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蘇白並不急於回到蘇芮的識海,而是暫時停留在外麵觀看蘇芮化形。


    妖獸少有一次化形成功的,靈智低的甚至需要四五次才能完全脫掉那些本體特征,還有一點是無論是結丹還是化形,都要經受雷劫。


    蘇芮沒有結丹便開始化形,這種情形就算蘇白見多識廣也未見過,慎重起見,蘇白又布下了幾道防護結界。


    出乎意料,劫雷一直未現,而經曆漫長痛苦的磨礪之後,蘇芮那層鱷魚皮終於蛻掉了。


    有如剛出生的嬰孩蜷成一團,身上還沾著血跡,不過濕漉漉的長發遮蓋住了大部分軀體,也遮住了臉。


    “蘇芮?”蘇白聲音裏有幾分擔心,蘇芮死了,他幸存的機會更加渺茫。


    蘇芮沒有回應,蘇白又叫了幾聲,才聽見蘇芮虛弱的聲音:“閉嘴,我休息一會兒!”


    蘇白立即住嘴,任誰在某人修煉之餘,時不時的從傘裏拖出來暴打一頓,昔日那些高大上的形象早就碎的渣也找不到了。


    過了一會兒,蘇芮道:“你轉過去,不許看。”


    “噢!好……”蘇白忙鑽到傘裏,飛快地躲到最遠處,哪有半點當初邪魅狂拽的霸氣,由此可見,下限什麽的都是供人刷的。


    不過,剛化形的妖獸有什麽好看的,搞不好人身獸頭,或者人頭獸身,路都走不好,想到那場景,蘇白忍不住猥瑣地笑了,和他那張臉極不相稱。


    不過,他剛飛到邊角,就聽見蘇芮道:“你過來看看。”


    嘖~


    蘇白從雨傘裏露出腦袋,其實不必過去,他也能看到。


    昏暗中,站立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白皙少年,他身軀削瘦卻不失緊實,雙足纖秀的不符合他的身高,麵目英挺,下巴略尖,眉毛比起他來說是淡了許多,但配他的眼睛卻是恰到好處。


    蘇白閱人無數,這樣的眼睛卻從未見過,算不上他見過最清澈美麗的,裏麵卻有各種複雜的情緒,堅強、忍耐、欣喜、克製……不過最此刻最明顯的是懷疑和擔心。


    “不錯,少有一次化形成功的。”蘇白由衷道。


    “你再仔細看看。”蘇芮皺了下眉,愈發顯得懷疑。


    蘇白不解,視線落在蘇芮腰間圍著的鱷魚皮上,難道蘇芮這裏有問題?


    “我是……雌鱷,”蘇芮不悅地瞪了蘇白一眼,“這裏沒問題,往上看。”


    白皙平滑緊致的胸膛,有兩個小點……沒問題啊?等等,平滑!


    看到蘇白驚愕的臉,蘇芮歎了口氣,開始還考慮要不要讓蘇白看一下,但完全和男的一樣,有什麽好遮掩的?


    這不是蘇芮最擔心的,蘇芮擔心的是:據她所知,鱷魚產下的卵是沒有性別之分的,鱷魚的性別跟孵化溫度有關,孵化溫度在30度或以下,孵出的小鱷魚是雌性的;34度或以上則是雄性。她化形完全是借助了鴻蒙之火的力量,這個溫度早就超過了34度的幾萬倍,若是她變成了男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下邊是女的,上邊是男的,她這是成人妖了麽?


    蘇白若有所思:“其實妖族有很多生靈都有一種特殊的天賦,比如我知道有一種變形蟲,它們沒有成年前都以雄性存在,到了發情期,兩隻變形蟲就會約戰,用它們的那個……那個部位打上一架,輸了的就會變作雌性,被壓在下麵……咳咳咳,你別打我,還有一種小醜魚……哎,我的腿、腿腿……”


    蘇白被胖揍一頓後把被扯掉的腿重新裝了回去,元神這種形態也就隻有這麽點好處了。他摸了摸大腿:“蘇芮,其實你還沒成年吧?”


    蘇白如願以償地保住了他那張犯了任何錯誤都能被原諒的臉(除了在蘇芮這裏)。


    細細算來,蘇芮的確沒有到成年期,因為她沒有一點發/情的衝動啊!


    就算是這個原因,將來也不一定能長出來,因為沒聽說鱷魚需要那兩團肉的!蘇白暗暗冷笑,卻諂媚無比地一指地上脫落的鱷魚皮:“你這鱗甲經鴻蒙之火煉化防禦力都抵得上法寶了,試試合身不?”


    蘇芮看了一眼那火紅色的低胸鱷魚皮裙子:“換成男裝。”


    蘇裁縫很快完成任務,不料褲子被扔了回來。


    “挖個洞,放尾巴。”


    蘇白:……


    不錯,如果沒有尾巴,蘇芮的化形就完美了。但方才蘇芮擔心自己成為人妖比還剩一條尾巴更甚,所以也沒跟蘇白提這事兒。


    蘇白想笑不敢笑地轉過身去,過了一會兒,蘇芮總算弄穿好了褲子,反正外麵是長袍,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她有條尾巴的。


    “好了,我們走罷。”


    蘇白再轉過身時,麵前已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美少年。


    蘇芮舉起流光準備破壁而出,忽然又停下,一角處有一付掩藏在塵土中的骨架,是殷龍。


    她走過去,取出儲物袋想把殷龍給收進去,不小心碰到殷龍的骨架,他立即化成灰塵了。


    這是過了多少年了?


    “走吧。”蘇白道,修士隕落同生老病死一樣自然,沒有什麽可惜的。


    蘇芮立了片刻,一揮衣袖,卷起那些骨灰,悉數收入一個空儲物袋中,然後拔劍向上衝去。


    一片布滿紅色砂礫的荒山中,地麵忽然晃動起來,不多時,一條裂縫出現,從裏麵爬出個人來。


    乍見到陽光,這人舉手擋額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垂下手,雙目貪婪地看著外麵的景色,接著,想起了什麽似的向外飛去。


    時間好像過去很久,蘇存還在那個樹洞裏嗎?


    飛上高空,蘇芮發現這四周和當初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最明顯的是,那座圓形的紅色火山不見了,換成一片片低矮的碎石小山,而在外圍,都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森林。


    “前麵就是。”蘇白提醒到。


    周圍地貌變得蘇芮根本不認識了,但蘇白現在不可能對她撒謊,而且蘇芮也找到了那個樹洞,這顆需要幾人合抱的大樹已經枯死,裏麵落滿了樹葉和積水,沒有蘇存的蹤跡。


    “蘇白,你會不會搞錯了?”蘇芮還抱有一線希望,隻是話音剛落,蘇白急道:“快找個地方避一避!”


    蘇芮也發現了異常,方才還豔陽高照,萬裏無雲,頃刻間天卻暗了下來,就像有人在她頭頂上倒了一大瓶墨水,中間還有一條條閃電在聚集,狂風大作,能見度迅速降低,看起來就像是世界末日。


    “你的雷劫!”蘇白見那雷電就在蘇芮頭頂之上,醒悟過來道。


    “我都沒結丹,渡什麽雷劫?”蘇芮一麵狂奔,一麵尋找躲避之處。


    “你化形了,比結丹還厲害!”蘇白道,見蘇芮還在跑,搖頭道:“躲也不行,這劫雷必需要落到你身上才算數!”


    蘇芮暗暗問候了天道祖宗十八遍,都沒結丹,隻是變成了人而已,還是個失敗品,這也不放過?


    說來奇怪,她衝到了五階大圓滿時,已經相當於金丹中期,卻詭異的沒有結丹,而是開辟出了內府並直接化形了。


    饒是蘇白,也無法解釋這種詭異的情況。關鍵是此刻丹田裏除了那縷鴻蒙之火,根本空空如也,連個築基期修士也不如。


    還有她是要渡哪個劫?


    “妖獸化形相當於元嬰初期,你這是相當於元嬰期的劫雷!”蘇白道。


    “可我根本沒有元嬰期修為!”蘇芮怒道,就因為她換了一張皮就要遭受這不符合等級的天雷?


    蘇白默默一笑:“但你靈智之高,世所罕見,天道是不會允許有打破規則的東西存在的。”


    其實蘇白也想知道蘇芮的來曆,可惜蘇芮嘴巴緊的很。


    蘇芮默默一想,怒色浮於眸中,想她蘇芮,從未為惡,為何連活著都這麽難?


    她望了眼如影隨形的烏雲,一拂袍袖,選了個高處的石頭盤膝而坐,竭盡全力調動身體裏剩餘的靈力在身體表層布下一層防禦。


    雖然蘇白早提醒過蘇芮躲不是辦法,但見蘇芮如此幹脆,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不禁提醒道:“我雖不知那白戒來曆,但那戒指能抗鴻蒙之火,未必不能抗這天雷。”


    況且蘇芮先前曾達到五階大圓滿,遍體鱗甲都經過鴻蒙之火煆燒異化,就算丹田空虛,*也足以抗衡元嬰期天劫。


    不過蘇芮從未遭遇過雷劫,有些心怯,但此時怒意一起,心中倒是一片空明。


    白戒緩緩升至蘇芮上空,放出的白光將蘇芮籠罩其中。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透,閃電如劍似戟割破夜空,大雨瓢潑而下,讓人從心底對天道畏懼。這情景早已驚動了附近各方修真國甚至白帝城的修士,不過待他們看清楚雷劫的方向時,都露出詫異的神情。


    二十多年前,紅頂火山爆發,火山岩漿淹沒了附近方圓百裏的土地,從此,那邊便被人類修士舍棄,人跡罕至,怎麽會有人在那裏渡劫?而且這劫雷分明是元嬰期才有的劫雷,是哪一門派又出現了一位元嬰期大能?


    不少離得比較近的修士感應到這股強大的氣息都紛紛從洞府中飛了出來遁向遠處,萬一被劫雷誤傷損失可就大了,一時間他們飛行的痕跡像一朵蓮花綻開,美不勝收,不過這景致尚未消散,那邊劫雷的聲勢更加浩大了,逆天,就要接受天道的懲罰和考驗!


    而蘇芮,完全是為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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