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穀兒不知道該怎麽辦,穀兒隻希望還能陪著你身邊,過那種被貶流浪的日子,什麽榮華富貴我不稀罕!”她堅定的說道。


    “哎”不知為何,歐陽葉長長歎了一口氣,撫著穀兒的腦袋,沉默了好長時間,說道:“穀兒,你還記得老家是什麽樣子嗎?”


    “記得,老家的院子裏有一顆大槐樹!”


    “你喜歡老家嗎?”


    “嗯”穀兒點了點頭,說道“喜歡”


    “穀兒,你會老家吧,這個京城不再是咱們父女的容身之處了,隻要你能安全,我就安心了!”


    父親為什麽會這麽說?穀兒不解的抬起頭看著歐陽葉“爹爹,怎麽了?你是不也想家了,那以後我們一塊回去好不好!”


    “爹爹不回去了,這個朝廷離不開爹爹,你替爹爹回去看看那棵大槐樹還活著嗎?那是我的父親在我考取功名哪年栽上的,都五十多年了!你母親也很喜歡那棵樹……”歐陽葉懷裏抱著穀兒,述說著很久遠的事情,仿佛時光一下子倒退到了很多年前。


    穀兒的母親還活著,穀兒就這樣趴在歐陽葉的膝蓋上聽他講故事,歐陽葉總是給穀兒講魏征,將商鞅的故事。


    時間不知道是怎樣流逝的,幸福的時光卻是那樣短暫,穀兒在歐陽葉的膝蓋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管家福伯走了進來“老爺,時候不早了,你和小姐……”


    “噓”歐陽葉示意管家小聲一些,抱起膝蓋上的穀兒,他晃晃悠悠的身體踉蹌幾步。管家要上前去幫助他,卻被他製止了“小時候一直抱著穀兒,沒想到穀兒都長這麽重了,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了!”


    歐陽葉抱起穀兒,將她輕輕擱置到她以前住的閨房那張床上,自從歐陽米兒進宮之後,歐陽葉便命下人,將這個房間布置成穀兒在時的樣子。


    仔細掖了掖被角,看著熟睡的穀兒,溝壑縱橫的臉上泛起溫柔。


    當穀兒睜開眼的時候,一種熟悉的久違的感覺闖進視線,頓時有幾分欣喜,那是一種亦真亦幻的感覺,仿佛那些觸目驚心的回憶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站起身,在自己以前的房間裏來回踱步,身上不知什麽時候換上了一件水藍色長裙。還是曾經那個無法無天,天真爛漫的自己。


    “小夏,小夏,你快來,我做了好奇怪的夢,那個夢好長呀!”穀兒欣喜的喊著小夏,想要把自己那個奇怪的夢告訴小夏。可是喊了半天,都沒人回應她。


    推開門,看見外麵大雪紛飛,整個世界還是一片潔白。穀兒臉上的笑漸漸退卻下去,原來,那些是真的,不是夢境。


    自己已經不再是太師府上的大小姐歐陽穀兒了,而是蕭鼎的醜皇後,大乾國的宰相大人。


    “穀兒,這麽早,你就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父親歐陽葉來了,他蒼白的頭發在北風中飄揚,潔白的和雪都快成一種顏色了


    “爹爹,我怎麽會穿成這個樣子呢?”


    “穀兒,你在家裏陪陪爹爹好嗎?”古兒沒有注意到歐陽葉此時的臉上除了慈祥之外,還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在裏麵。若是古兒能夠注意到這些,想必她也不會遺憾終生吧!


    “爹爹,不是古兒不想陪你,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若是我不出現,一定會讓蕭鼎懷疑的!等我辦完磬哥哥的事情,我就辭去宰相的位置,一直陪在您身邊!”說著,古兒便走回房間,換回自己的男兒衣服。


    “爹爹,等這些事情安頓下來,我陪你回老家!”古兒高興的抱著歐陽葉的胳膊,撒嬌說道,那樣子和古兒沒進宮時貌似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時過境遷,現在的這個人是宰相古兒,而不是那個整天瘋瘋癲癲的太師府小姐。


    歐陽葉將古兒送出太師府的大門,囑咐說:“古兒,以後你一個人可要小心!”


    “古兒知道了!”穀兒走出太師府的大門,衝著歐陽葉莞爾一笑。(.好看的小說)仿佛太陽光都在那一笑的瞬間凝固下來,她沒有注意到歐陽葉眼角泛起的淚花。自顧自的轉身向著宰相府的方向走了,歐陽葉一直望著穀兒遠去的身影,那具蒼老的身體,像是要變成一棵樹一樣。


    古兒來到皇宮,看見了米妃娘娘。


    蕭鼎已經將她封為皇貴妃了,她名義上的地位隻比自己這個皇後低一點,實際上,卻手掌管整個後宮,誰讓自己這個皇後是個傻子呢!


    當然在後宮,米兒還不算是一手遮天,畢竟還有一個蘇妙妙與她是平等是地位,雖然蕭鼎並不碰蘇妙妙,可是卻真的給了她安逸的生活環境,即使是飛揚跋扈的米兒,蕭鼎也曾經警告過,不許找蘇妙妙的麻煩。


    古兒進門後,看見米兒正伏在蕭鼎的懷裏,笑的一臉溫柔。不知為何,古兒的心裏突然一陣抽搐,看見蕭鼎懷裏抱著米兒,滿是溺愛。


    心裏翻滾著醋意,為什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是米兒,而不是自己。那天在假山後麵,明明聽見蕭鼎說他是愛自己的。可是為什麽能在他懷裏撒嬌的是別的女人,而不是自己?


    為了躲開兩人,穀兒連忙轉頭要走出去。蕭鼎卻叫住了她“是古大人,為什麽站在門口,進來吧!”


    剛剛邁出的步子停在了半空中,無奈的穀兒隻好轉過身去。“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米妃娘娘,娘娘千歲!”明明自己是皇後,應該是她來給自己心裏的,為什麽下跪的那個人卻是自己?


    米兒笑著從蕭鼎的懷裏站起來,整理了自己的衣衫“皇上,你答應臣妾今晚要來我這,你可千萬不要食言呀!”米兒撒嬌說道。


    蕭鼎嘴角上勾起一絲神秘的微笑,一把將站起來要走的米兒重新攬盡懷裏,貼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下去。不知是根本就不在意有一個人在場,還是就是做給穀兒看的。


    穀兒心裏一陣劇烈的抽搐,像是有幾千的螞蟻在啄食著心髒。別過臉去,不願看兩人卿卿我我的緋色畫麵。


    “嗯,皇上,你好壞,剛剛還……你怎麽又?哼!不理你了!”米兒矯揉造作的聲音向蕭鼎撒嬌說道:“皇上,臣妾今晚等著你!”


    “愛妃,你這話是說朕言而無信嗎?難道你就不怕朕讓你明天下不了床”蕭鼎捏起米兒尖尖的下巴,嬉笑著說道。麵對著米兒,眼睛卻偷偷瞄向了底下跪在的古兒。


    “哼!皇上,你好壞!”米兒帶著生氣的真理好衣服,離開蕭鼎,要走出房間,低頭不屑的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古兒。這個人是她曾經追求過的,可是,今天他卻要乖乖跪在自己麵前。米兒在慶幸自己選擇的是蕭鼎而不是古兒,當初若是嫁給了古兒,現在怎麽可能是高高在上的皇貴妃呢!


    米兒緩緩走出房間,隻留蕭鼎和穀兒。


    從剛才開始,蕭鼎就一直觀察古兒的反應,當然,古兒隻得低著頭默不作聲,有什麽辛酸和眼淚,隻能往肚子裏咽。


    “古兒,你怎麽還跪在呀,快起來!”蕭鼎裝作驚訝的喊道,連忙上前去扶起他。有這種舉動,無非是想要清楚的看見古兒此時臉上的表情。


    可能是古兒隱藏的太好了吧,就算是心裏不高興怎麽可以在蕭鼎麵前表現出來呢?於是在抬頭的一刹那,古兒的表情居然是笑著的。


    那種笑是包裹了糖衣的藥,正在苦澀的東西還在裏麵,可是,人總會為外麵那臣糖衣而誤會。


    “皇上,你和娘娘的感情可真是好!”古兒強裝歡笑說道。


    是嗎?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呀?不知為何,蕭鼎心裏竟然會有幾分失落。原本這次表演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對這個宰相有什麽非分之想。測試古兒並不是他的本意,隻因為米兒和古兒長得相似,他才會如此寵愛米兒。在古兒身上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想要在別的女人身上補償回來。


    可是,蕭鼎自己也清楚,現在自己的心,裝著的隻有古兒一個,即使長得再相似,也不能代替他!這種想法,對於他這個一國之君是多麽恐怖!


    蕭鼎也笑了“難道宰相是羨慕了?要不要朕再給你尋覓一個妻子?”


    “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強扭的瓜不甜,古兒早已心有所屬,皇上就不必為我的事情費神了!”古兒打著哈哈說道。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能住進風流倜儻的宰相大人心裏?”蕭鼎好奇的問道。


    古兒默不作答。


    “難道宰相大人心裏那個人不是女子?是一個男人嗎?”蕭鼎試探性的問道,他指的的男子,是自己的弟弟蕭磬。


    當然這種問題,古兒也沒有回答,更沒有反駁。既然沒有反駁,那就是默認了!


    蕭鼎的心頓時跌入穀底,居然默認了!


    “皇上,這些天朝廷的情況很不穩定,很多人處處針對國師,不知道您可有什麽對策嗎?”古兒仰著腦袋,好奇的問道。


    果然你滿腦子裏想的都是蕭磬!


    “沒有什麽好對策,不過我敢保證他們那些人不敢亂來!其實現在最危險的不是國師,而是太師歐陽葉,他得罪太多人了!”


    這話是什麽意義?想起父親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穀兒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皇上,太師他之所以會得罪人,完全是為了大乾的江山,為了改革!”


    “這個朕知道!太師為大乾做了那麽多事,也該到頤養天年的時候了,不管怎麽說,他都算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嶽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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