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那隻三階喪屍的異能之後,宋明寒破而後立,體內異能的總量和施放速度都遠勝從前。聽到蕭然的聲音,一個個火球從宋明寒掌心發出,連成了一道火線,直接燒到了蕭然的麵前。


    火線經過的地方,喪屍被燒為點點飛灰,蕭然大吃一驚,這種施放速度比起三階異能者的瞬間群發技能也差不了多遠了。宋明寒來到蕭然麵前,小心的采集好朱炎草。


    蕭然卻指著朱炎草旁邊草葉發紫的草叢問道:“這是什麽?”兩人此前都未曾見過這草,由於這紫色的草長得很像朱炎草,隻是顏色一紅一紫,宋明寒便把它們也收集了一些。


    收集好朱炎草後,宋明寒和蕭然馬上離開了九華山。剛一跑出喪屍群的範圍,宋明寒就從空間裏取出了一輛轎車。蕭然羨慕嫉妒恨的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嗎?”


    喪屍對光線並不敏感,宋明寒放心的打開車燈,加入異能者s隊以後,他夜間行車的經驗越發豐富。打好燈光後,宋明寒從後視鏡裏看向蕭然,深情款款的答道:“我不知道怎樣去你的心裏。”


    蕭然聽得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出不來,大力的咳嗽了起來,她的麵色在劇烈的咳嗽聲中變得通紅。宋明寒騰出一隻手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蕭然白了他一眼,接過了礦泉水。


    蕭然很想問問宋明寒,為什麽每天都要這麽蘇?能不能好好說話?可她看宋明寒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忍不住有一種“他的表現是正常的,自己的反應才不正常”的錯覺。


    為了掩蓋自己第一次談戀愛的窘迫,蕭然果斷轉移話題,扯到了首都基地上去。她喝了一口水,順了順氣,對宋明寒道:“我上一世是在末世到來後一年半回到首都基地的,末世遠行不易,恐怕我們近期就該準備動身了。”


    她補充道:“當然,我是說在救醒你父母之後動身。”


    宋明寒一副十三孝男友的模樣,不管蕭然說什麽他都含笑點頭。說著說著,蕭然犯困睡了過去,宋明寒停下車,拿出毯子蓋在蕭然身上,這才繼續開車前行。


    蕭然是被女人和小孩尖銳的聲音吵醒的,他們明明早就離開了九華山,可正眼看去,周遭依舊是大片大片的喪屍群,目測也有近萬的數量了。與九華山全部是喪屍的情況又有所不同,這裏除喪屍之外,還有許多普通人。


    喪屍無情的抓咬向他們,滿口血肉,青眼之中流露出嗜血的渴望。人群嚇得到處逃竄,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怒罵聲、小孩的呼救聲、老人的痛哭聲,一片交織。


    宋明寒對蕭然說:“下去看看吧。”蕭然有一瞬間的呆滯,腦回路沒有跟上。她以為宋明寒經曆了末世的磨練,早該變得冷血起來。可宋明寒還是那個麵冷心熱的他,還是那個會為了救人不惜從虎口中奪食的他。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蕭然沉默了。她拿著鋼管和宋明寒一起下車,捫心自問,她恨前世那些拋棄她的隊友,可是蕭然自己又為那些人做過什麽呢?設身處地的想想,假如她站在那些隊友的位置上,未必不會做出同樣明哲保身的舉動來。


    蕭然不禁想起了一首德國神學家馬丁·尼莫拉的小詩,《我沒有說話》。


    “納粹殺□□時,


    我沒有出聲


    ——因為我不是□□員;


    接著他們迫害猶太人,


    我沒有出聲


    ——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然後他們殺工會成員,


    我沒有出聲


    ——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


    後來他們迫害天主教徒,


    我沒有出聲


    ——因為我是新教徒;


    最後當他們開始對付我的時候,


    已經沒有人能站出來為我發聲了。”


    這首詩被鐫刻在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石碑上,是這位神學家對於他曾經對納粹迫害猶太人一事漠然置之的懺悔。


    人世間交往的法則往往是這樣:你對別人如何,別人就會對你如何;一個從來不願為別人付出和犧牲的人,永遠也不會有人對你做出犧牲。倘若在別人遇到危難之時躲躲閃閃,那麽當自身遭遇天災*之時,別人也會袖手旁觀。


    或許這個世界上缺的就是宋明寒這樣的人,也隻有他這種人在末世才能擔起重任,帶領人類在末世之中得以生存、興旺。無怪乎他前世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建立起不輸於首都基地的星火基地,能在別人遇到危險之時挺身而出,蕭然自問是她也願意跟隨這樣的領袖。


    蕭然想了很多,可這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一絲一毫跡象。這些想法不過是在一瞬之間閃過,她已經隨著宋明寒一起下了車,利落的砍向喪屍群。


    做這個人的戰士,去和他一起戰鬥,哪怕是經曆失敗,蕭然對自己說。蕭然握著鋼管的手心發燙,她隻覺得一陣熱血沸騰,手下的鋼管在喪屍群中一掃一片,宛如殺神。


    宋明寒和蕭然並肩作戰,手持的唐刀帶著火光,喪屍遇之便燃的幹幹淨淨。喪屍群之中,一根鋼管、一把唐刀攜手向前,兩人浴血相逢,便是這寒光也炙熱了起來。


    絕望中的眾人受到了這兩人的感染,不再一味逃亡,反而轉身迎向那些凶惡的喪屍。兩個多小時後,近萬的喪屍群被他們聯手殺光,蕭然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得救的眾人圍在兩人身邊道謝,甚至有人衝著宋明寒的方向跪拜。


    宋明寒皺了皺眉頭,問了他們的打算。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開口道:“我們本來是要去投奔晨光基地,在不久前遇到一位馮少校的手下,他帶我們到了這裏紮營,哪裏知道晚上就遇到了喪屍群。”


    蕭然聞言麵色古怪了起來。喪屍對於新鮮血肉味極其敏感,晚上活動更是比人類靈敏了許多。此處距離晨光基地不算太遠,哪怕是連夜趕路也好,斷然沒有讓前來投奔的眾人在這裏紮營的道理。


    宋明寒點點頭道:“我們正是要去晨光基地,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他轉身上了車,活著的人也四散去找還能開的車去了。卻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攔在了宋明寒的車前,那少年哭的一塌糊塗,身上遍是被人群踩傷的痕跡。


    少年懷裏還抱了一位麵容嬌俏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被喪屍咬去了大半個身子,腸子流在外麵,看起來很是嚇人。少年跪下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妹妹吧!”


    蕭然怕宋明寒聖父發作,在人前用出治愈係異能,攔在他麵前回了那少年:“你妹妹被咬成這樣,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們又不是神仙,怎麽能救得了她!”


    少年哭聲更大,蕭然低垂了眼睛,視若不見。宋明寒卻說:“你的妹妹我救不了了,不過你可以上車來。我帶你訓練,以後你可以殺更多的喪屍來為妹妹報仇。”蕭然還想再說什麽,宋明寒開口安撫道:“我分得清輕重。”他從車中取出藥品,幫少年把傷痕清理好了。


    那少年卻是個生性果斷的,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沒救以後,不忍心她的身體做喪屍的食物,便請求宋明寒放火把妹妹燒了。少年向宋明寒借了個玻璃瓶,把妹妹的骨灰裝起來,一鏟、一鏟的在地上挖出一個小坑來,把妹妹埋了進去。


    縱使是蕭然,都看的心下一陣不忍。


    剛才砍殺喪屍鬧出的動靜太大,眾人不敢過多停留,直接上路了。蕭然心疼宋明寒累了一天,主動提出要替他開車,宋明寒揉著太陽穴拒絕道:“你那車技還是算了吧。”


    他的聲音很好聽,澄澈而幹淨,如山間一汪清泉,如手中一張白紙。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蕭然卻聽出了其中的調侃,她憤憤的坐到了車裏,嘟囔著:“不識好人心!”宋明寒卻隻一陣輕笑。


    天色漸亮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到了晨光基地門口。月落星沉,東邊的天際微微泛著紅,蕭然看著熟悉的大理石柱門口,居然生出幾分在外的遊子歸家的期盼來。


    宋明寒和那少年約好檢查過後去1號樓找他,就去辦理進入基地的手續了,沿途救的眾人如同蕭然當初一樣排隊等待著檢查。進基地的時候,宋明寒的車和一輛駛出的車擦過,一瞥之下,蕭然打開車窗開心的叫道:“陳城!”


    被喚名字的那人猛的回頭,打開車門跳了下來,驚喜的拍著他們的車窗,大聲道:“明哥!蕭然!”兩人下車,三人抱作一團。陳城突然痛哭了起來,哽咽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死的!我就知道。”


    隨他一起下來的是異能者s隊第五小隊的全體成員,其中一位年長者解釋道:“從聽說宋隊出事以後,我們每天都會在一大早出基地去九華山附近尋找,我們全都相信宋隊不會這麽輕易就死的。”


    說著說著他笑著呸呸道:“說什麽死,太不吉利了。”


    蕭然從沒見過陳城哭,大為驚奇,連忙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這以後可都是黑曆史啊!宋明寒卻在幻境之中見過陳城哭的更嚴重的樣子,習以為常了。


    等發現蕭然在做什麽的時候,陳城劈手就去奪蕭然手裏的冒險者號。可蕭然是誰啊,她跟龐統練了兩個多月的身法,又有最近幾天的實戰經驗,哪會輕易被陳城得手,兩人你爭我奪的鬧了起來。


    商量好了由陳城去幫兩人銷掉在軍方“過世”的消息,宋明寒兩人先回了異能者住的公寓休息,路過公共衛生間的時候,宋明寒臉色微變。他叫住了蕭然,向著衛生間後麵而去。


    蕭然以為宋明寒急著上洗手間,沒有在意。宋明寒低聲解釋道:“有一根非常細弱的精神絲在附件飄蕩,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像是跟在蘇清鸞旁邊的那個小女孩。”


    蕭然說道:“紅言向來愛惡作劇,可能又在整什麽人吧。”宋明寒搖搖頭:“從我感知到的情況來看,精神絲的主人應該非常虛弱了。”他循著精神絲,來到了衛生間後麵排放汙穢之物的大坑旁。


    精神絲在這裏斷了,宋明寒四處看看,最終扒開了蓋著坑洞的那塊巨大的石板。眼見的情景大出兩人所料,石板之下的夾層裏,紅言靜靜的蜷縮著,她的狀態非常狼狽。


    往日裏流紅溢彩的衣裙髒亂不堪,秀麗的長發一片幹枯,靈動活潑的眼神散亂著。見來人是蕭然,紅言大喜,她努力開口道:“蕭姐姐,救清鸞,他被馮子傑的人抓到實驗室去了。”


    她應該是許久未曾進食了,聲音微弱的幾不可聞,說完便斷了那根一直繃著的弦,終於放心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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