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迪戈奧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與優雅風度,已完全被摧垮,整個人都變了樣。從被押解回京上路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同時的心裏還暗暗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巳聖騎士那邊已然得手,這樣他們也總算是沒有白白“犧牲”,自己心中還感到好過一些。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蕭勁風所謂的暈船肯定是個借口而已,那廝多半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因此才沒有趕來與他們匯合,而是選擇了獨自脫身。以其高超的身手,想要一個人脫身應該不難。


    想明白了此節,迪戈奧忍不住暗自大罵蕭勁風狡猾和不講義氣。他既然已經覺察出了危險,為何不警告自己呢?如果他能早一點提醒自己,眼下很可能就不會落得個如此的結局了。說不定那廝還是特意不說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們這些人來吸引住敵人的注意力,好掩護他自己脫身。


    迪戈奧越想越肯定,心中不由得惱怒之極。


    他們三個長老此番共同承擔了誘敵重任,可說是整個計劃之中最危險和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稍有不慎就會將自己給搭進去。


    結果到了最關的時刻,蕭勁風為了自己能夠安全脫身竟然背棄了同伴,最終導致另外兩名長老一死、一被捉,連來接應的無敵戰艦都被擊沉,所有的人或死或者成為了階下囚,無一人漏網。此等所為當真是禽獸不如,想不到聖教的長老之中竟也會有如此敗類!


    一想到這些迪戈奧就不住感到怒火中燒,恨不得親手將蕭勁風碎屍萬段方能稍平心中之氣。隻可惜眼下他已經是階下囚要完成這個心願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其實迪戈多少是有些冤枉蕭勁風了,這位蕭長老先前也一樣認為從海路脫身是招妙棋。但是當他與迪戈奧和查理德溫各自率領一隊人馬分頭行動之後,才逐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作為同一族人,蕭勁風王銳的認識要比迪戈奧和查理德溫這兩個外族人深刻得多。而且他生性多疑、謹慎於潛藏的危險有著異乎尋常的敏銳感覺。


    他率領著自己的那隊人馬和追兵兜玩“捉迷藏”之時|快就覺察到了跟在他們後麵的追兵似乎是兵力不多,並不是當真想要抓人,而好象隻是虛張聲勢一樣。


    這令他不由得心大起。因按道理來說對方必定是調集了重兵圍捕。誓要將他們一行人全部擒之而後快地又怎麽可能會這樣?


    於蕭勁風立刻進行了幾次試探。發現他們隻要是向西麵和南麵逃遁兵就會逼迫得很緊。嚴密封鎖住去路。但如果是向著東麵地話。追兵就不是迫得很緊。而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蕭勁風連試了幾次後發現都是如此。心中隱隱感到了不妙。他在這一次地計劃開始之前就早已經對王銳做了非常仔細地研究。並且從教主那裏也反複得到了警告道此子智計百出。往往喜歡出奇製勝對手難以預料。已經有無數失敗者證明了這一點。隻要是稍有疏忽會不知不覺墜入此子所設下地圈套。是以東聖教主反複警告蕭勁風等人。絕不能犯半點錯誤不能有半點輕視對手。否則他們必將是新地失敗者無。


    因此蕭勁風雖然一時間還猜不到王銳又在玩什麽花樣。但卻嗅到了危險地氣息。心知若是按照原計劃趕往大沽口和迪戈奧等人匯合地話。恐怕十有**會墜入對方所設下地圈套。


    但現在想要警告和通知迪戈奧他們已經是來不及了。帶領自己地這一隊人馬改變計劃更是不妥。一來目標太大肯定難以脫身。二來萬一自己判斷有誤地話。不免害得迪戈奧他們空等。沒準再出現什麽差錯。


    所以蕭勁風當機立斷。命那名長老堂地弟子率隊按原計劃趕往大沽口。而他自己卻假托暈船地借口獨自脫離了隊伍。悄悄潛伏了下來靜觀形勢地變化。


    以他高絕的身手,自是輕而易舉便跳出了包圍圈外,反倒變成了暗暗跟在追兵的身後,一直悄悄來到了大沽口。


    後麵發生的事情自然是令蕭勁風駭然失色,一看到龍虎衛的各路伏兵朝著匯合點的海灣無聲無息地迅速集結,他就知道大勢已去。現在想要警告迪戈奧他們已經是不可能了,多半隻會再白白將自己也搭進去。


    於是蕭勁風當機立斷即刻悄然遠遁,一邊暗自慶幸自己的小心謹慎,一邊感慨著對手的可怕。那王銳既然


    猜破他們會從海路脫身,從而在大沽口設下了圈~也早就猜破了他們這一次整個聲東擊西的計劃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再潛回京師查看究竟,惟有借此良機立刻脫身南下,趕回總壇向教主報告所有的消息……


    迪戈奧當然不知道這一切的經過了,忍不住將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了蕭勁風的身上。


    人們對於成功習慣內部歸因,而對失敗則喜歡外部歸因。這是人性的弱點,迪戈卡奧也不例外。但這樣一來,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假冒的葡萄牙商團和巳聖騎士團都是被密捕,眼下知情的人沒有幾個。像迪戈卡奧和巳聖騎士這樣的首腦是被關在了內衛的大牢,而其餘的人則被秘密地押在了龍虎衛的大營之中。


    內衛的大牢雖像東廠和錦衣衛那般如同修羅地獄,但也不是什麽療養的聖地,自給人一種森然之感。迪戈卡奧等人對廠衛的大牢早有聞名,心中自然有些惴惴,不知道將有什麽樣的酷刑等著自己。巳聖騎士因為身具上乘的功夫,所以對此還不是那麽擔心,迪戈奧以前就感到教中那些對付敵人忽然叛徒的酷刑頗為殘忍,覺得東方人當真是野蠻之極。眼下一想到那些酷刑將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內心裏忍不住生出一絲恐懼。


    整整一天的功夫,並沒有何人來進行審訊,迪戈奧也在憤怒、焦慮和恐懼中整整煎熬了一天,他以前可還從來沒有感覺到一天的時間竟然是那麽的漫長。


    第二天的深,一片寂靜的內衛大牢裏突然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本來就沒有熟睡的迪戈奧一下就被驚醒,倏地從草鋪上坐了起來,一顆心忍不住砰砰狂跳,驚恐地豎起耳朵傾聽著牢房外的動靜,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受了驚的兔子。


    嘈雜的腳步聲偏偏就的牢房外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開鎖的聲音。片刻之後,牢房的大門就被推開,幾名內衛手舉火把湧了進來。


    領的那名校尉舉起火把在迪戈奧的臉上照了照,然後麵無表情淡淡地朝他開口說道:“閣下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督公大人有請!”


    迪戈奧勉強定了定神,表上鎮定自若地冷哼一聲說道:“想不到堂堂的國公大人竟然如此不懂禮節,有什麽事情不能白天問?卻要深夜擾人好夢!”


    那尉麵露一絲輕蔑的微笑,仍是淡淡地說道:“哦?閣下現在仍能有好夢麽?倒也令人佩服!你少再在這裏羅嗦,但不知你是想自己跟著我們走?還是用人架著你呢?”


    迪戈奧氣得臉色煞白,改用葡萄牙語連聲嘟囓道:“野蠻!果然是野蠻的東方人!”


    說歸說,罵歸罵,但他知道眼下自己是他人的階下囚,想要如何也輪不到他做主,惟有任人擺布的份。


    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因此迪戈奧也不再徒勞地反抗,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囓著,一邊整齊地穿戴好衣物。雖然現下身陷囫圇,但他仍然不失禮儀,穿著和修飾都一絲不芶。


    那校尉卻也不急,耐心地等迪戈奧全部收拾好後,才當先出了牢房,另幾名手下則押在了最後。


    內衛的大牢也是建在了地下,偵訊室則是在上麵一層。因為內衛的審訊手段不是以酷刑為主,所以也不需要建在地下來遮蔽聲音。可盡管內衛的大牢不像是東廠和錦衣衛那樣以酷刑聞名,但凡是進來過的人還從來沒有能夠不開口的,並且談之無不色變。這就是王銳將心理血和現代刑訊手段結合的成果,同時也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從陰森潮濕的地底來到了地麵之上,迪戈奧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他被帶到了偵訊室的門口,忍不住暗暗深吸了口氣,這才在那校尉的示意下推門而入。


    甫一踏進房內,迪戈奧就不由得微微一愣。因為屋內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各種刑具,而隻是有一張普通的桌子和幾把椅子,四壁上的長明火把將室內照得如同白晝。


    王銳就隨意地坐在桌後的椅子上,身後站立著聶楓、王謙和曲達閭等人。


    他看到迪戈卡奧進來,當下笑吟吟地開口說道:“卡奧先生請進吧,來人啊,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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