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愷凝視著她一臉孩子氣和他開玩笑的一張臉。[.超多好看小說]原來時光並未走遠,它好像在前行,可是仍舊停在那個時間,回望那些夏天淺淺的光暈,終究明白,她還是如當初那個淡漠又溫暖的沈熹微。在周之愷的麵前,她沈熹微從不曾覺得哪裏落寞過。


    她說,周之愷,年少之時,那個穿白襯衫,洗的泛白的範思哲的牛仔褲的那個少年,像風一樣溫暖幹淨。我沈熹微喜歡這樣的男孩子——無關愛。


    周之愷盯著她的眉眼,眉飛色舞,和他沒大沒小瞎侃的那個沈熹微。似乎回到了那個金秋朗朗的秋天。


    其實,沈姑娘,你一直都沒有長大,不曾成長。


    之後,沈熹微說,“周之愷,為何你來了,我突然有了困意呢,工作太累了,別吵,我先睡會,你肩膀借我。”


    是不是,在你沈熹微的眼裏,總歸尋得半點安全的港灣,才會肆意的睡過去。


    因為,相信,他在,便沒人傷害於你。


    她應該是累了,周之愷心想。他的心裏微微有些心疼,像是一張白紙被輕微地揉起來,再攤開後就是無數細小的褶皺。


    秋天是一個傳奇的季節。


    所有的平凡都在這一個季節裏打上華彩和絢麗的印章,被聚光燈放大了細節,在世界中被清晰地閱讀。


    從回憶裏回過神來的時候,周之愷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轉過頭去看到沈熹微沉睡的側臉。周之愷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陽光和玻璃反射的光影從她的肌膚上流動過去,像水一樣覆蓋上她的麵容。沉睡的樣子於是有了生動的起伏。看了一會兒,就看得哭起來。沒有聲音的哭,隻有眼淚滴在手上,有滾燙的溫度。


    熹微,當我現在這麽近地看著你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就是沈熹微,就是無數男孩子喜歡著的沈熹微。我也終於可以體會高中之時身邊那些男孩嫉妒我的原因了。這一瞬間我明白了我是所有喜歡著熹微的好些單純的男孩子中最簡單的一個,我在這一刻甚至都有點嫉妒自己,嫉妒自己輕易地就陪著你度過了浮雲流轉的少年歲月,嫉妒自己輕描淡寫地就和你站在陽光裏在快門按動的刹那告別了高中的時光,嫉妒自己隨隨便便地就待在你的旁邊看著你發呆走神或者安靜地睡覺,嫉妒自己曾經和你在昏暗安靜的街道淋過天光暗炎時的大雨,聽過暮色四合時的落雪。你知道此刻無比欣喜,甚至喜悅得胸腔深處微微地發酸。


    沈熹微。


    我有沒有說過,你是我見過的最幹淨的女孩子。


    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熹微,你不曾落寞,不曾感傷,永遠是在細碎的陽光下一張微笑的臉,可是,你真的快樂嗎?


    熹微,熹微,我隻想知道你快不快樂。


    熹微,熹微,我隻想知道你過這種生活累不累。


    今天我來,沒有別的,我隻是想知道你瘦弱的身軀是怎樣扛起莫氏這層大廈的,是有多努力,才封住別人惡意嘲諷的嘴的。


    可是,這些,你從不會表現在臉上。


    熹微,你身體好嗎。


    熹微,你還如當初那樣喜歡秋天的楓葉嗎。


    熹微,陳司揚對你還好嗎。


    可是,這麽多問題,我要先問哪一個。


    而你,會不會回答呢。


    你會不會像當初一樣,漾著溫和的笑容,肆意嘲笑著我,彈著我的腦殼——周之愷,你是個男人啊啊啊啊,為毛還這麽愛八卦,再不聽話,老子要送你去進修了昂。


    好像,那種溫暖無拘無束的聲音離了好遠了。


    熹微你還記得嗎,高三那年的除夕夜,廣場上有煙火表演,我們兩個人跑出去看了。(.)回來的路上凍得直哆嗦。可是看著你笑得微微眯起眼睛的臉,我又覺得世界重新變得溫暖。站在馬路邊上一直打不到車,後來不得不走了一大段路去乘地鐵。地鐵裏的人非常多,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一起。你躲在我的厚大衣裏麵,隻是一個勁兒地聽到不耐煩地深呼吸的聲音,心裏不由得好笑,一般你在非常不耐煩就要發脾氣之前都會發出這種聽起來像快速深呼吸的聲音,現在應該是因為周圍太多陌生人把你撞來撞去的,很不耐煩,但又沒地方發作。


    很多的地方零星地都有煙花的火光細小地點綴在一片霓虹閃爍的夜色裏。


    你知道嗎?那是我從小到大過得最美好的除夕夜。是不是因為你。


    因為那一年,從此以後的幾年,我們並沒有再在一次過過除夕。你在北京,我在上海。京滬線相距1400多公裏。


    在上海的那幾年,並不是偶爾才會想起你。是時常想起你。沒有你,我也會孤單。


    沒有人在我大早上的趕到學校時,會看到那張略顯蒼白的麵容。


    你永遠在遲到,永遠可以昂著頭在上早自習時,在老師的視線裏踢著正步進入教室。


    那時,老師們都特無奈的說,這什麽孩子呀。


    可是這個孩子學習很優秀啊。老師們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所以,每次,熹微你坐在我身邊的那刻時,我就覺得一天的時光很幸福,不再因為高三沒完沒了的補課,不再因為永遠都做不完的試卷的生活而大聲罵娘。


    那時,在學校,坐在重點班的課堂上也是一種幸福。


    我曾經特驕傲的告訴我大學同窗,說,我認識一個特美麗特聰明特有血姓的女孩。她在國內最著名的學府。比上海理工大優秀太多的學校。


    時間像水一樣慢慢地從每個人身上覆蓋過去。那些潮水的痕跡早就在一年一年的季風中幹透,隻殘留一些水漬,變化著每個人的模樣。


    沈熹微。你還是我第一天見你的模樣。


    可是,熹微,怎麽辦,她還是來找我了。


    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辦。熹微,熹微,我不知道怎麽麵對她,即使這麽多年,我並沒有忘記過她。


    當周之愷再次低下頭時,看到沈熹微已經醒了,露出親和的笑容,明亮的眼睛,清晰的瞳孔,還有溫柔的眼神。


    他問,醒了麽?語氣是細風一樣的溫柔,在聽覺裏蕩漾出波紋。


    沒有回答。她抬手用微涼的指尖輕輕揩去周之愷眼角的淚痕,認真而專注。


    之後,她說,美人兒呀,你是個男人了,就不能哭了。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像落日一樣沉遠的溫柔緩慢的語氣。


    嗯,輕輕的笑起來。“沈熹微,我沒有在哭呀,因為我也困了,所以眼睛因為酸澀流了眼淚。”


    嗯,好。她回答。


    她想,時光真的能夠那麽輕易地改變一個人麽?


    她坐起來。


    “美人兒,你今天不上班麽,怎麽有空來我這裏,為什麽。”


    “少爺我怎麽說也是管理層的級別,偶爾翹翹班,再正常不過。”熹微歪過頭去,看著這個露出孩子笑容的好看男人。


    偶然之間,她低垂了頭,斂了眉目,她說,“美人兒,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回過p市了,有時特別想回到高中母校看林蔭道兩端的楓樹,記得,那時火紅的楓葉吹遍了校園,走在路上,會落在肩上,落在腳下,不自覺的會彎腰拾起幾片,細細端詳,好像自畢業以來,都沒有回去過呢。”


    周之愷說,過幾天有空了一起回去。說著,臉上平添幾分笑意,“千萬不要讓學校校長見到你哈,當年,他讓你在全校麵前做優秀畢業生演講時,你是萬分推辭,不給麵子,最後,還是人陳司揚替了你。”


    熹微也是笑笑。


    穿過記憶的長河,回到了坐在教室裏麵每天和周之愷,周晴,夏非天天鬥嘴的時光。在這樣的一天天中,整個高三流逝掉了。永遠的十八歲。


    十七歲的高三。


    畢業那天,她推辭校長的請求。


    那天,她去幹什麽了呢。


    好像萬利寶影院放一部當時大熱的動漫,還有真人版的cosy.


    當時,她關掉手機,不顧一切,坐在昏暗梯形的電影院,還記得自己坐在第三排,很近的距離。


    看的熱血沸騰,隻是因為見到了那個cosy卡卡西最成功的演員。


    等到散場的時候,打開手機,短信洶湧而來。


    可在光子。裏麵記得好像有一條陳司揚發的,他好像問的是,你去了哪裏。


    當時的她隻覺得詭異。


    那時,交情自是極少的。


    那日,當真錯過了高三畢業晚會。因為晚上沈一辰回來了。u3al。


    這麽多年回頭望望,想起以前,是不是真的錯過了很多寶貴的東西。可以稱為珍惜的時光。


    可是,那時年少,並不懂。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便不會有機會重來。


    之後,她被周晴三人罵的死去活來。


    當初,周晴說,沈熹微,你就不會後悔嗎。為了其他事情,你在高三的最後一天舍棄我們會後悔嗎。


    自己問問自己,真的不會後悔嗎。


    悔不當初才對。


    “美人兒,怎麽了,情緒不對啊。”


    “哪有,瞎猜測什麽呢。”


    “那好,晚上喊上夏非他們去三裏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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