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把三人暫時能想到,短時間內可能會需要並且她搬得動的東西都搬進空間,空間裏頓時就空位告急。有些東西甚至還不得不堆在甬道裏,讓本來就不寬敞的甬道變得更狹窄了。


    每次一想到自己幾乎是隨身帶了大半家超市,桑田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然而她在每一次進入空間裏看見獨占了一間牢房的屍鬼時,又隱隱心生了一股嫌棄,隻想把他從裏麵拽出來。


    於是輕歎,做人果然不能太貪心。光是有這個空間的存在,她就已經不知多幸運了。


    她誠心的懺悔:姨奶奶我錯了,不該懷疑你給我的幸運物的。


    在服裝區的時候溫揚就已經很貼心的問桑田:“你要不要先去換換衣服?那邊有試衣間,我們會幫你把風。”


    桑田對他的提議欣然接受,在這樣的天氣和運動量之下,這身穿了三天被汗濕了一遍又一遍還粘附著許多落塵的運動服早就已經讓人不能忍受。


    進了試衣間才發現,雖然她本來是很想把運動短褲換成長褲的,被地縫裏的幹屍抓住的那一次讓人有些心有餘悸。可是天氣的悶熱讓長褲變得累贅,一旦汗濕就黏在腿上。她最終還是換回了短褲。


    總歸在比賽時都是習慣了穿短褲的,在真正奔跑起來的時候穿短褲的狀態會更好些。


    隻是男生貌似就比較悲催了,女生穿短褲自然沒什麽,可是男生一旦離開了操場還穿短褲就略顯奇葩。


    所以溫揚倒是在出來之前就跟卓禹借了長褲,至於卓禹——這種感覺神經遲鈍的人天熱穿長褲早就習慣了,就算在夏天訓練的時候也沒什麽機會看到他那兩條健美的長腿,如果不是比賽時校方硬性規定了服裝,指不定他就穿著那身顏色沉悶到死的長衣長褲直接上了。


    從更衣室出來之後桑田對溫揚問出一個一直模模糊糊有想到但是沒有仔細考慮過的問題——“溫揚,空間的事要告訴大家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重量級的……溫揚本來覺得空間是桑田的,所以尊重桑田的意願就好了,說不說都看她的意思。但突然之間桑田如此信心的把這麽重要的決定交給他,也是蠻沉重的。


    他不得不認真謹慎的做了各種考量之後,選擇一個比較保守的方案——


    “暫時先不要說吧,雖然不是信不過大家,但知道的人多了風險自然也跟著變多,萬一有誰無意間泄露了,隻怕會招來麻煩。不過孟蘭大約是瞞不了的,她本來就心細,後勤上的事又負責的比較多,對憑空多出來的東西不可能注意不到,你找個機會跟她說了吧。至於其他人……就等到了鎮上了解完情況,決定了每個人的去留之後再決定說不說吧。”


    ——到了那個時候隻要大家還在一起,這事兒也是遲早瞞不住的。


    ……


    從二樓離開的時候他們特地往搶劫犯那裏繞了一眼,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萬一躲起來或者跑了,隻怕留下禍患。


    不過看到屍體的時候桑田才想,他跑又能跑到那裏去呢?他的腿都已經那樣了,連自己下樓去找食物都做不到,沒有了同伴,他能選擇的路除了等死,就隻有找死。


    那搶劫犯手裏握緊了刀仰麵倒在自己的血泊裏,臉上竟顯出幾分英勇就義的悲壯。


    溫揚見桑田看得有點久,隨口問:“不忍心嗎?”


    畢竟是他們把他放在這裏找死的,桑田一個女孩子不忍心他也能理解。


    然而桑田隻是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他,像是不懂他為什麽這麽說,不帶什麽情緒的應了句:“沒有,就是看看他死透了沒。”


    她倒的確是不太懂,不懂他這一臉悲壯從何而來,不懂溫揚為什麽要覺得她不忍心。


    這個人不是殺人犯嗎,她不想殺他或者不敢殺他,那隻是她做人的底限。不管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人,現在變成了什麽世道,她總歸是不想殺人的。


    她還是生平頭一次如此懷念正常的法製和治安,懷念那些帶給人安全感的警察蜀黍。


    眼前的人既然是這些人裏唯一一個持槍的,那必然是搶劫犯裏帶頭的,商店街裏那些被打死的店主就算不是他殺的也是他縱容殺的,這樣的人放在外麵就是禍害,他有什麽好悲壯她有什麽好不忍心?


    不再去揣測這些搞不懂的心理,桑田掂了掂背上掩人耳目用的背包,“走吧,我們還要去藥店。”


    卓禹這時開口,“直接從窗戶走吧。”


    這樣就不用再去樓下麵對一樓那些喪屍了。


    超市的二樓有點高,想爬上來雖然有難度但下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落地之後街道上倒是平靜依然,隻有隱約的搖滾聲依然從街對麵的鋪子裏傳來。他們記得超市附近是有間大藥店的,到了那裏藥店大門敞開,裏麵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想來這種大藥店總歸不是私人擁有的小店,一發生混亂裏麵的雇員早就跑了。又或者也已經變成了喪屍吧。


    如今混亂才剛剛開始,搶錢搶水搶食物的都有,但還沒什麽人顧得上藥店。


    也是托了杜琳的福,他們在不得不來藥店的同時也意識到藥是非多準備點不可的。桑田在空間裏特意留下了一整個房間給藥品預備著,來不及仔細看每種藥的說明,就見什麽囤什麽,有時間再慢慢整理好了。


    於是不止是店麵,連倉庫裏的藥也能拿的就拿,一間屋子塞得滿滿的。


    桑田拿得心虛手軟,有些遲疑的說:“我說……用不用留點給以後會來找藥的人啊……?”


    卓禹和溫揚手上都是一頓,一臉:尼瑪太可怕了,掃貨這種事是會上癮的啊!卯上進來根本沒想過那麽多啊!


    於是他們又默默地把貨架上的藥分門別類的放回去一些,折騰完天都快暗下來了,三個人活生生忙碌了一整天。


    天黑之後難保幹屍怪物不會出來,安全起見他們得早點趕回去。


    卓禹的原意是不要原路返回,現在已經沒有去商店街的必要了,撿更僻靜一點的道路比較保險。


    但桑田似乎顯出一些遲疑,她似乎有什麽心思,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溫揚在她是視線無意間掃過商店街的方向時就意識到,“你是在擔心網吧裏那些人?”


    ——確切的說,是擔心老板一家。


    畢竟老板人還是挺好的,還帶著兩個女眷,又是個戰鬥渣。


    網吧一樓的那些人又不是什麽好鳥,一旦真的破門而入了,二樓的三個哪兒有抵抗的能力?


    雖然走的時候她想的是亂世之中自求多福,但也不是真的不在意。


    隻是在意又能怎麽辦呢?不能因為她的在意,就讓卓禹和溫揚陪她冒險繞路耽誤了回去的時間。何況聽老板說樓下起碼還有五六個人,他們這裏隻有三人,去了能有什麽用?


    她隻能搖搖頭,“沒事,走吧。”


    然而卓禹卻突然邁步,沒有往預訂路線,而是向著商店街大步去了。


    “卓禹!”桑田小聲叫著他,快步跟上去,“等等卓禹,我們去了也做不了什麽的……”


    “能。”卓禹頭也不回的應著,“我能做。”


    桑田被他這霸氣的回答腳下頓了頓,隨即隻能又匆匆跟上,“——你一個人能做什麽啊!!”


    “去趕走他們。”


    ……


    卓禹一路大步回到網吧,在門外衝樓上喊著:“老板!把大門鑰匙丟下來!”


    老板驚訝於他們三個居然平安回來了,出於對三個人印象還不錯,而一樓反正已經被那幾個小無賴作踐了——當然最主要的也許是卓禹氣場太強而他太受,於是立刻就把鐵欄門的鑰匙扔了下來。


    卓禹開鎖的時候一樓的小無賴已經打開裏麵的門,警惕的嚷著:“你幹嘛!?”


    卓禹也不理他,打開鐵柵欄一抬腳就連人帶門踹開了。


    跟在後麵的桑田和溫揚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屋裏的人更是被這震撼的登場給震住了,等卓禹那兩條長腿邁進屋裏往那一站,配上那張表情欠奉的臉,頓時氣場就一麵壓倒了。


    “你,你要幹嘛?”


    幾個小無賴一看就是慫貨,又慫還又不老實。這一點卓禹早就看出來了,他們要是不慫,別人出去搶食物的時候他們怎麽不敢出去?就敢霸著這小網吧裏的囤貨,對戰鬥渣的老板耀武揚威。一旦有人來找場子,懵逼了吧?


    卓禹沉著臉,趁著人都被自己震撼的登場震住,沉著臉不客氣的說:“街頭有幾家空鋪子,現在馬上滾過去。”


    “你什麽人啊?叫我們走就走?”


    有個稍微膽大的,一麵說一麵示意其他人跟他一起把他打出去,然而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麽都覺得一個敢一上門就動手的人必然是有本事的,加上溫揚站在卓禹身後無聲的撐場子,兩個運動係的男生不說多高大也都透著一股矯健,完全是這些天天泡網吧的小混子沒法比的。


    他們不敢上前,那個膽大的也就隻能自己動手。人都還沒碰到卓禹,就不知怎麽被揪住領子和胳膊狠狠摔到了地上。


    桑田表示已經不認識卓禹了,大俠原來你一直都深藏不露啊!


    如果剛才還有遲疑,那這一下就徹徹底底的把剩下的幾個人給震住了。他們中的一個人囁嚅著還想掙紮一下,“可,可是外麵天快黑了……”


    卓禹不等他說完,不輕不重的吐了一聲:“滾。”


    幾個小無賴再不敢言語,攙扶起地上的人陸續走了出去。


    他們一走桑田轉身就關門落鎖,那邊樓梯上網吧老板也是蹬蹬跑了下來,激動地甩著一身肉膘衝過來就要握住卓禹的手。隻是在他跑近之前卓禹已經跟皮球泄了氣似的,長出一口氣就蹲到地上。


    老板沒握到他的手,就直接奔向溫揚和桑田,雙手輪番握著兩人的手,“謝謝!謝謝謝謝!”


    桑田幹笑著應付了一下,表示感謝她是理解,但她真的不太喜歡跟不熟悉的人握手。


    於是無情的把溫揚推給老板,自己好奇地蹲下來問卓禹:“你真的能打得過他們啊?”


    “不能。”


    “——誒?”


    在看過卓禹那英勇的身影之後,這個問題真的就隻是想要好好膜拜他一番的開場白,誰知突然得了這麽個回答,桑田一下子就卡殼了。


    卓禹很誠懇地說:“有三個人一起上的話,就打不過。”


    ——三個就打不過,他們當時要是一起上的話不就得挨揍了?


    桑田默默看著這個唬起人來氣勢十足的紙老虎,合著你剛剛純粹是在那兒撞大運呢?鼓足了氣勢震住場子,賭他們是一群慫包那就贏了。


    桑田真想問他萬一不是那你怎麽辦啊?


    但無語著無奈著,心裏卻說不出的開心和舒暢。


    “走了,回去了。”


    溫揚總算應付完激動不已的網吧老板,走過來微笑著向兩個人伸出手把他們拉起來。


    這一刻,外麵陰霾連天遍地,可桑田怎麽就覺得那麽陽光明媚,明媚得連溫揚這張在她眼裏隻會陽光普照的笑臉都那麽溫暖。


    ……


    桑田陽光明媚地走出網吧,網吧老板在鐵門裏用力向他們揮了揮手,“等以後太平了,過來玩啊!給你們免費!”


    他們剛走出十幾步,突然一顆小石子落在前麵的地上。


    桑田愕然地抬頭看了一眼,一時沒找到來源——空中浮塵是不少,可石子兒哪兒來的?


    剛要走,又一個東西閃著光飛來落向卓禹眼前,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攤開手一看竟然是個耳環!


    這可不是天上掉的吧!


    還沒等他們抬頭去找耳環的來路,這回一個稍微大一些的陰影飛了過來,三人下意識閃開,摔在地上嘩啦碎掉——臥槽,煙灰缸!滿大街扔煙灰缸這尼瑪是要殺人嗎!?


    這回他們都沒什麽好心情的抬頭,終於找到了這些東西的來處——


    一家小旅館的二樓窗戶內,一個人正拚命向他們招手,也許是擔心街上還有喪屍,隻敢壓低著聲音喊:“嗨——嗨——!”


    桑田抬頭看清楚那個人的臉,頓時就日了狗了!


    這不是天朝好室友,費藝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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