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知從靴中掏出一把匕首,歡顏顫抖著聲音絕望道:“就算是死,你也讓我死個明白,究竟是誰要我性命?”


    無知抓住歡顏的手略有停頓,心中不免有些氣惱,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的想要鐵石心腸,也根本狠不下心對她痛下殺手,竟然連她受傷也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方才她一陣亂踢亂蹬,讓原就血肉模糊的雙腳雪上加霜,不斷流淌的鮮血連腳邊的石塊都被染紅,再不處理,便會感染壞死,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他掏出匕首隻是想挑出她紮進腳底的木屑,並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這麽做隻是不想她死得太早,留著她的命還要好好地折磨於她。[]


    可聽到歡顏誤會的話語,他心思略有所動。父皇不肯告訴過她生母的隻言片語,從母後那裏得到的又隻是片麵之詞,他內心非常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麽讓歡顏竟狠得下心將剛剛出生的自己活活摔死!


    無知緩緩地抬起頭,狹長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雙手被縛於身後的歡顏,用毫無起伏的聲音淡聲道:“我的主人是奉馳國君公羊律。”


    透過層層密林的斑駁月光打在歡顏瞬間慘白的臉上,整個人頓時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停止了掙紮,漸漸地,她眼中的恐懼完全被憎恨所取代,渾身顫抖不止,忽然用變了調的聲音歇斯底裏地怒吼道:“為什麽我的兒子死了,他還活著!”


    “啪”的一聲脆響。


    無知瞳孔猛縮,想都未想,狠狠地甩上了歡顏的臉頰!


    夜涼如水,山中的夜晚更是帶著一股透骨的涼意,鬼哭狼嚎般的山風夾雜著野獸的嘶吼,聽得人心驚膽顫。烏雲遮住了清冷的月光,鬆香山後山山腳下的密林裏彌漫著厚重的血腥之氣,周圍星星點點閃動著跳躍的藍光,那是饑餓野獸燥動的雙眼。


    梟遊趴在地上,四肢極度不自然地扭曲,雙眼已經變成血窟窿,鮮血順著臉頰滑下,浸濕了身下的青草地。麵具人一身藏青色暗金卷紋長袍纖塵不染,右手撫著左胸站在梟遊麵前,一隻腳死死地踏住梟遊的臉。


    麵具人身後的一眾黑衣人扒掉地上十多具屍體的外衣套在身上,隨後一個個掏出白瓷瓶往屍體上倒了幾滴綠色的液體,梟遊手下的暗衛“噝噝”地冒著白煙,轉眼間便化成了一灘灘綠水。一名左袖內空蕩蕩的黑衣人拿著白瓷瓶上前翻手剛要倒下,麵具人抬手擋了回去。


    “死太便宜他了。”麵具人薄唇微挑輕笑道。


    本來墜崖時,麵具人已將歡顏死死地護在了懷裏,怕她有個閃失,用全身的真氣將歡顏周身環繞,誰知半路梟遊暗中偷襲,沒有真氣護體的他後背硬生生挨了嫋遊一掌,歡顏當場被震飛,麵具人怒急攻心吐出一口鮮血,若不是他的手下急時趕到,說不定他就會命喪在梟遊手裏。


    假扮七桃兒的的無知已經打亂了麵具人的計劃,梟遊的橫生枝節又讓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抬腳猛地將梟遊踢飛兩丈遠,一名黑衣人扛起梟遊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宗必行雖然被我們假扮的人引到了另一邊,但用不了多久……”斷臂人的話音未落,麵具人已經一個縱身帶著眾人跳下了崖底的深坑。


    宗必行的厲害,麵具人比誰都清楚,如果讓宗必行先自己一步找到歡顏,他一年多的籌劃將付諸流水,而且日後怕是想要接觸歡顏都難上加難,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會暴露在宗必行的麵前。


    他無路可退,隻要最先找到歡顏,一切還有轉機。


    斷臂人無耐地搖了搖頭將瓶子放回衣襟,想著自己不能讓歡顏看見,便朝著與麵具人相反的方向急馳而去。


    歡顏雙手被縛於身後毫無生息地側著頭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零亂的黑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怒火中燒的無知完全沒有聽出話裏的蹊蹺,一門心的以為歡顏不僅要自己的兒子死,連自己的丈夫也恨不得他下地獄!


    前陣子扮成七桃兒與歡顏相處了一陣子,無知發現她的生母並不是他想象的那種膚淺,愛慕虛榮的女人,相反她對待下人很隨和親切,漸漸地竟生出一絲的好感,還想著也許是她身不由己被宗必行逼迫才狠心摔死自己的兒子,內心深處竟動了要帶她回父王身邊的心思。可如今她的一句話讓他生出的那一絲絲好感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無知冷笑,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他這次定要她回到父王的身邊,他要她給父王下半輩子做牛做馬,要讓她因為十四年前的狠毒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還要將她囚禁在鐵籠中備受折磨,下半輩子隻能匍匐在他們父子的腳下卑微地活著。


    這是她欠他們父子倆的!


    無知胸膛劇烈起伏,一把惡狠狠地扯住她的頭發,然而抬起的右手卻在看到她被強迫抬起的臉時硬生生僵在原處。


    淚水像斷線的珠子無聲地順著歡顏臉頰上清晰的五指印滑落,那朦朧的淚眼中是噬骨的痛,痛得她咬破了唇,痛得她渾身顫抖,痛得她無法呼吸。


    無知狹長的雙眸緊緊地鎖著歡顏,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絲偽裝的端倪,可這一次他失望了。


    無知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許久許久,直到一切恢複了平靜,他聽到歡顏用沙啞至極的聲音平靜道:“你帶著我的人頭回奉馳,請替我求你家主人一件事。”


    無知神色複雜地看著歡顏仿若未聞,歡顏當他是默許大眼有些渙散地透過他看著上方悠悠道:“看在我曾經以身侍君的份上,求他可憐,將我與我的孩兒葬在一處,來世,我們還做母子。”


    無知嘴角扯出一抹嘲諷摻雜著苦澀的笑意,此時此刻內心竟然還會為了她這麽一句所動容,他何時變得如此的輕賤?


    “還有……”歡顏的雙眼變得清冷而決絕,“他殺了我的兒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這次無知終於聽出了話裏的不對,他眼中有一絲的愕然,她到底在說什麽?他聽母後趙倩男說過是歡顏摔死了剛出生的自己,他以為母後說謊,但是當他忍不住向父皇詢問時,父皇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眼底的痛讓他至今不忍再見。無知非常清楚,如果真不是歡顏所為,父皇決不會那麽黯然神傷。


    可事實卻完全不是無知與公羊律想象的那樣。


    十四年前假死的宗正言勾結中興皇帝擄走既將臨盆的歡顏與宗承雄,將他們關在皇宮地牢,逼迫前來救她的宗必行自裁,宗必行自廢武功奄奄一息,已恢複記憶的歡顏決心為宗必行而死,但宗承雄與肚子裏的孩子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她以心頭血救活宗正言的胞弟為條件產下無知,並要他放了雄兒與無知。


    宗正言的胞弟宗正嗣正是歡顏的生父,敦厚善良的宗正嗣本想娶歡顏的母親為妻從此歸隱山林,但自小相依為命的兄弟倆感情極深,宗正言本想扶持著宗正嗣當上中興的國君,斷不會讓一個女人斷送了宗正嗣的大好前程,他滅了歡顏一族,讓歡顏的母親誤會宗正嗣背信棄義,並將她挫骨揚灰,他以為從此再沒有人會成為宗正嗣稱帝路上的絆腳石,怎耐情之一字卻不是他所能理解,宗正嗣傷心欲絕,得知歡顏母親死訊後竟一口血噴出撒手人寰。


    宗正嗣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的希望,他恨歡顏入骨,他不僅娶了她做妾折磨她羞辱她,連對她好、愛她的人也不放過,卻始終沒有殺她,因為不老族聖女新鮮的心頭血可以另人起死回生,他保存了宗正嗣的身體,為了就是要歡顏滿二十四歲時取她心頭血救活自己的胞弟。


    宗正言本想活活燒死宗承雄與無知,但歡顏以死相逼,不滿二十四的聖女心頭血沒有任何作用,宗正言不得不妥協。


    歡顏喂了無知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奶水,親了又親,抱了又抱剛出生一個時辰的無知,最後撕破裙擺包了幾乎與公羊律長得一模一樣的無知放在宗承雄懷裏,她告訴雄兒要平安地把弟弟帶出去,有朝一日交給到他父親公羊律的手中。宗承雄扔下無知嚎啕大哭,死死地抱住歡顏的手要陪著她哪也不去,歡顏拿著金釵抵住自己的喉嚨要雄兒走,雄兒不從,鮮血便順著一寸長的傷口往下淌,雄兒死活不肯走,哭喊著說他要陪著歡顏一起死!宗正言怕歡顏失手真的死了,將宗承雄與無知硬拖著扔出地牢,宗承雄的十指死死地扒著地麵,在上麵留下一串血痕,他最後看到的便是衣不蔽體、傷痕累累的娘親被鎖在冰冷的水牢裏微笑著告訴他要他與無知幸福的情形。


    宗承雄大眼毫無焦距地抱著無知一步三晃地走在地牢長長的甬道中,陰暗的燭火映照著他稚嫩卻異常冰冷的臉龐,想著宗必行對娘親的欺淩,公羊律對娘親的侮辱,宗正言對娘親的殘忍,又想到娘親臨別前一遍遍、戀戀不舍地抱著無知的情形,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的燃燒,他低頭看著在他懷裏哇哇大哭的無知,一張小臉猙獰無比,就是這個弟弟的父親強占了他的娘親,害他娘親經常被宗必行施虐,最後竟然還硬生生地奪去了娘親對他的愛,不僅如此,娘竟然還想將無知交給他的父親,讓他們幸福。


    幸福?宗承雄冷笑,他的娘親要死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幸福了,又怎會讓奪了他幸福的公羊律父子幸福!


    宗承雄忽然怒目圓睜,銀牙緊咬一把將無知高高地舉過頭頂,而後惡狠狠地向冰冷的花崗岩地麵摔去……


    公羊律帶著人不顧死活地衝進地牢時,就看見四歲的宗承雄抱著血肉模糊的無知站在地牢的入口處,宗承雄告訴公羊律,歡顏生下無知後,宗正言戲稱如果她肯摔死自己的兒子便可以饒宗必行不死,她毫不猶豫地摔死了無知,並讓他把無知的屍體交給公羊律,還讓他轉告公羊律一句話“她恨他,也恨他的兒子。”


    看著公羊律錯愕驚痛的眼神,宗承雄冷笑著一把將“死屍”像丟垃圾一樣丟了出去,然後頭也不回地扭頭向地牢深處跑去。


    若不是宗承雄年紀尚幼,氣力不是很大,恐怕就是薑九宮散盡畢生功力也未必能救活無知,然而薑九宮卻因此在半年後丟了性命。公羊律衝進地宮手刃了宗正言,歡顏卻早已用心頭血救活了宗必行,公羊律看著麵帶笑容“死”在宗必行懷裏的歡顏,黯然地帶著無知回了奉馳。


    兩年前歡顏醒來後,曾問過宗承雄關於無知的事,苦熬了十二年,終於守得烏雲見月明的宗承雄又怎會讓無知分走歡顏對他的愛,更何況如果歡顏知道真相,恐怕她今生將永遠不會認這個他這個兒子。這跟要了宗承雄的命沒有分別,所以就算他知道無知還活著,卻仍然告訴歡顏,公羊律當年嫉恨歡顏愛的是宗必行,又見她死在宗必行的懷裏,一怒之下摔死了弟弟無知。


    知子莫若父,雖然宗必行從小與宗承雄感情疏離,卻是最了解他的人,因為兩人流著同樣的血,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宗必行知道對無知下毒手的是宗承雄,眼見歡顏傷心欲絕,也未對她挑明此事,隻是日夜守著她,用他全部的愛一點一點驅走她的失子之痛。


    歡顏恨公羊律,而當局者迷的公羊律也一直活在深深的痛苦之中。這是宗必行與宗承雄非常願意見到的結果。如此一來,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因此宗承雄也落下了把柄在宗必行的手中,這也成了紮在宗承雄心中的一根刺,從此他不得不顧忌著宗必行在歡顏的事情上處處忍讓。


    血緣果然是很奇妙的東西,方才還想著活活折磨歡顏,這會卻因為她不經意間否認的一句話而心生波瀾,他甚至沒有一絲的懷疑就相信了她的話,也許從一開始,他內心深處對母愛的深深渴望就讓他注定會相信她、原諒她,隻要她不承認殺了自己的兒子,不論真假,無知就自欺欺人地認定她說的就是事實。


    可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為什麽父皇和歡顏都認定對方是殺害自己的凶手?難道真的另有隱情?無知腦中靈光一閃,有什麽事情真的好像是他與父皇忽略的。無知收回神遊的思緖,看著淚水無聲地滑過歡顏臉上那清晰的指印,他的心亂了,下意識地剛抬起手,忽然間他瞳孔緊縮,猛地俯下身趴在歡顏的身上,歡顏不想他忽然來了這麽一個舉動,張口剛要叫,卻被捂住了嘴巴。她柳眉緊鎖,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無知一聲悶哼,卻沒有放開,反而更用力地將歡顏壓住,口鼻被捂住,她幾乎無法呼吸,“唔唔”地晃著腦袋拚命掙紮。


    無知渾身僵硬,獵豹一般的雙眼透過半人高的雜草緊緊地盯著岩石的上方,大掌死死地捂著歡顏的嘴。雖然功力沒有恢複,但多年習武的他還是發現了風吹草動,四周彌漫著淡淡的血腥之氣,不遠處至少有十多名高手正迅速往這邊移動,是敵是友,他無法下定論,被發現隻是早晚的事,他腦海中迅速地盤算著應對之策,手剛碰了一下腰間的瓷瓶,轉念間卻又垂下了手臂。


    筋脈重整後恢複功力最快也要十二個時辰,現在的無知內力不到一成,也就比文弱的書生能好上一點,深坑內的石壁幾乎垂直於地麵,他隻能坐等救援,如果梟遊能最先找到他一切都好說,如果被宗必行與麵具人搶了先,他就不得不為自己找條後路,添了自己三滴血練製的血毒丸,除了他沒人知道解藥的製法,如此就算落到其他人手中,他也可自保。


    本想給歡顏服下,可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許是歡顏的話讓他內心有所動搖,如果事情真的另有隱情,他不想因此而被歡顏厭惡一輩子。


    果不其然,由遠及近,無知已經能看到跳躍的灰影,見來人的打扮,他臉上剛浮現出喜色瞬間便僵在原處。來人穿著雖說是自己人,但麵孔卻完全陌生,他心中立馬升起不好的預感。


    歡顏也查覺到了不對,不敢輕易亂動,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眼中滿是期盼地看著前方的人,她多希望宗必行能夠出現在她麵前,救她脫離苦海,哪怕是被宗必行一輩子關起來也好。


    山風呼呼做響,一身藏青色暗金卷紋長袍的急馳男子忽然在岩石上方的斜坡上立住身形,暗金色的麵具被昏黃的月色勾勒出詭異森冷的色澤,數十名灰衣人一字排開站在他提兩側,他一腳踏上岩石,抬手指著兩人藏身之地,沙啞的聲音帶著笑意:“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無知緩緩地站起身形,一手死死地箍緊歡顏的腰,一手扼住她的咽喉。


    麵具人大鷂般優雅地落在兩人麵前,淡紫色的雙眸波光瀲灩,緊緊地鎖著歡顏驚恐的大眼,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向她伸出了雙手。


    無知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具人視自己如無物一般走到歡顏麵前,無知緩緩地放開了束縛她的雙手。方才在墜崖時與麵具人的那次交手,無知就很清楚就算他武功還在也沒有把握贏得了麵具人,更何況如今這副模樣,隻要他稍有一點對歡顏不利的舉動,麵具人絕對可以在不讓歡顏受到半點傷害的前提下讓他血濺當場。


    忽然間無知隻覺得眼前一暗,他下意識地要抬手,卻晚了一步,麵具人的拳頭以雷廷萬均之勢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整個人頓時被揍得飛起來在空中轉了半圈,猛地跌落出一丈來遠,無知掙紮著剛要爬起來,麵具人飛身一腳掃向他的頭再次將他踢飛,砰地砸在樹上後又反彈回來摔落在地,兩名灰衣人架起無知拖到麵具人的身前,麵具人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朝著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左右開弓,一頓猛抽!


    歡顏被這突出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大叫:“住手!”


    話音剛落,無知砰的一聲摔落在地,麵具人轉身回到歡顏的麵前溫柔地解開她雙手的繩索,又單腿跪下來解開綁住她膝蓋的布繩,像對待珍寶一樣輕柔地摩娑著她僵硬的雙腿,起身又伸手撫向她紅腫的臉頰,仿佛剛才那個凶神惡煞般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歡顏用力地拂開他的雙手滿眼戒備地看著麵具人。


    麵具人絲毫不氣餒地握住她的手咧開嘴聲音輕柔道:“屬下是世子爺的暗衛統領辛十四,請王妃隨屬下走。”


    歡顏使勁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且不說他是不是宗承雄的人,他對她的這種舉動實在過於無禮,況且他剛才對無知的所作所為著實嚇著她了。


    辛十四笑意更甚,俯身一把打橫將歡顏抱起:“夫人得罪了。”


    “放……放開我!”歡顏慘白了臉,拚命地掙紮,可轉眼間便被點了穴位軟下身來,無力地倒在了辛十四的懷裏。


    看著歡顏麋鹿一般楚楚動人的大眼,又抱著她嬌柔的身體,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體香,辛十四心情甚好,他扭身看向被人架著、昏死過去的無知冷笑道:“別讓他死了。”


    零亂的黑發遮住了無知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鮮血順著他耷拉的頭滴落在碎石中,忽然他緊閉的雙眼倏地睜開,身體猛地向前傾,抬起右腿向辛十四踢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辛十四瞳孔微縮突然抱著歡顏一個轉身急速向後退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兩人相距不過一丈遠的距離,因為懷裏抱著歡顏,辛十四下意識地轉身用身體護著她,如此一來,他便沒有時間避開無知從靴底踢出來的暗器。電光火石間,隻聽當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劃破夜空,緊接著又是一聲脆響傳來。


    辛十四的暗金色銅質麵具在空中劃出彎彎的弧度後摔落在地,麵具的額角位置出現裂紋,落地的同時裂紋向前延伸,叭的一聲麵具從額角處橫向裂開摔成兩半。借著昏暗的月光,歡顏的視線正好對上辛十四的那張臉。


    頓時歡顏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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