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永遠的光
龍族：我在書寫你的命運 作者：我自聽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朋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p>
顧讖想起那個漆黑的雨夜，他們在燭光融洽的大廳裏享用風花雪月的日料，源稚生俯身為他倒上清酒，輕輕同他碰杯勸飲。</p>
他的眼底總是沉重，言談卻和煦，真的好像一隻溫吞的象龜。也就是在他說起自己為何意興闌珊的一刹那，顧讖覺得在異國他鄉認識了一個偶爾會懂自己的新朋友。</p>
就像他之前跟源稚生說的，當他無法確定的時候，請永遠相信自己會是正義的朋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p>
隻不過顧讖並不曾深想自己，他看著源稚生被死侍刺穿胸膛，又在對方瀕死之際施以援手，或許是身為人的緣故，人心之險惡不過如此。</p>
死侍的屍體墜向無邊的黑暗，當利爪從源稚生的肋骨抽出，後者也徹底脫力，原本緊抓扶手的手鬆開了。</p>
從被死侍撕裂的電梯側壁缺口墜落時，源稚生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多年前的那一幕。</p>
</p>
那蒼白而精致的臉墜入不見底的深井中，眼中的淚水滯留在空中，留下一串晶亮的光點。</p>
稚女，想不到我的結局，跟你一樣啊。他想。</p>
但終歸是有不同的，那時候是他將刀送進了源稚女的身體裏，可現在卻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p>
顧讖猛然躍出了電梯，身後是緊跟的夏彌。</p>
黑暗從眼前倏然而過，電梯在尖嘯聲裏伴隨著閃爍明滅的電火花轟然墜落。</p>
……</p>
微量濕潤的風撲麵而來，源稚生慢慢睜開眼睛。</p>
四周一片黑暗，胸口的傷偶爾還會抽痛，但身體似乎沒有那麽虛弱了。</p>
黑暗中，他試著掙紮，而心竟平靜了下來，這是什麽地方？地獄還是多年前那口幽深的黑井裏？</p>
他沒有什麽宗教信仰，並不信有天堂或地獄，但置身在這漆黑如深井的地方，他難免覺得自己是真的死了。</p>
他做過類似的夢，自己死了，墜入不見底的深井，井中躺著被他殺死的鬼的骨。</p>
“醒了？”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別亂動，當心摔下去。”</p>
源稚生扭頭，冷不防被手機的閃光燈刺到了眼睛，一時間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p>
“...為什麽拍我的照片？”他不解。</p>
“留個紀念。”顧讖說：“以後偶爾翻一翻，啊看，蛇岐八家的‘皇’還當過我的俘虜，這可是勳章。”</p>
“確定不是給路明非他們看嗎？”源稚生借著亮光也看清了眼下的處境，他正躺在電梯井鋼架的橫梁上。</p>
旁邊，顧讖正拿著手機拍照，那個女孩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後。</p>
顧讖聳肩，“有道理，是該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英姿。”</p>
源稚生沉默片刻，“你救了我兩次。”</p>
顧讖聞言，忽然報出了一串數字。</p>
源稚生愣了愣，“什麽？”</p>
“我的銀行賬戶。”顧讖說。</p>
夏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p>
“...好吧，我會請專業的評估師為我估個價。”源稚生無奈道。</p>
顧讖說道：“現在壁畫毀了，不過我們拍了照，照片是要帶走的。”</p>
“其實你不用說的，我阻止不了。”源稚生苦笑。</p>
顧讖：“學院和蛇岐八家現在還是敵對關係，不過這些天多謝你的招待，未來幾天，我的學生們也還請你繼續照看。”</p>
源稚生默默點頭，顧讖的確是該離開的，不然一個在家族禁地來去自如，還拍了不少照片的卡塞爾學院教員，自己再將他留在蛇岐八家就太傷自尊了。</p>
大家長的威嚴已經無了，尊嚴總該是要留一些的。不過還好，作為朋友的情誼還維係著。</p>
“你們不想把我帶走嗎？”源稚生問。</p>
“帶個大活人出去有點難，況且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可不想背你。”顧讖很嫌棄。</p>
源稚生嘴角抽動，“其實我身體的恢複速度很快的。”</p>
“我可沒那個耐心。”顧讖說道：“你的手下正在滿棟樓找你，估計等你差不多恢複好的時候就能見到了。”</p>
說著，他想著這很可能是一段時間內最後的見麵了，便問道：“我覺得櫻好像喜歡你，你感覺到了嗎？”</p>
源稚生張了張嘴，實在沒想到在這種慘烈的場景下，本該因分別而多少帶點離愁別緒的時候，他竟然會問出這種八卦問題！</p>
簡直就像《火影忍者》中五影會談時，團藏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野木忽然捂著腰問他有沒有膏藥那麽突兀。</p>
“不離開曰本，我是不會找女朋友的。”源稚生輕聲道：“讓一個女殺手放棄自己的人生跟我去法國賣防曬油，未免太自私了些。”</p>
“還真想拋下一切去法國？”</p>
“我的手上沾滿了鬼的血，我不是去法國，是逃走。”源稚生直直看著漆黑的上空，“之前你說你是正義的朋友，我一直深信不疑。”</p>
“是不是。”顧讖笑。</p>
“我也想當正義的朋友。”源稚生自顧自道：“你看過《奧特曼》麽，我們小時候都看，孩子們在課間討論哪個更厲害，還節省午餐錢去買奧特曼的塑料模型。”</p>
“手辦。”夏彌忽的出聲。</p>
顧讖這才想起她其實是資深二次元，聽說還cosplay過動漫角色，隻不過因為某軟件不太達標...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瞄了眼，飛速的一瞥，但還是被夏彌捕捉到了。</p>
“你在看什麽？！”夏彌一字一頓，寒氣從牙縫裏擠出來。</p>
“沒有。”顧讖露出最純良無害的笑容。</p>
這一回應該是吸取了教訓，不可名狀充滿了人文的關懷，深信不疑。</p>
“是叫手辦。”源稚生還在自言自語，“買了奧特曼的手辦，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奧特曼朋友。我的是希卡利奧特曼，名字是‘光’的意思，藍色的漂亮塗裝，跟其他奧特曼的紅色完全不一樣。他最強的武器是騎士光劍，非常帥。”</p>
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回憶之色，那笑容不知是在追憶遠去的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還是奧特曼讓他明白的正義道理。</p>
顧讖靜靜聽著。</p>
源稚生說：“奧特曼是正義的朋友，我們是奧特曼的朋友，所以我們也是正義的朋友，再強大的怪獸都會被正義的朋友打敗。有一年學校演出，我上台唱了奧特曼的主題歌，至今我都記得調子。”</p>
他說著就輕輕唱了起來，</p>
“嗶嗶嗶，好多怪獸，</p>
你看看你的背後，奴隸獸，通街有，就在你左和右...”</p>
這是《帝拿·奧特曼》的主題曲，謝霆鋒唱的《正義大朋友》。源稚生不知道，其實顧讖看過奧特曼的動畫片，在那個隻能眺望外麵卻永遠走不出方圓幾裏的時候，他一直相信會有一束光降臨到他的身旁，來救贖他。</p>
後來，流星劃過，夏彌出現了。</p>
顧讖想起那個漆黑的雨夜，他們在燭光融洽的大廳裏享用風花雪月的日料，源稚生俯身為他倒上清酒，輕輕同他碰杯勸飲。</p>
他的眼底總是沉重，言談卻和煦，真的好像一隻溫吞的象龜。也就是在他說起自己為何意興闌珊的一刹那，顧讖覺得在異國他鄉認識了一個偶爾會懂自己的新朋友。</p>
就像他之前跟源稚生說的，當他無法確定的時候，請永遠相信自己會是正義的朋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p>
隻不過顧讖並不曾深想自己，他看著源稚生被死侍刺穿胸膛，又在對方瀕死之際施以援手，或許是身為人的緣故，人心之險惡不過如此。</p>
死侍的屍體墜向無邊的黑暗，當利爪從源稚生的肋骨抽出，後者也徹底脫力，原本緊抓扶手的手鬆開了。</p>
從被死侍撕裂的電梯側壁缺口墜落時，源稚生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多年前的那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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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蒼白而精致的臉墜入不見底的深井中，眼中的淚水滯留在空中，留下一串晶亮的光點。</p>
稚女，想不到我的結局，跟你一樣啊。他想。</p>
但終歸是有不同的，那時候是他將刀送進了源稚女的身體裏，可現在卻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p>
顧讖猛然躍出了電梯，身後是緊跟的夏彌。</p>
黑暗從眼前倏然而過，電梯在尖嘯聲裏伴隨著閃爍明滅的電火花轟然墜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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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量濕潤的風撲麵而來，源稚生慢慢睜開眼睛。</p>
四周一片黑暗，胸口的傷偶爾還會抽痛，但身體似乎沒有那麽虛弱了。</p>
黑暗中，他試著掙紮，而心竟平靜了下來，這是什麽地方？地獄還是多年前那口幽深的黑井裏？</p>
他沒有什麽宗教信仰，並不信有天堂或地獄，但置身在這漆黑如深井的地方，他難免覺得自己是真的死了。</p>
他做過類似的夢，自己死了，墜入不見底的深井，井中躺著被他殺死的鬼的骨。</p>
“醒了？”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別亂動，當心摔下去。”</p>
源稚生扭頭，冷不防被手機的閃光燈刺到了眼睛，一時間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p>
“...為什麽拍我的照片？”他不解。</p>
“留個紀念。”顧讖說：“以後偶爾翻一翻，啊看，蛇岐八家的‘皇’還當過我的俘虜，這可是勳章。”</p>
“確定不是給路明非他們看嗎？”源稚生借著亮光也看清了眼下的處境，他正躺在電梯井鋼架的橫梁上。</p>
旁邊，顧讖正拿著手機拍照，那個女孩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後。</p>
顧讖聳肩，“有道理，是該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英姿。”</p>
源稚生沉默片刻，“你救了我兩次。”</p>
顧讖聞言，忽然報出了一串數字。</p>
源稚生愣了愣，“什麽？”</p>
“我的銀行賬戶。”顧讖說。</p>
夏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p>
“...好吧，我會請專業的評估師為我估個價。”源稚生無奈道。</p>
顧讖說道：“現在壁畫毀了，不過我們拍了照，照片是要帶走的。”</p>
“其實你不用說的，我阻止不了。”源稚生苦笑。</p>
顧讖：“學院和蛇岐八家現在還是敵對關係，不過這些天多謝你的招待，未來幾天，我的學生們也還請你繼續照看。”</p>
源稚生默默點頭，顧讖的確是該離開的，不然一個在家族禁地來去自如，還拍了不少照片的卡塞爾學院教員，自己再將他留在蛇岐八家就太傷自尊了。</p>
大家長的威嚴已經無了，尊嚴總該是要留一些的。不過還好，作為朋友的情誼還維係著。</p>
“你們不想把我帶走嗎？”源稚生問。</p>
“帶個大活人出去有點難，況且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可不想背你。”顧讖很嫌棄。</p>
源稚生嘴角抽動，“其實我身體的恢複速度很快的。”</p>
“我可沒那個耐心。”顧讖說道：“你的手下正在滿棟樓找你，估計等你差不多恢複好的時候就能見到了。”</p>
說著，他想著這很可能是一段時間內最後的見麵了，便問道：“我覺得櫻好像喜歡你，你感覺到了嗎？”</p>
源稚生張了張嘴，實在沒想到在這種慘烈的場景下，本該因分別而多少帶點離愁別緒的時候，他竟然會問出這種八卦問題！</p>
簡直就像《火影忍者》中五影會談時，團藏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野木忽然捂著腰問他有沒有膏藥那麽突兀。</p>
“不離開曰本，我是不會找女朋友的。”源稚生輕聲道：“讓一個女殺手放棄自己的人生跟我去法國賣防曬油，未免太自私了些。”</p>
“還真想拋下一切去法國？”</p>
“我的手上沾滿了鬼的血，我不是去法國，是逃走。”源稚生直直看著漆黑的上空，“之前你說你是正義的朋友，我一直深信不疑。”</p>
“是不是。”顧讖笑。</p>
“我也想當正義的朋友。”源稚生自顧自道：“你看過《奧特曼》麽，我們小時候都看，孩子們在課間討論哪個更厲害，還節省午餐錢去買奧特曼的塑料模型。”</p>
“手辦。”夏彌忽的出聲。</p>
顧讖這才想起她其實是資深二次元，聽說還cosplay過動漫角色，隻不過因為某軟件不太達標...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瞄了眼，飛速的一瞥，但還是被夏彌捕捉到了。</p>
“你在看什麽？！”夏彌一字一頓，寒氣從牙縫裏擠出來。</p>
“沒有。”顧讖露出最純良無害的笑容。</p>
這一回應該是吸取了教訓，不可名狀充滿了人文的關懷，深信不疑。</p>
“是叫手辦。”源稚生還在自言自語，“買了奧特曼的手辦，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奧特曼朋友。我的是希卡利奧特曼，名字是‘光’的意思，藍色的漂亮塗裝，跟其他奧特曼的紅色完全不一樣。他最強的武器是騎士光劍，非常帥。”</p>
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回憶之色，那笑容不知是在追憶遠去的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還是奧特曼讓他明白的正義道理。</p>
顧讖靜靜聽著。</p>
源稚生說：“奧特曼是正義的朋友，我們是奧特曼的朋友，所以我們也是正義的朋友，再強大的怪獸都會被正義的朋友打敗。有一年學校演出，我上台唱了奧特曼的主題歌，至今我都記得調子。”</p>
他說著就輕輕唱了起來，</p>
“嗶嗶嗶，好多怪獸，</p>
你看看你的背後，奴隸獸，通街有，就在你左和右...”</p>
這是《帝拿·奧特曼》的主題曲，謝霆鋒唱的《正義大朋友》。源稚生不知道，其實顧讖看過奧特曼的動畫片，在那個隻能眺望外麵卻永遠走不出方圓幾裏的時候，他一直相信會有一束光降臨到他的身旁，來救贖他。</p>
後來，流星劃過，夏彌出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