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笑著和守城的胖女人打招呼,她抓著胖女人的手說道:“我是人不是鬼,你看,我的手有溫度的!”胖女人將信將疑地摸了摸蕭然的手,她低頭看到地上蕭然的影子,這才相信蕭然還活著。胖女人拍著胸脯,“蕭隊長,真的是你!你回來了?”蕭然從傻大個手裏接過雞蛋湯,遞給胖女人,“當然是我啊,好久不見。這些是我新招募的隊員,我要辦理入城手續,你幫我們登記一下吧。”胖女人把雞蛋湯放到桌子上,她笑得慈眉善目,蕭然貴為黑曼巴小隊的隊長,可是她一直努力巴結的對象呢。“蕭隊長,你的人我當然放心,隻是這例行檢查是基地的規矩,你看……?”蕭然點頭道:“當然照規矩來,不過你得讓你手下的人快一點,我們奔波了一路,也想早點進城休息。”胖女人討好地說道:“那是當然的。”她命令手下帶人去房間裏檢查病毒,自己則和蕭然聊天攀交情,她感歎道:“蕭隊長你年初出了基地一去不回,我們都以為你遭遇不測了呢!那畢竟是六階喪屍啊……”蕭然挑挑眉,她隻問:“那你後來還有聽到過那隻六階喪屍的消息嗎?”胖女人驚訝地捂著嘴,她手指顫抖地指向蕭然,“蕭隊長,難道那隻六階喪屍已經被你們給殺掉了嗎?”蕭然從空間中取出一顆六階晶核,在胖女人眼前轉了一圈。胖女人眼睛都要冒綠光了,她嘖嘖稱奇:“這都是沾了蕭隊長的洪福啊,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六階晶核呢!”蕭然隻是笑笑不說話,雖然那隻喪屍狗是被魏風殺的,但她這樣拿著宋明寒送她的晶核裝裝逼,感覺也是極好的呢!她們說著話,另一邊宋明寒等人也通過檢查,正大基地供汽車通過的門緩緩地打開了,蕭然在胖女人殷勤的目送中上了汽車,一路開進正大基地。時隔三個月,她又回來了,是為救人而來。蕭然帶人直奔徐如海的住處,門口的石獅子雕像仍舊威風凜凜,本該彰顯王者尊貴的朱紅色大門,泛著歲月沉澱下的斑駁痕跡。蕭然本能地想要去扣響門上的青銅獅子頭,走到門口卻自嘲一笑,她們又不是訪客,何必走大門?蕭然轉身,準備從圍牆偷偷地跳進院子。就在她剛剛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她身後的兩扇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門後卻空無一人,隻有一麵青磚影壁,上麵的浮雕顯得死氣沉沉,發出幽幽的青光。魏風皺著眉頭,“這地方泛著一股陰氣。”厲紅調笑道:“魏隊長什麽時候變成風水大師了?”她想通過語言緩解這股詭異的氣氛。魏風道:“一般街巷或走廊越長,盡頭處陰氣便越重。這座院子位於狹長街巷的盡頭,街巷又足夠長,宅子裏陰氣森森啊。再加上,風水上高為陽、低為陰。這裏地勢低窪,周圍的房子又高,孤房獨矮陰氣自然便重。”魏風的父親癡迷於風水學說,他也曾跟著涉獵一二,水平夠不夠稱得上風水大師他不敢說,但是看宅子的陰陽已經成為他下意識的舉動了。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眾人一片沉默,麵麵相覷。宋明寒率先邁步,走進門內,他為了救出母親,已經奔波近三年了。今天這宅子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闖上一闖!蕭然緊跟著走進去,她發現自己的膽子真的變大了,有宋明寒在身邊,她居然一點都不怕。她倒要看看徐如海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厲紅嗤啦一聲撕開繃帶,她的右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和蕭然幾乎是一前一後地踏過徐如海家的門檻。她曆來過得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隻信人定勝天,魏風說的風水理論,對她可那麽大的影響力。傻大個也蹦蹦跳跳地走了進去,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古香古色的院子,東摸摸、西看看,玩得不亦樂乎。隻有魏風站在原地,神色莫名。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啊,他搖搖頭,邁步跟了進去。在他們全都進去之後,院子裏刮起一股陰風,大門自發地關上了,發出砰的聲響。他們分頭行動,找遍整個宅子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偌大的宅子透著一股鬼氣。宋明寒走進北麵的正房中,隻見一把官帽椅靜靜地陳設著,椅子後麵是一麵彩繪人物紋座屏,桌上還放著一杯熱茶,主人似乎並未走遠。宋明寒正在打量這間屋子,屏風後突然走出一個人,正是徐如海,他身穿玄色長袍,發絲白得像雪,氣質雍容,卻又透著文人雅士般的清雅閑適。徐如海淡淡一笑,揮手道:“宋首領,遠來是客,請坐。”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客廳中憑空出現一把沒有扶手的椅子,宋明寒還沒答話,就被一股大力按在椅子上,半點掙脫不得。而他發出的雷電攻擊,卻被徐如海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徐如海搖頭道:“年輕人,火氣太大可不好啊。我這大廳裏放的全是明朝傳下來的黃花梨家具,砸壞了,你賠不起的。”他隻是輕輕地擺了一下手,宋明寒那有毀天滅地之威的雷係技能就消弭於無形了。他曾用這一招九天雷降摧毀成千上萬的高階喪屍,但在徐如海麵前,九天雷降卻好像孝子過家家一樣,不值一哂。宋明寒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徐如海漠然地答道:“這世上隻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我不會知道的事情。”宋明寒還想有所動作,卻發現全身上下都失去控製了,他無法調動出一絲一毫的異能。不僅如此,他被牢牢地釘死在椅子上,隻能一動不動地呆坐著。他極力想要反抗,卻沒有半點成效。從他晉升八階之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全方位的壓製。殘炎以為宋明寒的實力接近徐如海,實在是低估徐如海了!恰在此時,蕭然出現了。徐如海瞳孔驟然放大,他驚呼:“我要找的人果然是你!倒要謝謝殘炎把你們給我送過來了!”宋明寒的臉已經變成青黑色,蕭然看著竭力想要反抗的宋明寒,高聲質問徐如海:“你對他做了什麽?”聽到蕭然的聲音,院子裏的其餘三人馬上跟了進來。廳堂中多出三個凳子,他們剛一進來,就被按死在凳子上。徐如海起身,走近蕭然,圍著她打轉,他一邊打量蕭然,一邊發出嘖嘖的驚歎聲。“蕭隊長,引起古畫異動的人果然是你!那天發現古畫異動之後,我把來過家裏的人全都試過了,卻始終沒能把引起古畫異動的人給找出來。我這才想到你,可當我去找你的時候,卻發現你的住處已經人去樓空了。”徐如海說話間,他身後的那扇彩繪人物紋座屏消失了,露出後麵的牆壁,牆上掛了一幅仕女圖,正是蕭然初次拜訪徐如海時所見的那幅畫!蕭然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古畫,徐如海就愛憐地把它收起了。蕭然的出現再一起引起古畫異動,這讓徐如海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一邊撫摸古畫一邊念念有詞道:“妙哉妙哉,難怪蕭隊長你會有地雷複之象,你居然也是魂體,一個死而複生的魂體!正是由於你的靈魂和身體沒有完全結合,才能引發畫中人的共鳴啊。我真是羨慕你,五十二年了,她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你卻能聽她彈琴。”蕭然麵色大變,卻下意識地反駁道:“青天白日的,你在說什麽鬼話?人怎麽可能死而複生!徐如海,你身為軍方的總司令,卻把正大基地征收的晶核所得稅用於建設冥殿,滿足自己的私欲,你不覺得於心有愧嗎?”徐如海並不在意她的反駁,他小心翼翼地把畫收好,對宋明寒說:“我知道你為何而來,你的母親就等在門外,你去看看她吧。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千裏救母。”他鬆開宋明寒身上的禁錮,宋明寒卻站在蕭然身邊,不肯離去。徐如海搖頭笑笑:“年輕人之間的愛戀啊,總是輕易地就能生死相許。”說完這句話,他人卻不見了,那一室的明式黃花梨家具也隨之不見了,空蕩蕩地大廳裏陡然出現一塊白色的畫布,畫布對麵懸掛著一個投影儀,隨著房間裏光線漸漸變暗,畫布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隻有畫麵,沒有聲音,像是默片。在一間四壁慘白的寬敞房間裏,一大堆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有一輛躺著人的推車從他們身邊穿過。推車停在房間的中央,上麵的白布緩緩地掀開了,那個躺著的人居然是蕭騰!在徐如海離開之後,其餘三人的禁錮也被解開了。傻大個笑嗬嗬地指著畫布,“獅虎,騰騰怎麽在上麵啊?”他和蕭騰也算是一對玩伴了,雖然蕭騰總是嫌他傻,卻擋不住他愛黏著蕭騰。蕭然沒有說話。視頻裏,一個拿著刀具的人走向蕭騰,蕭騰一看到他就開始奮力地掙紮,卻被周圍的人死死的按著。拿刀的人麵無表情,手裏的刀卻很鋒利,輕輕一劃就切下了蕭騰的右臂,血液瞬間噴了出來,濺得到處都是。鏡頭給了蕭騰一個麵部特寫,他似乎是在痛叫,麵目猙獰。拿刀的人劃下另一刀……最終,蕭騰的耳朵、手、胳膊、大腿、腳被裝在不同的盒子裏,運往各個實驗室。而他本人隻剩下血淋淋的頭部,和裸|露著骨架的上半身。傻大個被嚇得尖叫,他下意識地向蕭然求救:“獅虎,騰騰怎麽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騰騰?”蕭然隻是死死地盯著屏幕,並不理會傻大個。厲紅隻好捂住傻大個的眼睛。視頻還在繼續,蕭騰被推到一間昏暗的房間裏,坐在原地,其實那個姿勢已經不能稱之為“坐”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下半身。蕭騰低垂著腦袋,鏡頭拉快,他的四肢慢慢地長了出來。狹小陰暗的房間裏,他靜靜地抱膝坐著。偶爾抬起頭,往日靈動的雙眼,此時滿是絕望和無助。最後一個畫麵,卻是他再次被人帶到了實驗室。蕭然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徐如海,你還是人嗎?我弟弟他才十歲啊!你這樣對一個十歲的孝子,就不怕遭天譴嗎?”徐如海的聲音響起,用的卻是傳音入密的方法,隻有蕭然才能聽到:“蕭隊長,救不救你弟弟,選擇權其實在你手裏。”