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替我告訴師傅……殺了太後!”


    柔妃悠悠的聲音落下,嚇壞了左少德。


    他一張老臉皺在一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記憶中那個柔弱如扶柳的乖巧女兒,何時會有這樣狠戾的神色?


    莫非進宮,真的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不,她說的師傅?他為何不知道,雪兒何時有師傅?


    “雪兒,天殘怪人是誰?這人怎麽會是你師傅!而且,你怎可以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縱使太後冤枉於你,也不該……”左少德向來衷心不二,這樣的事情,叫他怎麽可能做得出。


    “爹!你隻需前往客棧告訴師傅,我在此就好!”柔妃不耐的打斷左少德的話,大聲吼著。


    由於有力過度,她被這鎖鏈擰得全身發痛。


    這並不是普通的鎖鏈,而是一種名叫鏈狂草的東西,此物靈力附體,十分具有靈性,專門用來鎖住靈階高強者,在鏈狂草的鎖住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掙脫不了!


    越掙紮,隻會讓這東西將你嘞得更緊。


    “雪、雪兒……”左少德被他女兒的模樣嚇了一跳,他從未看見左柔雪這個模樣!


    “快!”柔妃低聲說道,眼神陰狠。


    她本已絕望,但是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時,她還是覺得不甘心!為什麽,為什麽她就是這樣的命運!不,她一定不認命!她一定要殺了葉嵐這個賤人!


    左少德呆愣了片刻,嘴中到嘴邊的話語還是收了回去,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她的女兒,他總不能坐視不管……但是……


    唉,左少德歎了吐口氣,便垂頭喪氣的離開。


    寧嵐宮。


    今日秦傲烈留在了寧嵐宮,此刻,正支著身子,滿足的看著葉嵐的睡顏。


    此刻二更天已過,葉嵐才睡著不久。


    秦傲烈修長的手撫著她的眉眼輪廓,心中一片暖意。


    能遇到這樣的女子,夫複何求?


    就在寧靜如水的夜裏,突然一陣嘈雜。


    寧嵐宮外,打鬥聲不斷傳來,一片混亂。


    葉嵐本就淺眠,外麵如此大的動靜,她當然立刻醒了過來。


    “怎麽了?”黑暗中,葉嵐望進秦傲烈幽幽的眸子中。


    秦傲烈搖搖頭,輕笑著揉了揉葉嵐的頭發,起身時順帶將葉嵐扶了起來。


    她太警惕,一點動靜就醒了過來,讓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葉嵐蹙著眉頭,起身穿上了外衣。


    “你還是留在這裏不要出去,我去看看。”葉嵐將秦傲烈推到床上坐好。


    外麵的騷動看起來有不少人在,若是太多人看到秦傲烈深夜在太後寢宮中,始終對他不好。


    秦傲烈搖搖頭,“別擔心,這沒什麽。”


    他不想這樣偷偷摸摸,連一起出現都要避諱。


    秦傲烈起身,正要去拿放在一旁的外衣,門外就傳來極大的動靜!


    “小心!”秦傲烈大喊一聲,已經將葉嵐攬進懷中。


    下一刻,方才還完好的梨花木門瞬間倒塌,伴隨著一波巨大的靈力,迎麵而來。


    秦傲烈袍袖一揮,就將那迎麵而來的靈力悉數擋開,隨即擁著葉嵐,跳出寢室。


    在他們跳出屋中的半刻之後,整個寢室就轟然倒塌。


    怎麽會有人闖進這裏?冷奕呢?


    幾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竄到了秦傲烈麵前,“爺,屬下保護不力!”


    葉嵐仔細一看,才認出為首之人是魅,魅的身後,還跪著幾個同樣黑衣的人,均是一眼的表情。


    “下去吧。”秦傲烈沒有怪罪的意思,揮揮手,就讓幾人退了下去。


    葉嵐此時才眼尖的發現冷奕的所在。


    冷奕正和一個一身白衣的怪人糾纏著,兩人竟是不相上下。


    為什麽稱那人是怪人?


    隻因那人一身白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如紙,銀白的長發垂落腰間,眉眼透著一股邪氣。


    是一個十分古怪的女人。


    葉嵐還未來得及多想,倒塌的寢室碎木中,一道紅色身影突破而出!


    是柔妃!


    葉嵐冷笑,這柔妃竟然逃獄?而且那個白衣的古怪女人,恐怕是柔妃找來的吧!兩人此時眉眼處透露出的邪氣,如出一轍!


    柔妃淩空躍起,五指成爪,襲向葉嵐!


    秦傲烈一皺眉,站在原地不動,但一股靈力卻圍繞著他震蕩而出!


    這一次,秦傲烈是真的怒了!


    他的靈力波動之大,把所經之地,都夷為了一片平地!


    柔妃也亦然,她這這一刻,才注意到秦傲烈的存在,他穿著裏衣,緊緊摟著葉嵐的肩膀!


    在她呈拋物線從半空飛出的這一刻,她的心,再次狠狠被傷!


    他是皇帝!卻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竟然就這樣出現在太後的寢宮之中?


    他這是第二次傷她!


    秦傲烈,你好狠的心!


    柔妃閉上眼,記憶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她才八歲,他十四歲。


    她第一次隨著父親入宮參加宮中的除夕晚宴。


    她第一次看到,那個俊美得不可思議的他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的映在了她的心上。


    她偷偷的問父親,這個好看的哥哥是誰。


    父親告訴她,這是八皇子殿下,秦傲烈。


    從此,她就將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


    那一次的除夕晚宴,她吵著要上台表演,她用心的跳了一手蹩腳的九天玄女之舞,那一次,全場的人似乎都在低聲嘲笑她羸弱不堪的無力表演,唯有他,對著她淺淺一笑。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能自拔!


    那個時候的他,明明那麽溫柔……


    也是因為他,她才決心,跟著天殘怪人修煉邪工,一種讓她這樣羸弱不堪的身體也可以修煉的邪氣武功!


    她十年來,心心念念的成為他的新娘!


    可是如今,當年那個八皇子哥哥,卻如此狠心!


    回憶太過短暫,她的人生也就這麽一次和他的有了這麽絲毫的交集。


    柔妃的身體重重砸落在地上,秦傲烈的這一擊,讓她五髒六腑都盡碎,讓她本來就虛弱的身體,更加不堪。


    她絕望又憂傷的看著天空,那裏,有一個八皇子哥哥,對她可笑的舞蹈,沒有任何取笑之意,那裏,八皇子哥哥溫柔無比……


    她身子抽搐了一下,十分不甘自己即將氣絕。


    葉嵐欣欣然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去。“值得嗎?”


    值得嗎?柔妃聽著葉嵐語氣中那帶著幾分疑惑和幾分薄涼的語氣,正要回答,她又一個抽搐,就嗝屁了。


    她先是瞪大了雙眼,死死瞪著葉嵐,待看到慢慢走到葉嵐身後的秦傲烈,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秦傲烈扶起葉嵐,他對柔妃的死,根本不痛不癢,他從來都沒有記住柔妃的模樣,就算她是他的妃子,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


    以至於,他對她為何如此恨葉嵐,也無法理解。


    此時,葉嵐瞪著眼睛,直視秦傲烈。


    “說!你對柔妃,做過什麽了?”


    要說柔妃哪裏來對她這麽大的恨意,葉嵐搞不懂!若說是因為她霸著秦傲烈,柔妃也不該如此嫉恨!能這樣嫉恨她的,除非她愛他!


    但是柔妃極少見秦傲烈,甚至話都沒有說過,莫非就那樣一見鍾情?


    “什麽做過什麽?”秦傲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喂,你裝傻是吧?”葉嵐不爽的雙手環胸。


    而天殘怪人這邊,見自己的愛徒死了,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的一個晃神,被冷奕一擊即中胸前。


    她煞白的臉猙獰起來,等著血紅的眼,直勾勾的看著冷奕。


    冷奕一個哆嗦,被這個醜的有點過分的女人嚇得一陣萎縮。


    天殘怪人捂著胸口的傷,狼狽離去。


    她沒有想到,皇宮之中,能人輩出!殺一個太後,竟然都會遇到一個靈階和她不相上下之人!


    此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臨走之前,回頭看了冷奕一眼,暗暗發誓,此仇不報非怪人!


    待人走了老遠了,冷奕才回過神來。


    他捂著自己眼睛,吞了吞口水,嗯,剛才那個老醜八怪,是天殘怪人,天殘怪人?我操,他竟然跟天殘怪人打了!


    冷奕把自己各種嫌棄了一番,才扭著頭望著那兩個站在一片廢墟前的兩人和躺在遠處的柔妃。


    他再次下了一個結論,柔妃真的挺醜。


    要說冷童鞋審美觀不對吧,他又能分辨美醜,但是他卻執意認為,柔妃丫真醜!


    咳咳,這頭,秦傲烈和葉嵐正十分淡定的讓人來收拾。


    第二日,秦傲烈便公布了柔妃的死訊,他將柔妃逃獄的事情壓了下來,隻說在大牢裏的柔妃企圖逃跑,被鏈狂草所反噬而身亡。


    柔妃立即被秦傲烈削了她的妃子,貶為庶民,其父因為教女無方之事,也自動請辭,帶著柔妃的屍體會鄉下養老。


    柔妃的事情,就這樣慢慢平靜下來。


    左少德最終還是感激秦傲烈的,沒有將柔妃進一步的叛逆公布,按柔妃的罪,那該是株連九族也不過分之事,可秦傲烈卻沒有追究了。


    關於後宮,也沒有人再敢送妃子進去了。


    前後不過四個妃子,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一個妃子被打入冷宮,一個妃子死於非命,一個妃子隻吃齋念佛,一個貴妃卻隻每日到太後宮中,不知做何事。


    真是怪哉怪哉!


    ------題外話------


    對於昨天的斷更很抱歉!那個女人每個月的好朋友來了,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滴!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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