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堊非魚對這一片礦山非常熟悉。幾次蘇芮瞧見那批人在天空轉來轉去,轉眼跟著堊非魚從山縫中穿過就能趕在他們前麵。


    如果不是堊非魚撐的結界太小,兩人經常有意無意地觸碰到身軀,蘇芮感覺會更好一些。


    “妹妹,他們至少有兩個化神期修士,咱們得小心些,最好離得近些。”當堊非魚的尾巴又“不小心”碰到蘇芮手腕時,他幹笑著解釋。


    “如果你再碰到我,我就放我兒子咬你!”蘇芮表情不見多憤怒,但越平靜反倒越有一股說不出的震懾。


    堊非魚臉一垮,把尾巴抱前麵去了,低聲嘟囔“我也管不住它……”


    見他總算老實了,蘇芮才問:“既然你知道金靈在這裏,為何不早取了去?”


    背對著蘇芮,堊非魚眼珠一轉,傲然笑道:“到本王這個份兒上,早就天下無敵,區區一個金靈,本王從未將它放在眼裏過。”


    本王都出來了……


    見他那尾巴甩的得意,蘇芮道:“我想要。”


    堊非魚的尾巴一頓,“啪”摔在岩壁上,湊近了蘇芮聲音低啞極盡誘/惑:“妹妹,你想要啥……”


    隨著他說話,蘇芮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那氣味絕對說不上好聞,但也不難聞,但雌性鱷魚一定會喜歡聞……


    “啪——”的一聲,聲音從蘇芮手上發出,蘇芮卻急劇後退,哪怕撞到了結界上。


    而堊非魚一怔,那股從來沒聞過的惡臭已經衝進鼻孔,他腦仁都一陣發麻,胃直接抽搐起來,跪在地上就嘔了起來。


    蘇二得意地用小爪子捂住鼻孔,羞答答道:“娘,你又偷偷吃韭菜了。”


    蘇芮:……


    “你……”堊非魚剛張開嘴,惡臭又鑽進他的鼻孔裏,他險些沒背過氣去。


    “得了,趕快走!”蘇芮踢了堊非魚一腳,跑到他前麵去了。


    堊非魚被熏得暈頭漲腦的,結界早撐不住破開了。


    他好不容易爬了起來,跟上蘇芮,不妨蘇芮一個轉身,堊非魚差點撞到蘇芮,但見蘇二頭伸著,急忙刹住身子。


    “我想要金靈。”蘇芮重複了一遍。


    “本……那金靈我也抓不住……再說也沒什麽用……哥哥給你別的好玩的行不?”說到最後堊非魚聲音低了下去,垂著腦袋小心瞧著蘇芮。


    “喔~”半響蘇芮應了一聲。


    堊非魚脖子都紅了:“好妹妹,哥哥真有很多好東西,你去我洞府裏隨便挑,你要什麽哥哥都給你……妹妹,妹妹你等著我。”


    蘇芮終於走出山縫,迎麵射來一道明亮的陽光,整個山穀盡收眼底,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也撲麵而來。


    因為太陽高照,所以每一個死者死去時的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


    這應該是歐陽家的采礦工人,大約有幾百人,裏麵最高的修為也不過是築基期,現在全死了,是在強大的威壓下活活嚇死的。


    “咦?這麽多人都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值錢的……”瞧見蘇芮臉色,堊非魚連忙改口:“一群窮曠工……咳咳咳,是有點可惜……不新鮮了!”


    蘇芮忍無可忍照他肩膀上打了一下:“馬上去找那些人,我朋友還在他們手上!要是我朋友出事了……”


    堊非魚本來還在酥麻的身子一個激靈,急忙拍著胸脯保證:“妹妹你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大舅子、小姨子!”


    蘇芮瞧著他從身上拔下一片鱗甲,這片鱗甲和別的都不同,顏色有些發青,在堊非魚手上放大成一麵鏡子。


    蘇芮探頭一看,裏麵清楚地浮現出陳正青和早先她見過的那個化神期修士押著歐陽兄妹走在一個礦洞裏。


    “那就是絕塵子,比毒蛇還像毒蛇。”堊非魚道。


    怎麽沒有蘇存?但蘇芮也感知不到他有危險。


    蘇芮:“方才看到有好幾道流光,怎麽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幫狗,經常狗咬狗,妹妹你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險惡……”堊非魚在那鱗片上一點,裏麵景物瞬間變幻,將整座礦山外圍都搜索了一番,果然在礦洞入口處發現了兩具不屬於曠工的修士屍身。


    但是也沒有蘇存的蹤跡。


    “走吧。”堊非魚把鱗片往脖子上一按,那鱗片又長回去了。他見蘇芮盯著,摸了摸有點舍不得:“這個現在不能給你,得圓房了才行……”


    “滋拉”一聲,他兩條腿又並在一起了,被雷劈的。


    “哎呦……好兒子……”


    “滋拉——”


    蘇芮在蘇二龜殼上一敲,抱著他躍下山穀。


    現在應該去追陳正青,堊非魚不知蘇芮要幹什麽,但鱷魚妹妹去哪,他就去哪。


    陽光燦爛,蘇芮躍過一具具屍身,小心不驚擾了這些人的安息。堊非魚見她那麽小心,也把尾巴抱了起來。


    轉過一個趴滿了死人的礦堆,蘇芮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孩子坐在一個七竅流血死的透透的女修身邊,她手裏抓著一把帶血的石子,似乎想叫女修起來跟她玩耍,可是女修的手一動不動。


    “噯……還不夠塞牙縫的……”堊非魚看了一眼那孩子。


    蘇芮瞪了他一眼,轉過去問那孩子:“你娘呢?”


    那孩子眼瞧了瞧女修,再看了看蘇芮,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其實蘇芮問完就後悔了,瞧著情形,明顯這女修就是孩子的母親,大約在那一刻用什麽法子護住了孩子。隻是沒想到這孩子好像是個啞巴。


    也許是嚇著了。


    蘇芮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塊糖來,這都是給蘇二備下的。


    “好孩子,吃糖糖。”蘇芮把糖遞了過去。


    那孩子身子往後退去,好像有點害怕,但嘴裏卻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真是個啞巴。


    蘇芮把儲物袋裏吃的玩的都拿了出來,蘇二饞得吱吱亂叫,最後蘇芮竟找到了一個糖人,也不知道是蘇二什麽時候藏起來的,那孩子見了糖人才笑起來。


    蘇芮一把抱起了她:“走,我帶你找爹爹。”


    堊非魚一怔,挺直了腰:“……她爹不在這兒嗎?”


    被蘇芮眼睛一剜忙道:“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又道:“咱們趕快去找那兩個禽/獸,且看我為這小丫報仇血恨……妹妹你不要表揚我啊!”


    蘇二從蘇芮前襟露出頭來,他爪子在這小丫身上扒拉了幾下,小丫頓時幹淨了。除了頭發毛茸茸的外,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蘇芮抱著小丫,她手上拿著糖人,時不時舔上一口,不哭也不鬧,其實也鬧不起來,是個啞巴。


    堊非魚現出本體,不過控製了體型,和人一般大小鑽在最前麵。一麵把兩側岩壁扒拉的更光滑些方便進去一麵給蘇芮解釋。


    原來這條廢棄的礦道一端通向堊非魚的洞府,一端就通向那金靈所在之地。


    但那金靈從數萬年誕生之際到現在,也不過仍是一團氤氳之氣。不過因歐陽家先祖無意中滴了一滴精血進去,所以駐留此地,不能離開。


    但歐陽家一直遵守祖先立下的“不濫采靈礦,不涸澤而漁”信條,所以倒也相安無事。


    因為金靈的存在,仙翼城附近的靈脈越來越大,越來越純。


    其實堊非魚發現金靈甚至比歐陽家先祖還早,但那金靈雖是誕生不久,連個形態也沒有,卻已具有靈智,根本不是堊非魚能抓住的。後來四大家族又布下重重禁製防止有人盜取金靈。反正金靈帶給堊非魚的好處無非是濃鬱一些的靈氣,隻要居住在金靈附近,一樣可以達到這個效果,堊非魚也就歇了抓金靈的心思,隻挖了這麽一條路通向金靈。


    按理說,這條密道就是堊非魚的修煉場所,堊非魚大尾巴不斷掃開的各種骨頭是什麽意思?


    “那個……修煉的時候總是想吃點東西……一個人太久了,不過以後就好了!”堊非魚雙目放光道。


    蘇芮不語,用千神絕從他尾巴尖上挑下來一塊水紅色的布,看顏色還蠻新的,上麵繡著鴛鴦戲水,頭上有個帶子能套在脖子上,旁邊兩根帶子能係在腰上。


    “這、這是我的!”堊非魚一爪子抓了過去,想藏起來發現自己現在是獸形,根本沒地方藏啊。


    蘇芮裝作沒看見他祭出一團靈火把那肚兜給燒了。


    往後再看見什麽女人的襪子、女人的腰帶、女人的鞋、女人的睡褲……蘇芮都自動忽略,反正都是堊非魚的。


    隻有堊非魚覺得這條路他怎麽挖了那麽長啊!


    小丫無知地舔著糖人,糖人的頭都被她舔掉了,蘇芮又給她取了一支。


    “到了——”堊非魚搬開最後一塊大石頭,平時他修煉是不用打開這裏的,但是現在要逮住陳正青和絕塵子就得挪開。


    “他們還沒有到,那兩個歐陽家的後輩肯定不會輕易帶他們來的,但最後肯定強不過絕塵子,早晚要來,還要吃苦,還不如直接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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