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1月6日。(.)星期一。


    在我們倆還在討論的時候,我們的隊長張豐君已經站在我們班的門口,大家一片木然,我和班長趕忙跑回來,跑進宿舍。


    隻見這時隊長滿臉的鐵青,尤其是剛刮過的胡茬子,在憤怒之下,愈發顯得鐵青,猶如根根鋼針,直刺每個人驚恐的麵孔。


    這是我們入學員隊以來,第一次感到事態的嚴重性的事件。


    這種嚴重性,讓我們喘不過氣來,大家平日裏的瀟灑與灑脫都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大家當時的樣子,就像是小老鼠遇見了老貓,一下子極猥瑣地驚呆在那裏,躲之又不及,麵對又不敢言。


    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張沛,似乎那麽的用些力氣,對張沛這次好像是極其的不滿意;大步走進屋裏,雙手背在後邊,憤怒著一下子就轉過身來,像一座被風雨吹打過的埃菲爾鐵塔似的矗立在屋子中央,一言不發,而是用冷峻得讓人直打得瑟的目光打量著屋子裏的每一個人,對每一個人是那樣的陌生,又是那樣的憤怒。


    宿舍裏的幾個人,包括後來我和班長劉文軍進來之後,空氣是凝滯的,沉悶的;大家如驚弓之鳥,或是噤若寒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或是將要發生什麽;有的低著頭,或是用目光瞟著隊長,有的雙手無措地在衣襟前擺弄,站立不安。


    我假裝向右瞅的機會用餘光掃了一眼我們親愛的隊長,他的雙唇緊閉,法令線深深地陷進去,眉頭緊皺,在眉宇中間形成個“川”字;沉默;整個麵容給人以無窮的壓力,這種壓力來自於我們內心的恐懼。


    這種恐懼具有傳染性;大家越是深感不安,越是充滿恐懼,這種恐懼在一個人身上產生後,定會傳染給另一個人,而且越傳染越厲害。


    沉默之後就是爆發;這種爆發有時總是來得那麽猛烈,讓人在一種從沒有過的震撼中懦弱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你們都成啞吧了!”隊長突然大聲喝道,“我帶兵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熊兵,一個一個的平日裏談什麽理想,談什麽人生,談什麽抱負,我看都是狗屁,狗屁都不如!”


    別的班的學員聽到我們班隊長在吼,有膽大的人在走廊外,從窗戶往屋裏看,見我們一地的物品,一床的亂被子,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些什麽,偶爾衝某個人做個鬼臉就馬上消失了,怕大火燒過來殃及池魚。


    誰願意沾惹這個晦氣!


    “平時要求你們無論幹什麽工作都要高標準,從現在起做任何事情都要從嚴要求自己,從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把每一件小事做好,做漂亮,才能在這種持之以恒的堅持中逐漸養成好的作風,養成好的習慣,將來才能不斷地適應各種形勢的環境,可是你們呢!”他的語氣似乎要有些緩和,但那種義憤填膺的氣憤還沒有消,“可是你們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連自己門前那點兒雪都掃不淨、掃不好,還談什麽管他人瓦上霜;沒有現在,還談什麽未來戰爭,一切都是扯蛋,都是扯蛋!!”他又近乎歇斯底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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