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名叫伊莎貝塔,常年被精神疾病所困擾著,醫生用腦電波探測過她的大腦,她的大腦永遠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甚至連睡覺的時候也一樣。


    伊莎貝塔被這一切折磨得就要瘋掉了,經常做出一些不正常的舉動,例如脫光了衣服在天台上跳舞,在大馬路上,抓起路邊花壇的泥土往嘴裏吞咽,後來她便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曼斯坦因對她進行了極為詳細且持續的調查,甚至使用過催眠療法跟最先進的腦記憶探測裝置,得出的結論是,伊莎貝塔對於丈夫跟孩子的記憶不是幻想,是真實在她大腦皮層中存在過的一段記憶。


    曼斯坦因抓狂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關於伊莎貝塔家庭的事,無論是人口管理局、婚姻登記所、警察局的內部檔案裏都沒有相關的記載。


    這是對一個邏輯嚴密的偵探提出的最大挑戰,因為有關伊莎貝塔的任何一切都是違背邏輯的。


    他調查了一下冥王星的居民檔案管理,發現居民檔案每隔幾? 年就會進行一次調整和修改,許多從來不存在的人將會被剔除,按照人口管理局的說法,這些人很可能是不法分子偽造出來的身份。


    事情進行到這裏,似乎又變得完全沒有頭緒了,曼斯坦因陷入了死胡同。


    直到有一天,曼斯坦因在家中的書桌上收到一份郵件,沒有署名,當時的時間是星空曆1967年,而郵件上注明的日期卻是1980年。


    蘇青沿著梯子往上爬,下水道偶爾會滴落一些滿是腥臭味的水滴,水滴掉落在他光滑的臉頰上,冰涼冰涼的。


    “頭,就算寄件日期是1980年,難道真的有人從明年開始給十幾年前的你寄件?這更可能是某人的惡作劇,時空穿梭這種技術,現在還隻是在幻想階段吧。”


    “嗯,但我不這麽認為。”曼斯坦因說著,氣息有些不太平穩,他開始喘氣了,畢竟上年紀了,體型也比蘇青要大了一號,爬梯子這種活真是太累人了,“你應該看完了那份檔案,在檔案最後有說明,我把這些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嗯!蘇青點了點頭,繼續在腦海中回憶曼斯坦因的那份檔案內容:


    在冥王星,實體郵件幾乎已經消亡了,在帝訊功能如此發達的社會,人們隻需要輕輕一點就可以將重要的內容發送到指定人手裏,根本不需要寄送郵件。


    當曼斯坦因打開郵件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那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差不多有100頁紙,總共10000個人名。


    每一頁紙都是正好100人,第一頁的日期是星空曆1960年,第二頁是1961年,第三頁1962,第四頁1963年3月,第五頁1963年9月。。。


    每頁之間的時間間隔從一年到半年到3個月,並且不斷縮短著,但人數都是恒定的100個。


    最後一頁紙上麵歪歪斜斜地寫著:“食量...與日俱增...平衡...在破壞...從其他星球找食物吧...好。”


    這是什麽跟什麽?曼斯坦因糊塗了,猛地,他想起了什麽,然後翻開第10頁,時間是1965年12月,在那100個非常平凡的名字裏,有兩個名字顯得特別的刺眼。


    佛卡·加圖索、伊利亞·加圖索!


    這兩個名字本身沒有什麽特別,是很平凡很普通的冥王星人名,但它們卻是伊莎貝塔一直在嘴裏叨念著的丈夫跟兒子的名字!!!


    伊莎貝塔自己根本記不清楚他的丈夫跟兒子到底是哪一年失蹤的,但曼斯坦因通過大腦皮層搜尋裝置檢查過她的記憶體,她對於丈夫跟兒子的記憶是在1965年底時逐漸變得模糊起來的。


    兩者完全吻合!


    曼斯坦因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冰涼。


    其他人的資料又如何?曼斯坦因通過人口管理局的網站登錄進去查詢了一遍,確實有一些對得上號,但人口管理局每年清理的錯誤信息超過10萬個,數量遠遠比這份郵件裏的名單要多得多。


    至此,檔案fg00391的上半部分完結。


    “老大,下半部分在哪?”蘇青抬頭問道。


    “什麽?我不是一起發給你了嗎?噢,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我發漏了,你稍等一下,我現在就轉給你。”曼斯坦因拍了拍腦袋說道,單手的力量顯然不夠支撐他肥胖的身體,他趕緊把手臂重新搭了回去,以防止整個人往下摔倒下去。


    ※※※


    艾因雷諾角鬥場,天空開始飄滿烏雲,光線變得有些昏暗了,角鬥場內部的照明係統開啟,發出一種跟太陽熾熱的白光有些不一樣的柔和光芒。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滴落在球形天體最外層僅靠的透明鋼化玻璃上,發出嗒嗒的聲音,卓文望著場下的墨燃,眼神充滿了茫然。


    雖然說老大從醫院出來時給人的感覺就已經完全不同了,但直到剛才為止,老大都還是那個老大,可是現在下麵的這個機甲,卻給卓文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


    卓文心底終於難以抑製地害怕了起來,忽然間,他發現自己在山呼海嘯的人群中顯得那麽的孤獨。整個觀眾席裏,隻有他一個地球人,二十多萬的冥王星人每人吐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他。


    以前不管發生什麽事,總是有老大在一旁罩著他,哪怕是現在,他們被一層看不見的防護罩割開,一個人在戰場上,一個人在站台上。


    但隻要能看到老大,隻要老大還在那裏戰鬥,隻要老大還有鬥誌,卓文就無所畏懼,還是那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小胖子,他照樣可以瘋狂地為老大呐喊,什麽冥王星人,什麽二十多萬,對他沒有半分的影響。


    但現在一切似乎都變了!


    這台強到令人發指的機甲是那麽的冷冰冰,不帶一絲人氣,就像是來自幽冥地獄裏的殺戮使者般,讓人望而生畏。


    他是那麽的強,動動手指就能將太陽係最頂級的角鬥士壓成一塊廢鐵。


    他是那麽的冷酷,隻為了殺戮而殺戮,不會有一絲的猶豫和心軟。


    可他卻無法給卓文那種習以為常的依靠感。


    卓文變得沉默起來,連周圍的幾個冥王星人都察覺到了這家夥的異樣。


    “喂,死胖子,你剛才不是叫得很歡嗎?”


    “是啊,那家夥是你老大吧!我們冥王星人討厭地球人,不是因為他們卑賤,而是因為他們的懦弱。”


    “對啊,我們敬佩勇士跟強者,你這個老大敢挑戰整個冥王星,不怕死!堅持到現在,我們佩服他。”


    “沒錯,但他終究是要死的,沒有人能在冥王終極戰中生存下去。”


    “靠,胖子,你很慫啊,剛才你老大被痛扁時你不是還跳得很嗎?怎麽現在他大發神威你反而變窩囊了?”


    麵對幾個因為熱血而剛交上的冥王星“朋友”的熱情問候,卓文卻顯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他緊緊地抱著護欄,眼睛死死盯住場上的墨燃,仿佛害怕一不留神墨燃就會從他眼底溜走似的,身體明顯現抖得厲害。


    “我在害怕,”卓文帶著哭腔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感覺這一刻好孤獨。”


    說完,淚水不爭氣地從卓文眼裏流了出來。


    角鬥場上很寂靜,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輪的間隔居然會這麽漫長,是因為選手挑選遇到了困難,還是因為冥王星的勇士們都懼怕了這台擁可怕力量的詭異機甲。


    風也刮了起來,雨點變得密集而淩亂,沙沙聲將整個賽場都吞沒了。


    觀眾台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冥王星的救世主出現,麵對這種可怕而又未知的超自然力量,不安的氣氛在場上開始蔓延,沒有誰還有底氣像一開始那樣狂吼著地球廢物去死這樣的話來。


    氣氛變得極端的壓抑,也難怪,誰會喜歡自己代表的星球被壓製呢?


    元素使者靜靜地站立在場地中央,他在等待著,等待著力量的爆發。風從他的手心流過,不斷地匯聚然後又分開,在場上形成無數個小型的氣旋,墨燃正在熟練對風之元素的操控。


    當他熟悉這種靈魂跟身體被區分開來的感覺之後,墨燃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生不如死,強烈而絕望的痛感不斷襲擊他的意識,他就像是一個被剝光衣服丟棄在海灘上,任由海嘯拍擊的人一樣可憐而無助。


    他想伸手去牽住倒在地上的安菲菲的手,但卻做不到,這副身體現在不屬於他了!而是屬於狂戰士之怒,在某種意義上,這不是一種符格,而是另一個可怕的人格和意誌,可以驅使上古元素和魔法力量的強大意誌。


    無數淩亂而可怕的聲音開始湧入他的大腦,然後是各種瀕臨死亡時的絕望感開始進入他的意識。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就要崩潰了,那是來自自然萬物的聲音,就像是有萬千隻螞蟻在啃食著他的大腦一樣,鑽心的刺痛感幾乎讓他瘋掉。


    一個人類,妄想聽清來自自然的聲音,代價便是精神崩潰。


    墨燃就像是墮入了無盡的深淵當中,在那最黑暗的穀底,一個聲音悄然響起:


    “如果你想要醒來,那你隻要問自己為何而戰就好了。”


    墨燃根本無法思考,那個聲音很熟悉,但現在他隻想把自己的腦袋砸爛,根本無法細細進行分辨。


    猛地,一種瘋狂嗜血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狂戰士之怒再次侵占了他的意識之海。


    兩股絕強的氣息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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