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過去了,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聲在大廳裏驟然爆發,一片喜悅,把原本低柔的音樂聲完完全全的蓋了過去。


    眼見韓老大死了,人群一擁而上。長久被壓抑的怨恨一旦得到釋放是可怕的,韓老大的屍體被人們用棍棒和拳腳砸的不成樣子了。


    更有一位冰係異能者甚至把韓老大的屍首凍了起來,掛在了曜日基地門口。每個路過的人都要吐一口唾沫,罵上他幾句。


    大廳裏,蕭然扶著鐵棍恢複著身體裏的異能。和韓老大對峙的十多分鍾看起來不長,卻把蕭然積攢的異能用的七七八八了。


    蕭然整個人看起來都非常狼狽,她的身上被韓老大劈的焦黑一片,連頭發都燒沒了。蕭然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卻先把馮安的屍首入殮了。


    陳誠不樂意的問:“你管這種人幹嘛?”蕭然答道:“不管怎麽說,今天是他救了我們的命。”


    陳誠撇撇嘴:“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這種人救!”蕭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能活著總是要比死了好的。”


    韓老大死了,曜日基地的人們開始進行通宵達旦的慶祝。柱子帶人鑿開了曜日基地的倉庫,隻見大堆大堆的糧食填滿了倉庫,人們瘋狂的瓜分了這些物資。


    蕭然看著這些她曾多次救過的人,忍不住問道:“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首都基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喪屍的規模會越來越大,小基地存活不了多久的。”


    蕭然說話的時候用上了異能,三階異能者的力量能夠確保每個人都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本來興奮的呼喊著的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人遲疑的說:“外麵喪屍那麽多,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去首都基地?”


    其實蕭然話開口以後就後悔了,她急著趕回首都基地,如果帶上這麽多人的話無疑是一個大累贅,人多事情就多,難免耽擱行程。


    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蕭然隻好接道:“如果有要和我一起上路的人,我會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她頓了頓,補充道:“明天一早我就會走。”


    天色早已大暗,隆冬的夜晚,天空之中繁星點點。高懸在東南方亮星最多的是獵戶座,獵戶三星的西北方是金牛座,它背上的昴星團也是一個極好看的疏散星團。


    蕭然爬到房頂上,忍不住盯著這浩瀚的星空發起呆來。她小的時候曾聽人說過,每個人死後都會變成一顆星星。雖然知道那是假的,可是這樣想想的話,好像就連死亡都變得不是那麽可怕了。


    盧菀坐到蕭然的旁邊,蕭然側過身子向盧菀笑了笑。盧菀數落她:“頭發都沒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蕭然現在和柱子一樣,頂著一個大光頭。蕭然摸了一把後腦勺,神情輕鬆的說:“這樣也好啊,像我師父!再說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又長出來的。”


    說話間,盧菀卻突然撲到蕭然懷裏哭了起來。最開始聲音很低,慢慢變大。哭聲說不上有多麽淒厲,卻一下一下的都進了蕭然的心裏。


    盧菀抽噎著說:“然姐,我想爸爸。”蕭然用手輕輕的拍著盧菀的後背,把人死之後變成星星的話講給盧菀聽了,盧菀固執的說:“我不要他變成星星,我要他永遠都呆在我的身邊。”


    蕭然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人哪能心想事成呢。


    漆黑的夜幕之下,曜日基地的房頂上,頂著個大光頭的女孩子側身坐著,時不時的對趴在她懷裏哭泣的少女說著點什麽,終於把那位少女逗得破涕為笑。笑靨清麗,人間絕倫。


    由於蕭然急著回首都基地,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就出發了,她以為曜日基地沒人會願意和她一起走。安土重遷是人的本性,更何況現在曜日基地看起來並沒什麽大的危險。


    出乎蕭然意料的是,曜日基地的門口站了上千人。蕭然放眼望去,發現有一些是她熟悉的人,柱子、秦實夫婦、和蕭然一起出任務的異能者等,也有很多人是蕭然連一麵都沒有見過的。


    陳誠苦惱的說:“這麽多人可怎麽走啊!”蕭然重重的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問向眾人:“有沒有之前在曜日基地管事的人?”


    先前在曜日基地管事的人三三兩兩的站了出來,柱子居然也在其中。蕭然吩咐他們把要走的人登記造冊,他們忙起來的時候,蕭然問道:“你們昨天都分到物資了對嗎?”


    人們紛紛點頭,蕭然於是說:“我沒有多餘的物資了,所以沒辦法像韓老大那樣給你們分吃的。”其實不用蕭然說,大家也明白,但蕭然還是想把話醜話都說在前頭。


    普通人願意跟著蕭然,就是看中了蕭然的寬厚。昨天的事情,換成任何一個其他的三階強者,都有可能把韓老大儲存的物資占為己有,可蕭然沒有。隻這一點,就足以得到他們的信賴了。


    異能者更是大半都來了,他們全都受過蕭然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對蕭然來說,那是收買人心之舉;但對於被救的人來說,他們打心眼裏佩服和感激蕭然,心甘情願的追隨她。


    曜日基地在首都基地的鄰省,距離首都基地並不算太遠。末世之前,坐最慢的綠皮火車,也隻要6、7個小時罷了。


    但末世後出行不易,這麽多人一起走,蕭然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車子的問題。之前曜日基地一共有三輛大巴車,由於曜日基地還有一部分人要留下,所以他們隻能開走兩輛。


    兩輛車就算全部都塞滿人,也隻能坐得下200個。蕭然空間裏確實還有幾輛車,可除了為數不多的軍用卡車之外,其他的都是小轎車,就算全部拿出來也頂不了多大的用處。


    蕭然拿出冒險者號查距離,從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到首都,直線距離是500來公裏。蕭然幹脆一咬牙,決定了步行上路。


    登記完人名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蕭然拿著名冊,把要走的人分成了10組,每組有100人左右。她咬著手裏的筆杆子,歪著腦袋說:“你們跟我走,我會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但是你們要聽我說的話,有異議嗎?”


    大家都點頭稱是,蕭然道:“很好,現在10歲以下和60歲以上的人出來,坐到車上去。”擁擠的人群中,稀稀拉拉的走出來快100人。


    按華國末世前的人口老齡化程度,老人所占得比例來說,老人和小孩應該不止這些。但是末世之中,老弱婦孺的存活率很低,能活到現在的老人和小孩實在是不多了。


    蕭然又說:“懷孕的女人也可以上車。”她狡黠的眨著眼,“我眼睛很尖的哦,要是哪個沒懷孕的人冒充懷孕的被我發現了,我就要罰她去洗盤子了!”


    她的模樣逗得人群中輕笑了起來,有幾位大著肚子的婦女走了出來。


    蕭然放下手裏的名冊,輕快的說:“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步行!異能者分成兩隊,一隊走在前麵開路,一隊殿後。”蕭然吩咐道:“我帶頭開路,陳誠你領人去殿後。”


    陳誠把右手舉起來做了個軍禮,學著tvb電視劇裏的樣子搞怪道:“yes,madam!”又把人群逗笑了。


    在這種輕鬆自如的氣氛裏,曜日基地的幸存者們迎著朝陽出發。末日以來的恐懼,被韓老大壓迫的陰霾,放佛都被驅散了。


    柱子跟在蕭然的身邊走在前麵,他還攙著一個明豔動人的大美女。這位大美人長發飄飄,膚如凝脂,朱唇皓齒。她低著頭和柱子談笑,笑意盎然之間隻讓人覺得端莊優雅、秀而不媚。


    蕭然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問道:“柱子,這不會就是你老婆吧?”


    柱子害羞的點點頭,蕭然忍不住感歎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把那位大美女逗得嗬嗬直笑。


    柱子憤憤的指著他的光頭說:“大不了是一朵鮮花插在燈泡上,蕭老大你和我一樣是光頭,你還笑話我!”從昨天開始,柱子就改口叫蕭然“蕭老大”了。


    曜日基地的幸存者們這一路走來,跨過山川河流,也穿過喪屍海洋。順利的時候一天最多走過10公裏,不順的時候也曾經被困在山林裏長達半個多月。


    在和喪屍的搏鬥之中,有人死去了,但更多的普通人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抗喪屍。有人失去了至親至愛,有也有人幸運的覺醒了異能。


    有時候,路過城鎮,他們還能得到多餘的物資。可更多的時候,他們隻能靠煮樹皮、挖野菜為生。


    他們走過了白雪皚皚的寒冬,走過了暖風吹綠的陽春。在這期間,他們曾遇到過幾個不大不小的基地,有人耐不住長途跋涉的顛簸留在了那些基地裏。也曾遇到落單的幸存者,和他們一起上路。


    短暫的春天過去之後,是漫長的酷暑。末世第二年的夏天比第一年更加熱了,當太陽炙烤著大地的時候,地麵上熱的能把生雞蛋煎熟。蕭然不得不將行程換成了白天休息,晚上趕路。


    白天熱的根本就休息不好,夜間趕路卻遇到了更多的喪屍。長久而疲累的跋山涉水讓人群之中怨聲載道,最初的期望早已磨滅殆盡。有人罵這該死的世道,有人罵蠱惑他們上路的蕭然。


    蕭然隻能一遍遍的向他們描繪著首都基地的美好情景:國家使用創新技術,培育出能在末世裏生產糧食的作物;每一個普通人都有適宜的工作,人人都能得到應有的尊重;生物學家們研究喪屍病毒,致力於開發出針對喪屍病毒的疫苗……如此種種。


    大多數人卻是不信蕭然的,他們認為蕭然沒有去過首都基地,說這些話不過是哄騙著他們繼續上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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