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曉曉看著鹿兒道:“你知道鬱曉曉對吧。”


    鹿兒點頭,眼裏現了疑惑:“這與她有關係?”


    “是的,我途經白雲堡,是替鬱曉曉給歐陽允清帶個話。”鬱曉曉開口道。


    鹿兒水水的大眼睛看著鬱曉曉:“黑小子,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呢?你是?”


    “我叫肖玉。”鬱曉曉把自己的名字調了個。


    鹿兒嘟著嘴,眼睛轉了轉,臉上現了一些不高興,鬱曉曉瞧著她道:“怎麽了?”


    “你怎麽認識那個人。”鹿兒抿了抿嘴角,“你為什麽不直接到鬱相府去找歐陽允清,還自己在這裏求人去找?”


    鬱曉曉一怔,這個鹿兒瞧著單純,然而思維縝密,不知她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還是就仍是小女孩的口無遮攔。


    “怎麽不回答了?”鹿兒又追問道。


    “不想回答。”鬱曉曉學起了無涯。


    “好哇!你這個人藏頭縮尾的不是好人。”鹿兒指著她皺了皺鼻子。


    “你說我是好人來著。”鬱曉曉笑了笑,“好啦,告訴你吧,我不想直接去相府找他,是因為我沒見過當官的,人家都道相府門衛三品官,會不會像打發要飯的把我打發了?”


    “哦,原來你怕這個呀,其實倒也是,那群奴才眼睛高著呢,小人難惹,;不過,你想見他再等幾天吧,我再給你探探消息,一個人不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吧,你說呢?”鹿兒很好騙的樣子。


    “那謝謝你。”鬱曉曉這回可是真誠的,這個小丫頭從見麵起就這麽熱心地幫助自己。


    鹿兒低頭嬌羞一笑,清新可人,鬱曉曉心裏一沉,或者自己太不道德了,自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還在利用她……


    她想開口在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實話,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鹿兒以為她在發愁,開口道:“黑小子,這歎氣不象你的聲音呀,象個小姐似的,我都說了不要你發愁,我會幫你的,交給我好了。”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鬱曉曉心中溫暖,豪情地道:“好,小丫頭,以後有事用到我,我會幫你。”


    她對她給了一個承諾。卻沒想到日後會發生那樣的種種,讓她想起來,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那個承諾,許得對還是不對。


    鹿兒一聽雀躍起來:“好啊好啊,你手裏有我的令牌,你可以隨時到府內去找我,我偷跑出來的,晚上姐姐會來瞧我,我先走了。”


    鬱曉曉點頭,也許她很快就去找她了。


    鹿兒瞧了兩眼她,然後扭頭跑了。風一樣,這年齡小,真有優勢呀,心情都是這麽的清澈美好,鬱曉曉站在門口,看著她活潑的身影一出房門,就便得端莊穩重起來,倒象一個大家公子,一步一步地飄然下了樓去,她嘴角帶笑,眼裏起了幾分羨慕,也許什麽都不太懂又充滿希望的年令,才是最好的。


    她站在門口,有些發呆,旁邊房門一響,無涯走了出來,看著她,也沒說話。


    鬱曉曉也沒扭頭,知道是他,不禁開口道:“有事嗎?”


    無涯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鬱曉曉扭頭看他:“你是不是對我意見,很深的意見?獨孤一白讓你保護我,你萬分的不情願?”


    無涯看著她,想了想道:“沒有。”


    沒有?鬱曉曉愣了,他說沒有,自己下麵的話說不出來了。


    不禁喃喃地道:“沒有,還這樣一副臉色,讓人家想領你的情都不成。”


    “不用領情。”沒想到無涯對她這兩句話倒是好好地回答了。


    “那你要走了嗎?”鬱曉曉開口道。


    “去哪兒?”無涯問她。


    “不是回白雲堡嗎?”鬱曉曉奇怪地道。


    “為什麽要回去?”


    “咦?你還有別的事情?”


    “沒有。”


    “哦,那你是想隨便逛逛?”鬱曉曉不知道無涯還要做什麽,也許他還有別的事情不同自己講才這樣的吧。


    “為什麽要告訴你?”無涯冷冷地道。


    鬱曉曉一扭頭回屋了,她同他說話一說就生氣。


    她坐在桌前開始策劃自己的行動。明天要做什麽,如果做不到怎麽辦?雖然她知道自己是隻小白鼠,但是不管怎麽樣,想吃到奶酪,也得自己努力,那實驗者是不會把奶酪放進自己嘴裏的。


    敲門聲。


    看來那個無涯又有什麽事情了,鬱曉曉連起都懶得起,直接道:“進來,門沒插。”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去不是無涯,而是一個戴著鬥笠看不見臉的褐衣人,鬱曉曉警戒地站起來道:“你是誰?”


    那人返身將門關上,摘下鬥笠,卻是一個女子,麵相普通,鬱曉曉不認識。


    她將鬥笠掛在門後,看著鬱曉曉低頭一福身:“我叫紅兒,是梅姐身邊的丫環,前來給梅姐送信。”


    說著,將一個信封送到了鬱曉曉的麵前。


    鬱曉曉沒有猶豫接了過來,直接抽出了信箋,上頭是華麗飄逸的毛筆字,說實話,她看得很吃力,那上麵是繁體。


    她試著讀道:“吾妹:所托之事已探得,良人在少陵王府西廂,妹若欲往,姐可助一臂一力,勿急勿躁,明日午時,醉夢坊一敘。”


    落款是一朵小小的五瓣粉色梅花。


    收到這封信,鬱曉曉沉默了片刻,梅姐果然是道行高深之人。她摸出一點碎銀子塞給了紅兒,把她打發走了。


    然後自己坐下來,臉上露出喜色,本來她還是計劃著怎麽去少陵王府,還計劃著怎麽能騙取鹿兒的信任再去尋找澹台,既然梅姐有辦法,當然去找她好了。


    至於無涯,他是不會攔自己的吧。


    翌日。


    是個少有的好天,天空如被水洗過,一絲雲彩都沒有。


    鬱曉曉推窗而望,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她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預兆。


    出了客棧,她看見無涯和他的那輛馬車。


    她走到無涯麵前:“你在等我?”


    “上車吧。”無涯淡然地道。


    鬱曉曉也不客氣,跳上了馬車。


    醉夢坊,中午已經開門迎客了。


    但是人並不多。


    梅姐仍在自己的屋子裏接待了鬱曉曉。


    鬱曉曉輕快地語氣道了謝。


    梅姐仍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搖了搖頭:“我幫你,不為求你謝我,隻是妹妹合姐姐的眼緣而已,不過妹妹隻是想看一眼,還是想呆在他身邊?”


    鬱曉曉搖了搖頭,眸子裏的神采沒了,她象一個做試管的女人,一直都抱著極大的希望,移植後要到開獎的日期,突然的膽怯了。


    梅姐看她的樣子,好像了解一樣:“少陵府這幾日招丫環奴婢,服侍西廂房那玉疆來的不好侍候的主子,不知妹妹可有興趣?”


    鬱曉曉抬頭,眼睛裏驚喜,這一切怎麽都象天意,她都覺得那麽虛幻,好像做夢一樣。


    “我去。”鬱曉曉開口堅決地道。


    梅姐好像已料到了她會做出如此決定,不由地道:“你的新身份證件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這麽黑倒是剛好。隻是你得扮回女裝。”


    一扮回來,那不就露餡了嗎?


    鬱曉曉心裏想著。


    梅姐開口道:“隻是你需要扮醜一點點。”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停在了少陵府的後門,那裏麵長長一隊的人,有男有女,小女孩是來應聘的,年令大點的是陪同的家人。


    無涯將馬車停下來,看著車裏麵那個眉角帶掛紅胎記的黑丫頭道:“就在這裏了,你保重。”


    “你也是。”黑丫頭長得醜了些,但聲音清脆悅耳。


    車走了。


    鬱曉曉站在隊伍的末尾。


    她看著前麵長長的一排人,有點忐忑,這麽多漂亮的小姑娘,梅姐把自己扮得這麽醜,能被錄用嗎?


    隊伍緩慢前行,有人閑不住聊天,被少陵府的威風的招聘人給喝止了。


    兩個時辰後,鬱曉曉饑腸轆轆同十來個小丫頭一起跟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走進了少陵王府。鬱曉曉沒想到自己這麽醜竟然能被人家瞧上眼,看來梅姐的手腕真是太高了。


    不過一進少陵王府,鬱曉曉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同行的小丫頭們更是不淡定了,這少陵王府比玉疆的皇宮還要氣派雅致,她觸目所及,隻是一個雅字還不足,她們走的好像不過是一個花園,那小路上的青石無塵,瓊花滿徑,薜蘿生香,遠處樓閣亭台,繁廊複宇,竟看不到頭。


    這個少陵王!在她看來,無比愛享受的少陵王也該住這樣的院子,或者隻有他那樣的人才配得上這樣的院子。


    鬱曉曉嘴角上勾,露出一絲冷笑。若無意外,這個身體的本尊已經在這仙境裏生活了。


    鬱曉曉邊走邊看,這若無人領,進來怕是就迷路了。


    接下來便是訓練,那女人瞧著她們十個人道:“你們聽著,這少陵王府怕是一般的人一輩子都進不來,你們雖然比不得宮女,進來以後這薪俸卻不比宮人少,所以,你們都給我記著,接下來的訓練你們若完不成,就立刻走人。不瞞你們說,我們最後也隻留下兩人,就看你們的造化和自己的努力了。”


    訓練?鬱曉曉笑了。她最不怕的就是訓練了,因為從她記事起,她接受的就是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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