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搖了搖頭,她笑了:“我知道你不屑於我,你們都當我不過是一個笨蛋,陰險的笨蛋,無用的小醜,或者隻是路人,所以,你們從來都不會多注意我一眼,我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會臨幸我,隻有那一夜,他給的溫柔雖然僵硬和勉強,但我愛上了他……”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想都可以想得到。”鬱曉曉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她隻對她之前說的話感興趣。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你著急了?是不是你心底也在懷疑皇上對你的感情?”榮妃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幸災樂禍。


    “你隻是在挑撥。”鬱曉曉再不聽她說什麽,她覺得可笑,她現在還想著破壞她們之間的關係。


    鬱曉曉離開了冷宮。


    司馬無憂看著她:“現在,你還想知道什麽?”


    鬱曉曉搖頭,她不想知道任何事情了。


    她有些累了。


    嬰孩叫佐兒,是佑兒的弟弟,名字是司馬無憂起的。


    他告訴鬱曉曉,從此後,她是佐兒的娘親,唯一的一個娘親!


    鬱曉曉有些接受不了,她不敢麵對佐兒純淨的眼睛,她覺得在他長大以後,自己沒有辦法告訴他發生的這一切,他會怪自己的,會怪司馬無憂。


    不管娘做了什麽,到底是他的親娘,一個孩子從小就得不到母愛,長大後,他也許會放大自己這種缺失,能做出什麽來,誰也不知道。


    除非把真相抹殺。


    她想拒絕。


    想讓司馬無憂再給榮妃一個機會。


    但是司馬無憂堅決地拒絕了,第二天,榮妃消失了。


    不是失蹤,不是其它的,而是消失,在皇宮內徹底消失,那些服侍過她的宮女也都跟著消失了。


    華妃和富妃倒是還在,隻是幾乎宮裏的宮女和太監都換了人。


    現在皇宮裏一片恐慌驚恐的氣氛。連愛鬱和妹妹都受到了影響,他們不再纏著鬱曉曉陪他們玩,而是由宮人帶著,很安靜,偶爾會看著佐兒兩個孩子傻笑,現在他們已經七歲了,很懂事了。


    妹妹已經是個小美女了,哥哥的樣子越來越像澹台亦軒了,隻是他很陽光,沒有澹台亦軒的憂鬱,但這也足以讓鬱曉曉難過的了。


    是的,她很難過。


    仍然沒有澹台亦軒的任何消息。有時候她告訴自己,就把他忘了好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但是她做不到。


    雖然現在她越來越意識到她愛上了司馬無憂!她離不開他了。


    她喜歡每天早上看到司馬無憂那張妖孽的臉,喜歡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喜歡他霸道的宣布他對自己的主權,更喜歡他的專一。


    其實,這些都無關重要,她就是愛上了他,這個莫名其妙帶著陰鬱和神經質的家夥。


    時光飛逝。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皇宮裏,很熱鬧,今天所有的三品以上的臣公都帶著家眷來到皇宮裏聚會。


    錦衣華服,雲鬢倩影,大家臉上都掛著笑意,說起來,每個人心裏都明白,這次宮宴是假,為翼王和玉公主選親才是真的。


    花園裏,花團錦簇,蝶蜂翩翩而舞,就在花叢,一個俏麗的身影立於楸樹之下,一身淡金的衣裙,腰身處簡單地係著一條稍淺色係的絲絛,發絲如瀑,關收半攏地披在肩上----那是一個讓人看一眼便會心跳加快的背影,絕美,美得又是那些清冷,有種遺世而立的清冷!


    “母後!”一個清脆的喊聲從一叢花樹後麵傳過來,隨著聲音,一個美麗的身影跑了出來,嫩粉色的衣裙,襯得那個如玉的麵龐更是美得如花仙一般,她便是澹台曉兒。而她的母後,當然便是鬱曉曉。


    歲月並沒有在鬱曉曉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看起來,她與女兒就象一對雙生姐妹!


    曉兒今天分外的美麗,但她看到自己的母後時,仍是睜大了眼睛:“母後,你今天看起來,真美,我不能相象,你十七年前該有多麽美……”


    鬱曉曉嘴角扯了扯:“你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嗬,母後,你會開玩笑了,真好!”澹台曉兒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底掠過一陣哀傷,還有慶幸,“自從父皇……”


    “曉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說這些,告訴娘親,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鬱曉曉臉上是慈祥,那種久為人母大愛天下的慈祥。


    澹台曉兒一聽她說到這個,臉上起了羞色:“母後……”


    “怎麽?沒有相中的?那不如母後給你指一個?”鬱曉曉笑吟吟地道。


    “不要……”曉兒笑了,“母後,嗯,張尚書在朝裏的表現如何?”


    鬱曉曉笑了:“表現?你想說他的三公子是不是象他父親那樣的內斂大氣聰明?”


    曉兒頭扭到一邊,眼底是笑意,嘴裏卻道:“他也沒有那麽好……”


    “看來你們已經聊過了,你哥呢?”鬱曉曉開口道。


    “是呀,我也在找哥哥,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哪家的小姐聊上天了,哥哥的魅力可是沒有人能阻擋的,嘻……”


    “胡鬧!”鬱曉曉說著,安排人找澹台愛鬱,不知怎的,剛才她心裏一陣地發慌,有些不知所措,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從前年司馬無憂去世之後,自己的心就不那麽鮮活地跳動了。


    司馬無憂死於白血病,這是她的診斷,因為他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他的血液出了問題,便是天下最好的醫生都沒有辦法,鬱曉曉知道,至於最根本的原因,怕就是那次幾乎為自己輸了一半的血液,這對於別人說來,絕對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因為司馬無憂練武的好體力,再加上,他比較霸道的性格,才有了這奇跡的發生,兩年前,她失去他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幾乎夜不能眠,她一直以為,他在利用她,她也曾經懷疑過他是不是真象榮妃暗示的那樣,對自己真的不是真心的。


    可是,她與他生活了十年,這十年裏,她很幸福。


    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


    所以,當司馬無憂去世的時候,她幾乎撐不過去,她抱著他,直到她昏了過去……


    現在想起來,還椎心地痛。


    如果不是有這三個孩子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太過兒女情長,當初澹台亦軒的行為,也讓她徹底崩潰,她想自己真的是太容易受傷了,或者是軟弱,不夠堅強,好在現在還有責任,這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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