暗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她也知道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萍兒的屍體總會被發現,而自己也終究會被人認出來,難的是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尋找萍兒的事情剛過了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小太監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高聲叫道:“楊公公,楊公公在嗎?”


    楊公公優哉遊哉的剔著牙,從飯堂裏走出來,一臉悠閑的看向大呼小叫的小太監,喝道:“小林子,什麽事情啊,一大早就慌慌張張的亂喊亂叫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小林子臉上滿是汗水,被楊公公責罵了也不在乎,他臉上有一絲慘白,結結巴巴的說道:“公公,萍兒…萍兒死了,被人發現死在了冷宮裏,內務府的孫大人已經收到消息過去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禁嘩然,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眾人當下便開始議論起來。而楊公公驚訝之餘更是氣憤,最近這辛庫到底是怎麽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而且這次死的還是萍兒,他的心裏都亂成一團麻了。


    楊公公氣急敗壞的咬牙跺腳,氣憤的叫道:“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咱家帶路。”


    小林子哦哦的點點頭,帶頭走在前麵,楊公公則是跟在他的身後,一路上罵罵咧咧的,直說晦氣,一大早就死人了,真是太回去了。


    楊公公跑了之後,宮女們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想著要不要跟著去看看。猶豫了一下,好奇心終究還是戰勝了恐懼,宮女們三三兩兩的結伴朝著冷宮的方向走去。


    沐馨對於他們這麽快就知道萍兒的死訊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她已經猜想是剛才那個撞到自己的小太監去上報的。現在終於是紙包不住火了,她卻還沒有想到對策。


    玉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實在不敢相信又有一個人死了,而且還無緣無故的死在了冷宮。她心裏有一股想要去看看的衝動,可是膽子小的她卻不敢自己去看,於是便問沐馨道:“沐馨姐,我們也去看看吧。”


    沐馨不置可否,隻是淡淡的點點頭,跟著玉兒來到了冷宮的門外。已經有很多人聽到了風聲而匆忙趕來,隻是都被禁衛軍攔在了門外無法進去看看究竟。而楊公公已經走近冷宮了,裏麵已經有孫大人派來的仵作正在驗屍,孫大人則是皺著眉頭站在一邊,那個報案的小太監瑟瑟發抖的站在孫大人身邊,不敢去看萍兒的屍體。


    看到楊公公進去之後,孫大人便指著萍兒的屍體道:“你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們辛庫的宮女?”


    楊公公聞言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來到萍兒陳屍的地方,看到萍兒兩隻眼睛睜得很大瞪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而且身上臉上都是鮮血,他嚇得稍微有些腿軟,輕聲哎呦了一下道:“真是造孽啊,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狠心,把她給殺了棄屍在這裏,實在是太殘忍了。”


    楊公公這麽說就是確定萍兒是辛庫的了,此時仵作也已經驗屍完畢了,他從萍兒緊握的手裏找到了一塊玉佩,遞給孫大人道:“大人,這塊玉佩是從死者的手裏拿到的,她握得很緊,也許有可能是掙紮的時候從凶手的身上扯下來的,這是個證據。”


    孫大人聞言點點頭,將那塊玉佩拿到手裏仔細的端詳著。遠在門口的沐馨看到了孫大人手上熟悉的玉佩,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塊玉佩是她的,可是從那天晚上她被血使虜劫之後便不見了,現在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難道想要殺了她的人會是血使嗎?或者說是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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