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簡單而複雜的問題,簡單的是隻要答一個人名而已,而這又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想起來又似乎是一個深奧而不可答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至親至愛,當你麵臨這樣的選擇時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王葉菲即使是這樣,這時她卻也招來楊洋的非議:“假如讓我選擇的話,我選擇也許不會跟葉菲姐的一樣,誰會稀罕那個什麽破男人。”楊洋哼了一下,瞟了一眼黃金勇,“父母給了我生命,是他們給予了我一切。沒有父母就沒有我的生命,父母養育之恩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的,就象我們常說父母的恩情比天高比海闊,是我們一生都報答不完的。父母永遠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子女,他們的愛不存在任何功利,生命中對我而言最可怕的事就是有一天父母可能會先我而去!”楊洋突地臉上表現一些淒然神色。


    “也許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命感受,不同的生命感受會有不同的選擇,楊洋的選擇也是對的,而我的選擇也許是對的,我會珍惜我所愛的人。因為我所愛的人,他是我一生中能夠共同陪伴我走過風風雨雨最多的人,一起去品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最多的人,當我們老的時候也許隻有他才是能真正陪我的人,陪我到生命最後一刻的人。一個好的丈夫,他會跟你分享生活中的甜酸苦辣、分擔情感上的喜怒哀樂。一個跟你攜手走完生命旅程的夥伴,我又怎麽可能舍得下呢!”


    一陣春花的氣息襲來,芬芳醉人沲。


    王葉菲繼續說道:“孩子是我所親生親養,是我的心頭肉,也是我精神全部的寄托和希望,是我生命的延續,沒有孩子就沒有完整的家,誰也不會舍棄含辛茹苦哺育、傾注所有心血撫養和骨肉血脈相連的孩子。”


    “黃金勇這個大壞蛋,他太絕情了,他竟逼得我們最後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太殘忍了。沒有了朋友,我們的人一還有什麽意義,人雖然不能為朋友活著,但是沒有了朋友的人生,則是一潭死水的人生,沒有波瀾壯闊,沒有青春年華,多麽悲哀。友情也是一生中絕不可卻少的東西,是精神上最大的財富,朋友是可以傾聽你心聲的那個人,朋友是危難時伸出手臂的那個人,朋友是你受到傷害會真心難過的那個人。朋友不是你的親人,卻也勝似你的親人。”楊洋如機關槍一樣吐吐地將胸中的塊壘一吐為快,吐後竟也暢然地笑起來,隨後環視一周,似乎想從大家的表情中尋找到一點對自己觀點的認可,而來安慰一下自己小小的虛榮。


    但是大家故作高深地,沉著臉,無視的、漠然的看著她鄒。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呀?!”楊洋憤怒起來。


    環視一周。大家相視而笑。


    是的,我們每個人的生命中,總有許多匆匆過客,同樣也有許多占據著很重要位置的人。他(她)們或許讓我們變得成熟,讓我們得到幸福,都是生命中難以忘懷的。在我們的生命中總有些特別重要的人,有親人有愛人有朋友,每一份情感都是那樣的無法割舍,就像是要你選擇舍去你肉體的一部分一樣,如果有人要問你願意割舍去左手還是右手或是左腳還是右腳,我想這樣的選擇是任何人都無法麵對的殘酷。


    黃金勇與楊洋對眼一下,兩個人馬上意會,便一聲“拜拜”走了,消失在春天的繁華裏,與一片鳥鳴聲和花香融為一體。


    花香。鳥語。人影。呢喃。


    王葉菲低垂著頭,神情專注地在望著手中的某一部位。


    我無語地望了她一會兒,“我在你生命中那麽重要!”我的語氣中充滿怨恨。


    “是的。”


    “你寧願一切都舍棄了!”


    “是的,我不是在表決心,我就是這樣認為的!”她說得斬釘截鐵。


    “我有什麽好?”我對自己氣餒起來,“我隻是叫陳劍男而已,我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以後的人生路中我也會經常碰壁的,會經常走人生彎路的,會總有苦頭吃的。”我對自己悲傷起來。


    “這也許是你獨有的價值,它的價值就是你自己保留了自己,雖然你在很多時候,你也與生活進行了妥協,但是你內心的擁有卻是別人無法體味的,我知道你的內心世界,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了解你、理解你,你知道嗎!”


    我的心一下子顫抖起來,仿佛生命中的某個密碼一下子被破解以後的孤單的懼怕與惶恐,我的靈魂為之在顫栗。淚水開始在靈魂深處旋轉起來,天昏地暗。


    “你知道嗎,我寧願為你犧牲一切。”她說著淚水如閘門放開一般澎湃而下。


    我不知道用一種什麽樣的方式來表達我的感動,我隻是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無語。


    依舊是無語地緊緊地擁著她。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滴落到她散著芬芳的發上。一滴。兩滴。三滴……


    我用力地擁了擁她,並用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然後慢慢地鬆開,再然後是轉身走了——在那個陽光和煦的春天的花園裏,我離開了我最心愛的人的懷抱——那是我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之重啊!!


    我不能夠。啊!!


    我的淚水開始在我昂揚的臉上滑落下來,沒有聲息,沒有唏噓。我知道我已經再也扛不住了,那個生命之邀與生命之相托。


    我的腳步開始零亂起來,踐踏的春草的氣息,一陣陣撲鼻而來,所有的繁華與曾經的美好如畫景般曆曆從我的腦海中浮現。


    我知道我的背後會留下一雙惆悵的雙眼,然後是悲痛欲絕的淚水;但是我不能夠啊!我能怎麽樣,我愛她,她一直都珍藏在我的心裏。我這次留下來了,我留下了,為她嗎,不是,但是又為什麽留下了呢,我自己不知道,我一切都不知道,但是冥冥中總是有一種力量,在牽掛著我,牽引著我,一種力量,無形的力量,牽動著我,無名的,隱隱的,牽著我於無形中。


    啊!!一切都別埋怨我,我不想傷害你太深。因為我愛你。我用一生的決心來轉身離開你,我卻用一輩子都無法來忘記你,你是知道的啊!!誰放了誰的手,誰比誰更難受?今生今世,來生來世,你都會一直牽掛在心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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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某一天,我們會讓生活折磨的麻木不仁,但當我們走過了歡笑、淚水、孤獨和彷徨之後,便會發現:還有這樣一份永恒的感情,叫我們明白有回憶就有幸福!


    “你是個混蛋!!”嘶聲力竭;隨後我知道是如瀑的淚水,滂沱而下。


    我在我的身後;在我的身後終於聽到一句讓我銘記一生的暢快的鳴雷。我在這聲鳴雷中將自己曾經的所有的自以為是的繁華埋藏,並抖落在所有的繽紛的憧憬中,曾經的過往是那樣的緲小與虛無。繁花落盡。落英如雨。我將這一句雷鳴如千年古董般珍藏於自己的內心,讓它沉澱於歲月的經典中。它是多麽的來之不易啊,我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氣與決心。不是逃避。我知道那是一種我一生中付出的最大的勇氣與自醒。那首老歌又響起:


    你說我像雲捉摸不定


    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你說我像夢忽遠又忽近


    其實你不懂我的心


    你說我像謎總看不清


    其實我永不在乎掩藏真心


    怕自己不能負擔對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說要遠行暗地裏傷心


    不讓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怕自己不能負擔對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說要遠行暗地裏傷心


    不讓你看到哭泣的眼睛$2026$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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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一次,我已經沒有權力再承受王葉菲之愛了。我無法用流淚的文學與思念的衷情將它撐圓,那圓月是隻屬於那能夠相擁在一起的以托負終生的戀人的;隻有在這種暖意中一起陶醉相擁相吻,讓玫瑰花的芬芳代替我們人類一切空泛言語的表達,才是人世間最迷人的愛戀。


    我是多麽想將玫瑰花的芬芳釀成一杯美酒,斟滿每個青春與幸福的笑臉,但是我哪裏能夠啊,我總是在期望著生命的一種莊嚴的悲壯;我總是相信有時候一種悲壯也是一種崇高與洗禮,我向往著,那種悲壯的力度,那種力度之美才是一種真正的美。才是軍人最後的悲壯的美。


    然而一切都不存在。


    但是我總是相信,無論任憑歲月怎樣流連,塵封的旖旎的心總會為愛駐顏;就算枯朽了天地,偶遇一波清冽蕩漾,也能明媚沉寂的心田。曾經的委屈,或許可以填補失落的空間。過往的點滴任憑回憶,汲一抔春光隻為祭奠,悉數那些青春的美好年華。


    今天這個花園裏的相遇,是黃金勇、楊洋有意安排和精心設計也好,還是其它的原因的偶遇也罷了,真是我一生中難得的一課——人生中沒有比愛更偉大的力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樣的平實,卻又意味悠長。


    多年以後,我再回味這次的偶遇,我真的會感動不已,感動黃金勇、楊洋的良苦用心,更是感動王葉菲最後留下的我一個人的名字。


    這最後一個人的名字,意義早已經超出了名字本身,它是一種相托,是一種責任,是一種一生中唯一的希望與安慰——在這個世界上什麽都來不及,最後隻有你唯一的親密的愛人。


    有時我會反問自己:如果是我,我會留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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