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奕目光凜然,可是臉上卻毫無表情。


    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若是都來傷心的話,那麽他那顆玻璃心早就碎了千萬次了。


    雖然身上沒有武器,但是司空玄奕卻還是占上風,對付起這些護院,他遊刃有餘。


    一個旋身,司空玄奕避開向他刺來的利劍,然後抓住握劍人的手臂,用力一擰,同時奪過那人的劍。


    有兵器在手的司空玄奕更是如魚得水,劍招淩厲流暢。


    眾人隻覺得劍光閃爍,司空玄奕已經從眾人的圍擊範圍內穿過。


    一群護衛紛紛倒地不起。


    電光火石之間,一隊護院全部敗落。


    司空玄奕站在一群倒地的護院中,渾身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冷冷的看著司空明,薄唇輕啟:


    “太弱了。”雲淡風輕的三個字,裏麵有說不出的氣勢。


    司空明額上青筋暴起,看著地上呻吟不止的護院們,目光一凜:


    “一群廢物!”說完,看向司空玄奕:“嗬!原來是長本事了。”


    這群護院,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可是在他麵前竟然這樣不堪一擊。


    看來,他的武功不弱啊。


    司空玄奕淡淡的看了司空明一眼,然後將劍扔在司空明的腳下,轉身欲行。


    “站住!”司空明出聲阻止。


    司空玄奕停下腳步,目光深幽少許。


    “嗬嗬,要走我也不攔你。”話到此處,司空明話鋒一轉:


    “但是,在你走之前,還是先看看這個罷。”司空明從袖中取出一支木質的發簪,揚到司空玄奕眼前。


    司空玄奕見到發簪的那一刻,身子猛然僵住,星目中暗潮洶湧。


    果然!果然如此!


    這個該死的老家夥,真的對娘親下手了!


    “嗬嗬,好了,現在東西你也看了,要走就走吧。”司空明很滿意司空玄奕的反應,將發簪收回到袖中,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司空玄奕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死死的盯著司空明。


    冷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直刺司空明。


    司空明被他眸中的寒意震驚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複淡然:


    “怎麽,要改變主意了?”一邊悠閑的說著,一邊轉身做到他書桌前的椅子上,諷刺的看著渾身煞氣十足的司空玄奕。


    哼!一個毛頭小子,就想和他鬥?


    還嫩了點吧!


    “母親在哪兒?”司空玄奕沒有直接回答司空明的問題。


    “還是先回答本將軍的問題吧。”司空明挑眉。


    現在掌握著主動權的是他,所以還輪不到這個小兔崽子來蹬鼻子上臉!


    “我要先知道母親是否安好。”司空玄奕堅持道。


    “……”司空明盯了司空玄奕半晌:


    “好。”


    這個小兔崽子,性格倔強無比,若是不給他吃一顆定心丸的話,恐怕他是不會順從的。


    ……


    ……


    一碗涼水潑到南宮羽萱的臉上。


    南宮羽萱悠悠轉醒,眼眸中的迷茫漸漸消退,恢複清澈。


    緩緩坐起身子,南宮羽萱想要看看周圍的情況。


    “嗬嗬,醒了啊?”妖魅的聲音在南宮羽萱的頭頂響起。


    南宮羽萱抬頭,清澈的大眼中閃過不安和恐懼:


    “你、你、你是、是、是誰?”顫抖的一邊問著眼前的陌生人,一麵向後退。


    “嗬嗬,萱兒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真是傷心呢!”女子哀怨的看著南宮羽萱,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是傷心之人說的,反而像是在戲謔。


    南宮羽萱聽了這話,哦不,聽了這聲音,渾身僵硬,瞪大那雙驚恐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妖魅的女子:


    “你、你、你是伯母?”瑟瑟發抖的問道。


    “嗬嗬,伯母?我有這麽老麽?叫我一聲姐姐我倒是願意聽,可是這伯母,嘖,我不太喜歡呢!”女子恢複了她原本的聲音,斜睨這南宮羽萱道。


    “哇嗚嗚嗚……玄奕哥哥救我!萱兒好怕!嗚嗚嗚……”南宮羽萱似乎被女子嚇得六神無主,哇哇大哭起來。


    “閉嘴!”女子冷喝道。


    “嗚嗚嗚,哇嗚嗚嗚……”南宮羽萱似乎在努力閉嘴,但是卻又怎麽也止不住。


    一張小臉被嚇得慘白如紙,渾身抖動得厲害。


    “你……”女子似乎很反感南宮羽萱的哭聲,揚起右手,她的食指和拇指之間赫然有一顆閃著銀光的銀針。


    “小姑娘,別哭了,哭也沒用的,你要堅強啊。”溫婉的嗓音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讓人莫名的安心。


    南宮羽萱停止哭泣,愣愣的看向聲源地。


    一個鐵籠之中,素衣婦人靜靜而立,一雙空明的眼眸正慈愛的看著她。


    南宮羽萱呆呆的開口:


    “伯母?”


    素衣婦人看著梨花帶雨的南宮羽萱,心中既憐惜又愧疚。


    這原本是他們母子倆的事情,如今卻讓這個柔弱的小女孩陷入危險,著實不應該啊。


    “嗯,你就是萱兒吧?”林曉雅溫柔道。


    “嗯!”南宮羽萱就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娃娃一般,如今全然忘記了剛才的驚嚇。


    “嗬嗬,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林曉雅心中感歎。


    這般不知世間險惡的女子,現在被攪和進這灘渾水,可是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若是真如玉容所說的,奕兒很在意她的話,那麽她無疑就是一個最好用的威脅工具。


    可是,她畢竟是無辜的,又是被奕兒連累進來的。


    所以,要保全她才是啊。


    “嗬嗬,林曉雅,你究竟是菩薩心腸還是毒蠍心腸呢?如今的情況,你和你那寶貝兒子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自身都難保,竟然還在這兒大言不慚的欺騙小孩子,嗬嗬,真是好笑呢!”玉容媚笑著諷刺道。


    “喂!醜八怪,我知道了,之前的伯母是你假扮的!你這個讓人看著就想吐的醜八怪!”南宮羽萱像是不喜歡玉容如此諷刺林曉雅,怒了。


    從地上站起身,假裝無懼的衝著玉容大罵道。


    “醜八怪?”玉容丹鳳眼陰狠的看著南宮羽萱,慢慢的向她走去,渾身的陰冷之感暴露無遺。


    “你、你、你別、別、別過來。”南宮羽萱瑟瑟發抖的向後退,可是沒退幾步,背就抵到了牆壁。


    沒有後路了!


    “你、你、你要是不醜的話,為什麽要假裝伯母呢?你用伯母的臉,不就說明你你自己也知道你沒有伯母長得美麽?”南宮羽萱帶著哭聲,對著一臉陰鬱的玉容講理。


    玉容眸色一閃,心中雀躍。


    嗬嗬,果然是個沒有經曆過人情世故的黃毛丫頭,到了現在還以為她易容是因為想變得“美”?


    雖然南宮羽萱的話讓她很不爽,但是南宮羽萱的單蠢卻對主上的計劃極為有利啊!


    林曉雅看著南宮羽萱那張不染纖塵的小臉,心中歎息。


    若是她一人被抓,那她還有辦法讓司空明無法用她來威脅奕兒。


    可是,如今這個單純的南宮羽萱也被抓了,那麽……


    唉!看來這一劫,是難逃了。


    “你別過來了啊――!”南宮羽萱看著步步緊逼,離自己還有兩步之遙的玉容,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麽的,突然大叫出聲。


    “閉嘴!”玉容臉上陰晴不定的喝道。


    這個白癡,還真是讓人傷腦筋。


    雖然她越蠢對主上的計劃越有利,但是這樣無厘頭的蠢,真的讓她很傷腦筋!


    南宮羽萱被玉容這一聲大喝嚇到六神無主,雖然嘴巴還是保持著大哭的姿勢,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哭聲。


    唯獨那雙清澈的星眸中不斷溢出的珍珠能說明她此刻正在哭泣。


    “你、你、你凶我?!”好半晌,南宮羽萱才回過神,委屈的向著玉容大吼!


    玉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有些好笑。


    不凶她難道還要將她供起來麽?難道還要溫柔的對她說:“萱萱啊,你乖乖聽話,當一下我們的人質,然後我給你買糖吃。”麽?


    瘋了吧她?!


    可是接下來,南宮羽萱的動作,讓玉容徹底相信自己的猜測!


    隻見南宮羽萱眸中的恐懼之意散去,一雙圓溜溜,還盈滿霧氣的星眸中被憤怒和決絕所盤踞。


    快步上前,走到玉容身前:


    “叫你凶我!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玄奕哥哥說了,這個司空狗窩是一個狼窩,裏麵的人都是壞人!你們把我抓起來,肯定是別有用心的!”


    與之前結結巴巴的語速赫然相反,南宮羽萱此刻的語速極快。


    一麵說著,一麵掄起小粉拳狠狠的砸在玉容身上。


    看著那個像一隻發怒的小豹子一樣,不斷的攻擊敵人的南宮羽萱。


    玉容傻眼,林曉雅也傻眼。


    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玉容就愣愣的迎接著南宮羽萱的粉色泡泡拳。


    沒多一會兒,玉容就反應過來。


    一把抓住南宮羽萱還在不停的砸打她的小手,喝到:


    “夠了!”短短的兩個字,卻沒有絲毫影響話中咬牙切齒的味道。


    玉容武功不弱,南宮羽萱那用盡吃奶的力氣的拳頭砸在她身上,其實就和撓癢癢沒什麽區別。


    “……”南宮羽萱星眸中懼意一閃而逝,但很快又被怒火所代替:“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吼著,南宮羽萱又開始她的泡泡拳攻擊:


    “哼!你們既然別有用心,就說明我在你們手上還有用,所以你是不敢殺我的!我打死你!壞人!”一邊狠狠的打玉容,南宮羽萱一麵有恃無恐的說道。


    玉容一愣,隨即不語。


    定定的站著,隨便她打。


    反正南宮羽萱的這些拳頭,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而且,這樣的南宮羽萱,讓她更為安心。


    因為之前她扮成林曉雅的時候,南宮羽萱表現出來的聰慧和靈巧都讓她深覺南宮羽萱不是一個蠢貨。


    如今南宮羽萱很聰明的猜到了她不會,更不敢傷她性命,這也就正常了。


    玉容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被南宮羽萱的“聰明”所擊潰。


    現在在玉容看來,南宮羽萱就是一個雖然聰明但是卻絲毫沒有社會閱曆和武功的很好控製的棋子。


    她沒有看見,南宮羽萱低垂的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冷光。


    “呼喝――呼喝――”終於,南宮羽萱像是打累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上的動作緩慢了許多,力道也削減了不少。


    就在這時,外間的密室傳來“轟隆”的響聲。


    玉容目光一閃。


    有人開啟了密室門。


    主上來了!


    一把禁錮住南宮羽萱還在堅持不懈的泡泡拳攻擊。


    “你幹……”南宮羽萱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被點穴道了!


    玉容也不去看南宮羽萱,一把撈起南宮羽萱,閃身到一麵牆壁前,伸手按下一塊賺頭上不易察覺的凸起處。


    一扇一米來高的小門赫然打開。


    隨手一揚,將南宮羽萱丟進門內。


    小門下一刻便緊閉。


    林曉雅看著那道已經關閉了的小門,一貫淡然的眼眸中滑過詫異之色。


    她被囚禁在這裏已有大半年了,可是都沒有發現過這小密室中還另有乾坤。


    林曉雅的心咯噔一跳。


    司空明那隻禽獸不如的東西,到底還是深不可測啊!


    奕兒該怎麽辦。


    林曉雅閉上眼,手中的念珠被她撥弄得飛快,似乎是想借此來穩定她心中的不安。


    玉容看向林曉雅,一雙丹鳳眼中閃過冷笑:


    “嗬!終於還是心亂了呢!”說完,手中一粒黑色的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林曉雅。


    林曉雅渾身一僵,撥弄念珠的手也驟然停住。


    她,也被點穴了!


    “嗬嗬,林曉雅,敬請期待吧,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你的寶貝兒子馬上就要進來和你相見了。”


    玉容妖媚的臉上閃過惡毒的色彩,一雙丹鳳眼中寫滿了對即將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期待。


    林曉雅,這個她昔日的主子,她整整侍奉了十六年之久的小姐。


    這個讓她最終走上這條生不如死的不歸路的女人!


    她很想看到這個曾今的主子的臉上出現那種絕望的神色呢!


    林曉雅雖然身子不能動彈,也無法說話,但是眼睛卻可以動。


    她自然是看到了玉容眼中的仇恨與瘋狂。


    心中悲戚。


    還在怪她麽?


    玉容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她待玉容從來就如同親姐妹一般。


    可是就因為大哥,使得玉容和她反目成仇,並且不惜和司空明串通一氣,也要將她逼入絕境。


    當年,玉容一顆心,都係在那個溫潤儒雅的大哥身上,即使大哥已經娶了大嫂,玉容也一心想當大哥的妾侍。


    她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私下探過大哥的意思。


    可是大哥和大嫂情深似海,根本就沒有再納妾侍的意思。


    可就在她準備和玉容說明白的時候,玉容卻不知用何方法,讓父親同意她嫁與大哥做妾。


    當父親過來和她說這事,讓她把玉容給大哥的時候,她果斷的拒絕了。


    大嫂是一個烈女子,大哥又如此癡情於大嫂,若是玉容嫁過去,那很有可能導致他們夫妻不和。


    況且大哥又對玉容毫無男女之情,玉容嫁去的話,日子定然也不好過。


    可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她的不同意,玉容將全部的仇恨都加注在她身上,認為是她從中作梗毀人姻緣。


    後來,玉容就消失了,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她嫁入司空府的第二天,來向她奉茶的幾位妾侍之中,為首的就是玉容。


    前塵往事一幕幕浮現,林曉雅眼中滄桑和無力是那麽明顯。


    可歎她林曉雅自以為是看破了看淡了,可是今日她才發現,原來所有的所有,她從來都沒有看破、看透過,都被她強行的壓製在了心中最底層的角落中。


    如今這些往事再此重現,她感覺到她還是那麽的無力。


    玉容察覺到林曉雅身上的悲傷,看著林曉雅的目光驟然變冷:


    “當年的債,是該我討回來的時候了。”


    玉容的話剛一說完,小密室的門便被打開。


    玉容迎上去,果不其然看見了司空明帶著司空玄奕。


    “主上!”玉容跪地行禮。


    二十多年來,司空明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唯有玉容沒有被清理出去。


    其中原因便是玉容不僅僅是司空明的妾,還是他手下的一名得理助手。


    玉容媚態天成,即使年過四十,卻一如二十幾歲的女子,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不是蒼老,而是成熟。


    讓她無端的給人一種別樣的誘惑。


    司空明在朝堂上許多對手,都是玉容在床第上給解決了的。


    “嗯,起來吧。”司空明淡淡的看了玉容一眼,目光中欣喜之色一閃而逝。


    嗬嗬,玉容現在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那個司空玄奕帶回來的女子是被拿下了。


    嗬嗬,籌碼增加了一倍!


    這讓他如何能不高興?!


    “母、母、母親?”司空玄奕一進小密室,就發現了鐵籠之中的林曉雅。


    大步越過司空明,走到鐵籠邊上,雙手大力的握住組成鐵籠的鐵條,顫聲喚道。


    林曉雅溫婉慈愛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司空玄奕那張褪去了青澀的俊臉上。


    她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隻能用那讓人安心無比的目光安撫愛子。


    她的奕兒長大了,身子也結實了不少,隻是,瘦了呢。


    “母親!母親!”司空玄奕大聲喚道。


    很快便察覺到林曉雅的不對勁,司空玄奕轉頭看向麵無表情的司空明:


    “司空老賊!你到底對我母親做了什麽?!”


    司空明眉頭緊蹙,但是卻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一眼站在他右側身後的玉容,示意她說。


    玉容恭敬的點點頭,上前一步:


    “隻是點了穴道而已。”


    司空玄奕目光一冷,淩厲的視線直刺玉容。


    玉容被他冷若寒冰的目光一驚,背脊上居然冒出一陣虛汗。


    好淩厲的氣勢!


    難怪主上要費這麽大的力氣,不擇手段的對付他。


    司空玄奕收回目光,然後伸手,在懷中摸出一粒褐色的藥丸,用食指和中指夾住,擲像林曉雅。


    林曉雅身子一動,穴道被解開。


    “奕兒。”叫著愛子的名字,林曉雅快步走到司空玄奕身前,隔著鐵籠撫/摸司空玄奕的臉頰。


    “母親,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司空玄奕臉上愧疚不已。


    “奕兒別說這種傻話。”林曉雅柔聲道。


    司空玄奕突然覺得眼眶酸澀,轉過頭,看向司空明:


    “打開!”


    司空明挑眉。


    他當然知道司空玄奕口中的打開是指打開牢門。


    玉容看向司空明,等待他的命令。


    司空明似乎很好說話,點了點頭。


    玉容拿出腰間的鑰匙,哢嚓一聲,將籠門打開。


    “母親。”司空玄奕迫不及待的一把推開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退開的玉容,衝進鐵籠。


    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林曉雅,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奕兒,現在你母親也讓你見了,你也確定她沒事了,那麽你是不是應該……”司空明冷眼看著母子情深的二人,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示得很明確了。


    他要司空玄奕現在開始配合他的計劃了!


    司空玄奕挑眉,護著林曉雅從鐵籠中出來:


    “不知司空大將軍所說的應該是什麽意思?”故作不解的看向司空明。


    “嗬嗬,奕兒對為父這般態度,為父可以理解為奕兒是打算反悔麽?”司空明也不惱,微微眯眼道。


    “唔,原來司空大將軍說的是那件事啊。”司空玄奕似乎突然想到了司空明口中所說的事,輕笑道:


    “嗬嗬,司空大將軍還真有趣啊。我一直就沒有答應過,何來的反悔一說?”


    “你!”司空明啞然。


    現在想來,司空玄奕的確沒有明確的答應他,但是……


    “嗬嗬,想來司空大將軍現在也是想起來了,那麽,我就帶著我母親先告退了。”語畢,司空玄奕就欲帶著林曉雅走出小密室。


    “奕兒……”林曉雅卻拉著司空玄奕的衣裳,欲言又止。


    她現在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奕兒。


    “怎麽了母親?”司空玄奕轉頭,關切的問道。


    林曉雅咬咬牙,心一橫:


    “沒事。”林曉雅最終,還是選擇了兒子。


    萱兒姑娘,對不起。就當咱們娘倆欠你的,咱們來生再還。


    “嗯,那孩兒帶母親出去。”司空玄奕柔聲對著林曉雅道,然後轉頭看向司空明:


    “我要帶走我母親。”淡淡的語氣,卻有著異常的堅定。


    司空明麵無表情,沉思了半晌:


    “你認為不付出點代價,就想從本將軍手中搶人?”


    “除了你之前的要求,還有什麽條件?”司空玄奕問道。


    的確,他可不認為司空府隻有之前那種水平的護院。


    那些護院,都是暴露在眾人眼中的力量,斷然不是司空府真正的勢力。


    司空明能穩占軒轅國的兵馬大將軍一職三十餘載,除了軒轅國先祖的遺命,更多的恐怕還是他自身的實力。


    所以他不會蠢蛋的認為他可以帶著母親安然無恙的闖出司空府。


    “你自廢三成武功。”司空明雲淡風輕道。


    “不行!”林曉雅立刻拒絕,看向司空玄奕:


    “奕兒,千萬不能啊!母親可以不出去,但是你你千萬不能這樣!”


    “母親,您一定得出去,不然孩兒無法安心。”司空玄奕柔聲道。


    若是硬闖的話,很可能出不去。


    就算是出去了,也定然會受傷。


    他受傷倒是沒什麽,若是母親受傷的話,那就……


    所以,若是自廢三成武功就能讓司空明放了母親的話,那麽這筆買賣很劃算。


    林曉雅一聽司空玄奕這話,沉默不語。


    沒錯,若是她不出去的話,就一直是奕兒被抓在司空明手上的一根軟肋。


    想通了這些,林曉雅艱難的點點頭。


    司空玄奕見到林曉雅同意,看向司空明:


    “說話可是算話?”


    “笑話,我堂堂軒轅國的兵馬大將軍,說話何時不算話過?”


    司空玄奕心中冷笑。


    何時不算話?


    十年前,司空明口口聲聲的答應了他不會叨擾母親的,可是現在,他司空明口中的不叨擾卻將母親變成了人質!


    “但願你這次能算話。若是不算,我母親有任何閃失的話,我就算是死,也會阻止你繼續擁占兵符的。”司空玄奕冷冷道。


    “自然。”司空明答應得很爽快。


    其實他不爽快也不行啊!


    軒轅國的先皇有遺詔,兵符每三十五年換屆一次,並且必須交由從朝陽學院出來的將軍世家的子弟,否則兵符就作廢。


    而司空玄奕就是注定了的兵符繼承人。


    司空玄奕繼承兵符之後,兵符就再次擁有了三十五年的有效期。


    而司空明要的,就是等兵符得到三十五年的有效期之後,再奪回來。


    若是沒有司空玄奕的話,他手中這塊兵符,還有十日,便會成為廢鐵一塊!


    司空玄奕看了司空明半晌,均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異色。


    深深呼吸一口,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流暢的點在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


    這是武林中常用的廢人武功的手法,廢除的功力的多少,就全靠力道控製的精準度。


    “咳咳――”完成了整個動作,司空玄奕嘴角咳出一絲鮮血。


    司空明上前,捉住司空玄奕的右手腕,眼底露出詫異之色,旋即又消匿了:


    “你們走吧。”沒想到,這個小兔崽子的力道控製得如此精準。


    三成功力,不多不少,剛好三成。


    由此看來,這小兔崽子在朝陽學院這十幾年,沒有白呆啊,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不過,現在損失了三成功力,接下來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裏,司空明眼中露出幾分笑意。


    司空玄奕當下也不停留,護著林曉雅走出小密室。


    玉容死死地看著司空玄奕和林曉雅身影消失的方向,丹鳳眼中閃過不甘和怨毒。


    再看向司空明,嘴張合了幾次,但是都沒有說出什麽。


    “你想問本將軍為何就這麽輕易放走了他們?”司空明轉頭看向玉容。


    “主上英明。”玉容低頭道。


    她現在心中癟了一團很大的火焰!


    原本以為可以就此將林曉雅推入地獄的,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恨意,不甘,怨意,紛紛在林曉雅的胸腔中盤踞著。


    “嗬嗬,玉容,本將軍知道,你對林曉雅恨之入骨。但是林曉雅生性剛烈,雖然入佛門這麽多年了,但是骨子裏的東西還是改不掉的,若是把她逼急了,她來一個玉石俱焚,那麽司空玄奕就算是死,也不會接受兵符的,那兵符就報廢了。”


    司空明說出了他心中最擔心的事情。


    “……”玉容不語。


    主上說的,她從來就沒有考慮到過。


    林曉雅對於他們來說,即是一個有用的工具,卻又是一個暗在的威脅。


    誠如主上所說的,若是林曉雅為了不連累司空玄奕而自殺。


    那麽司空玄奕即使司空玄奕鬥不過主上,也定然不會讓主上手中這塊兵符延續下去。


    “所以,城主您這是……故意放走林曉雅的麽?”玉容猶豫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錯。”司空明沉聲道。


    讓一個毛頭小子牽著鼻子走,著實讓他很不暢快!


    但是,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一切,就等到攝政王的大計成功之後,再算賬吧。


    先下最重要的事,還是讓手中這塊兵符延續使用下去,然後他再奪到自己手中。


    “另一個籌碼呢?”司空明突然問道。


    嗬嗬,司空玄奕還不知道吧,放走了一個,還有一個呢。


    昨日,他派人跟蹤司空玄奕和南宮羽萱,找到了他們的落腳點。


    可是,沒想到司空玄奕對南宮羽萱的重視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竟然在客房外幫守門,而且在天還未亮之時,便將南宮羽萱送走。


    本來派去的人打算將南宮羽萱擄回來的,但是不曾想到,南宮羽萱在司空玄奕走後不久,就自己倒回來了。


    還記得今早他聽到派去跟蹤他們的人報告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可是心潮澎湃了好久。


    一來司空玄奕對南宮羽萱的重視程度不會比對林曉雅的少。


    二來南宮羽萱單純得堪稱愚蠢,所以控製起來比林曉雅好多了。


    有南宮羽萱在手,不怕他司空玄奕不回來!


    哼哼!現在司空玄奕又失去了三成的功力,若是回來,他有把握讓司空玄奕乖乖聽話!


    “在密屋內。”玉容答道。


    司空明看了玉容一眼,沉聲道:


    “玉容,本將軍知道你現在心有不甘,但是隻要你乖乖聽命,本將軍自然不會虧待你。等兵符之事告一段落,本將軍自然會將林曉雅交由你處置。”


    “謝主上。”玉容跪地謝恩。


    “嗯,起來吧。”司空明示意林曉雅起身:


    “去把南宮羽萱帶出來吧。”


    “屬下遵命。”


    玉容將密屋的門打開,走了進去。


    南宮羽萱還保持著趴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玉容將南宮羽萱如同提小雞一般提起來,走到司空明身前,放下。


    司空明看著地上趴著,看不到臉的一小團,眼中陰晴不定:


    “解開穴道。”


    “是。”語畢,玉容蹲身,伸手在南宮羽萱背後輕點兩下。


    “哇嗚嗚嗚――”恢複動彈能力和說話能力的南宮羽萱第一件做的事情並不是起身。


    她就那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司空明蹙眉,但卻什麽也沒說。


    玉容雖然麵色不善,但是見到司空明沒有反應,也不敢造次。


    於是。


    一間小密室內,司空明和玉容站著,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南宮羽萱哇哇大哭。


    終於,司空明的臉色越來越黑,就在他要暴走的前一刻,南宮羽萱奇跡般的不哭了。


    從地上站起來,看了看司空明,又看了看玉容:


    “你們是壞人。”清甜的嗓音因為哭得太久的關係,帶上了嘶啞。


    原本清澈明亮的星眸也應為哭得太久的原因,成了兔子眼。


    精致的小臉上,淚水和塵漬雜糅在一起,變成了大花臉。


    總的來說,南宮羽萱童鞋此刻就和一個小叫花子無異。


    司空明定定的看著南宮羽萱,隻是看著,不說話。


    南宮羽萱有些怕怕的縮了縮脖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司空明仍然沒有將視線從南宮羽萱身上移開。


    南宮羽萱也由剛開始那細微的害怕變成了受驚的小鹿,身子瑟瑟發抖,大眼中驚恐一覽無餘,和著那一直就聚集在眼眶中的水花,顯得楚楚可憐。


    “萱兒?”司空明像是很滿意南宮羽萱的害怕,連帶著叫出她的名字都有些溫柔的味道。


    “你、你、你是誰?你、你怎麽知道我、我的名字?”顫抖的聲音,暴露出了南宮羽萱此刻仍然處於害怕當中。


    “嗬嗬,我是你玄奕哥哥的爹爹,你可以叫我伯父。”司空明化身成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笑道。


    “你、你是壞人!”南宮羽萱不吃他那一套:


    “我、我聽見了!就是你讓玄奕哥哥廢掉武功的!壞、壞人!”嘶啞的聲音帶上了哭聲,仿佛她隨時有可能哭出來。


    司空明臉色一僵,旋即恢複正常,並且笑了:


    “嗬嗬,對啊,我是壞人。所以,你就期待你的玄奕哥哥快些回來救你吧。”


    嗬嗬,這樣才是正常的。


    若是她當即就叫他伯父的話,他反而會生出疑心。


    小密屋就在小密室內,若是小密室裏麵的情況,密屋內的她都不知道的話,隻有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她在偽裝。


    一個就是她真的被嚇破膽了,然後什麽也聽不進去。


    司空明這樣一說,南宮羽萱立馬坐在地上,又開始嚎哭:


    “哇嗚嗚嗚……不會了……嗚嗚嗚……玄奕哥哥、玄奕哥哥不會回來了哇嗚嗚嗚……他以為我已經離開帝京了哇嗚嗚嗚……不會回來了嗚嗚……玄奕哥哥!嗚嗚……萱兒好怕啊嗚嗚嗚……玄奕哥哥救救萱兒哇嗚嗚嗚……玄奕哥哥……”


    司空明和玉容再次被魔音折磨耳朵,齊齊蹙眉。


    但是卻都沒有阻止她。


    嗬嗬,一個會哭鬧著要司空玄奕救的人質,可比林曉雅那個對他們有著威脅的人質要好得多啊!


    “玉容走吧,讓她在這兒哭。不過待會兒你記得給她送吃的,若是餓死了,就不好了。”司空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轉身離開。


    嗬嗬,用一個林曉雅換一個南宮羽萱。


    值了!


    不過,他現在可得抓緊時間布置接下來的戲碼呢。


    嗬嗬,真是期待啊!


    玉容也緊跟在司空明身後,走出了密室。


    ……


    ……


    司空玄奕帶著林曉雅一路快馬加鞭。


    夜幕來臨,終於出了帝京,到了越州城。


    司空玄奕看了看天色,停下馬,對林曉雅道:


    “母親,天色已晚,我們找一間客棧住下吧。”


    “嗯,好。”林曉雅心知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但是考慮到司空玄奕剛剛廢掉了三成武功,身子肯定受損,也同意先休息。


    在一家名為候特爾的客棧裏要了一間上房,並吩咐小二將飯菜送進房裏。


    半個時辰過後,小二來收拾碗筷,並且帶來了洗漱用具和水。


    又過了半個時辰,小二來帶走了洗漱用具。


    又過了半個時辰,司空玄奕從屋內出來,守在門外。


    次日,司空玄奕打算帶著林曉雅繼續前行。


    可是剛下樓,客棧的掌櫃卻交給司空玄奕一封信。


    司空玄奕狐疑的結果信封。


    結果信封的那一瞬間,司空玄奕俊美蹙起。


    這封信中,裝的,不僅僅是信,還有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拿出裏麵的東西。


    這一看,司空玄奕一張俊臉慘白如紙。


    司空玄奕死死地盯著手中的那條黑色鑲金邊的發帶,渾身輕顫,連手上的信封掉到地上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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