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照到臉上,晃的眼睛非常的難受。


    杜衡轉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裏,他覺得腦仁到現在都是疼的,所以他不想起床。


    昨天下午的時候,所有的學生基本全部恢複,除了住院的那幾個學生之外,其他學生已經全部都返回了學校。


    而他們開會的這些人,還在會議室裏爭論不休。


    其實到了後麵,主要是區教育局和鄉政府兩邊在吵,其他部門的已經脫離了戰圈。


    主要問題,就是這個背鍋俠,到底讓哪方的人來當。


    要不是到了天黑,市裏某領導直接打電話一頓收拾,昨天的皮能扯到今天,都不一定有個結果。


    杜衡累啊,會開了五六個小時,居然沒有拿出一個解決方案,沒有一個消除視頻傳播影響的舉措,任由事情持續發酵。


    可市裏的電話剛打完,十分鍾的時間,什麽問題都有了解決的方法。


    哎,痛苦。


    開完會出來,杜衡還是不得清閑,與收到消息趕來的陸中江兩人,開始處理留下來的爛攤子。


    幾百號人的用藥,不管中藥還是西藥,必須要有個單位給報銷了。


    最後兩人一致商定,拿著單子給學校,這錢必須他們出。


    單子整理好,賬目算清楚,時間也到了晚上,回家晚飯都沒吃,一覺直接睡到現在。


    本來還想再睡會的,可是杜雪婷不樂意,又唱又跳,還大聲嚷嚷,就像個精神病患者,反正是不讓杜衡睡覺。


    “小叔,你答應我的,你今天要送我去小嬸那裏的,你快點起床啊。”


    “啊啊啊啊啊啊~~~起床啊。”


    。。。。。。


    杜衡瘋了,沒辦法隻能起床,一臉無奈的看著杜雪婷,又指了一下門口,“出去,我要換衣服。”


    “好咧小叔。”


    變臉之快,堪稱一絕。


    把杜雪婷送到出租屋,杜衡便又開車回了衛生院。


    不過剛到衛生院,又看見了王世真和王舉國兩人。


    “你兩怎麽又來了?”


    “村裏人表示了一點心意,大家湊了點錢,又準備了點吃的,讓我們帶過來。”王世真給杜衡展示了一下手裏的大包小包,“你忙你的去,我們把東西給他們兩人送上去。”


    聽到這麽說,杜衡便也不在管他們,拿著昨天晚上算好的單子,又往中學去了。


    本來以為和中學校長要扯皮了,沒想到新來的女校長特別爽快,對於杜衡的拿過來的費用清單,她直接就認下來了,而且很爽快的讓學校財務把錢轉了過去。


    事情順利的讓杜衡以為是假的,回到衛生院和王珍珍再三確認收到錢,才算是把心放下來。


    現在他要去他的第二個任務家庭了。


    下午,趙家窪。


    杜衡和趙家窪的村醫趙斌,往目標家庭而去。


    趙斌比杜衡小兩歲,但是特別有商業頭腦,不光診所生意被他做的風生水起,自己還開了個養雞場,養著上千隻的雞,每天光是賣雞蛋的錢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此時的他卻是有點皺眉,雖然跟著杜衡再走,但是表情卻是很不情願。


    “杜院長,你們管他幹嘛啊,那就是個爛人,好壞不分的人。”趙斌忍不住的嘟囔的出聲。


    “趙強還是你本家兄弟呢。怎麽能這麽說。”杜衡不以為意,他還以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矛盾。


    趙斌聽到趙強的名字就表現的很不屑,不喜歡三個字直接就掛在了臉上。


    “杜院長,不是我小心眼,非要和他鬥氣,主要是這人真的不識好歹。”趙斌往前緊走了兩步,和杜衡並肩而行。


    然後接著說到,“他從高架上掉下來,顱骨粉碎人昏迷,是我和他表哥把他送到醫院,也是我們交錢搶救的。


    後來我們一起勸他,讓他不要出院,一定要讓他們老板給他把病看好再說,可是他不聽我們的話,他老板偷摸來找他,給了他一萬塊錢,他自己就出院了。現在好了,半個頂門蓋子(頭蓋骨)沒了,說話都覺得腦仁疼。


    現在後悔了,想要二次住院,做個顱骨修補,但他們老板不認了。找警察,找法院都沒招,因為這事是他自己答應的人家,已經拿過賠償了。”


    這些情況杜衡的資料裏都有,他當時不在現場,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所以也不好去評價這個人,便勸趙斌,“他可能也是被騙了,當時沒有了解清楚這裏麵的事情。”


    “他不是被騙了,他就是傻,就是個夯客,腦子缺跟弦,不信自己兄弟,反而信個外人,搞得我們要害他一樣。半個頭蓋骨都沒了,為了一萬塊錢就直接出院,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麽。”


    說起這事,趙斌就是一肚子的怨氣,“現在好了,體力活幹不成,電焊的工作也做不了。稍微刺激一下,頭疼的就不行。


    幹不成重活,那幹點輕鬆的活也行吧?我想著畢竟是兄弟嘛,能幫一把是一把。我好心讓他來我雞場上班,每天就給雞喂喂食,撿一下雞蛋。


    可他呢,不好好幹,每天睡到中午才來,下午三四點人就找不到了。好不容易找到,才發現他回家睡覺了。你一問,他就說腦仁疼。


    杜院長,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糟心,真的就像是抓了一把狗屎,惡心到吐。”


    “他可能是真的腦仁疼,畢竟沒有顱骨,腦仁除了一層頭皮的保護,和直接暴露沒有什麽區別。”杜衡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多少有點虛。


    畢竟頭疼和態度,這是兩回事。


    按趙斌的說法,趙強不可能一天就兩三個小時頭不疼吧。


    所以杜衡趕緊又問道,“那他自己再沒想辦法去治病嗎?”


    “想什麽辦法?去醫院問了,他缺失的那塊顱骨,如果要修補起來,就算是用最便宜的材料,手術費、住院費、材料費,可能引起的並發症治療,如癲癇、感染等,最少十五萬。


    我爸剛開始還和我商量來著,說是我們給他把錢先掏上,給他把病治好。等他人好了,以後再慢慢還。”


    說著,趙斌突然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顯得無力了很多,“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也徹底打消了我們這個念頭,隨他去吧,愛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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