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淺色沙發上翹了二郎腿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盯著他,搭在左腿上的修長右腿晃的極具規律。


    深邃的眼眸熠熠鋥亮。


    薄唇輕啟——“好啊,溫總。”


    溫江華怔忪。


    “嗯?怎麽?很意外是嗎?”緩緩起身踩著穩健的步伐朝溫江華走來。


    “你…你…你是誰?”此刻,結巴的說不出話來,這個笑的一臉紳士優雅的年輕男人,卻讓溫江華感到周身隱隱存在危險的氣息,心裏不禁打了冷顫。


    他個子倒是極高,居高臨下的俯視於溫江華,輕揚了嘴角——“哦,原來溫總並不認識我,我陳司揚看來還不夠有名啊。”


    “你…你就是那個為南陽企業打贏官司的那個鼎鼎大名的律師陳司揚?”眼裏不禁詫異。


    他低頭看了掉落在深色地板上的滿帶速凍食品,嗬氣如蘭,極盡妖孽——“溫總真是抬舉在下了,鼎鼎大名可真算不上,你看,你溫總還不是認不得我??再說了,大冬天為何吃這些垃圾食品。”


    半晌,溫江華抬起臉與他對視。


    頓時,心生疑問——“那請問,陳大律師光臨寒舍有何指示?”


    冷了調子,聲音極度陰冷:“莫不是,陳律師有這奇怪癖好,喜不知會一聲的進入別人家的房門?再說了,我們好像並沒有關係,所屬行業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呐。”揶揄之情溢於言表。


    到底曾是混跡於商戰老手,講話自是拿捏得當,又深深的刺進對方要害裏。嘴自是不留情。


    司揚隻是轉了漆黑的眼眸。


    不怒反笑。


    溫江華,更是迷惑,原本自己覺得扳回一成的喜悅瞬間被他的雲淡風輕所擊垮,片甲不留。


    終究明白,有的人即便不言不語,僅僅輕微的一個動作,那強大的氣場便將人擊潰。


    登時,原本眼角輕揚的眼眸瞬時變得狠戾,裏麵溢滿了深深的危險之意——“溫江華,你以為我陳司揚會無聊的陪你打哈哈麽,如不是找你,就憑你,以為有資格站在對麵與本少講話麽?”鼻子輕微的哼聲。


    極怒的眼睛逼視於他——“溫江華,告訴我?你1月15日晚上都幹了什麽?”


    這廂,本是放鬆狀態的溫江華額角沁出來了細密的汗,身體猛的變得僵硬。


    他這一係列的反應,如何能逃得過陳司揚的眼睛。


    原本憤怒的眼眸此廂更是幽深,看不到最深處。


    那個夜晚,他怎會不記得,不會不記得。


    可是,還是做足了一副不知的神態,泰然自若:“15日?晚上在家啊,我還能去哪?”


    “哼,是嗎?”


    款款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唰的扔在溫江華的臉上。


    聲音卻極其平靜——“看來溫總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溫江華彎腰拾起那張被折疊過的紙。


    展開——“有他的黑白頭像,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他的資料,特別詳細。”拿紙張的手輕微的顫抖起來。


    還是不動聲色,態度依舊高傲——“陳律師,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很喜歡調查別人麽?”不屑的輕哼一聲。


    司揚亦是抬眸淺笑,那笑容何其複雜:“溫總有何可得意?想必你已看到紙上那張你那黑白照片了?”


    迷惑——“那又如何?”


    “想知道嗎?那是根據證人描述畫出你的犯罪畫像,你看,是不是特別像呢?嗯?”


    驀地,溫江華指尖狠狠的掐向手心。內心一片慌亂。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難道她還活著?


    這,這,這絕不可能?


    怎麽會有人見過他呢?他是知道他雇的幾人定沒有說出去。


    可,誰又見過他呢?腦中如電閃石花,汗浸濕了一腦門。


    那個,那個老頭?當時隻顧害怕,沒有顧忌他。


    莫非….


    “陳先生,請恕溫某愚鈍,不知你是什麽意思?”


    “溫江華,你是不是以為我閑的打蚊子,跟你墨跡個沒完??”


    “我什麽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跟你陳述一遍你犯罪的全過程嗎?”好,你不是死不承認嗎?那就炸上一炸。


    這是犯罪心理學上極其有名的理論,這個時候犯罪人的心理是極度脆弱的。如是,定會和盤托出。


    此刻的溫江華恨不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如樹倒猢猻散。氣被抽盡。


    眼神如燒了什麽東西,熊熊的燃燒起來,眼神閃了凶狠之意,咬牙切齒道:“她該死,她必須要死,誰讓她把我變成這樣,我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拜她所賜,你說我恨不恨她?”朝司揚吼了起來。


    這端,司揚震顫。知溫說那。


    心猛的抽動起來。


    “她以為她把我辭退,我就沒辦法整她了是麽?哼,她隻有死,才能彌補我的一切,我所失掉的一切?”


    倏地,溫江華,似想到了什麽,急忙看向司揚:“你是為她來打官司的對不對?她出多少錢,我雙倍給你,你幫幫我好不好?”語氣裏有了懇求之意。


    眼睛微眯,整齊潔白的牙齒半隱半含——“你知道嗎?本少最不缺的便是錢?”


    隻因太過震顫,冷峻的麵容隱了不可思議之意——“你說,是她辭退了你?”


    “不是她還有誰,她以為她是總裁就至高無上了是不是,她一定是給莫泰然那老東西告了狀的,否則,我這麽多年為莫氏集團做了這麽多貢獻,他怎麽會辭退我??我一早就看出那個妖女不是什麽好東西,沈熹微這個臭?”


    “啪”的一聲一記巴掌響亮清脆的甩在他的臉上。


    條件反射的用手捂上已是五個鮮紅掌印的右臉頰。


    眼神盛滿惱怒:“你這是做什麽?”


    瞳孔驟縮,薄唇輕扯——“你說我想做什麽?現在有必要讓你知道了,嗬,你口中所說的臭是我陳司揚的女人?你倒說說看,你該不該死呢?”


    幽深如洞血的冰寒眸子散發出隱隱的怒意,恰似了那豹子吃人的目光——“我說過,誰傷她一分,我陳司揚定返還十分?你如今把她害成這樣,生死不明,我要了你的狗命也不足惜?”


    那廂,溫江華快步拿了桌上的的一把剪刀,急煞了紅眼,飛奔而來——“我讓你倆一起去死?”


    “啊,啊,啊…..”剪刀掉地的聲音。


    “哢”的一聲手腕被扭斷的聲音在整個安靜的房間響起。


    司揚一把甩開被扭斷的手腕,狠戾嗜血。


    他這般自不量力,隻有死路一條。我陳司揚的女人誰要敢動半分絲毫,可以拿命試試。


    他自是不會讓溫江華死,憑他陳少的能力,又是極其有名的律師,想讓溫江華被槍決有何難,但比起判個終生監禁,勞死獄中,豈非更是爽快。


    漸漸的磨他而死。


    溫江華終究癱坐在地。被扭斷的手腕疼的失去了知覺。


    神情恍惚。


    他,溫江華,隻真的完了麽?


    這刻,冰寒的眸子輕蔑掃了一眼癱坐在地的溫江華,起身朝淺色的沙發走去,傾腰拿起置放在沙發上閃著紅色亮光的錄音筆,按滅。


    轉身,掏出手機——“你們可以進來了。”


    不消10秒鍾,門突地被打開,湧進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


    陳司揚朝他們微微的點頭。


    隨即,警察便把癱坐在地上的溫江華帶走。t7sh。


    警局裏,溫江華耷拉著被扭斷的手腕。


    鑒於一指手腕被扭斷,隻給他帶了一隻手銬,兩隻腳卻被帶了腳鏈。


    走路自是突突踏踏。


    坐進審訊室,看到了臉上滿是絡腮胡的胡六。


    剛不久前他溫江華還將錢給他。


    坐在對麵的胡六也不禁一愣,沒想到這麽快就被逮捕。


    之前,溫江華剛給了他兩萬的現金,幾人分了之後,喜滋滋的走向地下賭城。


    不料,在門口遇見了幾個穿便衣的警察。


    掙紮未果。


    便到了這俗稱鐵籠子的警局。


    看到溫江華,便一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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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已經結束。


    可是,她為何還不醒來。


    驅車前往醫院。現在對於他陳司揚而言,等她醒來便是人生唯一的意義。


    私人別墅。


    冒著絲絲白煙的溫泉,繚繞如仙境。


    瞬時,從溫泉裏走出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在岸邊等候的仆人,為他披上一塊潔白的毛毯。


    他莫泰然奮鬥一輩子,膝下無兒無女,即便有多座金山銀山,辛苦打下的基業,沒人繼承,曾經是他心中一塊痛,那痛隨著自己年齡愈長,滋生繁衍的愈是快速。


    如今,他終於覓得自己的繼承人,在這樣的年紀才有機會享受這美好的生活,泡泡溫泉,想必,在這之前,他是沒有可能有這閑情逸致,也定是沒有時間。


    想起那個一臉倔強又不卑不亢的女孩時,眼角的皺紋不經意間舒展開來。


    這廂,他亦隻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這麽多年,他也累了,厭倦了商戰中的爾虞我詐。


    如今,她管理的的確是好,已是滿足。他才有機會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定是感謝於她。


    按摩師恭敬的問道:“莫先生,輕重是否合適?”他微眯的眼眸,沒有睜開,隻是輕微的點了頭。


    正在享受之時,一人急匆匆的來到他的身邊。


    輕撫胸口,喘氣。


    來人輕喊——“莫老先生。”


    微蹙了泛白的眉,極不情願的開了口——“什麽事?這樣慌張。


    那人斂了眼眸,語氣卻是極其焦急:“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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