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21日。別忘記了收藏本章節,方便下次訪問。星期三。


    悌


    我們打紅了眼,全亂套了,驚呆了在一旁觀看的。


    整個操場塵煙翻滾,戰馬嘶鳴。


    兩個紅了眼的鬥士全打了亂套了,早就忘了什麽格擋防、組合拳、勾踢、側踹,就像街頭混混打架一樣,一翻混亂,躲閃騰挪,電掣雷鳴。悌


    我們兩個人,全都鼻青臉腫,趴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爬不起來了。


    在一旁觀看的教官李香軍一番大笑,並最讓我們痛恨的是他竟然能捂著肚子笑。


    這個樣子最讓我們痛恨。


    太陽火辣辣的;這種火辣辣讓我們的憤慨情緒不斷高漲。


    這時教官李香軍捂著肚子笑停後,才大聲叫道:“停!”然後依然笑著、鼓著掌說:“打得好,打得好!這才是真正的困獸般的決鬥!”諛


    我們兩個倒黴蛋依然趴在地上,麵麵相覷,憤怒不已:這個該死的李教頭,這不是明擺著挑撥、教唆我們打架,他在一邊看熱鬧嗎!


    可惡!真可惡!!


    *****************************


    1996年5月22日。星期四。


    我和黃金勇被教官李香軍調戲了,事後我們倆人都這樣認為,還包括其它人。


    午飯後。一棵**國梧桐樹下。閑著的人開始紮堆。諛


    隻有這裏還有一絲蔭涼。


    “夠味,夠狠!”周振華調侃道。


    “臉譜畫得不錯。”張沛嘲諷道,臉上有一種壞笑。


    “人家倆是真正在練習抗擊打能力呢,哪像你說的那樣花裏胡哨,看人家那是真正的抗造!”周振華進一步挖苦道。


    “那是!”說著張沛又繼續道。


    “你們倆就損,別把自己的大牙損丟嘍!”黃金勇白了一眼他們倆。


    這時王葉菲、楊洋等一些關注著我們疼痛疾苦的人來了,她們的表情有一種擔心受怕的凝重,也有幾個女生似乎在憋著、忍著要笑。


    “你們覺得好笑就笑出來,幹嘛憋著、忍著,多沒意思。”我道。


    王葉菲、楊洋被我這樣的語氣所激怒,“你什麽意思,你狗咬呂洞濱不識好人心,幹嘛這樣說我們?!”王葉菲怒氣衝衝地道。


    我知道我說錯了,她倆誤會了,我忙指著她們邊上那幾個女生責道:“我是指她們,你沒看見她們看到我們個個鼻青臉腫的樣子,象看猴似的嗎。”


    那幾個女生終於忍不住了,在憋了很久之後爆發了,都哈哈大笑起來,頓時弄得王葉菲、楊洋不好意思起來,表情上顯示出驚訝的神情。


    “你們這是幹什麽呀?”楊洋被激怒了,大聲質問道。


    那幾個女生頓時啞了火,吃驚地望著楊洋,又望望我,象是在審視一種真切的關愛,那種真切來源於對一種愛的真實保留的那種深切與厚重。


    但依然有一個女生不以為然地道:“至於嗎?”語氣中充滿懷疑與挑釁。


    “所以,你——沒有愛,沒有男生愛過你,因為你沒有真正愛過!”楊洋一種無名的夜火不知從何而來,而來得是那樣的猛烈;這種猛烈讓人窒息,讓人澎湃。


    那個女生掛不住臉了,哭泣著,捂著臉逃跑了。


    那個哭聲在那個悶熱的中午是那樣的沉悶,如暴雨前的雷聲,響而不亮。


    張沛、周振華等人傻了眼。


    看呆了。被眼前這一幕。


    其實事件本身並沒有多大的實質意義,而重要的從這個事件本身所折射出來的光輝;對於愛的偉大的光輝。


    黃金勇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重新收獲一種感動;那種感動而且來得是那樣的突然,讓他沒有思想準備。


    他甩起雙臂跑了,他被這種感動帶來無限的興奮,在跑的過程中他脫掉了上衣,在右手中舉起來搖擺——如旗。


    那種光芒照耀著那個純真年代的青春的愛情,那個愛情就是一道清泉,從深山裏流水出來的泉水,澹澹的,溫柔而幹淨。


    那個被楊洋氣跑的那個女孩,後來被黃金勇用一塊“德芙”巧克力擺平了,一笑泯恩愁。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多年以後,這個女生卻成了無所謂浪子張沛的妻。


    也就是說,這個事情本身又發生了另外一種實質性的意義,一個人,在一生中,很多時候很容易受一個事件的影響;而且一影響就是一生,改變了一生中重要的軌跡。


    也就是,在多年以後,誰也沒有回憶起來“無所謂”浪子張沛當時現場說的那句話“我要改造她!”當時大家都以為他要去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批評她、教育她,誰料到他會在在批評、教育她中多年以後娶到了她。


    誰都沒有料到。隻是以為那隻是青春愛情的一種隨意搭話;隻是那樣的一隨意,卻成了我們感動的愛情佳話。


    “陳劍男,電話。”這時大隊通信員大聲喊道。


    我當時正沉浸在一種思考之中。


    “電話,陳劍男。”王葉菲又說了一遍。


    我才愣了一下,“在哪呢,電話?”


    “值班室呢。”王葉菲道。


    我一個箭步跑過去,抓起電話:“喂,哪位?”


    沒等對方電話說完,我已經暈厥過去。


    至於後來的很多事情我都記得不太清了。據後來回到學院之後,


    黃金勇告訴我說,是他送我到的車站,將我送上車。


    電話是我的父親打過來的。雖然這些年,家中已經很少為了什麽事情而給我打電話,但是這一次父親還是給我打了電話。


    我的奶奶病危了!


    父親說,奶奶說隻要看上我一眼就瞑目。


    否則,死不瞑目。


    父親說的十分的沉重。


    為什麽父親要給我打電話。


    在我來參加這次野外拉練行動之前,我已經接到奶奶的身體十分不好的家信了,我已經對家裏人說過,如果有什麽情況一定要告訴我,無論怎樣我都要回去。


    我為什麽這樣呢?


    因為我愛我的奶奶。


    我從記事時起,我就記得我的奶奶就沒有下過農村的那個大炕,一年四季都坐在炕上,指揮著整個大家族的正常運轉。


    因為雙腿殘疾,就從我記事時,奶奶就沒有下過炕。一生。


    而將整個大家庭治理得又是那樣的井井有條。


    我小時候雖然不是長在奶奶身邊,但是我每次寒暑假都會在奶奶家度過;在奶奶家唯一的好處是沒有人再管我的學習,我可以隨心所欲、無憂無慮地玩,上山打鳥、捕知了,下河捉魚,渴了喝山泉水,餓了啃青玉米……


    那段日子的美好,美好得成了我一生美好記憶中的絕唱。


    後來,我漸漸長大,我就發過誓,要好好讀書破萬卷,我要學會治我奶奶的腿;其實我那時還是那麽幼稚,聽別人說奶奶的腿是治不好的了,但我還是那樣的執著過。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實現,一切都沒有來得及,此刻我就要回去,陪伴奶奶最後一程。


    那幾天裏,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隻是整天以淚洗麵,常常到奶奶的墳前走走、看看,仿佛一切宛在,一切都沒有走遠,隻要自己努力都能追得上;我總是這樣一次一次地欺騙自己,我知道我自己在欺騙自己,但是我不能從那裏拔出來。


    待我回校時,我們的野營訓練已經取得圓滿的成功;而我們班,以第一次緊急集合的失勢,而以哀兵必勝之決心和勇氣,一路追趕,一路奮勇爭先,在匯報演練中取得綜合成績第一名的好成績,並榮記集體嘉獎。


    這是我所欣慰的,也是高興的,我們始終是一個優秀的團體,每個人都是這個團體裏最優秀的參與者、建設者,不容得第二次犯同樣的錯誤。


    迅速,我們班在全學校又獲得了一個特殊的雅號“黑漠風暴”;對於這個特殊的名字,我們自己也不甚理解,但就是這樣一個名字,響徹了我們整個學校,猶如我們中國武警特種部隊的“雪豹”部隊那樣響亮。


    無論怎樣,這個奇怪的名字讓我們班虛榮了一段時間,我也就在這種虛榮的自豪中度過了我一段人生中最為痛苦與艱難的日子


    而讓我最為懊悔的是,在我回家這次,竟然沒有碰上,或是有機會看到雪夢。


    這多少從我內心來講,是一點遺憾,我知道那種遺憾裏充斥了傷感;無限的,沒有頭緒,也沒有情緒,總會是如絮似地飄散,了無蹤跡,遠處何尋。


    零亂的。


    與悲傷交織在一起。


    更零亂無緒。


    王葉菲安慰了我幾次,但是那種從心底裏流淌出的悲傷,卻是風吹不散的,而愈吹愈緊隨;在你的身後,總是縈繞。


    如千絲,絲絲環扣。


    讓悲傷找不到出孔。


    天氣開始熱得喘不過氣來,早飯、午飯、晚飯,三餐都會讓人汗流浹背。


    飯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樓上衝涼,脫光衣服,往水房一跑,用洗臉盆打水,一盆一盆地往自己的身上往下倒,從頭往下,一盆接一盆,直到讓你自己稍微感到涼快一點,你就得讓出地方,讓別人掄流來洗。


    這幾天特殊的熱。這熱讓人煩燥,連白天的知了都躲起來了,隻有到了半夜,它們才出來短暫地叫一會兒,仿佛那隻是象征性地叫一會兒。


    而已;那是它們的職責。


    幾天來,隊長都對我眉開眼笑,我們班為學員隊爭了光,這是學員隊在全年建設中的一件大事;它的意義比平時任何簡單的日常工作都要大,影響也要大,所帶來的效果更是顯著。


    這就是為什麽,在全院舉行的任何一次活動,各級領導都十分重視的原因。


    在中國人考核體製下,露臉的事總能以點代麵地讓領導者走上台前,擁抱鮮花。


    然而這一切,於我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其實也沒有關係,我在這個現實之外悲傷著自己的悲傷,與傍晚的鳴蟬一同哀叫著,在自己的胸腔裏,所有奶奶的銀發飄動都在腦海中盤旋,不懇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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