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毅的小插曲過去後,杜衡和哥哥嫂子說了一下口腔醫學的現狀,也說了一下以後的就業前景。


    不過杜毅不喜歡聽,想去找王淑秋和杜雪婷,便纏著張素梅讓她帶過去。


    張素梅被鬧的沒辦法,隻能帶著杜毅過去,而且她也想看看王淑秋買的窗簾是什麽樣的。


    就剩兩兄弟後,談話的內容也就稍稍的寬廣了一些。


    聊到一半的時候,杜平突然說道,“昨天你沒回來不知道,杜兵被他前挑擔(姐妹的老公)給打了。”


    “怎麽回事?嚴重不?”


    杜軍,就是三個月前給杜衡介紹自己小姨子的那位堂哥。


    他家和杜衡家,關係相當的不好。所以杜平說杜兵被打了,那也是一副看熱鬧的語氣,絲毫沒有為之擔心的心思。


    “聽說和他小姨子不清不楚的。”


    杜衡也是隨意的問道,“他小姨子不是早就離婚了嘛,而且以前就被他小挑兒打過一頓,怎麽又鬧起來了?”


    “還不是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以前也隻是聽聞他和小姨子不對勁,但也隻是傳聞,打過就完事了。最近聽說為了孩子要複婚呢,可不知怎麽的就被堵家裏,給抓了個正著,腦瓜子差點給打爛。”


    “活該。”


    杜衡就權當笑話聽了,一點點的同情心都沒有。


    他們家對自己家做的事情,你絕對想不到他們兩家能是一個太爺爺的後人。


    杜平也是一樣,就是當八卦說出來的,“今天杜兵兩口子也打了一架,鬧得村上雞飛狗跳的,著實讓大家看了個好熱鬧。你是沒見到,杜兵媳婦就像瘋了一樣,把杜兵的臉抓的全是血印子。”


    “杜兵媳婦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在咱們村,上到九九,下到十八九,她和哪個沒幹過架,我覺得這事肯定還沒完。”


    “要不你明天別去上班了,等著看好戲?”杜平難得的和杜衡開個玩笑。


    杜衡嗬嗬笑了,“我才不看呢。”說著起身往外走,“大哥,你過去和我看看,小秋說想把二樓的屋子一起裝修出來,你給我看看怎麽弄。”


    杜平也跟著笑了笑,剛就是個玩笑話,不可能真的讓杜衡不去上班而看熱鬧,“走,過去看看。”


    兄弟兩說說笑笑的出門,卻不料剛出門就和人裝個滿懷。


    杜衡被撞的往後退了一步,還好被旁邊的杜平扶了一把;來人更是不堪,直接被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等看清來人,卻是同村的梁利海,杜衡兩兄弟趕緊伸手把人拉起來,笑嗬嗬地問道,“利海,著急忙慌的幹嘛?”


    梁利海卻沒有笑,甚至屁股上的土都沒有拍,急切的說道,“杜兵媳婦上diao了,趕緊去看看。”說完,伸手拉著杜衡就要走。


    這消息可把兩人給驚住了。


    就剛剛他們兩人還八卦人家的家裏事呢,怎麽轉眼就上吊了?


    “利海,這事你可不能胡說,杜兵媳婦什麽樣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胡說她和你可沒完。”


    “人命關天的事,我哪敢胡說啊。”梁利海腳下不停,邊走邊說,“他們家後院子不是和我們家就隔一道牆嘛,那牆也不高,你們知道的。我剛給騾子背草去了,就看見他家後院子的梨樹上掛著個東西。


    我當時還尋思著是塑料什麽的不想管,但是走了兩步就覺得像個人,往前湊了兩步,才看清是杜兵他媳婦,就那麽掛在上麵,兩條腿還蹬呢。


    說真的,當時三魂都被嚇飛了,差點就尿出來。”


    這一下,也不由得杜衡他們不相信了。


    杜衡腳底下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幾乎變成了小跑,“人怎麽樣了?”


    “我一個人抱著往上送,想取下來,但是你知道的,杜兵媳婦太胖了,我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弄下來,隻能在下麵墊著,喊我媳婦讓她去叫杜兵。


    人取下來的時候,臉都是青的了。


    杜兵他們把人往屋裏抬,我也沒顧上看還有沒有氣,就趕緊上來找你了。”


    杜衡一邊小跑,一邊給身邊跟著跑的杜平說道,“大哥,你幫我拿一下針具包,就在沙發上那個包裏,我先過去。”


    杜平猛的一個急刹車,說聲“好”,便又轉身往屋裏跑。


    杜衡和梁利海氣喘籲籲地跑到杜兵家裏的時候,時間也就過去了一分鍾不到。


    此時杜兵家裏已經擠滿了人,全是周圍的鄰居。


    “讓開,讓開,讓我進去。”杜衡站在門口進不去屋裏,開始著急的大喊。


    而大家聽到杜衡的聲音,都趕忙給讓開了一條縫。


    杜衡不由分說,擠著那條小縫就鑽了進去。


    最裏圈,杜兵和他爹就像是無頭蒼蠅,呆愣愣的看著炕上。


    而炕上此時除了杜兵媳婦,還有一個人,就是梁利民,他正在不停的按著杜兵媳婦的人中。


    看到人一直沒反應,著急的大喊,“童子尿,快接一碗童子尿。”


    別說,還真有人轉身要去接童子尿。


    看來上次救買羊的老馬,讓梁利民對童子尿有了特殊的情感。


    看著呆愣的杜兵父子,在看看梁利民無效的搶救手段,杜衡也顧不上和他家的是是非非,一個箭步就竄到了炕上,把梁利民撥到了一邊。


    到了近前,杜衡也看清了狀況。


    人就那麽平躺著,臉色發紺,嘴唇泛青,整個臉更是被口水和鼻涕彌漫。


    杜衡心裏咯噔跳了一下。


    本來他還聽梁利海說,人是在蹬腿的時候,就被他從下麵抱起來了,所以杜衡以為人被救下來的時候,最起碼是有呼吸的。


    但是現在光看表象,杜衡心裏就是一個激靈。


    撥開梁利民,杜衡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把枕頭給抽掉了。


    這是怕大腦被供血,死的不夠快嗎?


    但這些人都是農民,哪裏知道不能墊枕頭的事情,甚至是一點急救常識都沒有。


    杜衡先是摸了一下後頸,沒斷。


    試了一下呼吸,沒有。


    摸了一下脈搏,沒有。


    直接上手試了一下心跳,沒有。


    tnn的,死了?


    杜衡心裏說聲“草”,直接開始做心肺複蘇,按壓的同時,嘴裏大喊,“杜兵,杵那幹嘛,趕緊過來做人工呼吸。”


    杜兵被杜衡大喊一聲,才像是如夢初醒,手忙腳亂過來就對著自己媳婦的嘴巴吹氣,絲毫不顧及他媳婦滿臉的口水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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