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別人,卻原來正是娜仁卓婭!她與達延鄂齊爾父子可謂是有著血海深仇,前去行刺自然半點也不奇怪。而有紅娘子這個國公夫人掩護,就算守衛的內衛、龍虎衛和國公府侍衛再多上一倍,恐怕也發現不了刺客的蹤跡↓所謂家賊難防,這一次紅娘子顯然是充當了“家賊”的角色。


    怪不得自己怎麽也想不明白呢,又有誰能想到紅娘子竟然和刺客“勾結”在了一處?


    這麽看來,達延鄂齊爾方麵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隻是可惜了噶瑪諾丹和他的那些手下,白白犧牲了自己的一隻左手。


    達延鄂齊爾也明白噶瑪諾丹並沒有說謊,但是為了怕惹怒自己,這才犧牲了那些手下。


    這才是合乎邏輯的解釋,王銳一看到娜仁卓婭,立刻就明白了一切,隻是還搞不清楚紅娘子怎麽會和她在一起並且要幫助她罷了。


    娜仁卓婭見到王銳,臉上l出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便恢複了正常,麵色平靜地施禮說道:“不錯,就是我,娜仁卓婭多謝國公大人的相助之恩了!”


    王銳見她仍是隱隱流l出一絲桀驁不馴之色,不禁有些氣往上衝,心說這丫頭當真是太不知好歹,險些給自己捅出個天大的婁子,卻還是這般行若無事的涅。


    如果她今天當真刺殺了達延鄂齊爾,大明不但是顏麵喪盡,而且立刻會與圖魯拜琥以及黃教結下深怨≡己雖說是不怕他們,並且早晚要吃掉對方,但此番的盛典難免會留下一個大汙點,同時無法再巧妙地利用複雜的局勢來漁翁得利了。空費了這麽多力氣不說,小皇帝那裏又怎麽交代?


    他強自壓了壓怒火,語氣淡淡地說道:“娜仁卓婭公主誤會了,在下並沒有幫助你,一切隻是婉兒自行其是罷了!這麽說來,公主當真就是那個刺客了?”


    娜仁卓婭將頭微微一揚,以略帶挑釁的口吻說道:“是的,我就是那個刺客,隻可惜沒能將達延鄂齊爾那狼子殺死,這一次算他走運!怎麽,國公大人是要將我拿住,好送給達延鄂齊爾去討好嗎?那就請動手吧,反正娜仁卓婭早已經不想再獨活!”


    王銳一向以冷靜著稱,可是這一瞬間卻當真被娜仁卓婭給一下激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放肆!卻圖汗一世英名,卻怎麽生出你這麽個蠢女兒?你有多大的本領?竟不知天高地厚去行刺達延鄂齊爾?此番沒有被當場拿住,也真是老天不開眼!你一死一了百了,那國恨家仇又怎麽辦?虧你還自誇草原兒女,我看就是一個不敢承擔責任、行事沒腦子的懦夫!”


    娜仁卓婭沒想到王銳會突然動怒,一下被罵懵了,俏臉猛地脹得通紅。


    王銳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連珠炮般地繼續說道:“我從不是個施恩圖報的人,但卻最恨恩將仇報之輩!今日你若當真刺殺了達延鄂齊爾,將置我大明於何地?又置我於何地?你的叔叔當日是怎麽說的,難道你都忘了嗎?草原兒女難道是說話不算、恩將仇報的小人?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拿你,今天我就算將你捉淄給達延鄂齊爾,相信你天上的父親和叔叔亦不會怪罪!”


    娜仁卓婭是土謝圖部的天之嬌女,從小就被嬌寵、嗬護慣了,又何時挨過這種罵?


    她又羞又怒,臉紅的猶如快滴出血來一樣,身子晃了兩晃,突然唰地拔出了腰間的短刀。


    紅娘子吃了一驚,急忙擋在王銳的身前,還以為娜仁卓婭羞怒之下想要傷害於他。


    不過娜仁卓婭並不是想去傷害王銳,而是將刀一橫,揚刀昂然說道:“國公大人說的不錯,娜仁卓婭行事魯莽、忘恩負義,沒有臉再活在這個世上。我今日就以死來謝罪,隻懇請國公大人看在父親和叔叔的麵上,能夠為我土謝圖部報那血海深仇。娜仁卓婭縱然是死,也對國公大人萬分感激!”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揮刀便向自己的胸口猛力刺去,就如同先前的噶瑪諾丹一樣決絕。


    不過紅娘子在娜仁卓婭話還沒說完時就已經聽懂了她有自盡之意,因此娜仁卓婭剛剛揮刀,紅娘子便閃電般撲了過去,伸手之間就將短刀輕而易舉地奪了下來。


    紅娘子的功夫比起王謙來還要高出一籌,而娜仁卓婭恐怕還比不上噶瑪諾丹,所以這刀奪的更加容易,絲毫也沒有傷到她。


    娜仁卓婭愣了一愣,隨即麵l憤然的神色說道:“怎麽?難道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嗎?”


    王銳見她竟想自盡,不由得愈加惱怒,心說我知道你們蒙古人個個不怕死,可也用不著挨個在我麵前表現吧?


    他寒著麵孔,冷哼一聲說道:“公主說的對極了,你現在的確沒有死的權力!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一來你的父親、叔叔和族人不想你死;二來你今日剛給我惹下了一個天大的禍端,難道就想一死了之嗎?別以為不怕死就是勇敢,有時候那也是懦夫逃避的手段!”


    若論言辭犀利的話,一百個娜仁卓婭加起來也不是王銳的對手。況且她現在早已是羞怒交集,想要辯解也無從辯起。


    聽了王銳錐心的言辭,娜仁卓婭已幾乎喪失了理智,將頭一揚亢聲說道:“國公爺不就是擔心我死了後沒辦法交差嗎?既然如此,那你就捉住我去向達延鄂齊爾邀功好了!”


    王銳的麵容抽搐了一下,嘿嘿冷笑道:“公主以為我不敢麽?來人啊!”


    他的話音剛落,聶大和劉大疤已應聲閃了進來,a手齊聲道:“爺有何吩咐?”


    王銳暴怒之下本想命他倆直接將娜仁卓婭拿入內衛的大牢,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換成了:“將此女拿下,關在後院嚴加看護◆有任何差池,便唯你二人是問!”


    聶大和劉大疤齊聲應諾,分左右逼向娜仁卓婭。他二人都是隻聽王銳的命令,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隻要娜仁卓婭稍有反抗之意,他倆會立刻毫不猶豫地出手。


    不過娜仁卓婭並沒有反抗的意思,隻是朝王銳l出蔑視的神情說道:“國公爺放心,我不會再逃跑,給你增加麻煩,讓你無法向達延鄂齊爾交代的!”


    說罷,她將頭一揚,徑直熬門外走去,再不回頭看上一眼,聶大和劉大疤急忙緊緊跟上。


    紅娘子顯然是想替娜仁卓婭求情,但她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王銳,終於還是沒敢開口,隻是充滿同情和擔心地看著娜仁卓婭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當屋內隻事他們二人後,王銳仍是餘怒未消,剛才那一瞬間,他真想下令將那個不知好歹的落魄公主拿入內衛的大牢,然後交給延鄂齊爾處置算了≡己一直對她太心慈手軟,沒想到竟差點惹出天大的禍來$果這一次再不給她些教訓,她指不定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但話到了嘴邊,王銳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想起了娜仁卓婭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自己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不是他將土謝圖部當作了一枚棋子,將火槍賣給了他們,娜仁卓婭恐怕也不會這麽快就遭到喪失所有的親人、族人和部落的慘禍了。


    雖說按照原來的曆史,土謝圖部和卻圖汗早晚都難逃滅亡的命運,但王銳既然a手改變了曆史,他就感到無法在心理上將此事推得一幹二淨。說到底,他還是心太善、太軟,這既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一大缺點。


    因此最終話到了嘴邊,王銳還是暗歎了一聲,命聶大和劉大疤將娜仁卓婭暫且關押在了後院。他想先向紅娘子了解清楚情況,然後再好好考慮到底該怎樣處置這個丫頭。


    眼下屋內隻事了王銳和紅娘子兩個人,他卻沒有急著開口,仍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用眼睛盯著紅娘子。


    紅娘子被他盯得心裏發虛,最終將心一橫,忍不住率先開口說道:“好,今日之事全身婉兒的錯,想要怎麽責罰就隨夫君的便好了!”


    王銳對娜仁卓婭尚且處處留情,對紅娘子自是更不會亂來了,雖然心中有氣,但仍是耐著性子淡淡說道:“哦?婉兒有錯麽?那你先說說自己究竟錯在哪裏了?”


    紅娘子咬了咬嘴唇,冷哼一聲說道:“夫君這是在明知故問,非要為難婉兒麽?”


    王銳哈哈一笑說道:“為夫哪有那麽大膽子,膽敢為難婉兒?我看是婉兒為難為夫才對,竟瞞著我做下了這麽一樁大好事!”


    紅娘子的俏臉一下脹得通紅,咬著銀牙說道:“不錯,娜仁卓婭公主的確是我所救,也是我偷偷將她帶進了府裏。不過我卻不是誠心想給夫君添麻煩,夫君想罵就罵好了,不用這般羞辱於我!”


    王銳見她又羞又怒,便放緩了語氣說道:“為夫不想罵你,更不想羞辱於你,隻是想把事情搞清楚罷了。婉兒不需如此著急,可否先將經過說來聽聽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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