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22日。星期五。


    12月份的江城,也有些寒意漸濃了,經常會吹起風來,風起時會將落下的梧桐葉子紛紛飄起,在空中飄轉,很是好看,我經常會那麽專注地看它們一陣。


    落葉泛著金黃在空中飄舞著,如歌如訴,那樣的無拘無束,那樣的自由快樂,它們不曾背負任何感情的糾結,它們的心是寧靜的,因寧靜而清靜著;它們隻是一個心思的撲向它們深愛著的大地和對根的情意。


    因為簡單而那樣的快樂。


    人們不是這樣,他們的欲望越多,被生活蒙蔽的東西就會越多,而從生活本身那裏得到的快樂就越少;而生活的快樂就會在人們無視的狂歡中逃遁,被一切的夜色吞噬;他們眼中所剩的就是一片茫茫夜色;在茫茫夜色中將曾非常繽紛著的夢幻成為泡影,了無痕跡,毫無餘韻。


    幾天來,黃金勇會經常陪伴我,說著一些江湖好漢的哥們義氣話,那種豪氣很多時候卻也將圍困在我內心的一些黑暗推散開去,讓我在一種殘喘中感受自由呼吸的快樂與快意,那是多日來最為珍貴的快樂與快意,它讓我的豪情與夢想沒有被澆滅。


    那是希望的火苗。


    我極為珍視,極為看重。


    有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給雪夢寫信了,她寫給我的好幾封信我都沒有及時回了,我懶惰了,我給自己這樣解脫。


    我知道那是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它是虛情假意的;抑或那是我的一種……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我說不清楚那究竟是為什麽,但是我知道那裏一定有什麽,或是包藏著一種不能被曬出的小我的自私,然而那卻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傷害著我深愛著的女孩,我知道我愛她;但是現在我也知道那愛裏麵一定出了什麽問題;但是那問題是出在我這一方,所以說如今我是卑鄙無恥的,無恥得有些讓我內心無法接受一個真實的我。


    我現在寫的信不能一下子寄到雪夢那裏,那麽我應該給雪夢打電話了,一定要打電話,讓她聽到我跳動的心髒的聲音,讓我搏動的聲音傳過千山萬水,讓她在我搏動的聲音裏感受寧靜的擁有。


    就是這點願望,一個最不過分的願望我卻都不能做到,我是傷感的,其實我在這傷感裏麵加進了我的自私的成分,那種成分彰顯著我多少有些無恥的聰明,或者說聰明得有些卑鄙。


    我要清醒我的態度,明朗才是本真,明朗不再是傷害;曖昧是一種迷藏,是一種傷害。


    我要給雪夢打電話,電話裏要有我真誠的的聲音,從心底淌出,要如泉水般汩汩而出,要如輕風般溫暖如春。


    我來到學院東側的電話亭,我待那些吵吵嚷嚷的打電話的人都起了,暮色漸濃起來,那些探尋的目光都被這濃濃的夜色消退掉,一片寂靜,隻有滿天的星星還在不知疲倦地眨著眼睛,那麽不知疲倦地祝福著人們,和那些婆娑起舞的梧桐樹的葉子,那樣的柔美,那樣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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