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酒店已經定好,杜衡輕輕歪了一下頭,“定到哪了?”


    武勝男噘著嘴說道,“放心吧,我哥把酒店定到上湖區了,說是你那邊的親戚朋友能方便一點。”


    杜衡輕聲的哦了一下,然後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到時候叔叔這邊會有人來嗎?


    嗯~我說的是他的同事,知道什麽意思吧?”


    武勝男輕輕點了下,“應該會來吧。”但是整個人也顯得有點不確定,“上次我哥結婚,我爸以前的那些同事反正都來了,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這些會不會來。”


    杜衡抿著嘴說道,“那這個怎麽安排?有點不方便啊。”


    武勝男突然輕輕地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我哥最擅長做這種事情了,他肯定會安排好的。”


    這話說的好像沒什麽大毛病,因為小半年的接觸下來,大舅子哥身上已經看不見多少當警察的影子,反而是在交際圈裏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杜衡始終有點放心不下,決定找機會和大舅哥好好聊聊。


    隨後的時間,就在兩人溫馨的交談中悄然流逝。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武勝男早已上班而去。


    沒有武勝男在家的日子,杜衡也就堅持了一天,第二天的時候就直接跑去上班了。


    上班之後,在辦公室愣是坐了一早上,都沒有把積攢的工作做完,到了下午的時候,杜衡就覺得腰裏又開始憋氣難受。


    “呼~~~”杜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揉著自己的腰,稍微緩過來一點後,便起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漫無目的的在醫院溜達了一會,不知不覺的就到了醫院的門診大廳。


    此時的門診大廳,比起自己剛來的時候,病人多了很多,即便到了下午時分,也有很多人不停的在大廳裏來來回回。


    而且經過上次的網紅事件後,醫院的保安,全部換成了四五十的中年人,至於之前那些已經過了六十的保安,杜衡是堅決的辭退了。


    哪怕他是副院長的爹,這個麵子都不能給。


    醫院的保安,除了安保的作用之外,還得時不時的幫助一些行動不便,或者是急症的病人。


    而且那些歲數大的保安,杜衡真怕他們沒有起到的安保的作用,反過來再把來看病的病人給訛了,那就成笑話了。


    其實杜衡最開始的想法,就是工資多上個幾百塊錢,找些三十多歲的保安,身強力壯,看著就有威懾力。


    但是吧,這件事是他想多了,不光醫院本身的薪資結構不支持,好像其中的阻力還有點大,所以最後這個年齡段,也算是大家各退一步的結果。


    胡亂的溜達一圈,也不知道是這些工作人員認出了杜衡,還是說她們本身的工作態度就是這樣,反正杜衡是挺滿意的。


    當然也不是說她們的工作就做的沒有一點瑕疵,大方向沒問題,那杜衡這裏就能過得去,就算是好員工了。


    至於那些小細節,會有專門的部門和負責人去處理的,如果杜衡胡亂的插手,其實效果還不一定比什麽都不說強。


    在婦幼醫院,什麽是最常見的?


    那就是小孩的哭聲。


    本來這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此時大廳裏,一個孩子的哭聲,卻是格外的特殊。因為這個孩子的哭聲,並不像是健康孩子那種中氣十足的哭聲,而是非常的虛弱,有一下沒一下的。


    而且杜衡覺得,從自己進了門診大廳,這個孩子的哭聲就一直在自己的耳邊縈繞,哭的自己心慌慌的。


    杜衡轉頭看了一圈,終於從一個角落裏,找到了哭聲的來源。


    而此時那個地方,保安和導診台的護士全都集中在那裏,但是奇怪的是,杜衡並沒有從那些人裏,看到有類似家長的身影。


    “怎麽回事?”杜衡走到跟前,就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正在護士的懷裏不住的哭泣,怎麽哄都哄不好。


    保安和護士往旁邊讓了一下,一個護士說道,“我們也不太清楚。”


    “這孩子家長呢?”杜衡皺眉問道。


    而隨著杜衡的話音落下,眾人全都搖頭,還是那個護士說道,“這孩子在這哭了有十分鍾了,但是一直不見家長來。


    而且這個孩子身邊除了這堆孩子的衣服,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護士隨即怯怯的看了一眼杜衡,“可能是。。。。可能是。。。”


    杜衡轉頭看了護士一眼,“可能是什麽,你到說啊。”


    “可能是被遺棄了。”護士鼓足勇氣,直接說出了口。


    “遺棄?”杜衡眉梢急跳,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隨即轉頭問護士,“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護士歎口氣,“從我上班開始,遇到過兩個。”


    杜衡看著不停哭泣的小孩,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算要遺棄,他們也應該放到福利院、孤兒院之類的地方吧,放到醫院遺棄算怎麽回事?”


    護士靜靜的看著小孩,小聲的說道,“送到醫院遺棄的孩子,全都是得病的孩子,而且是那種家裏沒錢醫治的孩子。


    這些家屬把孩子遺棄在醫院,就是想讓醫院和社會出力,給孩子找一條生路。”


    護士轉頭又往大廳四下裏看了下,隨後回過頭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如果是遺棄的,那麽在這個孩子的懷裏,或者這包衣服裏找一找,肯定能找到這個孩子家長留下的信息。”


    杜衡經過這一小會的觀察,也發現了這個孩子的不對勁兒,麵色萎黃虛浮,唇指白如麻紙,哭聲軟弱無力。此時聽到護士的解釋,便趕緊說道,“趕緊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這些東西。”


    護士突然變的猶豫了一下,“那萬一這孩子的家長回來。。。。”


    杜衡輕輕皺眉,“別猶豫了,找吧,有事我擔著。”


    有了杜衡的承諾,護士就不再猶豫了,趕忙開始翻找,最後從孩子的衣服兜裏,還真的找出了一張紙。


    字不多,但是透漏的信息很多。


    首先,這個孩子確實被遺棄了。紙上說了很多的不得已,比如沒錢,比如。。沒錢,希望醫院能救救孩子。


    再次,這個孩子也確實有病,而且是急性粒性白血病。


    就在杜衡看紙上的信息時,哭泣的孩子也漸漸的收起了哭聲,但是整個人卻顯得更加迷糊。


    杜衡以前真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但是看著孩子情況好像不對,杜衡隻能先是把治病當作第一要務。


    “別看了,把孩子送到中醫科住院部。”


    “院長,那這孩子的住院手續怎麽辦?”


    杜衡有點頭疼,想了下說道,“不管了,先送過去讓住院吧,手續的問題,我來處理。”


    兩個護士見杜衡這麽說了,也就不在多問,在保安的幫助下,很快就將小孩放上推車推走了。


    杜衡跟在幾人身後,走了幾步後,掏出手機給盧廣英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的時間,中醫科住院部辦公室裏,杜衡和盧廣英開起了小會。


    杜衡說了一下基本情況後,問盧廣英,“盧副院長,遇到這種事情,我們醫院以前都是怎麽處理的?”


    盧廣英眉頭皺了一下,“按照正常流程,我們都是聯係福利院把孩子接走。但是這種生病的孩子,尤其是正在病中的孩子,福利院是不會接收的,必須經過治療,控製住當前病情後,他們才會接收。


    在以前的時候,因為我們醫院的實際能力有點。。。有點不盡如人意,所以碰上這種情況,我們都是直接聯係省婦幼,或者是聯係省一轉院。”


    “那如果我們能治,這個手續怎麽辦?是按照三無患者的方式處理嗎?”杜衡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盧廣英直接搖搖頭,“三無患者的接診,是應對急重症患者的,而這個患兒是遺棄,所以不能用這種方式。”


    “那怎麽辦?”杜衡有點不解。


    “就按正常的治療流程走,費用由醫院自理,最後和市政府的相關部門交涉,運氣好的話,應該能要回來一部分的費用。


    但是大部分情況下,是要不回來的,需要我們自己承擔。”


    杜衡聽著盧廣英的話點點頭,“這是應該的,咱們是公立醫院,肯定要承擔一部分的社會救助任務。”說著長出了一口氣,“那就這麽安排吧。”


    剛想動身去病房,杜衡卻又突然問道,“能找到這個孩子的家屬嗎?”


    盧廣英猶豫了一下,隨後方才說道,“如果真要是下功夫,肯定是能找的到的。但是咱們沒有時間去找,即便是找到了,又能有什麽用?


    這些家長之所以遺棄孩子,那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這種遺棄,大多數是家庭困難無錢繼續醫治,或者是孩子已經到了危急程度,想要把孩子交給我們和社會搏一把。


    所以即便找到了這些家長,要麽交給他們一具屍體,要麽就是讓他們繼續回到之前的狀態,眼睜睜的看著,卻又無能為力。”


    盧廣英說著說著,突然就歎了一口氣,“其實吧,有些家長把孩子遺棄到醫院之後,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就在附近蹲著守著,時時的關注著孩子。


    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找,因為就算找到了,他們也會有很大的可能不會要的。”


    這是杜衡到了市婦幼,從小醫院到大醫院,第一次遇上這麽窒息的事情,即便是那些癌症晚期的患者,都沒有給杜衡這麽憋悶的感受。


    聽完盧廣英的話,杜衡突然覺得,自己的那個基金,或許應該找一些這種特定的救助對象,讓這樣的悲劇少發生一點。


    ------題外話------


    這次求個票票,我不要月末衝刺了,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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