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紮針還是比較輕鬆的,可是吳不畏不行。


    雖然沒有出錯,但是到全部紮完的時候,他還是出了一身汗。


    杜衡看著擦汗的吳不畏笑了起來,“還不錯,進步很大,穴位的位置,深度,進針的角度都很有進步,看得出來前段時間的練習室沒有白待。”


    聽到杜衡的誇獎,吳不畏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過杜衡接著說到,“下次紮針的時候多注意進針的角度,還有刺激手法。”


    “知道了師哥。”吳不畏點點頭,笑容也收了點。


    杜衡不管他了,自己往辦公室而去。


    到辦公室,根據病人的恢複情況,做了一些調整,杜衡便把旁邊的書拉了過來。


    閑暇的時光一直持續到了下班的時候,然後他就接到了馬梓晨的電話。


    “杜哥,我幫你看了省一今年的規培名單,沒有叫趙新圓的。杜哥,你是不是記錯信息了?有個叫趙媛的,是個女孩子,民大醫學部的,你說的是不是她?”


    “沒記錯名字,就叫趙新圓,金大的學生。”


    “那真的沒有。”


    “行,麻煩你了。”


    掛斷電話,杜衡眯著眼睛靜靜的坐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晚上值班,杜衡選擇了自己值班,讓吳不畏回去休息,明天晚上他們在換班。


    吳不畏也欣然同意。


    第二天一早,杜衡就去病房查房,順便幫著昨天晚上值班的王麗麗煎藥。


    吳不畏到了辦公室沒看見杜衡,很自覺的換好衣服就準備去做事,卻不想被李祥老爺子給拉住了。


    “小吳啊,你來一下,給我幫個忙。”


    吳不畏開開心心的跟著李祥去了他的辦公室。


    進門就看到辦公室裏站著一個男人,麵色極度痛苦的男人。


    而且雙手捂著肚子,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吳不畏悄聲的問李祥,“李老師,這病人怎麽了?”


    李祥淡淡的說道,“沒事,就是七天沒通便了,憋的。”說著拿了一個口罩和塑料手套,轉身放到了吳不畏手裏。


    吳不畏疑惑的接過來,看看手裏的東西,再抬頭看看李祥,然後轉頭看看旁邊的病人,他的內心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測。


    “李老師,我師哥還有事找我呢,我先去看看,待會過來給你幫忙。”


    說完,就要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來。卻不想李祥早有預料,直接伸手擋住,“沒事,你先幫我,很快的。”


    吳不畏不自覺的喉頭湧動,“李老師,你的意思是?”


    “患者叫梁福滿,七天沒有通便了,麻煩你去衛生間,幫著給摳出來。”


    “李老師這不好吧?畢竟這是你的病人。”


    李祥斜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什麽你的我的。你現在還在學習期,要多學,多接觸,這對你才是最好的。現在有我,有你師哥幫你看著,不趕緊多學點,等你以後自己開始治病了,你就得自己拿主意了。”


    說著把吳不畏推了出去,伸手給梁福滿打個手勢,“你跟著這位吳醫生去衛生間,就和上次一樣。”


    梁福滿眼神陰鬱,他本來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才不去市一院的,沒想到在衛生院,還是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出了辦公室,吳不畏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裏建設,心裏一遍遍的想著自己是醫生,應該勇敢。而且不斷的拿自己那些在肛腸科的同學做榜樣,好讓自己能過了心裏那一關。


    可是馬上就要到廁所門口了,自己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關,喉頭的湧動還越發的劇烈。


    吳不畏克服不了,梁福滿也差不多,腳底下走的那叫一個磨蹭。


    但是不論兩人再怎麽墨跡,這點十多米的路,他們終歸會走完。


    兩人在廁所門三米遠的地方,一起大眼瞪小眼,兩人都過不了心裏那關。


    杜衡後麵幫著王麗麗忙完了,準備會辦公室洗個手,剛轉過彎,就看到了過道盡頭的兩人。


    “不畏,站廁所門上幹嘛呢?”


    “師哥。。。。我。。。。。”說這話,眼淚差點都掉下來。


    他跟著杜衡什麽都學,但就是從來沒接觸過肛腸方麵的疾病。就算遇上了,也都是號脈吃藥。


    這種事情別說做過,他見都沒見過。


    “吆,這是咋的了?”


    杜衡聽著吳不畏那委屈的聲音,一時間也是疑惑不已,這小子一向很皮實,從來沒這麽委屈過啊。


    “這位病人不通便七天了,李老師讓我幫幫他。”


    幫幫他?廁所?


    杜衡立馬就明了了怎麽回事。


    “來吧,先到辦公室來。”


    招手讓兩人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問了梁福滿具體的情況後,杜衡說“來,我給你診診脈。”


    杜衡和梁福滿是一個大隊,但不是一個村的。雖然不熟,但是都見過麵是認識的,所以說話也都比較隨便。


    而梁福滿相對來說,也更相信一點杜衡。


    杜衡在村委門口,給大家免費看了兩天病。雖然他自己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去,可事後大家的評價都是相當的高。


    所以現在杜衡說要看,他也很痛快的伸出了手。


    杜衡很快就診完了脈,又說到,“我看看舌頭。啊~~~嘴張大,舌頭往外伸,可以了。”


    “梁叔,幾天了?”


    “七天了。”


    杜衡撇撇嘴,是夠長的,“說說具體情況吧。”


    梁福滿巴拉巴拉的又說了一遍,而且說的很詳細。


    “你半個月前住過院?他們沒給你治好嗎?”


    “沒有,天天的給我輸液,我也不知道輸的什麽,反正住院那幾天一直是好好的。可是出院這才一個星期多點吧,又成這樣了。”


    杜衡想了一下,“你是李醫生接診的病人,我不好插手。這樣吧,我把你轉過來,你看行不行?”


    梁福滿無所謂,他現在隻想痛痛快快來一場。


    見梁福滿沒有意見,杜衡站起身說到,“那你們在我辦公室等會,我去找李醫生問問。”


    醫生對於同行最忌諱的什麽,就是別的醫生胡亂的插手自己的病人。除了上級醫生,其他人插手,鬧不好是要翻臉的。


    我的病人,你跑過來開個醫囑下個藥,什麽意思?


    是說我藥下錯了?還是說我水平不行?或是想顯擺你比我能耐?


    真到了那個時候,相互不說話是小意思,背後使陰招是應有之意,弄不好大打出手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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