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餘人都退出大殿之後,王銳突然跪地叩首道:“皇上,臣適才犯了欺君之罪,還請皇上重重處罰!”


    朱由檢大為詫異,連忙用手虛扶一下開口說道:“哦?究竟是怎麽回事?太傅先起來說說清楚,朕即便是要治罪,也總要弄個明白不是?”


    王銳直起身子,卻並沒有站起來,應諾一聲,然後將娜仁卓婭之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並未有絲毫的隱瞞。他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想要瞞恐怕是很難瞞得住的,一旦走漏了風聲被小皇帝知道的話,雖然未必會將自己怎麽樣,但心存芥蒂肯定是免不了的,大大影響二人魚水一樣的關係,因此不如主動說出來為好。當然,這不能當著溫體仁等一班閣臣的麵說,而隻能是私下裏稟告。


    最後,他再次伏地叩首道:“此事是臣的疏忽,剛剛又欺瞞了皇上,還請皇上重重懲處!”


    朱由檢聽罷這才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由得l出了驚奇的神色。他驚訝的不是王銳的隱瞞,而是娜仁卓婭的故事和經曆。對於土謝圖部滅族之事他自然早就知曉,但娜仁卓婭僥幸逃拖,萬裏迢迢來到京師的近乎傳奇經曆卻是第一次聽說,當然更想不到她竟然敢孤身一人去刺殺達延鄂齊爾和紅娘子的仗義相救了♀些對於一個整天關在皇宮“大牢籠”裏的皇帝來說,的確稱得上是新鮮和刺激之極的故事。


    不過他終究不像那個荒唐的哥哥朱由校一樣隻知道好玩,而是心懷成為一代聖君的遠大理想。因此他略一感到新奇和刺激之後,立刻就明白了王銳的用意。


    略一沉吟後,朱由檢將手一擺笑著說道:“太傅請起來吧,此事也不能全怪在太傅的頭上,朕豈有治罪之理?那個蒙古公主也著實是令人同情,楚將軍一片俠義心腸,朕也一樣不予追究!”


    王銳聞言連忙叩首謝恩道:“多謝皇上寬宥,臣感激不盡!”


    說罷,他這才站起身來。


    朱由檢哈哈一笑接著說道:“那圖魯拜琥父子野心勃勃,不聲不響地就將青藏與漠南盡數掌握在了手中,看來也是一大勁敵。此番連活佛都親自來了,可見其誌不小啊。嘿嘿,朕看挫一挫那達延鄂齊爾的銳氣也好!不過對方遠來是客,也別太不給人家活佛麵子了,所以那個蒙古公主的事情太傅還需小心處理,千萬別授人把柄才是!”


    王銳微微一笑應道:“皇上放心,此事臣定會辦的妥貼!”


    朱由檢笑著點點頭說道:“太傅辦事,朕還有哪裏信不過的?此番的盛典太傅盡管放手為之,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王銳應諾一聲,忽然從袖中掏出一個折子遞給了朱由檢,笑吟吟地說道:“皇上說的是,若是心存顧慮的話,臣的竹杠就敲不響了。今次那些家夥敢情都是帶著金山銀山來的,眼下還沒見到皇上的龍顏,臣就已經狠狠敲了他們一筆。此番若不能將他們都榨幹了回去,那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他遞給朱由檢的那個折子,就是這些天來自己所收的所有“賄賂”的清單♀些禮物雖說是價值不菲,但王銳卻沒放在眼裏‰他現在的財富相比,這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打算將其真的據為己有。


    作為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王銳最清楚權力與金錢之間的關係。對於他來說,想要利用眼下的權力來斂財太簡單了,收受賄賂隻能說是一種最不入流的手段。風險高、名聲不好,同時深讓王銳討厭。


    小皇帝雖然說了讓他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但如果他當真借次機會大肆斂財的話,朱由檢會怎麽想?同時也會給人留下把柄。即使自己現在能夠壓得住,亦會給將來留下禍根。


    王銳自然不會做這種蠢事,因此根本沒打算隱瞞,將一切都擺到了明麵之上。


    朱由檢略帶詫異地接過了那個折子,隻掃了一眼,便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抬頭向王銳問道:“太傅,這究竟是什麽?莫非是那些家夥送的禮嗎?”


    王銳哈哈一笑點頭說道:“皇上說的一點不錯,這正是微臣這些天來收到的禮單,還請皇上細細過目!”


    朱由檢又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笑道:“看來那些家夥還真舍得下血本,怪不得總有人在朕這裏時不時地吹些風,對太傅你眼紅的緊呢!”


    王銳聞言不禁淡然一笑,卻沒有解釋什麽。以他現在的權力、地位,如果說沒有人妒忌、眼紅,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即便是像他眼下這般的權勢熏天,甚至比老魏當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仍然會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扳倒他,尋找一切可能的機會在小皇帝的麵前給其“下藥”,這一點也不足為奇。


    王銳心知以他現在和小皇帝之間的關係,那些“蒼蠅”的嗡嗡聲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且眼下需要他操心的大事實在是數不勝數,也沒有精力去多想這些。所以聽了朱由檢的話,他隻是一笑置之,並未太在意$果小皇帝真的有什麽想法的話,亦肯定不可能如此直說。


    “皇上不必驚奇,臣這禮單也算不得什麽,那些家夥為皇上準備的禮物更要豐厚得多,隻是還沒有機會得見聖顏罷了。待到盛典開始之後,恐怕皇上也會收禮收到手軟的!”


    眼見小皇帝的心情不錯,王銳也不由得開了句玩笑。


    朱由檢的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好,到時候我一定要學學太傅,狠狠敲他們的竹杠!”


    現下的他可不像原來曆史上的崇禎那樣“窮困潦倒”了,身為通匯銀行的最大股東,再加上王銳的暗中照顧,朱由檢現在的“敘庫”可說是十分充盈。所以他高興的倒不是收禮,而是對敲竹杠這件事情感到新奇和刺激。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這麽一位“不良”的太傅,自然就有“不良”的皇帝了。


    王銳聞言也忍不住莞爾,笑吟吟地說道:“皇上說的一點不錯,那些家夥如此大方,我們也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此番的盛典花費甚巨,有人願意來買單,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朱由檢微微一愣,麵l詫異之色問道:“買單?那是什麽意思?”


    王銳這時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一不小心冒出了一個現代詞,不由得暗自一陣暴汗,臉上微微l出尷尬的神情。


    不過他的反應很快,隻是略略一怔,隨即便哈哈一笑說道:“回皇上的話,這買單就是付賬的意思,乃是微臣自己瞎編的詞。隻因每個月府中的總管都會拿總的賬單來讓臣看,待臣簽批之後才算了賬,所以臣才戲稱為拿錢買單。此乃戲虐之言,讓皇上見笑了!”


    沒辦法,誰讓咱王大官人是逆天穿越的強人呢。倉促之下,他也隻好胡亂編了個理由,理所當然地將這個詞的發明權歸在了自己的名下。


    朱由檢聞言忍不住哈哈笑道:“拿錢買單?這形容的確貼切,太傅真不愧是奇才啊!”


    正笑的歡暢之時,他突然一下頓住,一臉驚奇地說道:“太傅說的是付賬?那麽以太傅之意,是要將這些禮物都當作是此番慶典的費用不成?”


    王銳淡淡一笑應道:“皇上說的不錯,微臣正是此意!”


    朱由檢又驚又喜,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但……但這些都是送給太傅的禮物,太傅為何又要如此?”


    “會皇上的話,這些東西其實都是賄賂,隻不過被冠以了禮物之名罷了◆是臣都裝入了自己的腰包,豈不是真的成了貪官汙吏?又如何當得起皇上的信任?”


    吃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世上恐怕沒有不愛財的人,王銳也不例外。但是他卻有著自己的原則,就是愛財卻不貪財。那些禮物雖然是價值不菲,但對於王銳來說卻算不了什麽。對他來說,這一次的慶典才是頭等大事。通過這一舉動,相信定然可以獲得小皇帝的進一步信任,從而能夠徹底放開手腳,同時又堵住了那些別有用心人的嘴,不留半點把柄,可說是一舉兩得∴比之下,那些賄賂又算得了什麽?


    果然不出他所料,朱由檢聽罷不由得l出了激動的神情,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太傅果真不會令朕失望!有卿如此,朕又夫複何求?既然如此,朕也不能落在太傅後麵,同樣會將此番收到的禮物用作慶典用度的買單,太傅以為如何?”


    王銳連忙跪地說道:“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甚是高興,哈哈大笑道:“此番慶典的花費甚巨,現在朕更要狠狠敲一敲那些家夥的竹杠了!太傅盡管放手為之,朕看還有何人敢再嚼舌頭?想必上天是要興我大明,這才降下太傅這等賢臣。你我君臣齊心協力,又何愁壯誌不成?哈哈……”


    王銳暗暗一笑,伏地叩首道:“皇上過譽了,臣愧不敢當!請皇上放心,臣必定會不辱使命!”


    說著,他不禁暗自心想,這下自己可算是能夠奉旨“**”了,隻不過這**的成果落不到自己的腰包而已……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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